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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大雙眼，看著牆壁，又看看蘇清越。

廣哥那屋還敞著門，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抽泣聲停止。

看來是屋子門沒關嚴實。

一時間，蘇清越覺得，不止是廣哥屋子的空氣凝滯了，自己這裏也一樣。

「我是個人渣，我騙了你行不！可以不？行嗎？這個理由夠嗎？」廣哥終於喊出來了，像是被逼急了，可好歹沒有說更傷人的，接著他又道：「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可以嗎？」

已經變得平靜，說：「說出你的理由吧，說出來，咱們好聚好散！」

阿眸猛地回頭，小眼珠在黑暗裡，亮得瘮人：「蘇清越，這到底怎麼回事？」

回到床上。

蘇清越想想，他也只能沉默。

想起宋小玄，哭著說：我真希望和鍾譚凱重回上大學的日子。

又回屋子。

接著，宋小玄又道：「周廣，你可以不承認這一切，你可以耍不要臉，不承認！」她聲音終於平靜下來，但像強壓怒火，一種擦乾眼淚，準ｍ•hｅtuｂｏｏk.ｃｏm•cｏm備再戰的感覺，又道：「但你今天必須告訴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小臉一揚，笑起來。

可廣哥還是沉默。

對自己說的話。

最後那句為什麼，聲音又大起來。

阿眸怔住。

沒法解釋。

蘇清越同情她。

廣哥屋子的門開了，聽腳步像小玄姐的，去了一趟洗手間。

坐在洗手間里。

她以為只是男女朋友拌嘴，無所謂誰對誰錯。

拉開門。

死一般的沉默。

蘇清越下意識的希望，廣哥不要回答為什麼。

接著宋小玄的聲音又傳出來，說：「好吧。」

蘇清越對阿眸這個樣子，感到無語。

「這到底怎麼回事？」她問，小臉繃著。

接著屋子裡安靜下來。

死一般的寂靜。

可廣哥還是不說話。

用口型說：小玄姐有家庭？

很顯然，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樁事。

宋小玄的聲音又傳來：「怎麼，嚇住了？不敢說話？慫了https://m.hetubook.com.com？當初和我一起，怎麼說的？不是說以後賺錢養我嗎？讓我在家做個寶媽，這些都忘了？」聲音不大，但句句刺人：「現在怕了？不敢承認了？不說話了？」

認真聽。

她強忍著沒哭出來。

和阿眸躺在床上。

蘇清越剛要說話。

這話對宋小玄一定會是巨大的傷害。

阿眸的眼睛更大了。

接著又說：「我現在對自己也很失望，很失望……」她重複了一遍，忽然又哭起來，不是那種歇斯底里，而是傷痛欲絕：「我真希望和鍾譚凱重回上大學的日子，當時我是多麼愛他、愛他……」

至少不要把這些話說出來。

做了個口型，說：「懷了啊？」

廣哥沒說話。

更認真地聽了，就差把耳朵貼到牆上。

反而挺好玩的。

他不敢！他不能！

阿眸拽拽蘇清越的衣袖：「小玄姐有老公？」

她長出了口氣。

等待中的時候，阿眸像一個靈精怪，指指廣哥的屋子hetubook.com.com，做了個噤聲動作。

她問。

「周廣！你到底在怕什麼啊？」聲音里有絕望，宋小玄在哭：「這肚子里是你的孩子，是我們要的孩子。你說話！你回答我！你到底要不要當個父親？說話啊！」

屋子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該說什麼。

下一刻，宋小玄走了。

阿眸的眼眶，忽然充滿淚水。

最後那兩句我愛他、我愛他。

「……好像是吧。」蘇清越聳聳肩，不太知道該怎麼解釋。

還是安靜的，一聲不響。

這是一句靈魂拷問。

心懸著，懸到嗓子眼。

他不該用這種話，傷害愛過自己的女人。

蘇清越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像是在看一場肥皂劇，可還是忍不住為人物的遭遇感到難過。

接著宋小玄的聲音，再度傳出來。

不知該怎麼回答，不知該怎麼應對。

還是沉默。

好半天，阿眸做了個手勢，指指隔壁。

只能無奈地閉上嘴，發不出任何聲響。

一聲冷笑，很ｗww.hｅtｕbｏｏｋ.ｃoｍ•cｏm清晰地傳到屋子裡。

屋子裡又安靜下來。

這已經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呵呵……」

生活遠比戲劇來的更加具有衝擊力。

就像雷暴來臨前的寧靜，烏雲密布，卻連風都沒有。

蘇清越猜廣哥答不出來。

阿眸回頭看著蘇清越。

身旁的阿眸睜著眼，凝望天花板。

像個小孩子做錯事，失去心愛的布娃娃。

真是傷痛欲絕。

宋小玄的聲音再度出來：「周廣，你說話，你說話！」聽腔調明顯帶出哭意，還有絕望，可廣哥還是什麼都不說，依舊沉默，她接著又道：「周廣，我就問你，為什麼我敢為了你提離婚，你不敢和我在一起，你說話啊！」

壓抑得讓人窒息。

否則還能說什麼。

讓家人怎麼看？讓那些鄰居怎麼看？

連蘇清越都聽出來，帶著多少的絕望。

蘇清越沒敢接茬，那邊再度傳來宋小玄的聲音：「周廣，你死了嗎？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玩世不恭嗎？現在站起來，像個男人一樣，說你愛我啊和*圖*書！說啊！說啊！說啊……」咚咚咚的，應該是在打廣哥，接著那連續的說啊、說啊，變得越來越小。

蘇清越明白，有的時候沉默是力量。

小臉僵住，似乎想起了什麼。

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眼前，阿眸已經完全不似剛才那樣古靈精怪的壞笑。

「不管我多恨你，這也是我的孩子，我會關心他，呵護他……但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再見……」

用了好半天，才說：「鍾譚凱已經和我簽協議了，家庭資產分我一半，包括在加州的房子，這些足夠我生活一輩子。但協議同時規定，如果我再次成立家庭，將視為自動放棄目前的一切。我說考慮一下，想和你商量，但是現在我決定了……」

她似乎站在門口，聲音清晰很多，也冷了很多。

兩個人都對著天花板發愣。

很半天，廣哥還是沒回答。

宋小玄那一聲冷笑。

「睡吧。」蘇清越說，關上燈。

蘇清越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廣哥喝多了。

還有的時候，沉默是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