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大路朝天
第831章 跳進黃河洗不清
王海點了點頭，回身望向了李憲：「李憲同志，這位姑娘你能確定……」
每每用力的在腦海之中搜尋關於自己的信息之時，整個腦子連同著後腦處的傷口，就會劇烈的疼痛。
李憲輕輕的向後退了一步，將那緊緊攥著自己衣領的手推開了。
病床上的女人很明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本想著跟兩位民警把事情解釋清楚了就算了，但是沒成想，老民警王海卻執意讓他跟著去一趟重機廠附屬醫院。
看著那近在咫尺，滿是迷惘和渴望得知真相的眼睛，他大致能理解對方的急切心情。
雖然他沒失憶過。
雙手虛壓，將眾人的喧嘩止住，他看了看李憲，道：「你們不要著急，線索我們已經找到了。大家再忍一忍，好吧？」
畢竟他不是魔鬼。
「我不知道，我只是見過你一面而已，抱歉。」
十幾道目光齊刷刷的匯聚到了自己的身上。
當三人駕車到達的時候，李憲就見到十幾個小護士聚集在一樓，正在氣囔囔的聊著什麼。
「小夥子，你……是那個瘋、啊不、你是那個姑娘的什麼人啊？」
說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有道理，有道理啊！
我特么經歷了什麼？
波。
只一瞬間，眼睛里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的護士們，立刻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蔫兒了。
怎麼可能就知道這麼一點兒信息！？
「王副所長，儂找到那個瘋女人的家裡寧（人）沒有？」
不過這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事情，看房子那天的具體情況，他都已經跟兩位民警說了。
看著一屋子用憤憤的目光看著自己，李憲懵了。
許是太過激動，半跪在病床邊上，大半身子因為抓住李憲領子的緣故已經懸空的女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
李憲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順倒了下去，下一刻，一具有些冰冷的身軀，渾箇壓了過來！
「不要這麼隨便的說不知道！求你了！就算我求你了！哪怕是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就……呀！」
……
將身子整個壓在了李憲身上，她激動的脫口而出。
腐朽的氣味。
見到派出所的車一過來，護士門立刻就圍了上去。
他這麼一說，李憲就感覺刷的一下。
民警韓小娟聽到這個，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手指定定的指向了李憲。
……
她並非想
和*圖*書挑所有人所有事的毛病，也不想把醫院的護士都得罪光，但是如果不這麼做，她覺得自己會瘋掉。303病房。
雖然很氣憤此前那個女人不由分說的襲擊了自己，但是對方現在慘成這個樣子，自譽為正人君子的李憲，還不至於落井下石，趁人之危。
床上的，正是那天用鐵杴差點把自己腦袋砸放屁了的傢伙！
很合理。
冷不防，就扯著李憲一道，跌向了地上。
「哈、你記得就好。這是好事，證明你的情況穩定了下來。咳咳。」輕咳了一聲，他指了指身邊的李憲，又問到：「那姑娘，這位同志，你有印象么？」
這下，把他嚇了一跳！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兩個人見面，就算是萍水相逢也一定會留下名字的！你想想，你好好想想！」
「咳咳、同志……這是公共場所……」
「說的是呢，這個人我們是留不得了，你們趕緊想辦法把他弄走！愛去哪個醫院就去哪個醫院，反正我們這裡是伺候不了啦。」
說實話，見到此前那個艷光四射的女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李憲心裏也挺不舒服。
女人用偵查員一般的目光在李憲身上來回巡遊一番，最後將視線放和*圖*書回了自己的膝蓋上。
女人冷冷說到。
也就是在這一刻，女人驀地瞪大了眼睛。
「不對！我認識你！」
幾秒鐘之後，她驚喜的抬起了頭來。
一瞬間，一長串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之中閃過！
看著地上已經六神無主的李憲，哈了一聲：「我認識你！我認識你！咱們倆之前這樣過，對吧！」
一下子被一群鶯鶯燕燕給圍住，王海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啊。」
我是誰？
進了門兒，王海將自己的大檐帽摘了下來，臉上換上了和煦的笑容，坐到了病床邊上。
按照老王的說法就是——人家閨女失憶了，你又是她熟人，萬一見到你人家想起點兒什麼呢？同志，就當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姑娘，我們見過，你還記得吧？」
女人激動極了，攥住李憲衣領的雙手青筋畢露！
得知那個打了自己的瘋婆子的消息，李憲本打算是過去報復的。
確認過眼神，是傷害過他的人。
昏暗的環境。
王海臉上的笑容一僵，尷尬的用一雙大手在膝蓋上搓了搓。
她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誰，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奔何處而去，腦海之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和迷霧。
「我靠！」
「沒有。」
當和*圖*書然，隱藏掉了樓梯塌陷時的那一場、咳咳，旖旎，對，旖旎。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面前這個男人。
「啊……」
一心想快點確認完快點離開的李憲沒等王海說完，便道：「沒錯，當初去我那裡看房子，並且打了我的人，就是她。」
但是聽說對方腦子瓦特了之後，他就絕了這個念頭。
「再說自己跟她沒關係！你個不負責任的臭流氓！」
病床周圍，王海等人看著女人突然吻了下去，都瞪大了雙眼。
不過女人的四連問，他真的是沒辦法回答。
……
李憲看著病床上抱著雙膝，不住打量著自己和老王的女人，心中冷笑連連。
「什麼人也不是。我就是過來配合民警辦案的。」
在過去的幾個小時里，雖然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鎮定，但其實心中早已崩潰了無數次！
李憲就感覺自己的衣領一緊，便見到了一張略顯蒼白的面容。
下午時分，李憲跟隨王海韓小娟二人來到了重機廠附屬醫院。
他的話音剛落，床上的女人驀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一般，一下子就從床上竄了過來！
「歐呦我的王所長，你可算是回來了啦！那個女人阿拉真是受不了了！明明是腦和-圖-書袋瓦特掉了，還厲害的很！那小嘴叭叭叭叭，歐呦~就像她是國家領導人一樣你知道不啦？搞的我們整個醫院都不得安寧！」
嗯。
都沒等李憲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的嘴唇上一涼。
見這些年齡跨度從十八九到三十八九的護士，用一副看救世主的眼神期盼的看著自己，李憲皺了皺眉頭。
當初這女人來看房子的時候，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所以除了知道她是過來圓他爺爺的一個什麼夢之外，關於女人的其他信息是一無所知。
……
李憲沒辦法拒絕。
「先生，我再次重申一遍。我只是失去了來醫院之前的記憶，沒有傻掉。你叫王海，是附近轄區的公安。早上六點二十分左右，我們見過，這一點不需要再確認了。」
「你見過我？我是誰？我叫什麼？我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現在，好容易有個認識自己，跟自己之前的生命線有過交匯的人，怎麼。
但是換位思考，若是自己以前的人生被一下子抹消掉。按照存在主義的理論，一個人忘卻了關於自己的一切，又找不到重拾過去的渠道，跟死了又有什麼分別？
我在哪兒？
他沒說完，用自己嘴巴嚴嚴實實堵著李憲嘴唇的女人便伸手將他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