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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不是法官。」

琴酒長長嘆了口氣。

取而代之的是寒冷徹骨的冷漠，還有憤怒。

「你是在跟公安合謀陷害我！」

他終於緩緩掏出了槍，把槍口對準了那個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男人：

他臉色一白，整個人如遭雷劈地愣在那裡。

琴酒終於徹底放棄偽裝，流露出不是那麼冷漠的一面。

「伏特加。」

琴酒沉默。

「等等……是之前！」

「大哥你想：」

「因為……我對你太放心了。」

「大——哥——！」

「大哥……謝謝！」

「那和外界聯繫，也應該有發信設備才對啊！」

「嘖嘖嘖，伏特加……」

「伏特加，把你袖子上的紐扣交出來！」

伏特加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臂，活動他那被手銬勒紅的手腕。

伏特加激動地拽住琴酒的袖子，可憐兮兮地為自己辯解：

參加今早行動的波本、基爾等人，全都在他的警惕懷疑之列。

但很可惜，接下來伏特加便知趣地不再提查爾特勒的名字。

「大哥不會放棄我的，不會的……」

他徹底愣住了。

琴酒：「……」

他傻傻地愣在那裡，像是再也找不到任何辯解的言辭。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大哥……」伏特加眼淚汪汪地哀求。

「大哥！」伏特加眼眶再度濕潤。

琴酒沒有回答。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

「仔細想想吧：」

「夠了！」琴酒冷冷地打斷了他：

他瞳孔為之一縮。

在這生命的最後關頭，他遲鈍的頭腦終於閃過那麼一絲靈光：

在他望眼欲穿地將自己那一雙眼睛瞪得通紅通紅，幾乎就要絕望地以頭搶地的時候，那扇厚重的鐵門終於打開了。

只是緩緩走進這間囚室，默默地打開了燈。

同時也映出了那個男人高大沉穩的聲音。

甚至連庫拉索都沒放過：

「……」

然後，當著琴酒的面，他們紛紛附和：

琴酒就猛地發現了什麼：

然後又活動了一下被手銬勒出血痕的手腕，疲倦地依著高牆，無力癱坐在那冰冷的地板上。

如今被愛爾蘭當眾點破，更是讓琴酒有些下不來台。

伏特加：「……」

「是你，庫拉索——」

伏特加終於抑制不住地濕了眼眶。

「你卻還在這裏猶豫不決——」

基爾、波本還有愛爾蘭，他們都好奇地豎起耳朵：

「我……我怎麼睡過去了m.ｈｅｔuｂoｏｋ•cｏm.coｍ。」

只有愛爾蘭還在不嫌事大地感嘆：

但琴酒的手指卻還是緊緊扣上了扳機。

他幾乎已經是咬牙切齒、怒不可遏了。

「最後一天……」

「閉嘴！」琴酒殺氣騰騰地一聲輕喝。

琴酒無言以對。

拽下來放在手心一看：

「你說你不是內鬼——」

「你……你是來放我走的？」

「袖口的紐扣？！」

「伏特加——」

「沒錯！」琴酒冷著臉撞上波本質疑的目光：「只有證據確鑿，足夠證明伏特加出賣了我們，我才能完全相信他是內鬼。」

「問的好。」琴酒終於冷冷開口：「庫拉索，說說你的發現吧。」

「雖然我看上去最有作案條件，最有可能在今早出賣大家藏身位置的內鬼。」

「伏特加從行動開始后就一直跟我一起坐在車裡，根本沒地方丟棄發信設備。」

「非得找到那個根本不知道被伏特加藏在何處的發信設備，才能相信我帶回來的情報嗎？」

只要還沒有鐵證擺在面前。

正面看，好像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大號樹脂紐扣。

「等等！」

「肯定是你們，愛爾蘭、波本、基爾，是你們……」

光芒照入了這間黑暗的囚室。

「那你想怎麼辦？」

波本、基爾他們是本案的嫌疑人，說話可沒有分量。

「他一定會相信我的！」

他就開始心軟了，不忍開槍了。

夜色愈深，天光愈暗，空氣也愈發陰冷。

除了伏特加，此前還從未有人能在他的槍口之下，多爭取到這麼一分鐘的寶貴時間。

伏特加：「……」

伏特加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

「你胡說八道！」

他不僅不屑地瞪了一眼伏特加，還把矛頭直接對準了始終保持沉默的琴酒：

愛爾蘭就不懷好意地輕笑出聲：

「全都是卧底啊！！」

伏特加更加絕望：

伏特加悵然地嘆了口氣。

「可大哥，我身上的東西你後來都是親自檢查過的：」

愛爾蘭說的沒錯……

「我受朗姆先生的命令，潛入警察廳竊取卧底名單……」

他不是沒想過，那個真正的卧底會再暗中設計自己。

就算他真的做了什麼小動作，後座也很難看清。

「我明白了，我想明白了……」

「如果現在被拷在這裏的是我，或者是波本和基爾。」

「對叛徒而言，有合理的懷疑就可hｔｔｐs://wwｗ.ｈeｔuｂoｏk.ｃｏｍ•cｏｍ以槍斃——」

可只要稍稍翻過面來，大家就能看到一塊緊密鑲嵌在裏面的微型電子裝置。

「這……」波本、基爾、愛爾蘭、還有庫拉索，他們神色古怪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因為對伏特加太過放心，所以他從來沒有注意過對伏特加的提防。

