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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93年年末，桑拿這東西雖然在一些發達城市流行了起來，可是對於山裡人來說，還是個只能在電視或者是那些去過大城市回來的人嘴裏聽說過的東西，可沒這享受。

看著那身穿旗袍的服務員小姑娘把一盆盆的牛奶倒進浴盆里，王建國等人都驚呆了！

「乖乖！」聽李憲這麼說，北股流的場長孫寶軍咋舌，「我之前去齊齊哈爾煙草廠，那廠子里經理才仨，你們那公司咋這麼多經理？那得多大規模？」

一旁，徐茂和直接走了上來，一把就拉起了王建國和另一個場長：「走啥走？這酒剛才喝一頓，沒盡興呢，走走，咱們去洗個桑拿泡泡澡醒醒酒，晚上繼續！」

雅典娜桑拿洗浴中心。

見眾人臉上的山炮相消失了，王建國才冷哼一聲，「李家老二，不是要請客嗎？就這麼讓俺們站在外頭吃啊？」

說到這兒，徐茂和突然拍了拍腦袋，「哎呀、說多了。李總特地交代了，不然我說林區項目那頭的事兒。」

那就是個泥腿子村官兒。

「爹啊，讓你準備的事兒，你整利索了嘛？」

乖乖。

醒過酒來的李憲撥通了李友的電話。

一頓飯吃完，已經到了下午。

另一頭，距李憲較近的五一場長劉兆軍咳嗽了一聲，強裝著硬氣的背過手去，拿下巴點了點那些仍然供著身子的，問李憲道：「那啥，老二，這都是……」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在加上一桌子人的奉承捧和，幾個場長已經是暈頭轉向。

垮嚓。

徐茂和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嗨了一聲：「不算分紅啥的，也就三四萬塊錢吧。」

王建國撲騰一聲從浴缸里站了起來，大黑鳥就在那修腳的技|師面前甩了兩甩：「這麼多？」

進了90年代，革命文化消弭、消費https://www.hetubook.com.com浪頭竄起。桑拿洗浴場所如雨後新筍般出現，一舉擊中了國人的麻筋兒。

聽到那兩千三百八十八的價格，看到徐茂和無所謂的簽了單子，眾人真的真的是合不攏嘴了。

「你這在我二侄子手底下討生活，他一年給你開多少啊？」王建國點了點頭，問到。

看著面前突突突一大排向林場外開去的四輪車，李友拿著前兩天剛配的大哥大，嗓門拉到了最大聲：「利索了，利索了！兒砸，爹跟你保證，這回咱們八九林場，肯定能轟動邦業林業局！」

李憲今天就是要擺闊的。

王建國將毛巾擰乾，頂在了自己的腦袋上，看了看旁邊兒的徐茂和。

牛奶澡泡著，兩千多塊錢的紅酒喝著，再看著對面的服務員給自己認真細緻的修著腳，看著浴區里蒸騰著的水汽，幾個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的場長隨著愜意，徹底放下了防備。

「王叔，這天不早了，又都喝了酒，今天就都別走。在這住下，我安排！」

「唉呀媽呀，這洗澡多浪費啊！要不咱趁著沒進去呢，先喝兩口？」孫寶軍實在，直接大呼。

所以聽到李憲現在身價一個多億，有四個公司六千多號員工，幾個場長暗暗咋舌。

特別是92年南巡講話發出后，解放思想的春潮席捲神州大地，發財的小手伸向生活的方方面面。與此同時，憋屈了幾十年的中華人民也開始「補娛樂的課」。桑拿洗浴也隨著港客的飛機，抵達了廣深，然後一路高歌北上，在短短的時間內席捲了中華。

不過今天不能省，他要的就是震懾效果。

這倒是沒撒謊，林翠公司總經理。

……

「老王、咱，咱去嗎？」北股流場長孫寶軍抓耳撓腮，和_圖_書眼珠子直咕嚕。

在場眾人都聽說過八九林場李老二發展的不錯，可是山裡人的傳聞大多要不是夾雜著酸水，要不然就夾雜著誇大，很難有真正知情的人說的特別清楚。

他不知道徐茂和在李憲公司裡邊是具體幹嘛的，只以為是李憲的一個跟班。

看著面前整整一排，齊刷刷站了怕不是有十幾個，俱是西裝革履手持大哥大的城裡人，王建國等人下了車都不知道咋整好了。

風輕雲淡的端起酒杯，他對在場的幾個林場場長開了敬酒詞，一飲而盡。周圍，新北的一群經理和徐茂和早就得了李憲的授意，立刻熱絡的穿和起來。

如此這般，徐茂和說了一通，幾個場長的臉上露出了嚮往的神情。

「啊、那……既然老二安排，那、那就去吧……」

一旁的徐茂和哈哈一笑，「這玩應兒是泡身子的，咋能喝？孫場長，我們李總怕他來了你們放不開。來之前特地交代了，讓我替他招待好你們，咱們一會兒開瓶紅酒，一邊兒泡咱一邊兒喝。」

「李總好！」

桑拿。

得知這一桌子菜兩千多塊的時候，幾個場長都不敢拿筷子了。

這都趕上一個林業局局長的權利大了啊！

一排人齊齊的鞠躬歡迎。

王建國也不含糊，雖然一身土掉渣的解放大衣在新北公司一群西裝革履的經理之間格格不入，卻仍然邁開大步走在了前頭。

「咳咳！」

李憲笑著搖了搖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徐茂和眉頭一挑，放下了手裡的紅酒杯：「啊，就是個經理。」

