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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李憲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扔了過去，「狗命自己留著，老子不稀罕。多給我賺點兒錢，給你老媽娶個孝順兒媳婦生個大胖孫子得了！別跟著肉麻，他媽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現在九四年，快遞行業才剛剛起步不久。整個行業還處於一種野蠻發展的階段。現在全國範圍年事實上也沒有什麼正經快遞，在當下，唯一正規的快遞只有一家——中國郵政。

「大哥、沒有你，我徐兵怕是早就在客車線上讓人給玩兒死了……我做夢都沒想自己能有今天這麼一出。我……大哥，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說到這，孫衛民卻是苦笑一聲道：「你有所不知，這個企業算不得龍江的企業。」

來到龍江這幾天他也看到了一些東西，立刻明白了孫衛民說的問題所在。

隨著各種成本的增加，行業競爭愈加激烈，物流的發展肯定是越來越趨於平緩。此消彼長，反倒是快遞這條現在看起來行不通的道路會越來越寬闊。

噹噹當，正當李憲整理了一下襯衫，走出辦公桌去檢地上的文件之時，薛靈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門口。

見李憲那不容抗拒的態度，徐兵立刻慫了，「那行，大哥，我記住了。還有事兒嘛？沒事兒我一會兒回邦業了啊！」

孫衛民苦笑了一聲，「你有所不知，像新北這樣的m•hｅtｕbｏoｋ.ｃoｍ•ｃoｍ企業，要是放在其他的省份，有地方的政策支持還行。但是在龍江這邊兒，想擴大產能都擴不得，制約太大。

「等會兒。」李憲伸手挽留了一下，從抽屜里掏出了一個鑰匙，放在了桌子上，「以後在冰城常駐了，不能沒個窩。你一個沒結婚的大老爺們兒，去公司宿舍住也沒個冷熱。給你買了個房子，把你老媽從邦業借過來吧。」

競爭比做專線物流的還激烈，現在出來送快遞的，都是一個地方一小堆一小派的，有的時候這家了跟那家搶業務，經常都是人腦袋打成狗腦袋。

搞來搞去搞到現在，是國營的不賺錢，佔著茅坑不拉屎。民營企業的生產資源被佔用，沒有發展空間。現在全國各地你看看，哪個地方經濟政策一放活，哪個地方就發展起來。

所以在交流上面，孫衛民頗有些隨意。

至於什麼買飛機？估計現在王順風做夢都不敢想，多幾台三輪摩托怕是公司規模就能擴大一倍了。

現在全國範圍內的經濟剛剛解放不就，倒是都是一片亢奮的繁榮，作為經濟發展的命脈行業，物流肯定是賺錢。

「嗯吶！大哥你就瞧好吧！」

可是未來十幾年呢？

「李董。」

「總得有個過程。」孫衛民呵呵一笑，沒有否認。

就說他們那個邦業白和*圖*書酒，當初就是為了帶動整個縣的糧食產銷難，跟地方政府合作，配合邦業縣搞的一個脫貧工程。還有那個紙業，也是想著充分利用當地林業資源搞的一塊業務。現在這兩個部分做得倒是都不錯，可是再上一步，可是千難萬難嘍。」

新北集團之中，李憲看著剛剛通過董事會任命，正是擔任由新北集團運輸分公司升級的新北物流總經理的徐兵，微微點了點頭。

而且我聽南方的幾個朋友說，現在那幫做快遞的野著呢！

看著一溜煙小跑出去的徐兵，薛靈疑惑道：「徐總這是怎麼了？」

「哦，沒什麼。」李憲擺了擺手，看著薛靈手裡拿了一份什麼通知書，便問道：「找我有事兒？」

看著孫衛民一臉嚴肅，老人沉默一會兒后，抬起手指笑點著孫衛民出了聲：「你人離了龍江，心還在這沒走呢！」

這李憲清楚。

半晌，才紅了眼圈，猶豫著接了過來。

你說咱物流做得好好的，現在一個前四后八出去，有的時候都能賺小一萬，咱跟他們摻和什麼？」

……

見他肯定，老人更加疑惑，「那這麼看，這企業做的蠻不賴嘛！你之前怎麼沒提起過。」

聽到副總誇獎，孫衛民不動聲色，「你說新北？哦，這企業做的可以。」

這就是機遇！

「這個你就別管了。你只要記住了，你們物流和_圖_書公司，未來三年內的主要業務是倉儲物流。但是在這三年內，必須要把快遞業務這一塊，給我打一個底子出來。出現在新北物流的業務板塊之中！哪怕是賠錢，也得給我整。」