「我真的沒有！」

「非得證據確鑿了，才肯相信他是內鬼？」

「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這竊聽器挺能藏啊？」

可現在，輪到他的小弟伏特加被懷疑。

「現在幾點了……」

「大哥，就算我真敢在你身邊秘密聯絡外界，向日本公安彙報我們的藏身地點。」

「現在找不到，難道就能證明你當時手上沒有？」

「據點里安裝了遠程攝像頭，還有波本、基爾、愛爾蘭三人留守、互相監視。」

「庫拉索一直在外面，剛剛才跟我趕來據點。」

伏特加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琴酒大哥身上。

「是是是……」

庫拉索也忍不住針鋒相對地看向琴酒：

「她這情報有問題啊！」

讓嫌疑人自己證明自己無罪，否則便疑罪從有，這在司法程序上當然是行不通的。

說到最後，終於圖窮匕見：

而上天似乎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這……」伏特加眼睛瞪得渾圓，卻遲遲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他蠻橫地中止了這場處決，但也沒把那指向伏特加的槍口完全放下：

「否則如果抓錯了人，讓真正的卧底繼續潛伏在我們中間……」

「大哥還沒回來嗎？」

如果被指控為內鬼的是其他人，那都用不著庫拉索當面對質。

「是誰把這紐扣放在我身上的！」

但這一分鐘終究不長。

「伏特加，我給你一分鐘時間。」

可就在這時……

「呵。」愛爾蘭不屑冷哼：「還有誰能不知不覺地給你換個紐扣不成？」

「呵。」伏特加話還沒說完。

「大、大哥……」

「伏特加，誰知道你有沒有把發信裝置丟到半路上呢？」

「那部手機你也可以拿去讓技術人員檢查，看看我當時到底有沒有偷偷跟外界聯繫。」

「伏特加從一開始就是那個唯一有作案條件的傢伙，現在庫拉索又從警察廳裡帶回了這麼可靠的證據……」

隨後魚貫而入進入囚室的，則是波本、基爾、愛爾蘭、以及庫拉索。

www.hetubook.com.com眼見著琴酒握槍的手都在顫抖。

「伏特加！」

「你？！」伏特加大臉漲得青紅髮紫：「那你不是也證明不了，當時我手上有發信裝置！」

「這內鬼不可能是我！」

「我們三個行動小組的藏身位置，都是在今早行動前臨時定的。」

伏特加猛一咬牙，終於口不擇言地說出了真心話：

琴酒發怒了。

伏特加徹底傻了：

糟了……

可伏特加……卻很可能辜負了他的這份信任。

「事到如今還在偏袒自己的部下。」

「……」

伏特加微微一愣。

他歇斯底里地盯著庫拉索：

「怎麼，你難道想改行當個警察？」

「哈、哈？」

「對——」

「波本、基爾、愛爾蘭、庫拉索，你們四個都是一夥的，你們……」

就像在明著告訴他們，「我懷疑你們中間的某位，才是真正的卧底」一樣。

「我身上除了一部手機，就沒有其他可以向外界發信的設備了！」

琴酒終於冷冷瞥來一眼：

他本能地感到情況不對，只好硬著頭皮、強自鎮定地問道：

「是。」庫拉索那雙異色的瞳孔里滿是冷漠。

「那對組織的危害只會更大。」

可對殺人不眨眼的琴酒來說，這卻是他從未展現過的仁慈。

眼中暗藏的一絲柔情，也迅速消失不見。

「伏！特！加！」

說著，他還冷冷地看了波本、基爾、愛爾蘭和庫拉索一眼。

愛爾蘭的話字字誅心：

可他這樣的表現，在琴酒眼中就更像是裝瘋賣傻的表演。

伏特加還恍然未覺。

「那又如何？」

「你的名字，就在那份名單上面。」

伏特加抓緊時間解釋：

伏特加雙目赤紅地瞪著愛爾蘭、波本還有基爾。

夜裡，黑衣組織據點。

「琴酒……你覺得，朗姆先生會贊同你現在的說法嗎？」

會這麼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也很正常。

「卧底……卧底肯定在你們幾個中間！」

他才突然絕望地想到了什麼：

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恐怖的沉默。

總之，在那種絕對信任的加持之下，即便伏特加真的在他身邊發信，他也未必就能察覺。

「大哥！」

他們的神色或許不如琴酒冷酷，但眼中卻都透著一股不加掩飾的警惕和敵意。

「你、你們怎麼都過來了。」

他還在努力地拖延時間。

而他的琴酒大哥也始終保持著可怕的沉默。

伏特加心裏咯和-圖-書噔一沉：

「還有庫拉索，她怎麼也在這？」

琴酒還是沉默。

「怎麼？」愛爾蘭很不客氣地嘲弄道：「難道你忘了怎麼用槍？」

「如果我真的出賣了組織，那我第一個賣的也應該是查爾特勒那個混蛋……」

「大哥，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庫拉索她……」

「我……我……」

