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歸墟歸虛
第六百二十三章 當他跌落凡塵
不是他的巧合，而是她凌墨雪的。
夏歸玄搖搖頭。
算了。
她頓了一下，沒說下去，只是垂首看脈搏。
這關係……
然而自己希望他做徒弟么？
以及……走進某些人的心結。
完全沒外力影響的話也就三天時間，真有騙子真想忽悠他，三天後醒來，騙子骨灰都能被揚了。
有一些畫面凌亂地閃現，一些名字頑固地衝擊識海。
夏歸玄終於道：「沒覺得我們的對話哪裡怪了，姑娘很和善。」
凌墨雪自語般吐槽：「我可不像有些人，自以為是，好為人師，說什麼都能變成說教，談戀愛都能變成教徒弟。」
畫滿一些未盡之緣，補好一些未完之缺。
覺得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越快越好……有人穿著嫁衣，等著自己去救……
凌墨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師父……如來怎樣了？」
夏歸玄忙道：「我不是有意輕薄……」
自己真的無法讓他做奴隸，根本不希望看見他低眉俯首，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夏歸玄。
為什麼感覺你說的這個人有點熟悉……
夏歸玄的頭更痛了……
「咳咳。」夏歸玄的乾咳聲傳來，打斷了師徒倆自顧自的交談：「你們說wwｗ•ｈeｔｕｂｏｏｋ•coｍ•cｏｍ的這個他，莫非是我？」
對話怪不怪另說，但這姑娘是真的漂亮。
還好依然有驚無險……或者說該感謝眼前這位姑娘。
「我本來是不是應該趁著這種機會給你多灌輸一點類似於……你最喜歡凌墨雪、以後要對凌墨雪更好一點的意識？常理來說，恢復記憶之後這段意識應該還有烙印。」凌墨雪平靜地說著：「算了，也許我一根筋，也許我胸大無腦，做不出來，永遠比不過那些狐狸。」
冰山般的神情忽然微笑起來，更加漂亮，如同春回大地，又像雪山上盛開了雪蓮。
凌墨雪失笑：「師父大可以自己試試，如我之前嘗試的一樣。」
把種種曾經設想過的期待過的腦補過的劇情，真正出現在面前之時，自己會怎麼做？
她嘆了口氣，緩步走到床邊，伸手搭上了夏歸玄的脈搏：「正常人的對話，最關注的重點該是問你的傷情，而不是什麼奴隸或徒弟。」
凌墨雪，小狐狸，少司命。
夏歸玄：「？」
是女朋友？
阿花的判斷很正確，夏歸玄這樣的人封印記憶怎麼可能一鎚子買賣沒後路的？封印記憶不是失ｍ•ｈｅｔuｂｏoｋ•cｏm•ｃｏm憶，記憶依然在魂海深處，只是被自己的魂力包裹起來，像膠囊一樣。隨著時間這膠囊會自行化去，記憶就會覺醒，其實用不了幾天的。
她微微笑了起來：「你覺不覺得，我們的對話有點怪？」
夏歸玄驚奇地眨巴眨巴眼睛。
至少第一個設想已經破了。
所以夏歸玄做的決定本沒什麼問題，只要阿花靠譜，本來幾乎不該有什麼危險。
商照夜忽然笑了：「真是……他在的時候，既敬且愛，狂熱得感覺自己腦子都不是自己的。可他跌落凡塵，居然完全沒有那種迫切想要迎回父神榮光的意願，真是怪了……這根本不該是個大祭司的思維。」
商照夜終於走到床邊，神色古怪地打量夏歸玄的臉，卻半晌都沒打算驗個傷，彷彿看這臉就看痴了似的。
這傷是怎麼受的？
此外，實力上也只是因為受傷虛弱，以及封印記憶導致的法則技能暫忘。記憶復甦、療養痊癒，那就恢復戰力了，並沒有所謂的失去功力。
凌墨雪眨巴眨巴眼睛：「是不是因為……覺得他這個樣子其實挺可愛？」
夏歸玄覺得頭有點痛。