現在龍江的情況不就是這樣？都說我們是老工業基地老工業基地，為啥加個老字？還不是因為現在國家的工業產區已經在向南方偏移，龍江甚至是東山省這邊兒的工業加工產業越來越不行了？可是都知道不行，還不能放。

「運輸這一塊你熟悉，現在資金和權利我都交給你，放手去做。倉儲物流是運輸公司的主營業務這沒錯，現在新北物流的主要業務地區是冰城到京城和冰城到濱城這兩條線，算上馬上著手開闢的冰城到卿島，總共三條線。現階段，你們的精力還是放在這第三條線上。不過我希望等業務穩定之後，你能注意一下快遞運輸這一塊。」

徐兵說的事實。

孫衛民笑了笑，道：「你事情多，關注的地方也多，肯定不能面面俱到。這新北啊，多元化發展，業務很雜。但是我說一樣兒，你肯定知道。咱們新聞聯播前面那廣告，你看過吧？」

這一點，別說是徐兵，估摸著就連王順風那一批人現在也預料不到。

看著捂著腦袋落荒而逃的徐兵，李憲掐著腰，搖頭一笑。

「大哥，我一定會好好乾的！分公司和圖書的事情你就瞧好吧，不出五年。不，不出三年！我一定把運輸這塊做起來，讓新北物流的招牌遍布全國！」

「為民同志，你這是在將我的軍，變著法的跟我發牢騷，說龍江的改革不徹底啊！」

南方的一些地區，那是政策越來越優厚。你說，想新北這樣的企業，發展到一定的體量，龍江的政策跟不上去了，能留得住？」

可是什麼是機遇？

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老人明白了孫衛民這根本不是在陳述事實，而是借題發揮，變著法的跟自己提意見呢！

孫衛民頷首，「沒錯，就是那個。」

「剛才省里來了人。正是邀請咱們新北，對那二十一家包裝造紙廠競標！」

老人說的是陳道明。這個現下正當紅的明星，最早就是靠著88年上映的《末代皇帝》裡邊飾演年輕溥儀出道的，這部電視劇在當時著實熱播過一陣子，也拿了諸如飛天等不少國內大獎。

「這怎麼說……」老人一愣神兒，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哦！」薛靈這才將手中的文件交到了李憲的手中。

除了郵政之外，可以說全是黑快遞。就連此後十幾年叱吒快遞界風雲的王順風，現在還租個前店后廠的小門面不敢掛牌，被居委會大媽誤認為什麼黑作坊或者是搞老鼠會的呢。

「那玩應兒有啥搞頭啊大哥？我之前去南方的時候見過那些做和-圖-書快遞的。

哎呀，你是沒親眼見到。那玩應沒啥油水不說，現在郵政壟斷快遞，對這一塊壓的挺嚴。估摸著哪天政策一下，那些扛著大包打計程車送貨的就都得歇菜！

對面似乎也很習慣這種交流方式，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奇道：「我之前怎麼沒聽說龍江有這麼一號企業？」

孫衛民等的這就是這句話，一攤手，「我可沒有！你這可是上綱上線，我這就是在陳述事實嘛！

「快遞？」本來豪情萬丈的徐兵聽到李憲的這個指示，有點兒理解不能。

對於孫衛民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行為，對方明顯相當不理解。

看著那一串鑰匙，徐兵一愣。

孫衛民歲數大一些，雖然現在退居二線了，不過要是論起資歷來，孫衛民是一步步從基層上走上來的。而面前這剛過壯年的副總，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學院派出身。

可是在這個新興的行業之中，仍然有那麼一批人在夾縫之中謀求生存。哪怕這夾縫在當下看起來太狹窄，而且滿滿的都是血腥味兒。

「哦？」老人下意識的看了看桌子上的報紙，點了點上面那關於「我省新北集團董事長李憲回應榮登慈善榜」的標題，道：「孫老，這怎麼說？這不是寫著『我省』嘛，難不成這裏邊兒有什麼說法不成？」

「廣告？」那老人想了想，「就是那個演溥儀的男青年代言，賣酒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