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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廠子千來號人，類似哈葯總廠這種超大廠區，三五千號人。很多職工的宿舍，包括後來分的福利房都是廠區裡頭的。儼然就是個國中國。

梵蒂岡才多少人口？

有了資本注入，集團的根本業務也還是那麼多，除了在房地產業務上發了兩把力，投了幾個四平八穩的項目，其他可以說沒多大建樹。

要說怎麼富裕，倒是不見得。

元繁榮懵了，這特么……

「二位領導，這就是新北集團的董事長李憲，李董。」

要不是因為這個，憑藉邦業林業局藥廠的規模，前期產能完全可以滿足，不需要將這部分的業務分出去。

幾萬人的大國企是什麼概念？

一旁的薛靈本不想說話。元繁榮通過自己的關係找到了李憲，這事兒就讓她挺抹不開。在體制外工作，這種公私分不開的感覺實在不好。所以關於哈葯五分廠和公司聯營這事兒，她從始至終沒怎麼發表意見，就是害怕李憲受到自己的影響，若是以後出現了什麼麻煩和羅爛，自己這頭擺不清楚。

嗯，壞孩子……

握了手，元繁榮開門見山直接說到。

攤子大了，負擔就重。

光是這麼一個鏡頭，就得找個二三百好群演ｈｔt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ok•ｃｏｍ•coｍ。就為了複原下班時候職工從大門口魚貫而出的場景。

後來總有反應改革開放的電影電視劇，經常就那種廠花推自行車下班的場景。每每出現這重景象，對於劇組來說都特么是個噩夢。

那面帶疑惑的，正是證券部的主任孫光。而另外那眼瞅著遊走在急眼邊緣的，自然就是經營處的王哲林。

「哦。」元繁榮忙答道：「集團經營處的王哲林主任。」

不過募集到的股資也不能根本解決問題，現階段哈葯集團仍然是老樣子，而且之前扔出去的幾個廠子成了沒奶的孩子，現在都吵吵著活不下去，集團情況還是糟糕的可以。只能說是有盈利，沒虧損。

能不怒么。

「李董！」

從根本上來說，聯營合作這件事兒對哈葯只有益處沒有損失，無非就是打破先例的問題。

見到李憲的車停在集團的大門口外，二人趕緊迎了過來。

在大門之外等了元繁榮半個小時的功夫，對方終於從大樓裡頭小跑了出來。

等李憲乘車到達友誼路總部的時候，元繁榮和薛靈已經等在了門口。

李憲點了點頭。

「證券處？」

這麼wwｗ.ｈeｔｕｂｏok.ｃｏm.coｍ大的負擔在，就算是改組集團化，日子也不好過，也得找地方財政輸血。

「李董，證券那頭對聯營這種具體經營事物好像管不著吧？叫他們來能有什麼用？」

後來集團這頭沒了折，資委資委管不起，上頭上頭不搭理。最後就把集團一分為二，將業務能力較強的十幾個廠子集合到一起，剩下的邊邊角角一股腦扔了出去，把財報弄得漂漂亮亮，去上交所上了市，用股民的錢奶了自己一口。

這就是93年的事兒。

從組建開始，集團的效益就一直半死不活，得靠著哈市財政和省財政補貼。

不上心沒辦法，眼看著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半年沒發過足額工資的五分廠那頭鬧的很大。現在有個私企想聯營賺錢，別管長久不長久，先把職工的情緒穩定了再說唄。

那感覺咋說呢？

這大忙人，為了和一個私營小廠的業務，已經在這兒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打去年底開始，集團的股價在經歷了上市之初的例行暴漲之後，便開始走了下坡路。

