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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我二大爺

作者:蠢蠢凡愚Q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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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大路朝天 第715章 有朋自遠方來

第七卷 大路朝天

第715章 有朋自遠方來

隔著車窗,李憲就看到那漢子笑的賊特么憨厚。
正當他質問周勇之時,路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幾個漢子,為首的一個,輕輕敲了敲車窗。
前些年家裡邊兒窮,交通也不便,一直都沒聯繫沒走動,對於這個二姨家,他知道的真沒有多少。
看著鄒妮眼圈瞬間就紅了,李憲狠狠的瞪了眼李匹。
剛才一下子,把鄒妮和李友的臉都嚇綠了。待車停穩,李憲扶著腦袋磕了前座的鄒妮,怒從膽邊生。
據老太爺之前跟李憲閑聊的時候說,家裡邊兒窮到冬天的時候出不去門兒。全家裡邊兒就一條能禦寒的棉褲,爺倆都不能同時上廁所——來大號的時候,得一個人先傳棉褲出去,解完了之後把棉褲脫下來給第二個,才能再出去。
正這麼說著,李憲就感覺屁股底下一震。
不過想來規矩再大,無非也就是到時候聽安排就是了,這話也就沒放心裏去。
前邊開車的周勇大罵了一句。
就這麼的,給你姥爺起了一卦。最後說是家裡邊兒沖了太歲,要收了全家的女人去添宮。先是你姥姥,然後就輪到我,再之後就是你二姨。
爺倆頂著冒煙雪,從八方店走整整一宿又一天,才到了邦業林業局。又從林業局坐小火車走了一天又一宿,把我送到了哈爾濱的大醫院。在那住了一個星期的院,我這條命才撿了回來。
「哎呀!」前排的李友卻惱了,惶恐的看了看開著車不吭氣兒,耳朵卻是豎起了老長,繃著臉忍著笑的周勇,「你個老娘們家家的,咋老了老了,還不知道磕磣好看了你!這當著孩子,還有外人在,你說這些嘎哈?」
哈?
「然後啊……」鄒妮翻了翻眼皮,「然後你爺就說要是想讓我過去這關,得過三關。第一關就是改個名兒,讓太歲找不到人禍害。從那天晚上,我就叫了鄒妮。第二關就是挪地,不能在原處獃著,得往遠了走。可是為了糊弄太歲,我爹還不能跟著。第三關就是動婚,說是只要動了婚,潑了身子,我就不再是鄒家人,太歲也就不再惦記了。再之後,你……」
兩個孩子懂事兒,讓鄒妮心裏好過了不少,強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點了點頭,道:「再說吧。你二姨家裡邊兒也是有老有小的,咱們不管不顧的賴在那兒不走,人家不過日子了?當初你姥爺和你大舅沒了之後,山東來的一房親戚過來奔喪,給你二姨介紹了你們二姨夫,那可不是個心眼兒大的。這一次去我可跟你說啊,山東那邊兒不比家裡,那是孔聖人的老家,規矩多著也大著呢。上桌吃飯,怎麼排坐,筷子怎麼放都有說頭。到了地方你們都注意點兒,別跟在家裡邊兒一樣大大咧咧的,到時候讓人笑話咱們沒禮數。」
一旁的李匹也是好奇,問道:「媽,那後來怎麼我二姨回了山東了?」
到了地方不久,當時在兵團裡邊擔任宣傳委員的鄒妮母親就因為一次上山,被草爬子給叮了。
不過那個時候的北大荒不是人呆的地方,雖然資源豐富,可是沒有經過開墾的荒地,人類想在這裏生存下去就只能跟天爭跟地斗。
「大哥,我冤枉啊我!來的時候就怕天熱爆胎,我特地去修理鋪整了胎壓,里裡外外查了一遍沒問題才開出來的!」
「大兄弟,這胎咋還爆咧?你們也是燒了高香,前邊五六百米就是俺家修理鋪,能不能往前湊合湊合咧?俺給你扎古(修)扎古?」
可是這還不是最恐怖的,這東西身上帶著一種病毒,傳染性極高。要是一個運氣不好,人被感染了,極容易引發出血熱。往往就是不明原因的高燒不退,然後就是渾身起紅疹,要是嚴重的,也就四五天功夫,人就沒了。
「噗……」看著李友慌亂的樣子,李憲可忍不住了,指著李友那張大紅臉,便嚷嚷道:「媽,媽你看我爸不好意思了!害羞了!」
老大是個兒子,名叫鄒立人,鄒妮是家裡的老二,大名叫鄒立芸。等到李憲這個二姨,名叫鄒立梅。
看著這老兩口子一個目光躲閃,一個得勢不饒人,李憲的嘴丫子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兒上,拍了拍鄒妮的胳膊,笑道:「媽,你別理我爸。您趕緊接著說!」
噗!
