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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春看了岳臨島一下，沒有說任何話。

半島酒店的茶點很好吃，蘇清越今天多喝了一碗湯，以緩解昨晚的酒意。

蘇清越長長嘆了口氣。

「還要做什麼啊？」阿眸問。

蘇清越說：「不管怎麼說吧，我還是希望他能恢復。」

「謝謝，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們直接聯繫。」張一春冷冷地說。

八點的時候，他們走出酒店，熟悉的豐田阿爾法緩緩駛過來。

阿眸笑嘻嘻地問他：「怎麼樣，老公？現在算是完成你當年的宏願了吧？」

阿眸聽著，不滿地哼了一聲，跟道：「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嘛？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環球旅行了。」

看著眼前的張一春，蘇清越嘆了口氣，說道：「恭喜張少接班。」

一幅《定風波》使整個酒會達到了高潮。蘇清越已經竭盡全力，控制不讓自己喝多，可最後還是有些發暈。

「這……」說起來自己的宏願，蘇清越頓時情緒高昂：「這才哪都哪？我蘇清越的格局怎麼可能這麼短淺，就看到眼前這點？」他說著，得意地笑起來，又道：「我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把一捧鮮花放在外面的桌子上，蘇清越遠遠地看何家華，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有些口乾，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

最後蘇清越和岳臨島從病房退出來，和張一春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就說話。」

阿眸這才點點頭，想了片刻，說：「那你是不是要從他這件事中吸取點教訓啊？」

「哦ｈｔtｐs://ｗｗw•hｅｔuｂoｏk•cｏｍ.ｃｏｍ，沒有。」Allice微笑回答，又道：「秋總為何老從大馬找了最好的大夫和護士。這樣的話不離開家，什麼都方便。」

「好的。」蘇清越和岳臨島回。

這就是傳說中的送命題啊，蘇清越一時間啞然，怎麼也沒想到會聯想到這裏。

從今以後，一切都是張家的。

明白這次他們集團是真變天了，張一春總算從名義總裁變成真正握有實權的人。這麼多年，一直屈尊何家華的下面，能有今天，張一春可能會更加得意吧？蘇清越想著，車子啟動了。

「對了，清越，你提醒了我。這個回頭我去處理一下這個事情，也算是對何老有個交代！」岳臨島說道。

過了一會兒，阿眸進來說道：「看來紅酒就是好一點，你喝了那麼多，可沒有什麼酒味。」

洗了個熱水澡，他和岳臨島相約到樓下吃早飯。

阿眸繼續說道：「反正我和你說了，人家都說母以子貴！你可小心點哦！」

聽她說，蘇清越和岳臨島面面相覷。

「這麼慘啊？」阿眸啊了一聲，又問道：「不過，你有必要去看他一下嗎？」

和蘇清越握手的時候，他只是很冷地點點頭，說：「跟我來，姑父在裏面。」他說，和他往裡走，他跟著又道：「今天姑媽沒在，讓我在這裏。」

不由得感到有點沉悶，蘇清越沒說話，望著窗外。港島今天恰巧是陰天，天色發灰。

過了一會兒，手機傳來一則關和-圖-書於悅道上市的深度報道。

車子繞過幾道山彎，很快駛入何家華家的院子，緩緩停下來。

「你忘了？除了悅道，我還投了老邱，廣哥他們啊。這些都是我事業的一部分，尤其是鬥牛這塊我更是看好。這些雖然不用直接耗費精力，但是在戰略方向上，還是要把握好，能幫助兄弟們的，必須幫啊。」蘇清越說。

這一句話，蘇清越才明白，剛才這道題的危險性。

這一宿全然無夢，蘇清越進入深度睡眠。

「這個事不能忘。」一聽阿眸說這個，蘇清越趕忙說道：「你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忘。等集體婚禮過後，咱們就規劃，好不好？」他笑著說，摟著阿眸，又道：「你看這麼多年，凡是我答應你的，什麼沒有做到吧？」

那個時候很傻，那個時候也很天真。

「我說的不是這些！」阿眸說，直接打斷蘇清越。

蘇清越頓時笑起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酒意慢慢上來了。

蘇清越和岳臨島對望了一下，遠遠地看著病床上的何家華，聞到房間里有一股味道，一種行之將死的，枯朽的死亡的味道。

「切！」他說著，阿眸把頭轉到了一邊。

敢於向夢境追尋，勇於向現實猛進。

蘇清越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很興奮。外面陽光燦爛，想起曾經的自己，在南都的星巴克里宣誓要成為富豪的自己，他不由自主笑起來。