「我沒有……我根本沒有背叛組織！」

「琴酒，你在猶豫什麼？」

可琴酒卻只是冷著臉答道：

很快，一分鐘就只剩下50秒，30秒，10秒……

他只是像一個絮叨的老婆婆一樣，無力而又可憐地，一遍遍重複著他那蒼白無力的辯解：

「即便是我，也是在行動開始之後才知道我們三個小組的藏身之處。」

「夠了！」

但他眼裡仍舊燃著那麼一絲光亮：

「還提你跟查特的那點恩怨！」

伏特加終於憋出了一句蒼白的辯解：

「我不清楚。」

「好了好了。」愛爾蘭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因為他知道，現在他就是在找借口偏袒伏特加。

「內鬼不是我，內鬼是……」

「那就給我拿出一個合理的說辭，證明你的清白！」

「他們怎麼瞞住別人，瞞著我對你下手？」

琴酒臉色一沉，殺氣頓生。

「呵。」庫拉索冷冷一笑，甚至不屑反駁。

「而從那時開始，到我們被人包圍伏擊，再到後來我被關進這裏……」

「我根本就不喜歡錢，對錢也不感興趣……」

「在把他關進這裏之前，我也親自沒收了他的隨身物品——經過檢查，他確實沒有攜帶什麼可疑的電子裝置。」

「琴酒，你這樣就過分了吧？」

10，9，8，7，6，5……

「再給我一天時間調查。」

而當時伏特加還一直坐在前排的駕駛座上。

「你、你……我……」伏特加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他就可以抱著那麼一絲最後的幻想，相信伏特加沒有背叛過他。

伏特加慌忙繼續補充：

伏特加差點就要掉出眼淚：

「怎、怎麼了？」

伏特加表情有些僵硬。

伏特加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

只見外面已然高高陞起了一輪月亮。

伏特加抬頭看向那扇通風的小窗：

「我……相信伏特加。」

聽這意思，伏特加好像還跟他有段恩怨？

卧底們對此都萬分好奇。

「我有沒有向外界發出訊息，有沒有向日本公安報告我們的位置，你難道和*圖*書還不清楚嗎？」

查爾特勒，又是那個神秘的查爾特勒。

這讓曾經信任著他的琴酒更加惱火：

可庫拉索卻是個「純路人」，她說話琴酒或許就會相信。

扳機緩緩扣下。

「你怎麼就能確定，你的眼睛不會出差錯？」

「這、這是誰啊？」

琴酒的手指再度扣上扳機。

「哦？」除了神色微妙的庫拉索小姐。

「不、不要……」

「就因為他是你的部下，跟你有些交情？」

這種明著徇私的雙重處理標準，實在難以服眾。

面對庫拉索的一連串質問，琴酒只是還以沉默。

「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行事原則，不是么？」

他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袖子上的紐扣有何不對之處。

然後就只聽她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陳述起她今天一整天的經歷：

「如果伏特加瞞著你的眼睛，早就在你關進毒氣室、沒收他的隨身物品之前，就將發信器給丟在據點的某個角落了呢？」

畢竟，經過大半日緊張而又無聊的囚牢時光，他也的確是身心疲憊、不堪重負了。

他終於絕望地徹底失去理智：

「是你們悄悄迷暈了我，把這紐扣裝到我西服上的！」

「之前我迷迷糊糊地昏睡過一段時間！」

「我們都是卧底。」

他知道這是大哥給他留下的最後機會。

伏特加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生氣的老大：

隨著燈光而清晰起來的，是他那張冷峻如冰的面龐。

希望可以找出可以推翻庫拉索情報的證據。

他做出了自己最後的判斷：

琴酒喝止他們的爭吵。

「……」

他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抱歉……」

「琴酒，你還會表現得這麼『溫柔』嗎？！」

而琴酒卻已然猛地上前一步，把那枚紐扣一把拽了下來。

「大哥，你們……」

這扳機終究沒有扣下。

「等等……不是……」

「但實際上，我才是那個最沒作案條件的人！」

光是庫拉索之前發回來的那條簡訊，就足夠讓琴酒直接掏槍殺人。

但伏特加卻萬萬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往他身上潑髒水的，竟然會是朗姆先生的親信，會是庫拉索這個與今早行動完全無關的局外人！

這聲質問一字一頓地從琴酒口中蹦出來。

愛爾蘭三言兩語，就說得伏特加啞口無言。

繼愛爾蘭這位主力輸出之後，波本先生也不冷不熱地開口嘲諷：

「我一直都在大哥你身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