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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趣的是，他的整個管理處建築都是適配正常高度，兩米左右的門框，那些猛獁人連牙齒都不一定進得了大門。從這個細節上，說這雙方是一夥的都挺讓人難以理解，因為明顯雙方不做什麼交集。

「澤爾特光明聖堂主教級？」

天道好輪迴，輪到他們自己了。

夏歸玄道：「一位主教坐鎮這種偏遠礦星，想必即使你不管其他事，只要你決定的，就能拍板。所以我只需要和你對話就夠了，那邊的軍團長都沒你有價值——其實我覺得扎爾克也有點不一樣，不過他人品一般，還是找你吧。」

她也剝了一顆餵給夏歸玄，眼睛眨巴眨巴的，示意「主人也試試？」

凌墨雪埋首不做聲了。

圖林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感覺礦的質量越來越差，原先勘測的富礦，現在挖進去就像貧礦，不可用的雜質多得令人搖頭。此外……」他頓了頓，嘆了口氣道：「礦工們衰弱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

好純粹的能量做成的糖果……這澤爾特人的食物都是這樣的嗎？

「我剛到這裏，就察覺到礦星和赤月有一種隱隱的關聯，簡直就像伴生雙子似的。這本來不應該，正常衛星軌道關聯和這並不是一回事。本來我還以為，你們當赤月是衛星，實際上礦星才是伴生衛星呢，可是認真感知，卻不是如此。」夏歸玄問：「你們這些年來，有沒有感覺礦星有什麼不對？」

凌和圖書墨雪下意識掙了一下，沒掙開，便任由他斜抱著，懶洋洋地靠在他懷裡。

圖林搖了搖頭。

細胞大小的內核，組建了一顆直徑三千多公里的衛星？

到處都一樣，猩紅，昏暗，紅月消失就連光源都沒有了，全靠自己發電照明。

瞬間從剛直劍侍變成了柔弱妃子。

「啐！」凌墨雪偷看了倉管一眼，附耳回應：「這就是顆糖，你那個、你那個讓我跳了多少級，不一樣的。」

倉管閃電形成的眼睛垂了下去，看著地面不說話，天知道閃電形成的眼眸有什麼好轉的……

「不錯，它的關鍵就是吸收所有周邊的精華以淬鍊自身，無論是礦物精華，還是人的生命精華。」

「我對它感興趣，但不知道它是誰的東西、到底想要達到什麼最終目的。」夏歸玄微微一笑：「相比于滿足我的期待和好奇，它會不會毀了澤爾特，與我何干？」

別人顯然不會想到她那兒去，圖林的神色特別難看：「怪不得，到了這裏之後，我的修行沒有半點進步，甚至還有點倒退跡象。我以為是礦區輻射衰變等等問題，卻不料關係在這裏……」

夏歸玄笑笑：「作為比軍營還正規的地方，以及你主教級的心靈克己，我敢說，你要麼是被派來監軍的，要麼就是自請流放。無論是哪種，你在這顆礦星的地位說不定比軍團長還高些，畢竟這隻是一支礦星駐軍，師和圖書團都不算，怕是大不過一位主教。」

但依然整體呈樸素，沒有裝飾，沒有奢侈品，像是虔誠的教徒，苦修士。

這叫欺負老實人？

「其實我認為內部的變化才會導致族滅。」圖林慢慢道：「反正紅月之事，是閣下自己也要搞清楚的問題，大家交換所知便是，不用忽悠我的。」

凌墨雪也稀奇地看了它一眼，之前真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倉管才是這顆星球的真實統治者，就如想不到那顆紅月才是此地最特殊的東西一樣。

也沒有礦區統領山高皇帝遠的行宮，四處都很樸素，軍營甚至可以算簡陋，跟山寨差不多。

「我來這裏，確實是有一部分因素是想查查狀況，但一無所獲，也就沒繼續留意。」圖林嘆道：「畢竟那是很漫長的變化，幾百年了，礦物慢慢衰變也是有可能的，由此影響到了生命健康也是可以解釋的。如閣下所言，莫非都是被紅月吸收了？」

