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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曾經為敵，但我認為它不應該在無人知曉的時候，屍骸都被轉移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散落在荒山任由踐踏，成為別人的養料或者裝逼的資本。」夏歸玄神色漸漸轉厲，冷然道：「你的善惡審判已知為假，我不能確定還會有多少生靈被這樣對待，除了龍族之外，是否還有我治下的其他子民。」

「你挪來不同的屍骨與靈魂，卻不干涉他們的鬥毆，本來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剛才我護衛臨時起意做了個事兒，倒是提醒了我……你便是在看它們自行拼接，誕生不一樣的生物，剛才那個蛇身人頭，就頗有那麼點味了，是不是？」夏歸玄指了指它自己：「看你這樣……嘗試了很多吧。你試圖還原出龍族誕生的過程，以及把自己變成更強生命體的可能。」

隨著話音，漩渦開始翻湧。

「我還可以給出更武斷的判斷。」夏歸玄道：「龍族為陽，千棱幻妖為陰；龍族為生，千棱幻妖為死。千棱幻界就是龍族的死界，而發現這個關聯的，只有掌握龍族生死之橋的你。你甚至可以找到自己在千棱幻界的投影，於是合一……瞧你hetubook.com.com那張千棱幻妖的模糊臉……」

在戰爭之中搏殺，可不會去管對方是否善良，是否害過誰……甚至曾是好友也罷，那都毫無意義。

還在架設地獄。

這死神是龍族的另一位太清龍，生死之龍敖厲？

「敖山沒死，你就違背龍神旨意把它弄過來了……你已經開始研究活龍拼接，這就是雨蕁心悸的由來。」夏歸玄笑笑：「我擊碎了頭顱，你為什麼很高興？因為本來在抗拒的敖山之靈，怨恨全衝著我來了，你在漩渦之中融合它，拖著我的時間先禮後兵瞎扯淡，開心嗎？」

三界統管，不止陽間。

「第二件，你不該覬覦幽舞的身軀……也許那對你是一種完美的融合參照物，但她是我的人。」

戰爭在很多時候只有立場，沒有善惡，尤其是對於神國之戰，在更多時候與道爭相關，以及文化的衝突相關。

死神冷冷地盯著夏歸玄不說話，似是擔心他只不過試探，自己一說話反而露餡。

而不會是被驅使作為拉天帝鑾駕的龍。

「能不能別再裝著一副委屈小媳婦的樣子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www.hetubook.com.com」夏歸玄嘆了口氣：「要不要我替你說？」

但凡了解過澤爾特之戰的細節，就當知道夏歸玄正在建立神國，正在接引英靈。

「哪兩件？」

彼之英雄，我之寇讎。

夏歸玄怎麼看出來的？

「哦？那是如何？」

而這困惑，同樣也是自己潛意識中恐懼的東西，靠向師父的緣由就在於此。

「什麼？」

氣氛立時變得肅殺。

若說先禮後兵，這禮差不多算是談崩了。

向雨蕁驚詫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漩渦中心那個無論從哪裡都看不出像條龍的怪物。

死神徹底不說話了，就冷冷看著夏歸玄說。

「龍族與千棱幻妖由來的研究。」夏歸玄淡淡道：「千棱幻妖變幻莫測，模糊的身形、沒有確定的容顏，基本可以是任何形態。而龍呢……它們彷彿是無數種不同的生物拼接而成，集合了一切優點。這兩者可以說不同，也可以說是相通的一體兩面——由始至終都是『捏出來』的。」

什麼有理無理，有禮無禮，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為星域之主，能不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無動於衷。

向雨蕁和圖書渾身發冷地看著死神，小嘴微微顫抖著，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這是基於帝王立場的絕對對立，幾乎無法調和。

是的，外面的龍骨，有帝俊曾經的下屬，當年神戰之中被夏歸玄親手所殺。

死神慢慢道：「閣下是陽間之主，與死界無關，人死之後的事情，不歸你管。」

不是。

死神怔了怔，失笑道：「閣下懂？」

「其實不管你的善惡審判是真是假……」夏歸玄也慢慢道：「說穿了，我治下子民，旁人沒有資格審判，更沒有資格拿他們做修鍊的爐鼎，永遠茫然地為誰提供養分。要說干涉內政的話，那是閣下先擅自涉足了我治下死亡處置之權，還有理了？誰給你的權力？」

夏歸玄彷彿沒看見，淡淡道：「現在是未死的敖山，下一次焉知不是雨蕁？慾望沒有止境。」

「略懂。」夏歸玄悠悠道：「你不是為了審判，也不是在管生死，你不過是外來到此，發現了眼珠，從而看透了生死之秘，並開始利用它做一些事情……比如……」

「我要的是清楚明晰你這個位界之所以接受各類死靈的緣由，主動性的予以關閉，避免日後的問和圖書題，主動在我。而不是讓你退避不退避，看你的心情。」

也可以說戰爭本身就是最大的罪孽，但應當承擔罪孽的，是夏歸玄自己，或者帝俊宙斯奧丁等等等等。

死神道：「所以按照你的猜疑……與你何干？因為干涉了你的治下死亡處置？」

感覺師父不是在探此界之秘，是在探從很早以前就縈繞於心的困惑，在此界得解。

夏歸玄啞然失笑：「我是凡間帝王么？」

他頓了頓，忽然笑道：「千棱幻妖擴張位面，試圖進入我們的星域費盡了心神都沒能進來。你本人也有千棱幻妖之形，說明千棱幻妖來過這裏，可這裏明明就有薄弱通道通向我的星域，為什麼它們卻從未發現？因為它們不敢探索此地，此地被你霸佔，同樣成為了它們的死界，你正在龍族與千棱幻界之間，構建獨屬於你自己的生死之界，進行你的研究。」

活得久，見聞廣，歷事多……對這樣的人撒謊，是很容易被拆穿的，就像吹噓自己去過某某地方，其實對方比你還熟。

死神淡淡道：「閣下這個判斷是不是太過武斷？」

「本來大致與我只這點關係，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和*圖*書做了兩件事。」

夏歸玄悠悠道：「不。」

為我子民負責，有理無理也要跟你定個分明。

「怎麼看出來的，其實很簡單，因為諸天之龍死亡之後，本該都到龍域的龍墓安葬，負責這一項的本就該是敖厲。能無聲無息把龍域里的龍墓都搬走、又有這種把屍骨進行位面遷移的手段，綜合這兩點，除了敖厲自己監守自盜之外，還能有誰？」夏歸玄笑了笑：「還有些細節……比如你認得雨蕁，說龍族和你有緣什麼的……其實不是有緣，而是你自己就是龍族唄。」

「研究自己的由來，是么？龍族在外遊盪未歸的生死之龍，敖厲先生？」

一架巨大的血色骨龍慢慢從漩渦之中浮現，那死神的身軀，便是新的龍頭。

「……閣下是不是太過分了？」

「說得很好。」骨龍慢慢越來越浮現，周遭血海盡數吸納身軀，漸漸凝成血肉之形：「那麼第二件呢？」

死神神色也徹底冷淡下去：「閣下的意思，以後本座對閣下涉足的星域與位面生靈都退避三舍，其中包括龍族？」

死神笑道：「精彩，閣下想象力挺豐富的……按照你這樣的分析，我進行的是什麼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