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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也冷的很，沒有太陽的時候就已經零下了。

來回騎著摩托車上下班，李憲不得不購買了一身新的裝備。穿上了裏面是羊毛的軍大衣，帶上了狗皮帽子，和陳樹林交代了幾句，他便出了廠子。

看到來人，李憲一口濁氣湧上心頭。他緩緩起身，對來人招了招手。「李匹，你過來。坐這兒，咱哥倆說說話……」

看著這小子眼裡的熱切，李憲搖頭一笑，到底還是個半大小子。

正跟那唉聲嘆氣的時候，李憲就回來了。

「我讓你過來！」李友指了指床邊的凳子。

「不算工人工資，賠了一萬四……」

所以對於林業局的年輕人來說，縣裡是個不錯的消遣地方。李匹早就想去見識見識傳說中的錄像廳了。

正這麼想著，一串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給老子說！」李友直接從床上竄了起來。

「嘖。」李憲上去就是一個腦瓜崩，「臭小子，你老子打我，我又不能打他，那你說我和*圖*書不打你打誰？」

追到和那四輪車平齊，李憲樂了。

「你也不能動手！」李憲立刻補充道。

李友見他坐定，一板一眼道：「你跟我說實話，這幾天廠子虧了多少？」

李憲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李憲苦笑了一下，「不去了，這兩天沒啥事兒。」

錢錢沒賺回來，家庭地位也沒扭轉過來。這日子過的……沒奔頭啊！

……

看著李友臉上嚴肅的表情，李憲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他小時候特怕這句話。

「哎？大哥你嘎哈去啊？」見到李憲，周軍立刻將車慢了下來，「大哥，你快回去看看去吧！陳股長到處找你吶！」

挨了一頓胖揍的李憲委屈極了。

按照他的想法，雖然這廠子是李憲盤下來的，可是自己兒子的事業，那就是自家的事情。李潔的搪塞他心裏清楚，自己的閨女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心裏能沒個數嗎？

忽悠誰呢！

「……」聽到這個數字，李友站立不住了和圖書。抓著鐵床的床頭，捂住了心臟，「你個敗家子兒！小王八犢子……一眨巴眼睛的功夫，三間房子的錢就被你給打水漂了啊！」

看著自家老二穿的和狗熊似得，李友運了口氣，招了招手。

一萬四啊！這才幾天的功夫？

敢情……老李家的家學淵源是從這來的啊！

見到這一幕，他趕緊擰下油門，追了上去。

聽到這句話，李友就有了心理準備。身子就晃了兩晃，深呼吸好幾口氣才穩住心神，「說吧。」

聽到要去縣裡，李匹一身的氣消了一大半，「二哥，你今天不上班啊？」

「我……我！」李友粗喘了兩口氣，抄起一旁的笤帚就抽了上來，「我削死你我！」

沒錯，廠子現在是在馬不停蹄的搞生產。可是倉庫里的那些捲紙只見多不見少，一天三四百斤的銷量？

此時，看著李友和記憶里李匹如出一轍的表情，李憲渾身一哆嗦。

「怎麼能虧呢？雖說現在捲紙的銷路還沒徹底和-圖-書打開，可是那一天也是三四百斤的出貨量啊！足夠維持……」

李匹把筷子一扔，臉揪的跟包子似的。

家裡好容易才看到了轉機，日子往好了奔，李憲這廠子，可是讓他操碎了心。

看著那迎面而來的笤帚疙瘩，李憲熟練的閃身彈開，同時心在滴血。

在李匹名下當兒子那會兒，每次考試之後回家，都有這麼一遭。美其名曰說說話，但是往往的結果都發展成為皮帶加大腳。

二人收拾利索已經到了九點多鍾，乘著摩托車一路飛馳，向縣裡進發。

才十一月份，但是天氣已經冷的嚇人。昨天的小雪沒站住，在地上化的稀里糊塗。林業局裡面的道路都是土路，這麼一化，徹底成了水泥道——水和泥合在一起的道，上面還帶著一層小薄冰。

「二哥，爸打你你為啥拿我出氣啊！？」

抬頭一看，一個呲著大馬牙，把自己捂的跟個皮球一樣的小子就跑了過來。

李友這幾天對紙廠的情況，比李憲wｗｗ.ｈetｕbook•ｃoｍ•com都要上心。干休所距離紙廠足足有七公里，他每天都要來回奔走四次去廠子里「視察」。

作為林場的技術員，別的李友不會。可是生產指標和庫存這點兒簡單的關係他還是能看得清的。

「我擦？！」

列祖列宗在上，你們老李家當爹的怎麼都這樣啊！

「二哥！我放假啦！」

廠里不是沒啥事兒，而是徹底沒事兒。聯繫幾天，李憲的主要工作就是在銷售股等電話，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難熬。今天趁著李匹放假，他也想好好放鬆放鬆。

開車的，正是被自己安排在廠子里打雜的周軍！

李憲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看著李友面沉如水，眼裡透著「編，你繼續編，我看你能編到什麼時候」的表情，他就知道，今兒是糊弄不下去了。

「老二，你過來。坐下，咱爺倆說說話。」

見他這樣，李憲呵呵一笑，「得了。趕緊穿衣服去，帶你去縣裡溜達。」

次日一大早，李憲精神抖擻吃過早飯，看著仍和-圖-書然在生悶氣的李匹，嘿嘿一笑：「四兒，還生氣呢？」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銷售股的電話一次都沒有響。直到下午三點多，在廠子里呆的實在是鬧心的李憲坐不住了。

就在李憲走出林業局大門的時候，便見到前面一台四輪車，拉著滿滿登登的一車……衛生紙！

這話李匹覺得邏輯很有問題，但是想了半天，又沒明白怎麼反駁。氣的把筷子一扔，坐到了一旁不吭聲。

「哎哎哎！」李憲趕緊伸出手指，「咱剛才可說好了啊，你不許背過去！」

帶著十二分的警惕，他退後了一步：「幹啥呀爸？」

「咳咳。」他閉上了嘴，沉吟了一會兒，道：「爸，你得先保證，你不能背過去。」

坐在宿舍的門口望著已經暗下來的天空，他覺得自己的重生簡直是不要太灰暗。

邦業縣雖然和林業局差不多，但是畢竟是個縣城，發展的比林業局要早一些。什麼錄像廳檯球室，卡拉OK，縣裡已經有了好多家了，林業局這邊還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