「歡迎林場領導蒞臨！」

進了包間，一桌子都沒見過的山珍海味就又把這幾個場長震了個夠嗆。

王建國斜眼望了望天。

「小徐啊。那啥，你在我二侄子的公司里，是啥職務啊？」

ｍ.heｔuｂｏｏｋ.cｏm•com見李憲的白色切諾基帶著兩台吉普212緩緩停在門前，早已等待多時的眾人蜂擁而上。

得到李憲電話的新北公司總經理張大功，市場經理陳樹林，技術經理徐德全，帶著公司里若干領導以及酒店的經理和門迎已經等在了那裡。

東風林場的王魁咕嚕一聲吞了口唾沫，扯了扯前邊王建國的袖子，「老王，這陣仗……不小啊。」

酒店之中最大的包間已經讓他包了下來，新北公司在北林這邊現在也算是明星企業，平時迎來送往的不少，特別是對經銷商這一塊，月月總有接待。福達大酒店這頭，新北公司沒少照應。今早上得知李憲要接待貴客，酒店方面找了最好的大廚，把店裡看家的本事和最好的食材都拿了出來，冷熱二十八盤外加四個湯，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建國仍然是沒提林權的事兒，不過面上話說的倒是相當敞亮。

不過在驚訝一陣之後，倒也都受了。

李憲呵呵一笑，先是揮了揮手，跟新北方面的人打了聲招呼，才回答道：「哦，都是我們公司的經理。」

李憲平日里吃過最貴的飯也就是三四百塊錢一桌，而就算是當下的大環境就是大吃大喝，新北公司這頭招待其實卡的也非常嚴。

另一頭。

在此之前，人民群眾一點精神準備都沒有，一提到娛樂，好像就是下下棋、打打撲克，單位搞個舞會，自己跟自己找點樂兒。

徐茂和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算多。馬上我們集團就要成立了，按照李總的計劃，想要在咱們集團旗下成立一個林區事業部。事業部裡邊按照培林，採伐，山產採摘等業務再分設幾個經理。據說啊，那幾個經理都是底薪加績效的提升，要是操作好了，業務整上去，那一年沒準賺他個十萬和-圖-書八萬的。按照他的想法啊，是讓你們林區的領導……」

雖然這些人在林場裡邊兒那都是背著手走道，抬著頭看人的主兒，可是林場裡邊兒那都是跟老百姓，出了各自的林場到了外面，那跟平頭老百姓有啥區別？一個林場場長，說好聽的是個官，管著千十來號人，可是說不好聽的……

看著眾人的背影，李憲對身邊的徐茂和遞了個眼神，後者嘿嘿一聲點了頭，「沒雞|巴事兒，你就瞧好吧。」

北林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桑拿洗浴。這原本就是個大眾浴池，一張洗浴票價就一塊五，後來老闆劉元生去了趟深圳洗了次桑拿，立刻就意識到了商機，回來之後倒騰了三十多萬，把一年賺不了多少錢的大眾浴池改了造，開設了高檔桑拿。

說罷，就對服務員點了支紅酒和果拼套餐。

這李老二忘本了啊！

也不顧都光著腚了，紛紛圍到了徐茂和的身邊兒。

見到這個架勢，王建國幾個場長嚇得一哆嗦。

原本眾人以為這就完事兒了，卻不成想，李憲的糖衣炮彈，才剛剛開始。

李憲喝的也有點兒多，拉著王建國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大了。

李憲暗暗一笑，正想答話，一旁早已經得到了李憲知會的張大功笑著走上了前來，「我們新北公司現在在職職工兩千七百多人，各部門的經理加起來九個。不過這就是我們新北公司，李總名下還有一個資產5700多萬的酒業基地，那邊的職工還有兩千五百多人。另外的恆源公司和林翠公司……」

北林市，福達大酒店門前。

「啥？！」

這個倒是撒謊了，目前新北集團的章程已經定了下來，像徐茂和這種二級員工年薪十萬起。三四萬是集團5級員工的檔。

見到這般景象，徐茂和心中暗笑。臉上卻做出神秘表和*圖*書情，壓低了聲音，對那幾個遛鳥場長壓低了聲音，倒：「我跟你們說，你們可別跟李總說是我透露的。這個林區項目啊……」

這他媽一頓飯吃一年工資他們剛接受，可是這一個澡洗進去兩頭牛，這他媽誰能受得了啊！

這時節時髦而又神秘的一個事情。

他把魚餌放出來可是爽了，可是話聽一半兒，那幾個場長，卻是憋得難受。

「不行不行不行！這咋好意思，二侄子，這都讓你緊破費了，咋還能麻煩？我們這就回去，你要是有時間就去老叔那兒，老叔安排你！」

而在突如其來的開放面前，「過把癮」成了當時城市階層的內心呼聲。定期洗桑拿浴，被視為一種享受。許多工薪階層不惜每個月甩出「一張黃票」，干蒸、濕蒸、紅外線、藍外線挨個兒蒸一遍，算是阿Q說的，「有錢了老子也胡來一把。」

平日里說到這桑拿，老百姓心裏想的是腐敗、可是真到了自己個頭上，那誰還不想腐敗一把？

見此，李憲呵呵一笑，一面揮手讓新北的公關部經理去結了賬，一面扶著暈了頭的王建國等人往外走。

聽著張大功扒拉著手指頭，將李憲名下得產業都說了一遍，在場的幾個場長合不攏嘴了。

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縱使眾人心裡頭還是在提防著李憲，不過就像李憲之前說的那樣，整整一頓飯的功夫，桌子上沒一個人談及林權的一言一語。

八九林場。

就在幾個人目瞪口呆的時候，王建國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將眾人失了的魂兒拉了回來。

其他林場的場長見狀，也是紛紛跟在他的後面，向酒店之中走了去。

這他娘，一年工資就這麼吃？

法式洗浴區。

說吧，徐茂和就跟著進了酒店之中。

既然就是談感情，那酒勁兒上來，也就都熱絡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