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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

那厚厚一沓的許可書就夾在了二人中間。

「我爸爸上個星期才將家裡改造成旅館！你是第一批住進我們家的人！你這個笨蛋！」

手裡捏著錢，卡佳抬頭眼裡含霧，看了看李憲，「我希望你經常過來。」

這些情報看起來沒什麼，如果程六自己去查訪，三五天也能查個周詳。可是在目前這個節骨眼兒，最貴的偏就是時間！

火車的速度越來越快，卡佳已經跑不動了，蹲在了雪地里。

「行啦！一會兒他娘的舌頭都讓人咬掉啦！走走走！有時間再來接著啃！」

「你說什麼？」聽到外面的喊聲，李憲把半拉身子探出了車頭，高聲問到。

貨運段的小站里，卡佳拿著李憲塞到手裡的五百美金，神色有些複雜。

就當他準備反駁的時候，臉便被人搬住，緊接著一張小臉就沖了上來。

火車頭門口，徐茂和用力的揮舞著胳膊，招了一下。

瞪著一雙虎眼，將車間之內的景象環視一周，程六臉頰上的筋肉一陣翻湧，看著徐茂和走到身前，他沉聲誇了一句：「小徐子，好手段。」

看著李憲費力的挺著直硬硬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口條說著顫音，卡佳忍不住破涕為笑，「Времялечит、時間能治愈一切。」

一擰身，他快步跑到了已經發動，並緩緩向前駛去的火車頭上。

李憲見到程六的時候，正在忙著將已經拆卸完畢的機床裝上卡車運往赤塔的木材貨運段。剛剛讓王鐵成押車發走一批，忙碌成一片的車間之內，就呼啦啦一大群人帶著外面的鵝毛大雪蜂擁而入。

一秒鐘后，他泄氣了，「便宜你了！」

說著，他挑起大拇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窩，「話給你撂在這，這一趟，要是你的貨在道上出了事兒，都算我程六的！」

「笨蛋！」

所以光是李憲的這些情報，就足夠程六先人一步，佔盡先機。

經過一天一夜的調運，一百多台機床終於在赤塔貨運段全部上車。

程六剛走出車間，徐茂和就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臉上，熱熱的鼻息將自己的汗毛扶動，讓他感到一陣酥麻。

李憲拍了拍額頭，「對，時間能治愈一切，總會好起來的。你要愛自己，然後找到一個和愛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己一樣愛你的人，然後用你們自認為快樂的任何方式過完一生。」

當眾人在車間之內站定，眼尖的徐茂和就招呼一聲，拍了拍李憲一起迎了上去。

安排好了這些，程六不再墨跡，對李憲和徐茂和約定事情完了之後請酒，便直接告辭，帶著二十多個夥計呼啦啦離去。

在他身後，卡佳猶豫了一下，然後奮力的追了上來。

「我爸爸上個星期……」

二人不知道在門外說了什麼，李憲就聽到程六在外面大罵了句，「你他娘的比你那小兄弟差遠了！」

見李憲的身影越來越遠，卡佳再次站了起來。

大口大口的呼吸，在寒夜的路燈下匯成了一團薄霧。

怕他記不住，從兜里拿出了當初自己在赤塔走訪時用作記錄的一個通訊錄小本。

李憲老臉一紅，轉身瞪了瞪一臉得意的卡佳，憋著口氣，使勁兒的抬起手點了點這小毛妹：「你……」

「嗯吶六哥。」那人笑著應了一聲，對李憲和徐茂和辭了呲牙，轉身就出了車間。

「你什麼時候再來？」

「是個東北爺們兒。」程六掐著那些許可ｍ•h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ｏm書，由衷的嘆了一句，然後便又塞回了李憲的衣服兜里，「可咱們東北爺們雖然實誠，在外面闖蕩也得留個心眼兒。六哥教你，在外辦事兒，永遠給自己留條小道兒。這些東西，你先捂好嘍。」

摸了摸似乎還帶著溫熱的嘴唇，他一把拉住徐茂和伸出來的胳膊，竄進了車頭之內。

當李憲猶豫著將那些轉賣許可書拿出來時，正在看著小本子上信息的程六微微一愣，大手一伸，直接握住了李憲的手腕。

在李憲不解的目光之中，程六對他身後緊跟著的一個夥計招了招手，「老四，運輸的事情你去辦。提前到滿洲里等著，什麼時候給小老弟送到了哈爾濱，什麼時候你拿著這些許可證回來。要是半道上出了差池，自己去額爾古納河刨個冰窟窿，千萬別回來和我一起丟人。」

隨後不大會兒，徐茂和便一臉興奮的跑了回來。

李憲微微一笑，摸了摸這小毛妹的腦袋，本不想說那麼多。但是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別想那麼多沒用的，外面的天地也不見得會好到哪裡。好好生活，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俄羅斯有句諺語，叫做格拉特https://m.hetubook.com.com你亞……」

感受耳邊痒痒的，李憲就不樂意了。

正是程六。

李憲點了點頭，也沒廢話，直接將赤塔經濟委員會成員的情況，以及各個廠子里設備的情況，和程六詳細的說了一遍。

看著李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卡佳懊惱的用力踢了一腳地面上的積雪。

正當李憲完全呆住之時，身邊的火車頭上噴出了一道衝天的蒸汽。

「嗚！」正當卡佳艱難的在雪地里跋涉呼喊之時，車頭司機拉響了汽笛。

李憲擺了擺手，「六爺，都是老鄉咱們就不整虛的了。這個節骨眼我要是說有錢大家賺，那是花批眼子。我沒那麼大的胃口，只能叨一小口。但是這桌子上的肉還沒怎麼動，您有實力，我賣您份情誼，只求能順順利利的將我的這一小口含在嘴裏，帶回家去。」

許是徐茂和的夥計已經將赤塔這邊的情況和程六說了，看著年輕的不像話的李憲，程六點了點頭。

她眨了眨眼睛，張開雙手抱住了李憲。然後踮起腳尖兒，趴到了他的耳朵邊：「我明白了你之所以不接受我的原因、你們中國男人真小氣！」

末了，重重的拍了拍李憲的肩膀，m.hetubook.com.com贊了聲實在人：「小老弟放心，你佔了先機打好了底子，我現在借你的光賺錢。不沖虛頭巴腦的人情，就沖這真金白銀的買賣，你們回國的事兒包在我身上。」

卡佳將這話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笑了。

當李憲問及他跟程六說了什麼的時候，徐茂和腦袋一撥浪，帶著一臉的舒爽去敦促工人裝車了。

下一刻，他就覺得自己的嘴唇一熱！然後一條靈巧的舌頭，便伸了進來。如同一條溫潤的小蛇一般，在自己的唇齒之間遊走纏繞。

程六沒想到面前這個小子張口就將門帘子掀開直接上炕，反倒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嗚！」

為首的一人，裏面穿著蘇式飛行員翻毛皮夾克，外面還斜披著件漏了棉花的雪地軍大衣。蘇式軍裝一向做的笨重寬大，一般的中華人可挺不起來，但是在他的身上，卻似乎都系不上扣子。

低頭居高臨下的將他打量了一番，抱拳微笑道：「小老弟兒，我得承你的情。」

徐茂和哈哈一笑，嬉皮笑臉道：「六爺，我這幾斤幾兩你還知不道嗎？可舞札不出這麼大的手筆。」說著，他大拇指一挑，指了指李憲：「都是我這位兄弟開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