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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隻能停滯弗拉基米爾不到兩秒的時間。

「——別搞錯了，維克多。」

弗拉基米爾打斷了他的話語。

維克多沉默許久。

「所以它不是咒物。它也不是這個世界的造物。」

維克多已然用「霜語」完成了詠唱：

他直視著這位昔日的老朋友、老同事……也是自己進入冬之手時的老師，一字一句地答道：「戰爭也只不過就是殺人而已，但紅騎士甚至能成為正神；貿易也不過是用更委婉的手段，從他人手中掠奪資源，銀爵士卻會受人愛戴。

鮮紅色的裂紋從他體表浮現——

弗拉基米爾答道：「蠕蟲是被無法封印的，它遲早會脫困；如同世界只要存在變數，就終究會衰敗。既然如此，我們加速一下這個過程，來換取現有的利益又有何不可？」

「那與我又有什麼關係。」

下一刻，暗灰色的氣息覆蓋維克多全身。

「只要這個世界仍在變化、世界就註定趨向于混亂、走向消亡。什麼東西都是如此，這是誰也無法阻止的事，是和-圖-書終至的宿命。」

「凜冬即為苦難之季——」

可就在這耽擱的一秒多的時間中。

維克多的身體突然消失，在後方不遠處出現。

「能夠禁絕【霜】之要素的咒物……你還真是有備而來。」

全身滿是傷痕的老人瞥了一眼塞利西亞：「我原本想要阻止她說出這件事，但結果卻還是由我自己說出來了。

「——那麼，既然人遲早會死，你不如現在就死一下？」

他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的確曾經侍奉非蛇之蛇，我們也的確曾經入侵了雅瑟蘭大陸。精靈因此而衰敗，就是我們的宿命。正是因為我曾犯下不計其數的罪過，所以我才會在這裏贖罪。

狂暴的極寒風暴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你們早就不幹凈了，還在說什麼呢？」

他的身上突然再度綻開了三四道新鮮的傷口……整個人猛然間從幻覺中醒來。

弗拉基米爾平淡地答道：「那是別人的世界，不是我的。」

但它們僅僅和_圖_書只是切掉了一部分的詛咒，甚至尚未破防。

維克多第一次皺起眉頭：「這個世界不可能存在這種東西。」

「你們精靈昔日入侵雅瑟蘭大陸，無論如何美飾、無論你們遭遇了何種苦難，對於雅瑟蘭人來說，這就是一場侵略殖民戰爭。而你——你就是當年的親歷者。

他警惕的試圖捲起凜冬之風、寒風破碎，試圖撐起冰盾、冰盾破碎。

弗拉基米爾注視著維克多：「你要加入嗎，老朋友？你們精靈不都信仰這『非蛇之蛇』嗎？不是蠕蟲教那些尋門而不入的愚昧之人……只要你想的話，我就可以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蠕蟲。」

「蠕蟲為銜尾之蛇，它啃食的世界越多就越貪婪。蠕蟲既然生於我們的世界、生於我們的貪慾……我們就有責任控制、壓制蠕蟲……」

「……破壞夢界？你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本事？」

——那是無窮無盡的，白茫茫的雪原。

這風暴對牆壁與塞利西亞沒有半分傷害。

一道無形的領域，以弗拉基米和*圖*書爾為中心向周圍展開。

「為生存而戰，與為了貪慾而戰，從根本上就是不同的。更何況……我從未否認過，那場戰爭是錯誤的。」

聞言，維克多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蠕蟲再貪婪，啃食的也是別人的世界，如果不希望有來自異界的入侵者，就把他們啃的乾淨一些就是了。這與你們不想被活沙漠吞噬，就入侵雅瑟蘭有什麼不同？」

周圍的極寒風暴瞬間止息。

但卻讓弗拉基米爾身上的傷口中綻出了一朵朵的冰之花。他的身體眨眼間開始晶化、破碎。

他沉默了許久，才皺眉道：「你放出了蠕蟲？你是怎麼做到的？」

「現在想來，我不該那麼顧念舊情的。如果將她乾脆利落的殺掉再離開，在你出現之前就把事情解決的話……」

弗拉基米爾反問道。

弗拉基米爾卻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安南同樣平靜的聲音，從通道口傳來。

「我自然沒有，但蠕蟲有。只是深入夢界，打個坐標而已……將世界餵給蠕蟲，就能ｗww.ｈｅtｕｂｏｏｋ•coｍ•ｃｏm得到世界的殘餘，夢之髓、咒能、賢者之石……亦或是別的，什麼都可以。這隻是划算而公平的交易，而不是獻出忠誠。」

「但我可不認為那是錯誤的。人之所以高貴，就在於人有慾望。所以我才能抵達黃金階……我循慾望而行，有錯嗎？」

對於擁有「受難」之要素，能將自己身上的傷口擴散至世界的弗拉基米爾來說……這是最為有效的法術。

這便是以「已損失的生命」造成百分比真實傷害的群體斬殺法術。

談及自己的行徑，弗拉基米爾臉上沒有任何羞愧之色。

「昔日的惡魔們曾發起【奪天遠征】，我又為什麼不行？他們以武力破壞世界，取其核心……我沒有那樣的力量，就將世界餵給蠕蟲。最後分到我手上的，比去找那些惡魔們分到的還多，這難道不是理智之舉？

而維克多伸手拍向牆壁，金屬質地的牆壁突然蔓延出一道密密麻麻的柵欄、將他保護了起來。

維克多打斷了他的話。

他反問道：「弗拉基米爾——你不知道hｔtps://ｍ•hetｕｂｏｏk.coｍ.ｃｏm蠕蟲是以世界為食的嗎？」

然而就在下一刻。

「——等一下。」

忘卻了一切，沒有盡頭、沒有目標、沒有止境的行走著。完全模糊了人的時間觀念，足以凍結一切希望與絕望，讓人的意識歸於無的「失能法術」。

「不是我『放出』了蠕蟲……它從未被封印。蠕蟲是變之獸，它是一種概念。它無法被封禁、也無法被消滅。

而這柵欄反而沒有什麼事。

「你也知道，【非蛇之蛇孽生於天車御手的屍骸，吞食世界以生變】。天車行於升與變之道，而蠕蟲是變之獸。它也可以算作天車的一部分。你侍奉天車的『升』之道，我侍奉非蛇之蛇的『變』之道，我們不應該算是一夥的嗎？」

出現在弗拉基米爾身上的冰之花，也如幻覺般完全消失不見。

——若是用遊戲語言敘述。

他沒有追擊、只是平緩地說道：「告訴你也無妨，它來自夢界的深處，一個不存在『凍結』與『霜雪』等概念的異界。我將那個世界破壞，得到了它的【夢之髓】，提煉到了這一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