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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項目組研究的項目，都是事關國家軍事和產業安全，項目組的目標是保證在國際市場環境發生惡劣變化，國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實行替代。

「他說的就是滕村，是你們的滕村機床廠。」

趙興根撇撇嘴：「我哪懂什麼俄語，就是因為和俄國人做生意，學了幾句問候語。弗羅洛夫說的這個，在我面前說了好多回了。他就是以這一點為理由，非要來見見唐總你不可的。」

這位中國人，也算是唐子風的老朋友了，他是井南龍湖機械公司的董事長趙興根。這一次，就是他從中牽線，帶著弗羅洛夫一行前來臨機集團拜訪的。

走在唐子風另一側的趙興根接過話頭，向唐子風說道：「當年蘇聯人幫助我們搞156項重點工程的時候，弗羅洛夫的父親是蘇聯專家之一，他去的地方就是滕村機床廠。」

「弗羅洛夫先生說，他對中國很有感情，因為他的父親曾經在中國工作過，那是50年代的事情，他父親在中國北方一個叫……」

龍湖機械公司與彼得羅夫機床廠合作，也算是揚長避短，各取所需。至於趙興根是如何被弗羅洛夫坑了，吃了大虧，他不願意講，唐子風也就無從得知了。

一輛商務車開來，車門打開，首先下車的是一位個頭不高、身材壯碩、高鼻子、眼窩深陷的外國男子。他腳還沒沾到地面，便已經把目光投向了唐子風和*圖*書一行，並且迅速地在臉上布滿了笑容，揮起手用生硬的漢語向著眾人喊道：

替代品與國際市場上的成熟產品相比，可能在性能、質量、成本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劣勢，但至少能夠保證國家在關鍵技術上有喘息的餘地。

唐子風嘆道：「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啊，連老毛子都變壞了。」

「你們好啊，親愛的中國同志們！」

唐子風笑著迎上前，向弗羅洛夫致意。弗羅洛夫認清了唐子風的身份，不容分說便張開了雙臂，打算給唐子風來一個俄式的熊抱。唐子風評估了一下對方的體格以及體味，趕緊伸出手，做出要與對方握手的樣子，實則是婉拒了對方的騷擾。

臨河市，臨機集團總部辦公樓下。

你忘了你都坑我多少回了？

翻譯把這話翻給弗羅洛夫聽，弗羅洛夫聞言，哈哈大笑，回答了一句，大致是說客隨主便的意思，同時還伸出手，在唐子風的肩膀上猛拍了幾記，顯得很是豪爽的樣子。如果沒有趙興根此前的介紹，唐子風還真的要被他感動了。

「弗羅洛夫先生的彼得羅夫機床廠，是俄羅斯排名在前五的大型機床廠，已經有近百年的歷史，實力十分雄厚。過去幾年，彼得羅夫機床廠一直和我們龍湖機械廠有業務上的聯繫。他們請我們代工製造光機，我們也從他們那裡採購過數控系統。雙方的合作，呃ｗｗw.hｅtubｏoｋ•cｏｍ.ｃoｍ呃，總體來說是非常愉快的。」

建立於82廠的04項目組，只是唐子風倡導建立的「備胎計劃」的一個組成部分。除了這個項目組之外，在國內還有其他若干個同樣處於保密狀態的項目組，涉及到的領域也不僅限於機床，而是包括了電子、機械、化工、材料等多個方面。

趙興根說：「唐總，你是不知道，俄國人都是表面上忠厚，心裏小九九打得精明著呢。我第一次和他們做生意的時候，就是相信了他們嘴上說的，被他們坑了好幾十萬。」

「那我還真得好好招待招待他了。」唐子風說，「他父親在滕機工作過，那也算是幫過我們的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啊。更何況，我看這個弗羅洛夫還挺懷舊的，見面就稱同志，讓人聽著挺親切的樣子。」

04項目組所隸屬的科工委「裝備製造2020工作計劃」，只是國內若干個「備胎」計劃中的一個。還有一些更隱秘的計劃，非但唐子風不了解，甚至連他的岳父肖明也無從了解。有許多事情，可能要等到幾十年後，才會被公之於眾。在這個國家，有無數立志一輩子隱姓埋名的英雄。

