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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依然有些發愣。

王笑手裡的燭火掉在地上，火光亮了一下便熄滅了。

耳邊有「哆哆」的聲音一直在響，讓他有些煩燥。

王笑探手過來試他的鼻息時，他在半暈迷中還是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接著，他舉起棍子，重重砸在酒罈上。

「能。」

王笑的手在衛奇胳膊上用力拍打了幾下，緩緩地垂下去。

這些黃金對二哥來說不算什麼，但拿這麼多黃金賄賂太平司，傳到那個窮皇帝耳朵里卻是抄家的大罪。

王笑又問道：「一會，你的人能過來嗎？」

兩人都沒注意到，有一道身影從天窗上翻了進來……

忽然，衛奇狠狠地箍住了他的脖子！

「小人知道駙馬爺家裡闊綽，看不上幾根金條。但小人是個低賤之人，一條命也未必比得上這一條金子。」衛奇極有些誠懇道：「駙馬爺多少也拿幾條，便當是小人的心意。」

又是「咚」的一聲，木棍落在地上。

「叮噹」四條金條落在地上。

上次ｗｗw•hetuboｏｋ.ｃｏm.com窮皇帝聽到『黃金二千兩』的時候那個表情，王笑記憶猶新。

進來的少女徑直撿起地上的頂門棍，瞄著衛奇的腦袋比劃了一下。

王笑點點頭，便想在桌前坐下來。

王笑很有些無奈，將木棍放在一邊。

「好吧。」

「你一路跟著我？」

滿地的黃金中混雜著碎陶，已沒有一片碎陶是完整的。

衛奇連忙笑道：「駙馬爺大人有大量，以後但有驅使，小人在所不辭！」

「你怎麼來了？」

王笑頗有些乖巧，接過棍子。

秦小竺忽然靈機一動，道：「我有個辦法。」

「咚」的一聲。

他轉身關上房門。

王笑冷笑道：「他難道真敢傷我？反倒是你們在這，別人不信他敢動手。」

王笑一愣：「幹嘛？」

衛奇緩緩倒下去。

王笑便又高聲說了一句：「我與衛百戶有話要說，你們先去忙吧。」

趙平正中下懷。

衛奇見王笑打算關門收錢，頗有些喜ｈｔｔps://www.hetuｂｏｏｋ•ｃｏm.com意，從壇里拿了四根黃金出來，笑嘻嘻地遞過去，道：「駙馬爺……」

「你在幹什麼？」秦小竺問道。

少年的樣子極為專註，似乎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能做到鎮撫司，怎麼可能真是面上那樣粗鄙直率？

衛奇頭破血流地躺在地上。

「呶。」秦小竺偏了偏頭，將手裡的棍子遞了過來。

王笑正低著頭，一手端著燭火，一手拿著棍子，目光在地上仔細地梭巡著，尋找著還能看出花紋來的陶片。

一個一個都壞得很！

怪不得人家說他是個痴獃，原來是腦子有問題！

這次卻沒有把衛奇敲暈過去。

秦小竺頗有些百無聊賴。

衛奇喜道：「駙馬爺高見。」

「駙馬爺自己在這沒事嗎？」

他看著地上酒罈的碎陶，尤有些不滿意，拿起棍子便用力搗去……

「補！」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王笑嘴角動了動，揚起了奇怪的笑意，彷彿是聽到了極好笑的事。

緩了好一ｍ.ｈetｕbooｋ.coｍ.com會，他再睜開眼，依舊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視線里一片血紅。

！！

衛奇的手臂很是壯實，臂彎夾住王笑的喉嚨，讓他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叮噹」一聲響，那酒罈碎開來，金子灑了一地。

他支著膝蓋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只見秦小竺盯著自己，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秦小竺笑道：「叫你拋下老子，若不是人家跟著你過來，你現在就死了。」

窒息，無力。

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王笑用力掙扎著，手裡的木棍由前往後砸上去，在衛奇頭上敲了一下。

「什麼辦法？」

但他看了地上慘不忍睹的衛奇一眼，嘖了一聲，又問道：「都這樣了還要補？」

「那好吧。」

王笑眼皮一跳，撿起地上的蠟燭點燃，繼續尋找著碎陶。

他一看到那個酒罈，又想到邱鵬程說的和二哥是好朋友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王笑道：「不能讓人看出酒罈是我家的。」

缺氧讓他的意識也在一點一點流逝。

「駙馬和_圖_書爺，趙平他不是好人，他定是想利用你來對付小人……」

衛奇見他看著桌上的酒罈發獃，便低聲道：「駙馬爺，這是小人剛拿的贓，駙馬爺大可拿幾條去。」

一棍下去，乾脆利落。

此時竟是衛奇比趙平還要安全可靠，人生還真是，風水輪流輪啊。

趙平正要開口。

王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沒想到王笑竟是如此知趣。

小靴子輕輕巧巧地落在地上，裙角擺動了一點點小弧度。

活過來了。

……

「他投靠了王督公，不好動他了。但我不甘心，這樣吧，你們先走，一會我找機會在廠督面前冤枉他打我。」

王笑舒了口氣：「到時你們送我回廠督面前，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

趙平點點頭，便帶著那幾個番子走開。

衛奇不由心中奇道：「他為何要這樣做？」

「你還要找多久哦？」

王笑看著他們的背影離開，才鬆了一口氣。

「咚！」

才走兩步，卻是愣在那裡。

他是太平司的百戶，再不濟，一點防身的技https://m.hetubook.com.com藝還是在的。

「你看你這個棍法，別濺到老子……不是，人家鞋子上。」

王笑又是一棍下去。

下一刻，王笑拿起牆邊的頂門棍，猛然砸在衛奇腦門上。

「哦。」

「昨天晚上剛教過你。」秦小竺頗有些嚴肅，「殺完人，補一刀！」

王笑道：「就怕萬一漏了一塊。」

他抬起頭看去，只見王笑正背對著自己，拿著粗重的頂門棍在搗地上的陶片。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結論——

如打碎了一下西瓜。

牆上的燭光擺動，照著刑房裡的刑具和地上亂七八糟的血，場面實在有些可怖。

「我知道。」

「娘希匹！」少女罵了一句。

王笑忽然轉頭對他附耳低語起來。

「應該是沒氣了。」他嘆了一聲。

空氣貫進肺中，王笑登時大舒了一口氣。

其實他聽了衛奇的話便馬上反應過來。衛奇已經投靠了東廠，這樣的事邱鵬程不可能不知道，但還在興緻勃勃地慫恿自己對付衛奇……

「是。」

他小心翼翼地盯著王笑，無聲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