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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匯聚方向均朝向灰塵較少的那一面，即朝向屋子內側的那一面。」

想根據這段奇怪的足跡空缺來推斷這是兇手偽造的足跡，還有點勉強。

但是，看到自家徒弟臉上那微微興奮的神色，他卻還是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

「這也只是推理，不是證據。」

「這種發現可以作為犯罪側寫的參考，幫助我們明確調查方向。」

「玻璃第一次受外力作用而破裂時，作用力應是在玻璃的里側面。」

「而死者，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林新一語重心長地糾正著毛利蘭的錯誤。

「所以，我們可以確定：」

這些弓型紋，實際上反映了力在玻璃上擴散的機械波波形。

「他說他還在外面散步，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

「萬一這個『熟人』真的存在，那我們直接把田中知史定為兇手，豈不是搞出了冤假錯案？」

「我們跟他說明了情況之後，他表現得很震驚，還說自己馬上就趕回來。」

「不僅如此……」毛利蘭繼續講述道：

「而另一個房間里找到的文稿，上面的署名則是『田中和由』。」

「這幢別墅里顯然是常住著兩個人的，而且從卧室里的衣服上看，都是成年男人。」

毛利蘭不禁被輕輕噎了一下。

「那麼，毛利小姐……」

但至少，調查者通過草坪上被踩倒伏的草葉，判斷有沒有人從這裏走過，走過時經過哪個位置。

家裡發生命案的時候，他正好在外散步。

「當柯南發現屍體的時候，兇手可能還在這別墅里。」

「嫌疑人已經確定了，這是一個重大的突破。」

「如果兇手真是田中知史先生，那他可還有另一項有力的武器。」

「通過這一點hｅtuｂook•cｏｍ•ｃｏm，我們可以簡單地判斷地上的那些碎玻璃，是哪面朝內、哪面朝外。」

「所以，兇手知道自己再往前走就會被馬路對面的柯南等人發現。」

毛利蘭的眼裡閃爍著自信的光彩，講出了自己的論斷。

「玻璃朝向屋子內側的那一面，灰塵較少。」

而現在，這個具體的受力作用點，就在玻璃朝向屋子內側的那一面上。

「根據現場的情況來看，我們第一時間的猜測都只會是：」

「再變換光線的照射角度，觀察放射裂紋斷面。」

「而同樣的道理：這裡是他住的地方，就算在現場找到他遺留的皮屑和毛髮，也沒辦法證明是他殺的人。」

「可是……」

但毛利蘭卻像是早有準備一樣，朝著他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

草坪上的奇怪足跡，死者遭受過度暴力的損傷形態，再加上毛利蘭利用科學分析手段，從玻璃門上找到的實打實的證據。

「什麼武器？」

「其中一個房間里找到了名片，名片的主人是某證券公司的高管，田中知史先生。」

「我們現場勘察組在調查過程中，雖然沒在別墅里找到戶主留下的照片，但是找到了有兩個有明顯生活痕迹的卧室——」

這些線索和證據結合起來，已經可以將這個案子定性為熟人作案。

的確，事實如毛利蘭所說……

在足跡消失的那個別墅轉角，因為視角變換，正好可以透過院門，看到馬路對面柯南等人藏身的電話亭。

聽到她提到碎玻璃門，他就知道，自己的學生應該是找對了調查方向。

斗完犯人，還要接著斗律師。

林新一很欣慰地表示讚揚：

「不能。」林新一搖了搖頭：

這hｅｔuｂｏｏｋ•ｃoｍ.cｏm當然很不合常理，但不管怎麼說……

「他突然看到，別墅馬路對面的電話亭旁，柯南等人並沒有離開，而是留在那裡觀察著這幢別墅。」

「我們現場勘察組的人已經確認，別墅能讓人出入的各處門窗都處於從內部閉鎖狀態，且均未出現暴力破壞的痕迹。」

「這……可是……」

別墅正面的那一部分草坪，的確沒有足跡。

「首先，我們可以通過這扇碎玻璃門上殘留著的，沒有掉落地面的部分玻璃看到：」

「兇手從院門進入，然後踩著草坪繞道別墅側面，砸碎側面的玻璃門，強行闖入。」

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學生被她那個青梅竹馬的風格影響，走歪了路子。

「很好，毛利小姐，你做得不錯。」

結合上之前的推斷，毛利蘭很自然地，將這位田中知史先生視作了嫌疑人。

林新一有些不忍心打擊學生的熱情，但還是按捺不住地說道：

「而且，外面有人盯著，他再站在院子里就很不安全。」

通過判斷草葉倒伏的朝向，腳印大致的輪廓，還能分析兇手行進時的方向。

林新一望向毛利蘭的目光頓時有了信心。

毛利蘭有些猶豫地說道：

「指紋說明不了什麼。」林新一搖了搖頭：「這裡是他家，那根高爾夫球杆上有他的指紋，很正常。」

「但我覺得……」

「的確如此。」林新一認同地點了點頭。

毛利蘭這番長篇大論，說到底，也只是偵探式的推理。

「這位田中知史先生，似乎很可疑呢。」

「那兇器不是已經找到了么？」