「為了套瓷？」唐子風驚了，「不會吧，老弗看上去得有50出頭了吧，一臉憨厚的樣子，居然會有這樣的心機？」

從建國之初的12年科學技術發展遠景規劃綱和圖書要，到隨後的一個又一個五年計劃以及各種科技攻關計劃，中心思想都是一個：把核心技術真正掌握在自己手裡。

雙方坐定之後，唐子風向趙興根做了個手勢，說道。

冷戰結束之後，中國所處的國際環境似乎是好轉了一點，許多原來的「敏感」技術也能夠從國際市場上買到了。但睿智的上級領導們又豈會盲目樂觀，他們知道，像中國這樣一個大國，是不可能不引起其他國家警惕的，任何技術只有掌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可靠的。

趙興根說到這裏的時候，頓挫了一下，顯然這個「愉快」是打了一點折扣的。他剛才已經向唐子風說過，在他與弗羅洛夫合作之初，是曾經被坑過的，後來或許賺回來了一些，否則他也不會對弗羅洛夫這樣客氣了。

「你好你好。」弗羅洛夫倒也是見機極快，馬上停住身形，轉而握住了唐子風的手。他也是與中國人打交道打得多了，知道有一部分中國人對於擁抱禮不太接受，眼前這位年輕的唐總，估計也是如此。

俄語翻譯一時也卡住了，弗羅洛夫剛才說話太快，讓翻譯小姑娘有些跟不上了。

「好的。」趙興根也是當仁不讓，今天的會談是因他而起，所以自然是要由他先做介紹的。

「你好，弗羅洛夫先生。」

「咦，趙總，你還懂俄語？」唐子風有些詫異。

「不會吧！這天底下還有人能夠坑了你趙m.hetubook.com.com總？」唐子風驚訝道。

趙興根在心裏嘟噥著，嘴裏卻說：「唉，主要是我被他的樣子迷惑了，真的以為俄國人傻，誰知道人家是裝傻，真正傻的是我呢。」

「備胎」這個詞是由唐子風提出來的，但建立一個備胎機制的想法，卻不是他的發明，而是高層的共識。新中國建立至今不過50多年。

「唐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俄羅斯喀山彼得羅夫機床廠的廠長弗羅洛夫先生。」

一通寒暄過後，張建陽招呼眾人上樓到會議室洽談。唐子風與弗羅洛夫走在最前面，沒等唐子風想好和對方說點什麼客套話，弗羅洛夫先打開了話匣子，嘰哩咕嚕一長串俄語，聽得唐子風滿頭霧水。

他們倆在那嘀咕，弗羅洛夫可不幹了，他轉頭去看翻譯，翻譯回答了幾句，然後又趕緊向唐子風解釋道：「唐總，弗羅洛夫先生問你們在說什麼，我說唐總聽說他父親曾經在滕村機床廠工作過，表示要好好招待他呢。」

趙興根說的「光機」，是機床行業里的一個俗稱，指沒有加裝傳動部件和數控系統的機床主機，包括床身、工作台、立柱、導軌、床頭箱等部件。有些數控機床廠家自己不生產這些部件，而是從其他機床企業購買光機，再裝上液壓傳動部件、氣動部件、電氣部件、電機以及數控系統等，就成為一台成品數控機床了。

「趙總，要不，你先介紹一下和*圖*書情況吧。」

一行人來到會議室，在會議桌兩側坐下。俄方除了弗羅洛夫之外，還有一位名叫雅科布的工程師和一位名叫阿瓦基揚的銷售部人員，此時便分坐在弗羅洛夫的兩邊。趙興根雖然是陪同弗羅洛夫一道來的，卻屬於中方人員，所以便坐在了唐子風這一邊。

數控機床的利潤主要是體現在數控系統上，光機的利潤率較低，有些整機企業不願意生產光機，也是有道理的。趙興根的龍湖機械公司在數控技術方面沒什麼基礎，一直都是自己生產機床部件，再外購數控系統裝在機床上。

趙興根不屑地說：「唐總，你別聽他說得這麼漂亮，他這是為了和咱們中國人套瓷呢。」

「沒錯，你回答得好。你跟他說，我正在和趙總商量，請他喝哪種二鍋頭。趙總說紅星的好，我說是牛欄山的好，你問他喜歡哪種。」唐子風滿嘴胡言亂語。

轉入賓主互相介紹隨員的階段，弗羅洛夫懂的那幾句中文就不夠用了，臨機這邊事先準備好了一位俄語翻譯，此時便走上前給大家做起了翻譯。

唐子風帶著集團副總經理張建陽、總工程師秦仲年、銷售公司總經理韓偉昌等人，正在迎接一撥來自於遙遠北方的客人。

……

這時候，商務車上的其他人也都下來了。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國人搶先兩步來到唐子風等人面前，先是向唐子風點了一下頭，接著便轉身給唐子風介紹著那位外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