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萬界唯我
第三百八十七章 什麼是我
朧幽：「？」
要說目的，那就是因為他喜歡。
幽舞聲音冷了下去：「所以我一直覺得，惡念消散之後，你的鍋就沒了，這種想法不對。你必須負責，至少負責一部分，因為那本來就是你誕生的意識。但主人似乎沒有往這個角度去想。」
「……我記得清楚又怎麼了，我又不會實施。」
朧幽面無表情：「沒有感覺。」
朧幽失笑道：「也許，還確實有那麼幾分道理哈……不過我和你不一樣，我……」
夏歸玄在和圖林等人開小會，培養培養感情，增加互相了解。那邊幽舞和朧幽你瞪我我瞪你，也在開小會。
朧幽臉上有些掛不住，索性不駁：「喂，你該不會是為了自己的惡墮找理由，想要拖個人下水？七拐八繞的說這麼多。」
大家都沒有區別是嗎，都還是惡念主導是嗎？
幽舞淡淡道：「所以你說，我現在若把這個妒忌與不服分離出去，讓她揍你一頓，然後再融合回來，我是不是沒責任？」
她本來想說的是，我隔空被他沖得都多少次了，而且曾經作為手辦膩在他懷裡，親密無比，對和他的親密接觸本來就挺習慣的，hetubook.com.com和你的情況當然不一樣。
朧幽反而被說愣了一下。
朧幽沒想到自己膈應她反被膈應了一道，這位本來不該這麼伶牙俐齒的啊，這是怎麼了？
「所以她最後是怎麼想要對主人獻媚活命、怎麼打算不要臉的勾引獲取主人的信任、然後再度取得權柄、甚至於能夠在床上對主人下陰手，這一系列的思維你豈不是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好像……
「是啊怎麼了？」
幽舞似笑非笑地反摟著她，附耳道：「所以你剛才的獻酒，又與惡念想做的有什麼區別呢？」
幽舞下了結語：「其實他和你都不是完全沒有這麼想過……否則為什麼此前你倆相處會有所尷尬？因為都知道，惡念的記憶還在呢……如今他訴恩而避怨，不去提那些，試圖與你抹除尷尬，那是他的氣度，他的寬容，但我作為他的僕從，我看不下去，我覺得他吃虧了。」
幽舞又道：「再換個角度，惡念融合回來了，意識雖然消散，可意識本就是源於你而生。融合回來之後，那些想法依然存在，是不是潛意識中還在涌動？你能做總督，和-圖-書就是源於這個記憶，說起壞事的記憶就反而沒了么？你附身侍酒，心中有沒有一點螞蟻爬？有沒有那麼一剎那，想起為他捏腳的曾經？」
只不過相比于夏歸玄那邊的賓主盡歡，這邊的氣氛就不怎麼好了。
「我們可以從簡單的角度去看……」幽舞低聲道：「所謂惡念，就是一個人內心深處的負面意識，對不對？」
「我倒也覺得不認識你了。」幽舞忽然露出一絲冷笑：「難道這種事不是你自己想做的？」
「……」
朧幽道：「你妒忌，不服？」
「沒有沒有，只是覺得不認識陛下了。」
「那重要嗎？就連『嫉妒』這個心理，都是你的惡念留給我的記憶。曾經的幽舞，並不知道什麼是嫉妒。」幽舞說完，轉身離去：「在很多時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都是澤爾特女皇……想要徹底分清，看的是他身邊的未來。」
從源頭去想，惡念確實是因為自己的負面誕生，她的想法就是自己負面想法的放大，所以惡念做的事情，自己確實有源頭責任。雖然自己沒有做，但分離惡念這件事本身就含有「明知道她會作惡」，和_圖_書拿自己當製造者看，製造者也不是沒責任。
幽舞也覺得自己現在好像和當初惡念想做的事沒有太大區別……好像根本不在乎臉了似的。
朧幽道：「這就是你對我態度特別不好的原因？各種針鋒相對。」
這個就挺誅心的了……什麼是「我」，惡念的誕生是源於我，她做的事我要不要負責？
「也就是說，惡念的思維是你完整之時本來就有的思維，被分離出去獨立成型並放大……她想做的事，就是你想做的，分離之後她的行為，你可不可以完全不負責？」
幽舞親熱地抄著她，致謝道：「還是得謝謝你的，本來我對這種事連一點概念都沒有，也是因為共享著你留下來的記憶，所以還能做做……」
「因為狐狸精本就如此？你也願意那麼做，所以沒有感覺？」
她頗為無語地道：「喂，是不是跟他混了半個月，連嘴皮子功夫都見漲了？」
「為什麼要分得這麼清楚呢，那本來就是你的一部分，也許善惡不同，可至少在能力上、比如與男人那事兒的認知上，她與你沒有任何區別，她的功夫就是你的功夫對不對？」
朧幽眯起了眼睛。
和圖書朧幽覺得好像不好駁。她也不去辯，任由朧幽摟著，淡淡道：「怎麼，難道對惡念消散心有不甘，要報個仇？」
幽舞附耳低言：「大家心裏都藏著那份惡念，那是在人性深處的本源，我的服從，和你的獻媚。那都是你我自己。」
「喂，再重複一遍，那是惡念，不是我！」
「然而她的記憶還保留在你這裏，所以你治理星域比較順利對不對？」
「對。」
朧幽嘆了口氣：「何必呢……」
這種事情可不算忽悠瘸了……這是本我之思，無數能人堪不破。
「喲，這不是為了拒絕跳舞硬生生把我惡念擠出來的幽舞陛下嗎？」朧幽彷彿看見了久別重逢的老友，親熱地去抄幽舞的肩膀：「你看看你，早說跳得這麼媚，當時就可以跳了嘛……」
沒錯，曾經捏腳的那個人，是朧幽。
幽舞隨意道：「那是呢，舌功也練過了。」
朧幽怔了怔，失笑道：「這種事情可不好回答，道不同可是要引發道爭的。」
「她關於此事的想法，除了什麼在床上背刺他這種事是惡念獨有之外，其他的也是你的想法對不對？」
幽舞忽然道：「什麼是『我』？」
結果話沒說完，幽舞直接打斷：「有什麼不一樣呢？我每當想起當初惡念那份記憶思維的時候，心裏都像螞蟻在爬。你想起的時候，什麼感覺？」
這話諷刺之意突破天際，意指你現在和當初的惡念有什麼區別？還裝白蓮花呢。
朧幽出神地想了一陣子，忽然道：「你是覺得他吃虧了，替他不平呢，還是自己嫉妒，見我沒事而你受罰，覺得不公？」
「但很遺憾……我眼中的你，是曾經與我合體的那個思維，他眼中的你或許是個萌萌噠的手辦，大家眼中的你不一樣。」幽舞淡淡道：「我每次看見你，都會想起曾經的怨恨、自私、凶戾、惡毒，布滿心靈，充斥識海……我無法把你當成一個手辦看待。」
「誰說我想做了？那是惡念想做的，它消散了。」
但那真的不一樣。一個是為了達到目的故意獻媚，一個是自願的，沒有目的。
「是啊，沒有人比我更懂你了，因為你曾經和我一體。也許你不服氣，覺得那是被打散了的惡念不是你，但沒辦法，我們的父神和主人都那麼重表象，我也一樣，我看到你就想起她，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