李憲捂著笑著發疼的肚子,拍了拍鄒妮有些粗糙的手,轉www•hetubook.com•com而問起了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自己那二姨家的事兒。
看樣子鄒妮說的事兒,基本符合事實。
山東那頭規矩大,李憲倒是聽說過。
「媽,你聽我說,那邊兒客車坐著可遭罪了。我倒是沒啥,可是您和我爹有好車不坐,坐客車過去,多難受……」
也虧得這了,感覺前胎爆了,周勇立刻扶正方向盤,快速點踩剎車。
汽車在崎嶇的路上顛簸前行,李憲坐在鄒妮身邊,聽著鄒妮講到關鍵處停了,便催促道:「媽,那後來呢?你咋跟我爹在一起,還結了婚的?」
你爺是求爺爺告奶奶,最後找了個人拉的板車,和你爹把我用棉被給裹了個嚴實放在車上。
那時候我就尋思,這家人窮是窮了點兒,可是要是嫁過來,這一輩子也就是苦點兒累點兒,可絕不會挨了婆家欺負。」
當時鄒妮母親被叮了之後,也沒拿這東西當回事兒,直接把已經吸血吸到黃豆粒大小的草爬子給揪了下來。結果把口器留到了身體里,轉頭第二天就開始發燒。不過那個時候人也傻,總以為自己皮實,就這麼挺著高燒了三天,等到第四天全身起了紅疹子,老鄒背著媳婦在草甸子上跋涉了十幾里地,將人送到衛生站的時候,人都已經休克了。
聽到這兒,李憲咧起了嘴,「然後呢?」
也虧得這台賓士600是個四驅,車子吱吱吱在馬路上滑行了足足一百多米之後,有驚無險的停在了路邊。
而鄒妮的母親,就是特別不幸運的那個。
「卧槽!胎爆了!」
那個時候家裡是真的窮。
日子過得很難。
真特么……
李友和李友兩口子還有李匹乘賓士在前面開路,李清一家坐在那台切諾基上在後面跟著。
我現在還忘不了,那一道上你爺老黃牛似的在前邊吭哧吭哧的拉著板車,你爹就拿著點滴瓶子,把地上的雪塞到瓶子里放懷裡捂化了,捂暖了,再拿點滴管子一點點兒的喂我喝。
沒辦法,李友那時候是個半大小子,工分就頂老爺們兒一半不說,還跟個大叫驢似的能吃。
草爬子這東西學名叫做草蜱蟲,這玩應兒常規狀態下就火柴和_圖_書頭大小,看起來就跟一小號的瓢蟲一樣,平時不怎麼惹人注意。可是這東西討厭就討厭在這,目標太小,不容易發現。躲在草里專門奔著人和動物去,而且這玩應兒特別狠,叮人可不像蚊子那樣,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長長的一根往你身體裡邊兒一插,它舒服了完事兒就走。草爬子叮人,直接把整個口器都扎到人皮膚下面,吸飽了血都不走,就在你身上掛著。有的時候,這傢伙能把自己從火柴頭那麼大,用人畜的血液撐到拇指蓋大小。
敢情,走個親戚還得這麼低調?
就這麼,老鄒一家塌了一半兒。
就這麼的,眼賊的李道雲一眼就看中了同樣是家裡邊兒沒娘的老鄒家,憑著自己多年來的光棍兒經驗,成功的以平民之身和幹部老鄒拉進了關係,成了無話不談的哥們兒。
因為栽了一家子,這一路雖然路況還湊合,車倒是開的不快。
「咋地?你們爺倆把我忽悠進了李家門兒,現在四個孩子都這麼大,還不讓我說啦?」也許是距離娘家人越來越近,鄒妮的底氣足的很,白了李友一眼后,拉起了李憲的手,「我今天偏就要跟孩子們數落數落你們老李家,讓他們知道知道你們老李家到底是啥根兒!」
見自己兒子一臉的不置可否,鄒妮臉一虎,「二,你聽沒聽進去?」
鄒妮雖然身子骨硬朗,可是對於坐飛機特別抵觸,現在火車上環境又不好,這拖家帶口的李憲自然不能讓全家去遭那份洋罪。最後沒轍,一咬牙一跺腳,讓王鐵成和周勇二人開車,一台賓士一台切諾基,直接走公路前往山東。
看著自己老媽一副認真臉加苦口婆心,李憲撓了撓頭髮。
說起來也是一本辛酸史;
鄒妮家裡邊其實三個孩子。
被自己二哥瞪的有點兒肝顫,李匹縮了縮脖子,將腦袋靠在了鄒妮肩膀上,「媽。都過去了,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咱馬上就能看到我二姨了,趁著這次我二哥有時間,爹和我大哥又不忙,咱們一家在哪兒多呆一陣子。要是實在不行,我報道就直接從這邊走,反正我二哥這次是開車來的。你就安了心,好好跟我二姨近近!」
「周勇和_圖_書,怎麼開車的你是?出門的時候沒檢查?」
現在他們的位置,差不多在荷北和山東的交界處。馬路雖然是建在平原之上,可在停車這地方,左邊兒就是個大河溝。這要是一不小心栽下去,那可真是萬事皆休了!
