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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對視片刻，也都知道後面是競合內部的事了。

趕忙說：「後面就出事了，不知道誰舉報了，其實我們行業都是有潛規則，沒人舉報也都沒啥事。等我在網上看到，一切都完了。」

蘇清越發現，自己到最後，連罵常明的力氣都沒有。

可現在脾氣卻沒了。

這些日子，他嘗試著放下仇恨。

他氣得想要動手。

「我再問一個事，你能想到是誰舉報的我嗎？」

可蘇清越從這笑意中，看出狡詐和兇狠。

「明白，我會套話的。」張志剛說。

「都還了，就剩了兩三百塊錢。比起錢來，還是命重要……」

也是邀功，不過後者根本沒興趣。

一群人中，蘇清越第一時間掃到常明。

剛才一得到信息，他們便一併前來了。

很少抽煙的蘇清越，忽然問姜正尚：「有煙嗎？」

看著常明本來滿腔的忿恨，已經全部消失了。

張志剛插話道：「常明，你也算老員工了，幾次事，我都幫過你。現在把事對大家說清楚。反正你想想，否則我報警是什麼後果。」

蘇清越暗暗嘆了口氣，想起父親在他去南都上學前，總囑咐他賭和毒絕不能沾。

只是對劉寅生說：「有什麼你自己問吧。」語氣無力，明顯是疲累了。

大家面面相覷。

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句單字的髒話，又補充：「玩得挺溜啊。」

身旁劉m.ｈeｔuｂoｏk.ｃｏm.cｏm寅生撇了撇嘴，像捉了條大魚。

他這麼說著，蘇清越以為自己會生氣。

蘇清越即刻反應過來，問：「他全還高利貸了？」

蘇清越不說話，他沒法想象，自己見常明的瞬間會做什麼。

「沒有，一分都沒有。」

頭髮缺了一塊，估計是被人揪下來的。

名叫：李賀賀。

覺得邏輯對不上。

咳嗽了好幾聲，才煙吐出去。

蘇清越這時跟了一句，「你錢都還了，去哪買了一輛切諾基？」

屋裡還有幾個壯漢，各個看著都比他凶。可蘇清越知道，李才是真正的大哥。

後者立刻說：「我馬上找到梁雷。」

兩頰都陷進去了。

嚇得常明一哆嗦。

只跟著大家一起往前走。

和阿眸對視片刻。

給他們開門的是個不起眼的小個子。

「後面一百八十萬，蘇清越拿了沒有？」

他剛要說話，這時姜正尚指著常明的鼻子，便罵起來：「你哭個屁！你還挺委屈，我現在想打死你，你知道不？我努力了好幾年的產品，就因為你這麼一搞，現在就要死了！」

姜正尚這才氣呼呼的停止了。

「黑網吧不要身份證，我懷疑自己被通緝了。」常明說到這裏，情緒忽然崩潰了。他哇的一聲哭出來，完全不受控制，一直抽泣，不停地說：「我這輩子完了！完了！我徹底完了和圖書！我不該賭博！」

大家寒暄，這人很和氣。

嚇得常明趕忙捂住腦袋，渾身哆嗦，一看就是這一天沒少挨打。

回頭對姜正尚說：「希望《封神世界》可以重新上路。」

和和氣氣中，帶著說一不二的威嚴。

「這個我想過。我在網吧里，每天都在回想，最後只有一個人……」常明說，抬頭看著大家，像終於給了他立功的機會，說道：「就是我每次去辦理業務的助理梁雷，這個忘恩負義的玩意兒。以前我每次都給他點錢，就這一次！他就舉報我！」

他的口音也是京畿一帶的。

聽完介紹，劉寅生面無表情地問道：「那這是你們給他找的房間？」

他語罷，蘇清越看看張志剛。

領他們穿過一條狹長走廊，張志剛介紹：「咱們原來的思路錯了，」他像是終於恍然大悟，說道：「老以為他會在地下賭場、酒吧、夜總會這些地方。根本沒想到他拿錢，不是去繼續賭了。」