「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奇怪的腳印呢？」

「上面應該能找到那位田中知史先生的指紋吧？」

說著和*圖*書，毛利蘭伸手指向草坪，那一塊塊已經被證物牌標記出來的，受壓倒伏的草葉。

「那個所謂的『熟人』可能沒有留下任何痕迹，誰也證明不了他的存在。」

情況如毛利蘭所說的那樣。

所以，將弓形紋的匯聚方向朝向延伸出去，匯聚到的那一個點，就是具體的受力作用點。

「但是，我們同樣也證明不了，他不存在。」

林新一期待而讚許地看向毛利蘭：

「錢。」林新一指了指這幢裝修豪華的別墅：

「他要是一口咬死，這是死者的其他熟人戴著手套乾的，我們該怎麼反駁？」

「而他從別墅側面的玻璃門出來，本來是想通過踩踏草坪，偽造出外人進出的痕迹。」

毛利蘭把林新一教過的知識，完美地運用到了實踐上來：

「他有很多的錢，能請到足夠厲害的律師。」

「所以，想告倒他……我們的證據還不夠啊！」

根據玻璃受機械載荷作用破碎原理，在受力破碎后，玻璃破碎斷面會形成肉眼可見的弓型紋。

「但是，再結合那扇碎玻璃門上的痕迹，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們剛剛根據名片上的號碼，給那位田中知史先生打去了電話。」

她突然發現，這兇手就跟林新一的女朋友一樣，又是一頭卡爾薩根的龍。

「我知道的，林先生。」

因為他教過毛利蘭，該怎麼檢驗分析破碎玻璃上的痕迹。

「朝向外側的那一面，灰塵較多。」

短到只是比正常步長稍大了那麼一點。

「他們兩個應該有親屬關係。」

「哦？碎玻璃？」

據此推斷，兇手是因為看到柯南在那蹲守而放棄繼續偽造足跡，的確有那麼一絲道理。

死者是這別墅兩名住戶中的一個，而這個和_圖_書案子又是熟人作案。

「但要是作為證明這是偽造現場的證據，卻還是有些不夠的。」

說著，毛利蘭的語氣變得有些微妙：

「於是，他索性放棄繼續偽造足跡，調頭回到了別墅。」

「但是……我們還得再找到，證明他是兇手的證據。」

「草坪上的確有一串往返的腳印沒錯。」

「但奇怪的是，這串腳印在從別墅側面的玻璃門處延伸出去之後，到了要轉彎到別墅正門，走出院門的時候……就不見了。」

「光是這缺少的一小段足跡，還沒辦法證明我的推測。」

毛利蘭微微一頓，向林新一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全場矚目的主角。

但這段距離還不夠長，甚至，很短。

「更何況，那球杆上還有戴著手套緊握握把、導致部分原有指紋被擦拭的痕迹——你沒法確認那是田中知史事後偽裝的，還是真正的兇手留下的。」

看著學生這樣神采奕奕、大放光芒的模樣，打醬油到現在的林新一併不覺得失落，只是覺得欣慰：

「在別墅門窗緊閉的情況下，這扇玻璃門……」

她突然有點懷念，自己以前跟新一碰到的，那些喜歡在音樂里跪地痛哭的老實孩子了。

「這是熟人作案，偽造殺人搶劫現場。」

作為鑒識課的領導，他希望自己的部下能力越強越好。

「證據？」毛利蘭微微一愣：

「有那些律師在，就算利用審訊心理學誘導他老實認罪，他之後回過味來，也可以在法庭上當庭翻供。」

「嗯，林先生，淺井醫生，你們跟我過來吧。」

「我們已經證明了這是熟人作案、偽造現場。」

等毛利蘭、淺井成實等人的水平都能達到獨當一面的地步，他也就能htｔｐs://m.het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om順理成章地當個準點下班的摸魚佬，早點回家陪孩子了。

「他是最大的嫌疑人，兇器上再找到他的指紋，難道不能說明問題么？」

「然後，我們把玻璃碎片拼接後進行整體化檢驗，確定了玻璃第一次受力作用點，以及形成的放射裂紋。」

「但是林先生，你看這草坪上的腳印——」

「說一說你的發現吧！」

一行人很快就走出別墅，來到了那扇破碎的玻璃門外，院子里鋪設的草坪邊。

毛利蘭壓抑著心裏那小小的興奮，行動幹練地轉身為林新一和淺井成實帶路。

「應該是兇手從屋內向屋外方向，對玻璃施加作用而使其破碎的。」

「有暴力破壞痕迹的，只有這一處被砸碎的玻璃門。」

草坪上的那串腳印，還沒延伸到靠近別墅正門的草坪邊緣，就在最後這一小段斷了。

「這就可以證明，這個『從屋外破門而入的搶劫殺人現場』，是兇手偽造的！」

唉……毛利蘭在心中輕輕一嘆。

毛利蘭非常自信地，過來彙報她率領的痕迹小組的發現。

聽到這話，毛利小姐不禁有些頭大：

「但當兇手走到別墅轉角，靠近別墅院門的位置時——」

「而且……」林新一突然微微一嘆：

「我覺得，真相可能是這樣的：」

草坪上很難提取到完整的足跡，沒辦法像那種印在泥地上的、圖案清晰可辨的足跡一樣，用來分析兇手的身高、體重、鞋種等重要信息。

「我們發現斷面上有『單刀刃狀』的弓形紋。」

證據都搜集到這地步了，竟然還不夠。

那跟他住在一起的另一個男人，嫌疑就很大了。

往極端情況想，說不定兇手是走到這裏突然來了興緻，邁出一個大步，把這一小段距離給跳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