這完全符合自家老太爺的作風。
家裡邊兒沒個女人,日子就這麼混。
聽到李憲問起,鄒妮抿著嘴白了李友一下,既幸福又好氣道:「你爺能有啥正經道兒?那年冬天,我在外面幹活的時候害了風寒,怎麼治也不好。
你爺知道了之後,晚上就拎了兩條大青蓮去探。聽說怎麼治都不好,就拉著你姥爺說他之前在山上當過道士,會掐算。
虧得李道雲有一手打獵的本事,隔三岔五的刨冰網魚,上山套狍子野兔,吃的方面還不用愁。
「嘩!」李匹捂住了嘴巴,「原來你是這麼跟了我爹的!」
李憲現在來說的姥爺家本來在山東聊城,不大不小在部隊里當了個副連長。後來開墾北大荒的時候隨著建設兵團到了龍江省,就這麼落下了根兒。
「昂……」李憲抬頭,「我聽進去了,媽。」
沒毛病……
看李友真的被說惱了,李憲忙嘻嘻的勸了一會兒。
長路漫漫,無聊之下李憲就問起了自家先輩們的那些事兒。
說起這個,鄒妮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嘆了口氣,道:「那年冬天我是活下來了,轉了年就跟你爹成了婚。可是沒準兒就像你爺說的,我們家真是惹了太歲。第二年冬天,咱家一家還有你姥爺一家都去了八九林場。我記得是十二月份,你姥爺和你大舅都在段場,山高的椴木堆滑了,在堆下邊碼楞的七個人都砸在了下邊兒。你老爺和你大舅……當時就在堆下邊檢尺。」
喜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這年,老鄒的老母親也患病去世,無奈之下,老鄒只好就自己的三個孩子接到了北大荒。
聽到這兒,想起那個現在遠在港城,天天逍遙快活的李道雲,李憲沒忍住。
「嘖!」鄒妮剛想接著往下說,一旁吹著空調打盹兒的李友就睜開了眼睛,「你個敗家娘們兒,跟孩子們說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幹啥?沒意思別瞎可達牙,眯著眼睛歇會兒好不和-圖-書好?」
碰!
當天,就死在了衛生站裡頭。
「噢噢!我爹臉紅了!唉呀媽呀!」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李匹剛跟著起鬨,一隻透眼的皮鞋鞋就扔了過來,帶著一股香風,直接呼到了他臉上。
那時候你姥姥沒了還不到兩年呢,你姥爺哪頂得住這麼嚇唬?直接就給你爺爺跪下了,讓你爺爺幫著想辦法,要是能把我這條命救回來,怎麼的都成。」
想起以前的事兒,鄒妮也樂:「嗯呢。不過也得虧了你爺和你爹,那可是是寒冬臘月啊!馬上就要過年了,天冷的連拖拉機都起不著。
一家人笑鬧了片刻,才消停下來。
「就是,完了咋整了?」睡意全無的李匹也附和……
「就是啊媽,我這次過來把生意上的事兒辦完,且能消停段日子。咱們多呆陣子,等你啥時候呆夠了想家了,咱們再把我二姨一家接家裡邊兒去,你們姐倆好好聚聚!」見李匹終於說了句人話,李憲趕緊哄鄒妮道。
心說你小子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從小到大過年過節上墳燒紙,特么還猜不到?
「那特么還爆?」李憲也是嚇壞了。
頗有一種「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孔聖人味兒。
鄒妮一臉的幸福,飛快的看了眼前排上自己的爺們兒,道:「現在看,當時我還真尋思對了。」
李道雲那時候帶著李友住在一個叫八方店的地方。
「還有啊,你二姨家條件不怎麼好。我說咱們這次來這大車小車的,有點兒太張揚了。以前大傢伙都窮,雖然不走動,可是都連著心的想。別現在咱們過好了,到人家跟前顯擺,讓人生了隔膜就不好了。等到了地方,二,你聽媽的,咱們把車放個地方,坐客車過去得了。」
那時候八九林場還就是一個前哨站。
受到了兩個兒子的催促,鄒妮撲哧一笑,「現在想想你爺心眼兒也太多了。改名的事兒,後來看就是忽悠人的。動婚的事兒,心思也不咋純。不過這第二關,倒是救了我的命。當時你姥爺信了你爺的,當場就給你爺跪下了,說是只要能讓我活下來,怎麼都成。那時候你爸也總去我們家,你姥爺想著閨女怎麼都是嫁人,當場就求你爺,讓他收了我當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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