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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詩！」

耿當聽不懂這樣的詞，又重新摔坐在地上，低聲喃喃道：「這首詩不好。」

卻聽秦小竺接著吟道：「山海外關秦小竺……」

庄小運將她抱回屋裡，拿了被子給她蓋上。

她說著，又開始舞起劍來，一邊高聲吟道：「反賊軍中紅娘子，蜀錦征袍秦良玉……」

王笑猛然抱起酒罈，大口喝了一口，心中苦笑不已。

「鈴鐺對錘吶，一根筋吶，哥倆好吶，三星高照吶，四季發財吶，五魁手吶……」

「老虎，你愣什麼愣呢？」

王笑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

接著，院子里吆喝聲就響起來。

又過了一會之後，耿當摔坐在地上，擺手道：「不……行了。」

「親射虎。」

王笑微微眯著眼看去。

卻見她拿著樹枝挽了個劍花，便開始舞起來。

月光灑在庭院上，板車上一片杯盤狼藉。

卻聽秦小竺咯咯一笑，又道：「你看，王老虎兄，長得真好看……」

「拿什麼杯子，來，大口喝。」她朗聲道。

怪不得那掌柜搬家時都不帶這些酒。

樹枝刺在秦玄策手裡的酒罈上斷開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

「難聽！」秦小竺大笑道：「但我今天高興，看我來賦詩一首。」

「你們倆接著。」卻見秦玄策忽然拋了兩個酒罈過來，嘴裏喊道：「這院子租得實在，竟還有送酒。」

「就因為有你們仨，這樣的人……還有你，你這樣的濫賭鬼、酒鬼，不能鎮守邊關，只會賭錢……」他接著指著秦小竺，大笑道：「因為有你們四個，這楚朝的江山才風雨搖飄，天下才大壞了。」

千頭萬緒湧上來，他一時愣在當場……

「你唱得難聽死了！」她罵道。

秦玄策忽然問道：「小運，你臉上的疤哪來的？」

「哈哈，相逢意氣為君飲，來，一人一壇，不醉不歸！」說著，秦玄策仰起頭咕嚕咕嚕灌了好幾口。

月光下，女子搖搖晃晃走在院中，捏了個劍決，起勢頗有些大家風範。

耳邊是秦小竺又重複唱了一句。

秦玄策大笑道：「哈哈哈，你這也配叫詩，哈哈哈，不說平仄，你好歹押個韻……」

王笑見了這樣的場景，頗有些駭然。

秦小竺低和*圖*書頭看向王笑。

——「誓殺奴酋皇太極！」

突然，她一手捉住王笑的髮髻，將他整個頭仰起來。然後俯下身就親了上去……

酒到酣時，庄小運突然衝到門外的溝邊嘔了起來。

「老虎兄？」

這孩子的睡容顯得有些安詳，她今天見到了小舅，還吃到了許多好吃的，睡著時臉上便帶著笑。

口感差得另人髮指。

王笑卻是結結實實愣在那裡。

「是嗎？」秦玄策便分別指著三人，大笑道：「正是因為有你這樣殺人越貨的，有你這樣收錢放人的，又有你這樣出錢撈人的，世道才越來越壞的，哈哈哈哈。」

耿當站起身，傻笑了兩聲，拍著大腿道：「好詩。山海關，秦小竺，殺了奴酋皇太極，哈哈哈哈。」

月移影動。

「山海關外秦小竺，誓殺奴酋皇太極！」

「來划拳啊……」秦小竺又高聲道，興緻頗高。

喝倒了兩人之後，姐弟倆便看向王笑。

庄小運與耿當也不慫，接過罈子就喝。

秦小竺見他的樣子，便哈哈大笑起來：「關內的少年郎，酒量就這麼差嗎？」

下一刻，秦玄策提了兩罈www.hetubook.com.com子酒向王笑走了過來，「嘭」的一聲，在他桌前放了一壇。

秦小竺頗為得意，湊在王笑眼前，笑道：「老虎，你覺得呢？」

青兒已沉沉睡去。

「哈哈，這個才夠味。」她大笑道。

突然，秦小竺手中的樹枝向秦玄策刺去。

秦小竺衣袂飄飛，隱有出塵之意。

他手裡還保持著空握酒杯的姿勢，心中卻是一片驚駭！

王笑抬頭看向秦小竺，心道：「唉，無知者無畏。」

嘴裏唱到最後一句。

秦玄策連連擺手。

那邊秦玄策看了一會，打了個酒嗝，揉了揉眼，笑道：「嘿，我居然喝醉了。」

這大楚朝的京華煙雲里掩藏的，居然是個就要分崩離析的王朝末年。

秦小竺搖搖晃晃道：「哈哈哈哈，那又怎樣？你又喝不過我，有本事，你把我喝趴下，以後讓你當老大，我當老二。」

王笑無奈，只好也灌了兩口。

秦玄策閃身躲過，道：「哪裡難聽了。」

接著，他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唱道：「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說著，她將手裡的酒罈封泥https://www.hetubook.com.com拍開，仰著頭就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

秦小竺便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她見王笑坐在那愣愣發獃，便在他頭上拍了一拍。

居然到了這一刻，自己才知道現在是明末。

秦玄策便拍著酒罈大唱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王笑只好抿了一口。

接著，她一抹嘴，大笑道：「酒酣胸膽尚開張！哈哈哈哈。」

王笑眉頭一皺。

秦玄策卻是頗有些執著，反駁道：「這根本不配叫詩……我昨日卻聽了一首好詞，真想送給祖父啊。」

皇太極？！

秦小竺站在板車上，直接居高臨下地將手裡的酒罈遞在他嘴邊。

再出來時，卻見秦小竺已站到板車上，單手提著一個比她頭還要大兩倍的酒罈。

終於，眾人都有些醉了，庄小運抱著個大石頭趴著，耿當倚著樹傻笑起來。

庄小運與耿當對望一眼，面面相覷。

「哈哈，巡捕營牢里燙的，我殺了三個人，活該有這個疤。」

這酒劣質得很hetubook.com.com，兩人不免嗆了好幾口。

她手中樹枝再次刺向秦玄策。

秦小竺一腳踩在板車上，仰頭又飲了兩口酒。

「鐺」的一聲。

她說著，放下酒罈子，撿起一枝樹枝，道：「看我來舞劍。」

我覺得呢？

月影綽綽，有風吹過樹椏的聲音。

秦玄策也放聲大笑道：「哈，我也喝趴了一個。」

庄小運亦是道：「真是好詩，又好記，又……讓人高興。」

「這酒樓里的竹葉青，也太他娘的綿柔了。」她說著，一腳將板車上的酒壺踢開，大喝道：「咱們喝這個！」

完了！

「我還是喜歡喝這個。」王笑舉了舉手裡最後一杯竹葉青。

這姐弟倆也不知是什麼來路，居然能喝慣這樣的帶著米渣的劣酒，那邊庄小運與耿當還在咳嗽，姐弟倆已然將目光轉向王笑。

王笑以手撫額，頭痛不已。

耿當大笑道：「哈哈，他是俺捉進牢里的，又是王公子花銀子撈出來的。」

王笑無語至極，暗道自己若是多和這姐弟倆玩幾次，怕是要一命嗚呼。

那邊的四個傻子卻是一下子極有些高興。

……

「親射虎，看孫郎。」她乍乍呼呼念了一遍，也不知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