再說，這有毛關係啊這？

可以說這個集團從組建的之初開始，攤子就很大。

可這年頭，私企就算業務再好，再有實力hetubook.com.com畢竟還是私企。

元繁榮嘎巴嘎巴嘴。

「和我們新北集團合作，會直接影響到哈葯集團的市值，您說，證券部的領導，能不到場么？」

……

一旁的孫光聽見這話一挺身。

其中一人滿臉疑惑，而另外一人，則是帶著幾分怒容。

李憲眉頭一皺，忙推出手去，「元經理，我就問你一句話，這個聯營，你是什麼想法？我跟你們集團方面對話算是怎麼回事兒？你們五廠六廠同不同意啊？」

對於和五廠六廠合作這回事兒，李憲想的比較直接。就是奔著哈葯集團的這個醫藥流通渠道來的。

這群都是壞孩子。

元繁榮嗨了一聲，「李董，我要是不同意，集團能讓你過來嗎？」

如果擬人化的話，現在的國企就是個躲在媽媽懷裡的大齡蘿莉，身穿華服，可是白色棉內褲上卻打著補丁。躲在牆角深處，看著路過那些瘦瘦小小的私企，心裏不斷嘀咕著；

可李憲剛和王哲林搭了個手，這位經營處的副經理便發了難：「李董好年輕，也好大的派頭。怎麼，是嫌我們做不了主，還是覺得兩個人談事不熱鬧啊？還必須讓元經理把證券部這頭拉過來？」

「山人自有妙計。」李憲呵呵一笑，對元和_圖_書繁榮道：「能請來么？」

一次兩次的省市能經受得起，但是三番五次下來，就算是地方上再富裕，也撐不住——開玩笑，誰能總跟一個填不滿的大坑較勁？

就聯個營而已，至於驚動證券部那頭么？

孫光不知道具體情況，對李憲倒是還客氣。

哈葯集團的前身是哈爾濱醫藥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是88年經過冰城政府批准在原哈爾濱醫藥管理局所屬的31家國有企業基礎上組建成立的。

不是他腦筋不夠用，而是有些話必須說在前頭。別這邊兒自己把底牌都漏出來了之後，再辦禿嚕扣的事兒。

雖然集團旗下幾個分廠生產的青霉素鈉，氨苄西林鈉，頭孢唑林鈉，雙黃連粉針劑等產品都是同類別產品產量全國第一，但是90年代的大國企就是那麼回事兒。

國企和私企合作，這年頭不是沒有，不過國企方面往往都很謹慎。

請人倒是不難，因為是孫衛民女婿的關係，雖然他在集團里只是個中層，可是幾分薄面還是有的。

經元繁榮介紹，李憲與二人握手。

李憲擺了擺手，「這人不行，跟他們談這事兒肯定過不去。你能不給跟你們證券處的領導搭個橋，讓他過來一趟？」

他點了點頭，「那行，這事兒和-圖-書具體誰管？」

李憲對薛靈點了點頭，便將目光投向了元繁榮。

但是在現實裡頭，真是的場景遠遠比電影電視劇更具震撼力。

好整。

所以這算是個等價交換，用生產，換渠道。

隨著元繁榮到了四樓的一個小會客室中，李憲便見到二人正在討論著什麼。

現在這節骨眼兒，誰要是能讓連續跌了幾個月的股價漲起來，讓他叫爹都行！

「李董，集團方面在這之前從來沒有過跟私企共享醫藥流通渠道的先例。領導們有點兒顧慮，一會兒你跟我們領導直接對話。」

可是現在見李憲不按套路出牌，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既然元繁榮同意，這就成了。

來到了李憲的車邊兒，元繁榮喘著粗氣道：「李董，我把證券部的孫主任給你找來了。上樓吧咱，王主任都等了半天了。」

面對這番不客氣的言語刁難，李憲呵呵一笑。

現在的哈葯集團，就像是早時候流傳的那個笑話似的——窮人家廚房裡掛塊熟豬皮，嘴上油光鋥亮的，其實頓頓鹹菜粗饃。

幾萬人得養活，不開工沒辦法，開了工生產出來的東西不一定賣得出去。

啊？

大環境如此，昨天下午元繁榮在跟集團彙報了林翠公司的聯營請求之後，這頭立刻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