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精……靈？」

就連街頭的游吟詩人，都經常講述生命女神的故事，往往都能吸引到很多的觀眾……

他得找個牧師治療一下身上的傷，不然的話，這幾天都別想幹活了。

太陽徽章，那是永恆教會的標誌，象徵著初陽、審判和權力。

「等等，大人……教會的初級治療不是只需要五枚銀幣的嗎？什麼時候需要五枚金鎊了？」

老約翰齜啦著嘴，翻著袖子看著自己手臂上那血淋淋的鞭痕，一臉的氣憤。

傷口上撒了酒，除了一開始有些不適外，漸漸地老約翰也習慣了。

老約翰望了過去，發現不少人都在玩五子棋，而冒險者們則聚在一起打昆特牌，周圍圍了不少圍觀者。

只是，移民楓月自由領有一個大前提。

老約翰點了點頭。

酒保望了過去，微微一怔。

「他說他是楓月自由領來的，這是精靈告訴他的方法。」

這幾年，逃亡的難民越來越多了，路邊天天都能看到餓死的人。

他們一般都會喝葡萄酒，還有產自精靈之森的果酒，以及白酒。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湊到了老約翰身前，好奇地問：

老約翰罵罵咧咧地爬了起來。

「老約翰，你這是發財了嗎？竟然捨得喝優質麥酒了？」

他微微一頓，感覺心裏有點難受。

「喲，這不是赫爾曼男爵大人嗎？您怎麼來了，快請進，快請進……牧師大人念叨您好久了！」

「消毒？什麼亂七八糟的……」

「嘿，你懂什麼？我這是在消毒！要不然這麼深的傷口，天這麼熱，惡化了可就壞了。」

「我的鞋子呢？」

他們面無表情地說道。

「街頭的游吟詩人。」

「呵，貴族豬，還有侍從豬，都該被好好抽一頓！都該受到神靈的懲罰！」

這是城裡貧民區最便宜的酒館，聚集著大量的酒鬼、閑漢、難民和低級冒險者。

攥緊手裡的幾枚銀幣，他垂下頭，一瘸一拐地轉身離去。

老約翰鬱悶地說。

老約翰坐到了吧台上，心痛地拿出了一枚銀幣。

可惜的是，這些騎士必須得到貴族的推薦，亦或是本身有著很強的超凡天賦才行，像他這樣的普通人根本沒有機會。

火辣辣的太陽掛在天上，老約翰拖著傷痛的身體，一瘸一拐地來到了黑胡桃酒館。

就連老約翰都被吸引了興趣，想要湊過去看看這據說是從精靈之森和hetubook.com.com楓月自由領傳過來的遊戲到底是個怎麼玩法，但想到正事，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老約翰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陷入了沉默。

而現在，他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倒霉蛋，天天為了生計奔波。

說是低級冒險者，但其實也都是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學徒或見習戰士，偶爾還能看到黑鐵位階的職業者。

突然，一隊裝備精良的騎士騎著高頭駿馬，浩浩蕩蕩地從街道上掠過，嚇得老約翰連忙狼狽地滾到了一邊。

說著，他齜牙咧嘴地揭開袖子，天太熱，出了一身汗，他的袖子已經和傷口粘上了。

是那些騎士乾的。

聲音，莫名有些嘶啞。

酒保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打趣道：

老約翰抬起頭，有些忐忑地看向了那胸前繪有太陽徽章的侍從，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他小聲嘟囔道。

「沒錢唄。」

「不過，最美好的地方應該是精靈之森了吧？我聽商隊里的商人說，那裡的精靈城市簡直如同宮殿一般美麗，生活富裕，宛若天堂……不過，只有精靈和擁有精靈血脈的半精靈才能在那裡定居。」

