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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歸玄失笑：「倒也是。」

「那……」幽舞沉吟片刻，道：「我們需要先找一個去過白骨宮殿的人問問情況，至少是個見過骨龍的。」

就是這隨手拍拍肩膀也太隨便了點，真覺得什麼女的都跟你徒弟似的想貼貼嗎？

依稀能聽見它的喃喃自語：「羅維……」

「是了……我想起來了……想起了一些片段……我不該是這樣的生物，我有血，有肉……是了，我還有個機械手……」鬼魂低聲念叨著，慢慢歸於無聲。

孤男寡女……床上小龍不算人。

居然還會道謝……

「我為什麼要瑟瑟發抖！」

「是又如何？」

初臨此地時問路的那個徘徊的鬼魂，很明顯就是個見過骨龍的。

「咦？」夏歸玄有些意外地打量了它一眼：「你是不是在這裡有官職還是什麼？」

見到夏歸玄的舉動，鬼魂的顫慄又慢慢好轉起來，彷彿夏歸玄的隔絕也讓它脫離了一些位面限制似的，將忘未忘、似憶非憶的狀態似乎得到了www.hetubook.com.com一些凝實，有了少許的認知。

幽舞倒被弄愣了，下意識頓住了手。

幽舞不動聲色地縮了下肩膀。

不管怎麼說，幽舞覺得對他的敵意和恨意確實越來越起不來了，因為真感覺不到他有什麼讓人憎恨的屬性。如果換個前提，大家說不定會成為不錯的道友或者尊敬的神靈……可惜變成了這副德性，屈辱的俘虜和僕從。

幽舞又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彷彿能感應到夏歸玄的低語似的，睡夢中的小臉露出了甜甜的笑意，臉上紅撲撲的跟個小蘋果一樣。

夏歸玄忍不住笑：「你就這樣請人問話的？」

應該做什麼？

夏歸玄和幽舞再度對視一眼，不知道如果直言「你來自其他位面的陽間」這類的話會不會觸動什麼位面禁忌，夏歸玄便彈指使了個時空阻隔，籠罩了地穴。

「都是強大的魂靈，我怎麼知道誰是誰？」

但她還是覺得夏歸玄沒啥必和-圖-書要，也不像是故意說這種話的人，畢竟他惡劣得讓人捏腳、讓人去當眾社死做廣告，哪點像刻意示好的樣子了？

她嘆了口氣，默默收起元血，低聲道：「若是離開此界再研究，眼下我們做什麼？」

「對。盲目找上門，如果不是一個地方，其他地方的別人發現出事了，把眼睛毀了或者帶了跑了，我們下次又去哪裡找去？我們之所以假扮殭屍跑進來探情況，豈不就是因為這個，可別因為發生了插曲就把本意都忘了。」

更大概率是他真這麼覺得，他歷來很隨性是真的，不怎麼故作姿態。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世事真奇妙。

夏歸玄左右看了一眼。

「主人。」幽舞出現在身後，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道：「人帶來了。」

龍域有沒有問題無所謂，向雨蕁不能有問題。自從道途重立，夏歸玄正視情感，不會願意讓自己唯一的小徒弟遭到任何不測的結果。

隨著話音，鋼鐵右臂就想伸和圖書出，試圖給這臭鬼魂一點教訓。

「生前……」那鬼魂眼裡有閃過茫然，頓了一下才恢復清明：「亂魂深淵，白骨之山，到處遊魂。見過骨龍有什麼稀奇的？」

它慢慢地蜷縮成了一團，蹲在地穴一角，眼角的血痕更加分明。

打上龍族聖山如此，探索白骨之淵也如是。

鬼魂怒道：「沒有。我就是個遊魂。」

夏歸玄點點頭，又坐到了床邊，低頭看向雨蕁睡得正香的小臉。

「遊魂被捉到密室難道不是瑟瑟發抖？」

「至少這一次，在這生死之界，我要設法讓你突破了無相，多少還能有點自保餘地。若不成就陽神，當問題降臨，哪怕就在身邊都未必來得及救援，我心不安。」

不知道夏歸玄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有示恩收心的意思……作為曾經的女皇，她自己說這類話也很熟練。

幽舞閃身離開，沒有看見夏歸玄臉上的少許陰翳。

幽舞忍不住問：「你們沒有王？」

「有啊，但我又沒見過，你們問我有什麼hetubook.com.com用。」

「你們幾次說我生前、被殺……類似這樣的相關詞……你們是不是知道我的來歷？」

「我們是來找聖魔殘軀的，那個眼睛。」夏歸玄道：「但我剛才神念追溯，看見了白骨宮殿，卻沒感知到內里有那顆眼睛的跡象。也是因為我沒有把神念往宮殿中探，不想讓人發現我的窺測……但眼睛和這宮殿可未必是一個地方，我們還需要調查。」

幽舞淡淡道：「能讓我出手帶來，這本身就是請。」

沉默的寂然，比鬼哭更傷心。

都還沒碰到呢，卻見那鬼魂忽然痛苦地抱著頭，凄厲地發出了一聲鬼哭。

「你知道宮殿之中是誰么？」

什麼禁忌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基本也是毫無意義了。

「也就是說你確實是那地方出來的？」

這種龍脈問題，可能是根植在基因里的問題，在未知的時刻可能爆雷，而且難解。表面看「慢慢來，不急」，其實憂心得很，因為這種隱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不僅僅是向雨蕁，可能hetubook.com.com整個龍域都會出問題。

因為知道自己死了。

夏歸玄轉過頭，那個鬼魂不知所措地被幽舞拎在手裡，想掙扎都無力，一抽一抽的莫名看著有點萌。

鬼魂終於慢慢平息下去，如同喘息般低語：「謝了……」

「你這驚怒有點氣場，要麼就是在這裡有一定地位，要麼就是生前是個大人物……」夏歸玄摸著下巴：「應該是有一定地位，否則一般小鬼見得到骨龍？」

幽舞立刻起身：「我去找它過來問話。」

幽舞道：「白骨宮殿本身就是最大的線索，直接上門的話……主人是怕打草驚蛇？」

夏歸玄伸指一點。

鬼魂做出了一個很人性化的雙手摁頭舉動，辛苦地哀嚎著，掙扎著，靈魂的尖嘯回蕩在黑暗裡，極致的痛苦與凄厲。

陰暗的地穴，封閉的空間。

那鬼魂驚怒交集：「你們、你們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是你的脾氣這麼臭，還是鬼魂都這樣？」幽舞冷笑：「怕就是因為脾氣太臭且不識時務，才被人砍死成了鬼。」

寧魂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