「不是你們這一支的行為對吧，可你們現在是一體的。」夏歸玄淡淡道：「想不想知道我對這些俘虜打算怎麼處理？」

「可是閣下……莫非願意繼續送給那紅月養分？」

那邊倉管實在忍不住：「閣下到我辦公室來是打情罵俏的么，那我迴避一下好了，等二位穿好褲子再來。」

夏歸玄吃了，微微頷首，又附耳問：「和我那個比起來，誰精純？」

夏歸玄靠在沙發上，手指輕輕叩著扶和-圖-書手：「你們為什麼變得讓你覺得需要遠避礦星，原因其實我是知道的……」

然而這不是優秀的品質造成的，相反，是最野蠻血腥的文明，它們享受的只是最原始的殺戮、支配、吞噬，以及繁衍。

最後幾個字讓她想到了奇怪的東西，明明知道不是那意思。

自請流放……

還微微撅著小嘴唇，有些小彆扭。

凌墨雪也想到了，這就像澤爾特的孢子寄生，吸礦工的血一樣。

壞掉了。

「已經不是了。我就是個礦星倉庫管理員。」

圖林神色灰敗，一位神靈能做的事情確實不是自己所能想象，以為他還用得上人手，實際上他自己就是世界。

夏歸玄靠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面前是沉默的倉管，凌墨雪按劍立於夏歸玄身邊，被夏歸玄隨手一拉就栽進了懷裡抱著。

澤爾特族如果說有什麼優點的話……或許就是大部分是「獸」與「蟲」，它們不需要享受，也沒有人類的審美與享受慾望。

就連繁衍也無性，全是裂變。

「那紅月雖然遁走虛空，算是進入了一個次元裂隙里，實際上還在這附近，不斷在吸血。」夏歸玄平靜地道：「我會封鎖此星，讓它繼續吸，直到你們全部衰弱，以祭生靈。」

圖林眼裡電流微竄，有些不可思議夏歸玄會說到後面那種可能。

圖林不語。

「因為我剛才察覺到了你心靈的枷鎖，你覺得現在的澤爾特變得奇怪和*圖*書，黑暗嗜血衝動暴戾，與你的潛修相悖，你看不下去，卻避不過洪流，於是自請到了偏遠的礦星，做一個不起眼的倉管。」夏歸玄笑道：「可惜主教級畢竟是主教級，無論心志還是修為，還是對外物的恪守……光是拒絕我的賄賂就出賣了你。」

圖林：「……」

與之相對的是，那個原能聖堂倉管的出身明顯隸屬於更高級文明，有信仰，有心靈方面的修行，對宇宙能量有更成系統的認知分解。

夏歸玄悠悠道：「你們內部變化，最多讓你們腐蝕。但這顆紅月，有可能導致你們族滅，你要不要聽？」

「你、你不是還需要九玄星鋼？封鎖了這裏，誰替你找……呃？」

「圖林。」

圖林搖頭道：「很多年前，那還是普通的衛星，我們勘察過，連種菜都不適合，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礦物可言。閣下今天和它的交鋒，我們也都非常詫異。」

這個礦星並沒有什麼「環境好的地方」。

夏歸玄問：「你叫什麼名字？」

只有能量和生命血肉最重要，其他什麼都是不重要的。

凌墨雪冷冷道：「你什麼態度？」

夏歸玄剝了一粒糖，喂在凌墨雪嘴裏，凌墨雪臉紅紅地吃了，卻忽然一怔。

「不是，那是兩件事。話說你們為什麼變，我雖然知道，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九玄星鋼，無非是這裏的赤練火銅和紅斑鐵礦自然揉合碰撞，在星核地底高溫之下幾經融合而成和-圖-書的新礦，含星核之秘，含火烈之心，含百鍊之堅，確實稀少。到了此地，我神念入星核，反掌可得，又何須你們？」

圖林豁然起立：「你不能這麼做！」

倉管板著臉不搭腔。

他的倉庫管理處，反而是整個礦星建築最正常的地方，裏面還有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有靜修禱告室，有外星運來的飲品，以及精緻的能量食品。

圖林默然半晌，低聲道：「這不是我們……算了。」

「晚上還吃嗎？」

夏歸玄道：「都這樣了你們沒察覺異常？」

圖林差點一口血，面無表情地不說話了。

但它們真的是一夥的。

凌墨雪：「……」

「它的偽裝確實很好……內核只不過細胞大小，外面一層一層地附著宇宙垃圾、無用淤泥，漸漸匯聚成一顆星體，你們勘察不到最核心的怪異，太正常了。」

圖林眼眸一閃：「莫非閣下的意思是那紅月？」

圖林臉頰抽了抽。

圖林話音未落，就看見夏歸玄手中出現了一塊精鋼礦石。

夏歸玄差點嗆了一下，失笑道：「是不是所有苦修士都是悶騷？」

「不錯，所以二者不是伴生關係，是吸血關係。」夏歸玄忽然冷笑：「有沒有想過，這很像什麼？」

「哦？」夏歸玄悠然道：「為什麼？」

夏歸玄擺擺手：「算了……這個紅月是我極感興趣的事情，我且問你，你們早年沒有勘察過這顆衛星？一點都沒發現它的特異？」

一點都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