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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王丹慧和孫潔二人，在接下來的幾天里，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電力部、鐵道部、化工部等部委。這些部委也都有下屬的機械企業，屬於CAD的用戶單位。王、孫二人採用在機械部的套路，提出與部委合作，向各家機械企業贈送軟體。

「王總監的意思是說，你們打算幫助那些曾經使用過盜版軟體的企業？」楊學明問。

「什麼，免費贈送？」

二位白領麗人之一的王丹慧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矜持地向楊學明說道。

說到最後，他居然還用了一個詩一般的比喻，看來真是悶騷之心，人皆有之。

孫潔含糊地說著，話里的暗示意味更加明顯了。王丹慧像是得了臨時失聰症一樣，只是左顧右盼，欣賞著楊學明辦公室的格局，對孫潔的話置若罔聞。

「多謝楊處，改天我自掏腰包，請楊處吃海鮮大餐。」

圖奧的名頭足夠響亮，各部委分管信息技術的部門對二人都頗為客氣，對於圖奧公司贈送軟體的行為則表示了由衷的感謝，沒有一家拒絕圖奧的這番好意。

在此前，李可佳當市場總監的時候，就做過一些免費贈送的事情，效果很不錯，也得到了美國總部那邊的表揚。李可佳能夠做的事情，她王丹慧沒有理由不能做。

「越說越不像話了！」楊學明假意惱道，「我都40多歲的人了，還在乎什麼漂亮姑娘，我是替你小唐考慮好不好？那個王總監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樣子，人長得漂亮，性ｈet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格我覺得也不錯，和你挺般配的呢。」

「喂，小唐嗎？真讓你說著了，今天圖奧公司的一個市場總監帶著一個下屬，到我這裏來了……」

電話那頭的唐子風笑呵呵地聽完楊學明敘述的事情，說道：「楊處，既然人家說了免費贈送，你就全盤接收好了，這也是1000多萬的軟體呢。我給你幾個建議：第一，接收軟體這件事，要跟對方簽一個合同，規定責權利關係，以免對方反悔；第二，多聯繫一些企業，一家企業送個一套兩套的；第三，你們可以發個小新聞稿，嗯嗯，找個小報發就好了……」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要向上千家企業贈送軟體，這就不是單憑王丹慧和孫潔兩個人能夠辦到的事情了。機械企業分佈在全國各地，就算在同一個城市，也是散布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跑一家企業就得半天甚至幾天時間，要送出2000套軟體，兩個人跑斷腿都做不到。

「是嗎？那我就更得想辦法虐一虐她了，楊處恐怕不知道吧，我們這一代年輕人，就講究打是親、罵是愛呢。」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王丹慧讓孫潔馬上回去做方案，自己則撥通了美國的電話，向柯倫彙報這個想法。她也不愧是名校碩士畢業，這麼一會工夫，她已經想出了這個方案的若干優點，向柯倫彙報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柯倫在電話那邊態度也明顯好轉了許多。

和-圖-書其次，免費贈送是一種提高品牌聲譽的方式，能夠讓人覺得圖奧很有實力，幾萬塊錢的軟體說送就送了。反之，如果是採取降價的方式，人家只會覺得你的產品太爛，居然賣得這麼便宜。

孫潔插話說：「正是如此。事實上，楊處長，我們一向是體諒企業的難處的，對於盜版這種事情嘛……」

放下電話，唐子風臉上浮起一個得意的笑容。以往他還在二局工作的時候，楊學明在他面前總是端著架子，不把他這個小年輕放在眼裡。可如今，楊學明卻在電話里刻意地與他套近乎，看來自己在二局的地位真的不同了。

無奈何，她們只能選擇行業主管部門來作為二傳手。機械部二局管轄的範圍包括幾十家直屬企業，還有數以百計的省屬、市屬機械企業。通過二局的系統，可以很方便地把1000套軟體分發給上百家企業，這就是她們二人前來協商的原因。

楊學明拿著一支鉛筆，記錄著唐子風說的要點，直到唐子風全部說完，他才長吁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小唐，你這一套手段如果全都使出來，可實在是太狠了。人家那邊就是兩個小姑娘，我看長得都還挺漂亮的，你這樣算計人家，合適嗎？」

「對於贈送軟體一事，我們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就是希望這些軟體能夠贈送給更多的企業。我們也知道，有些企業規模比較大，需要的軟體授權數量可能比較多……其實，在有些情況下，一個序和_圖_書列號也是可以用在幾台計算機上的。嗯嗯，當然，我說的只是一種臨時行為，如果是長期使用，還是應當另外購買的。」