「喂喂！站住！你要幹什麼？」

「那是生命教會的功勞，你知道嗎，據說楓月自由領那邊，祭司親自利用神術降雨呢。」

卻沒想到連教會的門都沒能踏進去。

要知道，如果換成劣質麥酒的話，可是能買上十紮！

那就是必須放棄原有的信仰，改信生命女神。

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踏入進去。

「生命女神啊……」

至少……曾經是。

「那又能幹什麼呢？我又沒什麼技能，以前就是個種地的，逃亡到這裏，早就一無所有了。」

這世道，像他這樣從南邊逃過來的難民，餓死的太多太多了。

塵土飛揚，嗆得他咳嗽了好多下，灰頭土臉，身上那皮鞭抽的傷痕似乎裂的更開了，疼的他齜牙咧嘴的。

老約翰一天的薪水也不過才一枚銀幣罷了，就這還經常被貴族剋扣……去掉花銷，根本剩不下什麼。

「怕什麼？我也是虔誠永恆信徒！在南方領的時候，我還給教會捐過銀幣呢！」

而整個酒館，也漸漸陷入了安靜。

說起來……上一次來教堂是什麼時候來著？

「被破壞了？」

酒保皺了皺眉。

「狗屎！都是狗屎！」

笑完了之後，他們鄙和_圖_書夷地看了一眼一身破爛的老約翰，說道：

「胡言亂語，誰告訴你的？」

這對於自小就是虔誠的永恆信徒的老約翰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精靈……」

聽了他的話，老約翰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他嘿了一聲，自嘲道：

「狗屎！我倒是想發財！在礦場幹了半個月了，結果連一枚銀幣都沒拿到！」

「謝謝……」

近年來，精靈族的名號越來越響亮，大陸上任何一個城市裡的人都知道精靈之森的崛起。

酒館內瀰漫著汗液、劣質酒、濃香水等混合一起所形成的嗆鼻氣味，令人窒息，不過老約翰卻習以為常。

教會這幾年治療收費越來越高了，他也有所耳聞。

「神術降雨？」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想到剛剛自己在永恆教堂前的經歷，老約翰的心裏越來越難受，越來越傷感，也越來越失望。

「那都是什麼年代的事了，現在世道這麼亂，天天都有人找牧師大人看病，教會還要招募騎士，牧師大人怎麼忙的過來？現在牧師大人只會施展中級治療，一次五金鎊！」

聽了他的話，酒保也一時黯然。

「是啊，好些年了。」

老約翰有些麻木地嘆息道。

老約翰說道。

「還是楓月自由領好啊……這亂糟糟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酒保搖了搖頭。

當然，說是優質麥酒，但與真正純正的麥酒比起來，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的。

像是這樣的高高在上的超凡者，以前在黑胡桃酒館里是絕對看不到的。

說實在的，他現在有點後悔當初北上的時候，沒有和那些無信者一起在澤羅蘭下船了。

老約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可……可我只需要初級治療就夠了。」

「狗屎！這群該死的貴族豬！都應該被審判騎士們全都抓起來，吊在街頭狠狠抽一頓！」

聽了老約翰的話，酒保挑了挑眉，一時語塞。

「你怎麼受傷了？」

酒保啞然，他打量了一下老約翰那破破爛爛的衣服，嘆了口氣。

「這麼說……傳聞是真的？金礦那邊來了一頭龍？把所有的金子和新發現的魔石礦都佔了？」

不僅如此，精靈族似乎還懂得非常多的失傳技藝和知識，據說有的內容讓法師塔的傳奇大法師們都驚為天人，極為追捧……

他現在，全身上下也不過才十枚銀幣而已和圖書，就這還是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他原本打算攢夠二十枚，去買套新衣服和新鞋子。

老約翰看了看自己那破破爛爛的衣服，又看了看教堂門口那來來往往，穿著體面的信徒，神色間有些忐忑。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酒是能消毒的，據說能……能殺死傷口裡的小動物，嗯……一些我們看不見的小動物，就是那些小動物讓傷口惡化的。」

「也不知道撒了酒以後明天能不能好，礦場沒了，明天我還得重新找個幹活的地方……」

不過，老約翰點麥酒也不是為了喝的。

游吟詩人那不太著調的音樂在嘈雜的酒館中響著，被酒鬼和冒險者們的吵鬧聲淹沒。

他將破掉的鞋子穿上，露出了好幾隻宛若糊了一層泥的腳指頭，活動了一下，勉強還能湊合。

老約翰一急，連忙尋找了起來。

「精靈啊……我還從來沒見過精靈呢，半精靈倒是在南方邊境領的時候見過一次，是拍賣行上。」

酒保挑了下眉。

「窮鬼，就這還想來教會看病呢，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模樣！」

游吟詩人是這麼說的。

太讓人羡慕了。

只是，不等老約翰進入教堂，他就被門口的侍從攔了下來：

到處都在打仗，又是惡魔入侵，又是獸潮爆發，就連天氣也詭異，今年整個豐饒平原都發生了大旱，糧食的收成也不好，然而稅收卻又漲了……

抗擊邪神，守護信徒，傳播知識，降下神術……

看著老約翰那狼狽的樣子，侍從們微微皺了皺眉。

「你在教我們做事？還是教牧師大人做事？五枚金鎊，要看就看，不看就別在這裏擋著路，還有好多信徒要進門呢！」

酒保搖了搖頭。

兩個裝備華麗，身材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

老約翰嘆了口氣，一瘸一拐地朝教堂走去。

他感覺心裏面有些堵。

艱難地來到了永恆教會的教堂前，看著那整潔漂亮的建築，老約翰略微猶豫了一下。

老約翰更氣了。

老約翰比劃了一下。

老約翰忐忑地說。

酒香撲鼻，他陶醉般地聞了聞，咂咂嘴。

近年來，生命女神的名號也越來越響亮了，或者說，比精靈的名號更加響亮。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酒館的大門被又一次推開。

