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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方之才轉頭走了兩步，聽到這句話便停下腳步。

他雖然這麼說著，臉上卻帶著些傲慢的笑。

他說著，伸手提起桌上的鐵爐子，道：「再會。」

何成一愣，想了想，才明白這句話卻是「你有多少錢，都付到『笑談煤鋪』里來」的意思。

幾人沉默下來。

下完注，賀琬有些百無聊賴地看了文有才一眼，皺眉道：「你又是哪家的？聞起來竟有一絲，讀書人的酸氣……」

「我夫君說了，蜂窩煤只是試手，他不在乎能賺多少銀子。他在乎的是能與你們這些業界的前輩們學習，學海無涯嘛，然後再一起做些什麼生意……」

何成眉頭一皺，躬身喚道：「九少爺。」

人還未到，聲已至。

文有才便道：「既然收了禮物，卻還要知道你們想入得是哪一個碼頭？」

賀琬笑道：「哈哈，竟是何叔在這裏？小九剛才言語失當了……大哥也真是，什麼事都讓何叔跑腿，也不怕累著你。」

他衣著打扮如公子哥一般，舉止中卻和-圖-書透著精幹。

賀琬說著徑直在椅子上坐下來，靠著椅靠，架著二郎腿，頗有幾份自如。

但他想了想，卻還是拱手道：「說了這麼久，唐老闆不如把你夫君請出來，也好讓老夫心中有數。」

唐芊芊笑道：「小女子只是出面招待幾位老掌柜，其它的卻是我夫君布下的策略呢。」

桌上的火盆子實在有些熱，唐芊芊拿起團扇輕輕扇了扇，開口道：「三位可知何謂『品牌』？」

但這攤子比較大，如今卻是要讓東家做決定要不要與對方見面了。

談生意，對方不按自己的節奏來，定是頗為強勢之人，他看事又透，顯然不是能吃虧的主。

「叮」的一聲。頗有些清脆。

「對了，還有鐵礦。」她說道，「我夫君說他一生別無所求，但求家中有礦。」

唐芊芊說著，拿茶杯在那鐵爐子上輕輕碰了一下。

她一說話，三個老掌柜便重新坐了下來。

他也不再多呆，邁開步子就走。

他說著，竟伸手在何和圖書成肩上拍了拍，自顧自說道：「煤、鐵這種賭局，賠率最是高，贏面又是最大。閉著眼下注的事，居然還有人要拿捏考慮？哈哈。」

街上時不時響起「打跑這些奸商，保護低價煤」之類的呼聲，唐芊芊卻只是搖頭笑了笑，一派運籌帷幄的模樣。

她心中暗道，正好給這三個老匹夫一些壓力。

「對了，剛才說到哪兒了？」

一席話說完，文有術與何成一對望，實在有些無語。

「唔，說到我們小夫妻剛入行，想要拜碼頭。」她笑道：「今日這樣的鐵爐子一共有三個，三位掌柜各帶一個回去，煩請與貴東主說，這是我們送的拜碼頭的禮物。」

事情他已經看得很明白了，笑談煤行展示過了足夠的實力，也表明了極大的野心。

陸方之聽到這句話，暗道賀家既然來了能作主的人，自己卻也不好再耽擱了，得回去找東家商議才行。

不一會兒，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走進茶室。

他這麼一說，何成便道：「不錯，既和-圖-書是要合作，總歸是要見到正主的。」

茶室中，三個老掌柜站在窗前，深深吸了口氣。

陸方之眼皮一跳。

聲音清亮，語氣卻頗有些不屑。

只用了兩息時間，陸方之就已做出了決定。

賀琬點點頭，道：「敢問怎麼稱呼？」

「幾個老傢伙做事婆婆媽媽的，放著金山也不知道挖。」

他也想看看，唐芊芊那所謂的夫君會不會出來……

「這麼說，賀公子是在令兄處安插了眼線？」唐芊芊道。

卻見花枝走了進來，對唐芊芊低聲道：「有個人想見你，道是有要事商談。」

唐芊芊不喜他的氣盛，道：「可惜你來晚了，我也說累了，懶得再說一遍。」

唐芊芊說到這裏頓了一頓，才道：「比如說……煤礦。」

「沒想到這樣的手筆，卻是一個女子所為。」賀琬笑道。

陸方之便也笑起來。

賀琬道：「哪能讓何叔如此辛苦？你不妨回去告訴大哥，今天這事小弟替他辦便是。」

「這大概便是他說的『想賺消費者的hｔtｐs://ｍ•ｈetｕbｏoｋ.com.com錢，先賺消費者的心』吧，也不知哪來的歪理。」

今日之後，再有人仿製這蜂窩煤，也難以與笑談煤鋪搶生意了。

如在賭場下注一般，他將一疊銀票拍在桌上。

「這京中百姓只要用煤，便會想起『錢財幾許都付笑談』八個字，他們便不會去別家買……這便是品牌。」

賀琬擺手笑道：「我不小心看到了，如此而已。」

唐芊芊卻也未見得高興。

下一刻，卻聽賀琬道：「這疊銀票大概有三萬兩千兩。哈哈，唐老闆王夫人，簽契書吧。」

賀琬道：「王夫人既在此，王相公又在何處？」

何成道：「謝九少爺關心，這是老夫該做的。」

如此一來，文有才便著急起來。

唐芊芊微有些詫異，自語道：「還有人能找到這裏？那……讓他進來吧。」

唐芊芊輕羅小扇，很有些遊刃有餘的樣子。

唐芊芊轉頭看向窗外，悠悠道：「他卻為何要見你？」

唐芊芊道：「叫我唐老闆也可，王夫人也可。」

說起來，她心裏是微微和_圖_書有些得意的。

後生可畏啊。

桌子周圍確實有些熱，陸方之擦了擦頭上的汗。道：「唐老闆的話老夫聽明白了，老夫要回去與我家東主說，這便告辭了。」

「這樣的事，大哥居然沒有親自過來，實在是有些沒眼光。」賀琬道：「何叔你不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你放心，我既然來了，此事我們賀家已佔了先機。哈哈，勿慮勿慮。」

文有才與何成再次對望一眼。

「啪」的一聲響。

「因為你找這三個掌柜來要談的合作，與我也可以談。」

唐芊芊笑道：「包藏禍心言重了，一語雙關而已。」

這樣的笑容落在何成眼裡，便是頗有些囂張了。

文有才「哈哈」一笑，道：「這句話聽著大義凜然，卻是包藏禍心。」

那邊賀琬卻已不再搭理何成，他看了唐芊芊一眼，眼神一亮，卻又很快恢復清明。

賀琬道：「沒關係，該了解的我都了解了，我可以直接合作。你們給我大哥的那份所謂的『計劃書』我也看了一部分，有點意思……」

正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