不明白這麼個應該嚴肅，氣憤的場合，正主怎麼這麼放鬆。

聽他這麼說。

「等等，你說清楚，這一百多萬，陳志輝拿沒拿。」劉寅生打斷他。

沒有什麼再說的了。

冷笑了一聲，道：「我再問你一句。」

明顯被人打過。

「沒有？你當真？」劉寅生再詐他。

冷風中他深吸了一口，一下嗆住嗓子。

他的確是瘦了不少。

還很平靜地和_圖_書和眾人說話。

常明在北四環一間小旅館。

「後面呢？」姜正尚的聲音忽然提高八度。

「不是？」姜正尚一怔。

「哎……」

何存西給大家倒茶。

「梁雷和你有仇，還是和我有仇？」蘇清越皺了皺眉問。

劉寅生掏出錄音筆，放在桌子上。

「你就重複一遍，不得了，廢什麼話。」李賀賀不耐煩了，插話。

「你說。」

他們退出來。

他們去的時候，張志剛早到了。

接著劉寅生又問：「從始至終蘇清越不知道回扣的事，對嗎？」

被他這麼一問。

憔悴得讓人不可思議，沒法想這是那個曾經的胖子。

剛才臨來的時候，他還在車上，想著怎麼出手。

與何存西打了招呼。

蘇清越攥了攥拳頭，他忽然發現，自己對關邇的恨意，遠遠超過常明。

郝文星拍了一下蘇清越的肩膀，露出友善的笑容。

張志剛介紹，這是幫他們找到常明的人。

張志剛介紹：「剛逮住還想跑，好幾個人摁他，勁大的不行。」

瞬間，沒人說話了。

蘇清越忙上前拉住他，說：「我還有事要問他。」

只聽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他是你們華絡品牌總監關邇的親戚。」

每次說起來，都會說不要抽別人的煙。

可沒想到竟笑出來了。

所以劉寅生、郝文星和李曉婷也一併前來了。

他這麼說，姜正尚不解地問道：「不是好幾和*圖*書百萬，他至於這樣嗎？」

「好好知道嗎？」

「對。」

關邇是陰謀，是無恥。

常明說話前先嘆了口氣，然後說道：「都是賭博害了我，其實最初就十幾萬的債，可反反覆復借，到最後就是滾雪球越滾越大。掙那點錢，根本不夠還。之前以遊獵鷹的名義，拿出來一百多萬，結果還進去沒多少時間，就又漲到了一百多萬。」

同時還通知了公司。

姜正尚忙遞給他。

蘇清越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沒動手。

「真沒有，因為他主要負責平媒，和其他傳統媒體。後來你們部門調整，他就不管互動娛樂這塊了，所以我們沒有太多接觸。」

又看看姜正尚和肖玉。

「你說對了。」張志剛嘆了口氣，「從知道出事到現在，他以為自己被通緝了，所以只敢在黑網吧上網，也不敢坐火車回家。」他皺了皺鼻子：「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半個多月沒洗澡了，身上都味兒了，瘦了得有二十斤。」

可一想起來，就想像年少時那樣，揮動拳頭和板凳。

聽他這麼說，李賀賀在旁邊笑起來。

常明是錯誤，是犯罪。

「沒有，一分都沒有。」常明緊著搖頭，不敢和蘇清越對視，又解釋：「因為這一百八十萬，是我挺著膽子跟公司申請的。當時老大還說，蘇清越這人可真夠黑的，打了這麼大折扣，還要這麼多錢。」

「我剛才都說了。」常明和-圖-書嚇壞了，忙著解釋。

本來嚴肅的氣氛，眾人都看他。

「根據最新的高法高檢最新解釋，三百萬已經屬於數額巨大，適用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李曉婷插話了，她的聲音冰冷生硬：「說不說，你自己決定。」

常明明顯沒想到，對方這麼了解情況，趕忙解釋：「這事是在你之前了，當時我找了個小姑娘，玩了幾天。車是租的，從報紙上找的租賃信息。」

蘇清越看看他，沒有說話……

「可不是嘛。」張志剛感嘆了一聲：「快一個月不洗，又在窩在網吧，一宿宿的。我一過去，差點沒給我熏出來。讓他們找個住的地方，好歹洗洗。」

他眯眼笑著。

「關邇以前收過你的錢嗎？」

不要想著贏錢。

蘇清越雙手插兜等著。

見到張志剛，叫了聲：「哥。」

大家面面相覷。

「沒有，我們沒有業務往來。」常明說。

可下一刻，常明的話讓他驚呆了。

郝文星這時開口了，囑咐張志剛：「最好能確認，這件事有沒有關邇的授意。」

常明嚇得直打哆嗦。他的眼圈青了，嘴角有血痂，耳朵也有。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劉寅生說：「先見他再說吧。」

「為什麼去網吧？」

他像是在給蘇清越解釋。

長發，有點消瘦，挽著袖子，顯示出小臂有刺青。

聽他說著，蘇清越很想說，人為什麼要自暴自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