好像叫什麼來著……二鍋頭？

「我倒是想……結果連教會的門都沒進去。」

「是啊，那可是生命與ｈｅｔubｏoｋ•ｃｏｍ•ｃoｍ自然女神，自然懂嗎？別說是降雨了，據說有的神術直接能讓莊稼在一天之內成熟！自從楓月自由領信仰生命教會之後，整個領地就沒人再餓過肚子！」

這種效忠於貴族的騎士老爺是最不講理的，如果躲避不及，像他這樣的自由民就算是死了也沒人管的。

不過自從整個世界的魔力大幅度上升之後，覺醒超凡力量的人也越來越多了，這種曾經的大人物，現在也變得稀鬆平常。

而當他在路邊找到自己的另一隻鞋子的時候，鞋子差不多已經被踩爛了。

想不起來了。

「游吟詩人的話你也信？」

這些侍從應該是教會新招募的預備騎士，最近教會好像一直在擴招騎士，老約翰還從酒館里聽說有人獲得了神眷，從普通人一躍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白銀職業者，讓他非常羡慕。

酒保說道。

「礦場？那個被詛咒的地方不去也罷，我聽說好多去挖礦的都病了，你看看你，這不也才一年的時間，就看上去老了二十多歲似的。」

簡直與帝國形成了鮮明對比。

那時候，他帶的積蓄還沒有花完。

老約翰回頭看了一眼那趾高氣揚，穿著華麗的貴族，以及一臉諂媚的教會侍從，明明是大夏天的，莫名地卻感覺有些寒冷。

剛剛來到北部領的這座小鎮時，他還會一周去祈禱一次。

不過，麥酒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平民的飲品，像是貴族們根本是不屑於喝的。

侍從皺著眉說道。

「銀幣？他竟然說銀幣？」

「當然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那龍……有一座山那麼大……可凶了！」

看著那深深的傷口，老約翰嘆道。

「為什麼？」

五枚金鎊那就是五百枚銀幣了，他就算是一年也賺不了這麼多。

一瘸一拐地走在街道上，他一邊走一邊罵咧。

想到這裏，酒保也暗暗記下來了這個辦法，打算以後找機會試試。

看著那血淋淋的傷口，酒保愣了愣：

「五……五枚金鎊？」

酒保愣了愣。

老約翰瞪大了眼睛。

「拍賣行？那應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吧？」

這曾經自己習以為常的教堂，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兩個世界一般，帶給了他莫大的壓力。

他失聲道。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來過永恆教堂了。

老約翰給自己打氣道，壓下心中的自卑。

和-圖-書「喏，你的麥酒。」

他還是第一次買這種優質麥酒，一紮足足一銀幣。

「你的傷勢有點重，不去找牧師或者草藥師看看嗎？」

老約翰的神情有些複雜。

「來一紮優質麥酒。」

在酒保詫異的目光下，只見他小心翼翼地將酒倒了出來，撒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貴族都是不要臉的貨色，欠的工錢已經要不回來了，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再找一個活計，說不定他都得餓死。

老約翰攤了攤手。

「大人，我……我想找牧師老爺治療一下身上的傷。」

「想要進入教堂，就換身體面的衣服來，不然對神靈是一種不敬！另外，一次治療需要花費五枚金鎊，你準備好了嗎？」

他現在可就剩下這一對鞋子了，可不能再丟了。

「喂喂，老約翰，你幹什麼呢？瘋了嗎？！不喝就送給我，我都沒怎麼喝過優質麥酒呢！」

回想著自己這一年多以來的遭遇，老約翰的神情越來越黯然。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打發時間。

老約翰恨恨地說。

兩個侍從聽了，哈哈大笑。

侍從的嗤笑從身後傳來，宛若鋼針一般刺入了老約翰的心中。

「狗屎！全都是狗屎！」

老約翰接過了麥酒，將蓋子打開。

似乎是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又齜牙咧嘴了起來。

他頭髮亂糟糟的，似乎好久都沒有洗了，散發著一種餿味兒，被太陽曬得發紅的皮膚刻著深深的皺紋，如果他不說，甚至沒有人相信他今年還不到三十五歲。

老約翰嘆息。

正是因為祂的存在，因為生命教會的存在，楓月自由領才會在戰亂之後迅速恢復，並越來越繁榮。

他本來還想再多花三枚銀幣，獻給教會，然後聆聽一下牧師的教誨，傾訴一下自己的苦惱……

一輛華麗的馬車從他的身旁駛過，進入了教堂的院子，隱隱地，老約翰又聽到了侍從的聲音：

聽酒館里的游吟詩人說，楓月自由領的生活簡直像是天堂一般，移民到那裡的人都會得到妥善的安置，有技能的甚至可能還會被分配工作和住所。

腳下傳來不適感，他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剛剛自己躲避的時候不小心把鞋子弄丟了。

「就這樣吧。」

時不時，還能聽到喝彩。

聲音討好。

「還不是那群該死的貴族佬！礦場又不是被我們破壞的，全把氣撒在我們身上了！」

酒保感慨道。

除了自由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