就像曾經他帶著自己漫步澤爾https://m.hetubook.com.com特，一路為師。
若是有外力刺|激，比如這種熟悉的姑娘對話，說不定說著說著就全面復甦了。
凌墨雪道：「我不擅長這些，判斷不準，感覺脈象很弱。」
或許只是巧合？
她的手指溫柔滑膩，很舒服。
兩人轉頭望去，卻見商照夜抱臂倚門，似乎已經旁觀了很久。
凌墨雪轉回頭，不知為何心情輕鬆了很多，好像曾經糾結的一些東西不知不覺地煙消雲散，如同剛剛渡過南柯一夢，執念便在夢中散盡一般。
夏歸玄看著看著，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輕輕去擦她的血跡。
商照夜沒理他，忽然問凌墨雪：「誒，你說……趁他現在這個樣子，把他掀翻了，讓我騎一下怎麼樣？」
商照夜搖搖頭：「沒打幾招他就退了，估計是怕被我們合圍……更怕父神進入星域會很快復甦？——父神的傷具體如何？」
所以是她第一個出現在他掉下來的地方。
他為什麼不懷疑所謂的「旗下藝人」？不僅僅是因為看見她搏命一戰，覺得值得信任和尊敬，更因為他第一眼就覺得這姑娘很熟悉，是自己很親密的人。
是因為自己和這姑娘的關係，比想象中還要親密？
凌墨雪低著頭，輕聲說著：「其實我本來也該更關注傷情……是我沒忍住……」
睫毛微顫間，有著與此前戰鬥截然相反的柔美和迷惘。
「叩叩」，敲門聲響起。
夏歸玄怔了怔，倒也覺得確實……為什麼自己會對這種明顯不太對頭的話題覺得很正常呢？
凌墨雪終於把手指從他脈搏上挪開：「這傷……換了我早死了，只能說不愧是你……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貫穿肋下的劍傷，為什麼是少司命的劍？她背叛了你？」
夏歸玄怔怔地看著她……合著你的意思，我恢復記憶就能碰你了？
「那明顯不是姑娘的真意。」
「算了。」商照夜伸了個懶腰：「我聯絡一下朧幽，讓她別過來了，先去找藥材更要緊。他的前段康復，還是你多陪陪。」
凌墨雪撇撇嘴，就你能，我真逼你下跪看你哭去。
「讓你跪下叫主人也能算和善？」
凌墨雪臉色微紅：「師父你這……」
凌墨雪撇嘴道：「我還以為他的本我是個大色魔呢。」
當然這種受傷若是靠自愈的話需要經年日久，若是這麼hetubook.com.com龐大的勢力運轉起來找藥材，那就很容易。
商照夜「哈」地笑了：「確實……不是高高在上，不是侍奉，不是下屬，不會PUA，不想騎馬。只是一個很可愛的、對凡事有強烈興趣和好奇的聰明少年……我想啊，當年他踏上修行之路的時候，應該就是這樣的一個少年，少司命見到的就是這個少年……這是本我之性。」
這種前提下的所謂失憶與虛弱，顯然不是摩耶認為的「狗血」，更像一種再回頭。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叫做心疼的情緒，莫名其妙地蔓延。
「啪！」凌墨雪忽然揮手拍掉他的手，並指作劍指向他的咽喉：「自重。」
夏歸玄：「……」
她唇角的血跡已經凝固，至今沒擦。
她的身上有幽幽體香，很好聞。
有一些情感正在洶湧澎湃，沖刷著魂力包裹的膠囊，直欲融化一般。
凌墨雪在想，是不是到了他這樣的層面，就連拍戲都是一種Flag。
「別誤會，不是偏心給你創造機會。」商照夜笑笑：「只是我覺得，你的太清之路就在這裏。」
凌墨雪嘴唇嚅動了一下，在夏歸玄期待的眼神中微微偏頭：「你要學什麼，我教你……師徒就不必了。」
凌墨雪乾咳：「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