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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裝扮遊戲讓王笑登時便又有些不想出門。

「哎，你好歹理我一下啊。」王笑道。

「你進來……」

「我殺了他兒子，他必想著要找我報仇。但如此直接的邀請我……嗯，我雖然傻，但我也不會去的。」

次日，天光微亮。

從往日里的嬌柔嫵媚變到此時的小巧乖羞，竟彷彿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那地方濕氣又重，又沒有炕，又沒有銅火鍋，又沒有人推牌九，那邊人說話口音又重，走出去有幾個人認識我？那逆子就是想活活氣死我！」

「想什麼呢。」唐芊芊便輕輕打了他一下，嗔道：「都遲了，還在那發獃……」

沈姨娘微微一愣，接著咬了咬嘴唇，換上一臉嫵媚。

沈姨娘又是拍著他的背，柔聲安慰道：「老爺且安心，等災年過去，禁酒令一開，到時候我們還是京城最大的酒家。」

「生兒育女，皆是孽障！長子書呆、三子乖張頑劣、四子不成器。我便唯獨對這個次子寄予厚望，現在看來，他才是最和*圖*書最壞的一個！一肚子商才不與堂兄弟去爭，竟然算計自己的老父親！」

「怕什麼？人家保護你。」

王康長吸一口氣，長須抖動，過了好一會又道：「你知道那逆子說什麼嗎？問我想去揚州販鹽還是去杭州去賣茶，跟我說什麼江南水鄉、風光獨好。」

過了一會花枝便過來開門，手裡還拿著一個蘿蔔在咬。

「嗯，妾身替老爺生個兒子，教訓這些哥哥們……」

「老夫去他個鬼！」

「你大早上吃這麼涼，會傷腸胃的。芊芊還沒醒吧？」

「敢這麼對我，老夫大不了再生個兒子來傳承家業！」

他便坐在床頭一邊撫著她的臉，一邊將事情說了，末了便問道：「你說，錢承運是不是要對我不利？」

一句話正中下懷，王笑輕輕一笑，便依言躺進被窩裡。

王笑輕手輕腳地進了唐芊芊屋裡。

王康道：「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那時候嘍。」

「含辛茹苦一輩子將幾個兒子拉扯大，到https://m.hetubook.com.com頭來，我竟是要孤獨終老！」

「去？」

「列祖列宗，我王康不孝！盡生些孽障吶！」

好不容易等唐芊芊換上這一身衣服，又梳了個雙螺髻，便顯得極為可人。

王笑鬼鬼祟祟出了王家，到積雪巷院子外扣了扣門環。

卻聽唐芊芊道：「現在離巳時還早呢。」

「他休想！老夫絕不去！」王康道。

說著說著，王康想到王家那些老掌柜如今也都聽那逆子的。自己孤家寡人一個，萬一被放逐到江南去，就是漂泊異鄉、老來無依的孤苦場面。

花枝頗有些不滿他打擾自己吃東西，指了指唐芊芊的屋子便自去熬粥。

王笑便忍不住俯身親了她一笑，道：「錢承運的女兒邀請我們去大台鄉京郊別院……」

「老夫……心好痛吶！」

「嗯？人家不想答。」檀口微張，她喃喃了一句。

「桂娘，」王康卻是按著她的手，嘆道：「在這樣的家裡，這些年終究是委屈你了。」

聲音雖輕，卻還www.hetubook.com.com是將她驚醒了，睜開一絲眼，輕輕「嗯？」了一聲。

紗衣下一片冰肌玉骨。

「我已經進來了啊。」王笑道。

本來離巳時還早得很，但兩人又聊了一會關於『一起去』的問題之後，時間便有些趕。

這樣孩子氣的話說出來，沈姨娘心中便又想「哈哈哈哈」大笑一番。但此時卻也不適合，只好憋住。

接著他又跑回積雪巷將丫環的衣服一套給了花枝，一套則是讓唐芊芊換上。

佳人相擁，他頗有些心滿意足，便又問道：「你怎麼看？」

接著他便想到：若是讓她這幅打扮與纓兒一起，那……

「嗯，人家和你一起去……討厭……都被你弄得清醒了……」唐芊芊翻了個身，道：「放心吧，對方是三品高官，分得清輕重，你就是殺了他全家，只要你有權有勢，他必不會動你。」

唐芊芊不答，只是吮了吮他的手指。

王康悲嚎一聲，慟聲道：「老夫百年之後，還有何面目去地下見我王家列祖列宗啊？！」

唐芊芊和_圖_書輕輕哼一聲，道：「你進來……」

涕淚橫流。

「真的，你還能保護我？」王笑頗有些驚奇。

「討厭，你進來……」

「所以呢？」

沈姨娘輕輕拍著他的背，輕嘆道：「老爺啊……」

「死鬼，這麼早跑來。」她迷迷糊糊道。

這其間又是一番繾綣。

「本以為就王寶一個不成器。如今看來，全都是逆子！」王康依舊恨聲道：「尤其這三個的，一個比一個不孝！這個老二，最是不孝！」

「祖宗傳下來的生計，我一輩子辛苦操持，他竟然瞞著我，說不釀了就不釀了！」

纓兒對於他這樣的行為頗有些吃驚，但王笑一時也沒空與她解釋，只好應了一句等自己回來再說。

「老夫是如何對他的？這些年倚為臂膀、信賴有加！他嘴巴那麼刻薄、說話那麼討厭、對我這個父親那麼無禮、當年讓他續弦也不續，這林林總總我全都忍下來了，不求他別的，只盼著他光興家業。為此我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可現在……現在他又是怎麼對我的？！」

和-圖-書「討厭。」她低聲道：「一大早過來頂著人家，擾人好夢。」

「去。」唐芊芊道。

他忿忿罵了一句，顫聲道：「離開了京城，望不到這皇宮，跑去與那些鄉下人為伍？虧這逆子想得出來。呸，什麼江南世紳？那群人做生意都不爽氣，婆娘似的。」

「老爺啊，沒事的沒事的，不想去我們就不去。」沈姨娘便將王康摟在懷裡，柔聲勸道。

是夜，王康又在老淚縱橫。

「老爺身強體健，哪裡至於要說這種話。」沈姨娘執著手帕替他擦了擦臉，又道：「忙了大半輩子了，正好歇一兩年，等回頭解了禁酒令。我們再出來重振雄風。」

唐芊芊側著身子，並著雙手，枕著頭，睡姿很乖的樣子。

……

接著王笑便急匆匆地跑回了王家一趟，去偷纓兒的衣服。

「真的？」

十指連心，讓人心痒痒的。

「秦玄策說要捉我出去玩，我躲一躲。」王笑便輕聲道：「我有事問你啊。」

思及此及，王康又是捶胸頓足。

他對這件事頗有些疑惑，想了一晚上都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