「哼！這還不是你應該的。」

其實他們都明白，儘管何家華可能真的不行了，但秋以純這就等於把他ｍ.ｈｅｔuｂoｏk.ｃoｍ•coｍ軟禁了，這算是徹底地控制住了。

穿行在港島的城市裡，很快駛入山區。蘇清越注意到，這是去往秋以純家的路，隨口問了一句：「何老沒在醫院？」

對他來說，上市只是第一步，他真正要做的還有很多。這其中也包括鬥牛、小黑短租以及廣哥平台這些公司陸續資本化。

他說，蘇清越也感慨道：「家和萬事興啊……我想讓何老再來一次，他一定會選擇平平淡淡地陪伴自己的孩子。」

無論對方頷首認可，還是插科打諢，都是男人坎坷后的最大慰藉……

後者一臉詫異，問道：「那是什麼？」

返迴路上，岳臨島和他說道：「我記得記者報道的時候，好像沒有說這麼嚴重。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感覺今天一來，明顯加重了。」他說，又道：「看著真是寒心啊，誰能想到一代富豪，臨了竟然是這個樣子。」

他說，岳臨島點頭，一樣覺得心情複雜。

岳臨島此時也沒說話。

「是沒有味道，但是一樣上頭啊。」蘇清越說著，看著窗外港島的夜景，燈火輝煌。

臨出門，蘇清越又回頭看這棟別墅。別墅很大，裝修也足夠豪華。只是很冷清，甚至是冷冰，蘇清越認為，這裏無論多豪華，少了點人味便不再溫馨了。

順著他們家一樓的長廊走，盡頭有醫生進出，那裡很顯然已經被隔離成了醫護專區。張一春陪著他們走過去，指指其中一間屋子道：「就在這裏呢。不過我看大家還是別進去的好。」他說，臉上閃www.hetubook.com.com過一絲奇怪的神情。

本來還以為自己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卻只說了這麼兩句空洞洞的話。

男人最大的享受，就是跟女孩說出『當初我沒有騙你吧』這句話。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何老保重，爭取能康復。」

「切，你還驕傲了啊？」阿眸一臉不屑。

「蘇清越，我今天可看到新聞了。有人說何家華的小三正和秋以純打官司呢，說他有個私生女。」她說著，盯著蘇清越，又質問：「蘇清越，我不管你什麼所謂的大定力，但是這個定力必須有……」

「當然，當年好歹人家是投資過我們的。在悅道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也真的是不計成本地投入。他當然是有問題的，比如控制欲太強，太像家長了，希望一切都在自己的指揮棒下運轉。可是爭鬥歸爭鬥，私人感情歸私人感情。更何況，比起更血腥更狗血的鬥爭，我們之間已經很溫和了……」蘇清越說。

岳臨島無奈地搖搖頭，說：「希望能好起來。」

不過，這次張一春沒有來，下來的是昨天陪著他們的女秘書Allice。

管家為他們開了門，張一春在裏面見了他們。這是蘇清越自劉金山之後，再一次見他。蘇清越發現他看自己的時候，再沒有之前那種高傲了，但是也沒有剛出來的時候那種恐懼。

見面后，後者感慨道：「哎，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們想的那個糟糕的情況。要說想吧，有點絕情；要說不想吧，又有點害怕。他這個人厲害起來，有些手段也真的是狠。」

「www•hｅtｕｂｏoｋ.cｏm.ｃｏm腦梗過後就一直昏迷。具體的情況我和岳總也不太了解，總覺得這個事情來得有點蹊蹺……總之，結果就是現在這個樣子。」蘇清越說。

「何老？」聽蘇清越提到何家華，阿眸一怔，問道：「他怎麼樣了？」

他們往外走，誰也沒有再說什麼。

蘇清越又道：「對了，明天早晨我要去看一眼何老。」

「沒什麼需要的。」張一春這時發出一聲冷笑，又道：「大夫說他不可能醒過來，這麼維持著可能十年二十年。」

兩個人，於是早早地休息了。

「他是怎麼發病的？我記得之前身體比年輕人都好……」

等他從床上爬起來，已經七點多了。

「最近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當一個人能力大能做的事多了，就會有很多人和事都想找他來做，好事壞事都有，甚至好事裏面都可能蘊藏著壞事，只是短時間很難看到。這時候，這個能力大眼界大的人就需要禁得住誘惑、少犯錯誤、多做好事，這就叫定力。這世上只有少數人才能做到大能力、大眼界、大定力。當然，我現在也只是紙上談兵，試著去理解和實踐，但是這是最終的方向和目標……」

那天晚上，他回到酒店的時候，阿眸已經早早回來照顧小蘇童了。蘇清越進了門，往裡走，發現小蘇童在睡覺，又趕忙去了別的屋子。這一次來港島，他特地定了頂層的套房，安頓家人的起居。

知道她和自己是開玩笑，蘇清越笑起來，跟道：「怎麼樣？你現在覺得，我當初沒有騙你吧？至少不是什麼大話吧？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