向國內企業贈送2000套正版軟體，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麻煩。王丹慧不可能把所有的軟體都贈送給同一家企業，事實上，要達到總部提出的市場佔有率目標，她必須把軟體分發給儘可能多的企業，最好是一家企業送上一兩套，最後湊出上千家企業的名錄，這樣向總部彙報的時候就比較好看了。

「現在有了你們贈送的正版軟體，這些企業就沒有後顧之憂了。我們處會馬上通知這些企業，迅速地採購計算機，裝上你們提供的正版軟體，讓所有的工程師都可以插上科技的翅膀，飛向現代化的明天。」

唐子風暴汗：「楊處，你不會是看著人家漂亮，就生出了憐香惜玉之心吧？這可是商業競爭，就算那個王總監是個西施，在我眼裡也和無鹽沒啥區別。楊處，你如果想看漂亮姑娘，歡迎到我們臨一機去視察工作，我肯定安排幾個最漂亮的姑娘來陪你。」

柯倫那邊也沒怎麼耽擱，很快就給王丹慧做出了答覆，同意中國辦事處先向選定的企業贈送總計2000套軟體。相比全中國的製圖軟體市場來說，2000套軟體占不了多大的比重，所以柯倫又答應王丹慧，在第一批的2000套贈送完畢之後，可以根據效果再決定是否追加新的份額。

楊學明點頭不迭，又向二人說www.hetubook.com.com了許多感謝的話，最後才把她們給送走了。從窗口看著二人走出機械部的大樓，楊學明回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首先，免費贈送的對象和數量都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不會衝擊原有的市場，也不會發生向國外市場「串貨」的情況。一旦用戶形成了使用習慣，自己這邊隨時可以取消贈送，對方就不得不花高價來購買，屆時自己可以連本帶利都收回來。

「目的嘛……」王丹慧拖了個長腔，悠悠地說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支持中國的現代化建設。其次呢，就是我們注意到，機械部最近向各家企業發出了不得使用盜版圖奧軟體的通知，我們對此非常感謝。為了配合機械部開展的反盜版舉措，我們特地開展此項正版軟體贈送活動。我們希望這些免費的正版軟體，能夠幫助那些過去不慎安裝了盜版圖奧CAD，目前已經完全刪除的企業，幫助他們免受反盜版措施的影響。」

楊學明撓撓頭皮，詫異地問道：「我不太明白，貴公司的軟體一套價值上萬元，你們一次性贈送1000套，就相當於向我們贈送了1000多萬元，這麼大的手筆，貴公司是什麼目的呢？」

楊學明卻沒有接這個茬，他笑著說：「這可太好了。王總監、孫小姐，其實我們機械系統的企業，一向都有很強的正版意識。有很多企業一直都想引入計算機輔助設計，但它們的經費有限，能夠買得起計算機，www.hetubook.com.com卻買不起軟體，所以這項工作的推行一直都非常困難。

「我可以向董事會申請一下，我想董事會是會同意這個方案的。」柯倫最後這樣說道。

「沒錯，楊處長，圖奧公司為了支持中國的現代化建設，準備向中國的一部分重點企業贈送一批正版的圖奧CAD軟體。機械部是中國機械行業的主管部門，二局又是主管機床工具生產的具體負責機構，下屬企業眾多。我們想向二局贈送1000套正版圖奧CAD軟體，並希望這些軟體能夠分配給貴局的各家下屬企業。」

機械部二局信息技術處處長楊學明看著自己面前的兩位白領麗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都說天上不會掉餡餅，可現在恰恰就有這麼一個巨大的蛋糕枯嚓一聲砸到自己面前了，楊學明豈能不驚喜交加。

她只說到這裏就不往下說了，留下一個很大的空間讓楊學明去腦補。如果楊學明足夠聰明，應當能夠聽出她話里的玄機，那就是圖奧公司其實是不在乎盜版的，甚至是鼓勵盜版的，你們政府官員就別瞎操心了。

「哈，那我就全力配合小唐了，祝小唐你早日成功哦。」

免費和降價相比，看起來是更虧了，但其實好處更多。

在隨後的兩天時間里，王丹慧再不敢像此前那樣悠然自得。她催著孫潔設計了一個足夠完美的方案，聲稱將選擇不少於500家大型企業作為贈送軟體的對象，甚至還提前寫好了新聞通稿，準備配合贈送軟體的事情開展一輪新的公關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