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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超正義

作者:不祈十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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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車之書 第二百五十章 天使與魔神

第二卷 天車之書

第二百五十章 天使與魔神

整個噩夢塌陷而重構,一半是彩色的童話、一半是灰色的默劇。
——這次,時間並沒有迴流。
他微微頓了頓,緩緩吐出一口寒氣。
在永生公對面,金髮白裙的少女雙手背在身後,滿目哀憐的、安靜的望著他。
——那是不死之鳥,於火中重生。
「那就讓零點來到吧,艾蕾。」
「直至最遠的未來,我們終將捨棄現在的一切。眼前的一切都將成為歷史。
少年蒼白的面孔,突然碎裂開來。
【而你,卻沒有被所有人背叛!】
沒有任何的羞愧。
那是如蠟燭般燃燒著的光。
「但你最終還是知曉了一切……看清了一切,來到我的眼前。」
「真是……如此嗎?」
背叛天使,對自己的教宗使用了敬稱。
「我們每個人都生在大地上,生老病死。」
而安南仍在頌念:
他說著的時候。
她瞬息之間落向地面,宛如流星。
她沒有使用天使化。
隨後,永生公再度開口:「其實,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預感。所以那一瞬間,我想要殺死你……但最後,我只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拿走了那本書。
「我……早就已經『死了』。」
那是她曾對安南所說的……
或者說,他昔日將自己轉化為亡靈之時……一切自尊與榮耀,就已在那時完全破碎了。
那並非是對教宗的態度,而是對值得信任的長輩的恭敬。
「沒什麼反應呢,霜語。」
她堅定而決絕的,給出了自己最後的答案。
那是看清了一切后,回頭審視時的平靜目光。居高臨下,如同編劇審視劇本時般冷靜。
轟鳴著的尖銳聲音,如雷鳴般覆蓋整個世界。
「我可是,扮演了我的父親、我的祖父、我的曾祖父……同時也扮演了我的兒子、我的孫子、我的曾孫,一直這麼演了兩百年。
他低聲說道:「我犧牲了【榮譽】、犧牲了【尊嚴】、犧牲了【夢想】、犧牲了【家庭】、犧牲了【安眠】……最後將犧牲后得到的一切全部犧牲。在我為了向虛無獻上供物的犧牲之旅中,唯有獻上『尊嚴』是最不令我心痛的。」
而只是輕聲念出了一句話。
和*圖*書說著,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髮白衣、蒼白而瘦弱,如同一道蒼白的幻影般的少年,並沒有名為「自尊心」的這種東西。
——他的心早就已經死了。
「我——」
【安吉洛,我背叛了所有人!】
——只是,一句話而已。
「艾蕾」的眼中,逐漸溢出了虹色的光輝。
對面白髮白衣的少年,卻只是深深嘆息著。
「艾蕾」接過話頭,以悠然的聲音答道:「但我們終將離開大地。
那一瞬間,灰色的魔神停滯了。
永生公只是舉起一隻左手,從碎裂的皮膚中溢出的灰色光芒如魔物般飛出,將她于虛空中停滯。
「我們終將不再衰老。我們終將不再生病。我們終將……不再死去。
如同被擊碎的瓷器一般——裂縫之中,顯露著的是與艾蕾不怎麼一致的灰色。
下一刻,虹色的天使騰空而起。
而後,艾蕾給出了答案。
「這很可笑。」
少年的聲音變得嘶啞,而唇齒之間自然的溢出寒氣。
在艾蕾身邊,世界眨眼間被虹色的光輝所塗寫。彷彿嵌入到世界「深層」的www.hetubook.com•com飄帶,也如「翼」般高高揚起。
「艾蕾」聞言,突然露出了笑容。
而面對這一切。
如同吸煙后,一邊噴吐著煙氣一邊說話般。
蒼白的少年說著,露出了一個充滿學生氣的、有些害羞的笑容:「看——就是這樣的笑容。」
僅是露出一個縫隙,其中的光便足以將「黑夜」照亮。
「除此之外,我還將阻止這一切。」
也沒有抗拒或是惱怒。
「——你因我而生。以你的力量,如何對抗我?」
艾蕾的聲音,也逐漸染上了重重的迴音。
如同永恆般的遲滯的三秒鐘。
「充滿了後悔與恥辱的人生。毫無意義的生存方式。像是個笑話一樣的……小丑血脈。」
短暫的沉默。
但是——
灰色的、荒誕之魔物,自上而下隆隆的壓塌了天空之一角。整個世界如同被打碎的標本瓶一般。
「我等自虛無之野而來,向萬有之國進發……人類能抵達如今的地步,我們已犧牲的、所捨棄的在過去就比你更多、在未來也終將比現在更多。
「夢想,是使善人迷亂、惡人癲狂的猛毒。」
他低和*圖*書聲說道:「神不像神。人不像人。背叛者不像背叛者。守密人不像守密人。
以永生公為中心,周圍的麥田猛然凹陷著,像是被空氣炮所攻擊。緊接著,霜覆于其上——金色的麥田瞬息之間,便被枯白色的霜痕所覆蓋。
金髮的少女眯著眼睛,在無月之夜中發出悅耳的輕軟聲音。
在「永生」之物化為「骸骨」之時,在永生之塔化為墓碑之時……在他變成祂的時候,邁達斯的心就徹底死了。
但最終,還是永生公身上溢出的光芒更勝一籌。
安南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發誓……你將平安無事。」
「艾蕾……不,安吉洛。我已經問過你許多次了。」
「但那絕非背叛——」
「為了夢想而忽視道德的人,為了夢想而逾越法律的人,為了夢想而背叛所愛之人的人……
【是的】
「——我詛咒你們。」
「即使被毆打到吐血也無所謂。把我的頭被踩在腳下也無所謂。把我的肚子剖開,把我的內臟拿出來……哪怕是用屎尿澆在我身上,我也會裝作看不到的。我也能笑給你看哦。」
【我們行於同樣的道路m.hetubook.com.com,而我比你走的更遠——你無法拒絕我!】
「……不過是這種程度而已。」
「你——相信我嗎?」
少年嘆了口氣:「我確實沒想到,你能進入這個噩夢。當然,或許我也想到了……【命運乃天車之輪】嘛,我也知道那句話。可……呵……誰知道呢。」
「艾蕾」一字一句的詢問道:「零點快到了,我再問你一次……
他說著。
安南無比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安吉洛,你是我的天使,我的女兒……
他說著,頓了頓。
【我相信您——無論遇到什麼困難、無論我身處何種境地……無論任何情況下、無論任何人說了任何話、無論我經歷了任何事——我也會相信您一人】
那像是一個抽象的、一半垂泣一半傻笑的少年。他笑著的那一半臉上不斷改變著畫面,但垂泣著的那一半卻只是安靜流淚。
但那光的量,卻是艾蕾的數倍、數十倍之多。
他的聲音染上了迴音和尖銳的金屬音。
虹色與灰色的同種真理,接觸之時便交鋒而相融——
他誇耀著。
少年低聲說著,深深呼吸著。
零點的鐘聲已然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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