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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點點頭，將情報收好，又問道：「酸菜面好吃嗎？這壇酸菜我腌了好久。」

王珍苦笑了一下：「我年過三旬，牙口不濟，近日痛得很。你下次不妨做給舍弟和唐姑娘嘗嘗。」

兩人在一處茶樓坐定，王笑看向傅青主，嘆道：「多日未見，傅先生蒼老了許多。」

「京城武備基本已經拿下，此事出力最多的其實是傅先生你。籌備甲胄刀槍，選撥兵丁、安置其家屬，這些都是最繁瑣之事，辛苦了。」

「纓兒太笨了，學不會武功。要是我能學會武功，就可以保護少爺……」

花枝走後，范學齊灌了兩大杯茶，才覺嘴裏沒那麼咸。

「因為纓兒不開心的時候沒平常漂亮啊。」

纓兒頓時喜上眉梢，用力點了點頭。

纓兒卻是信以為真，很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那是什麼？」

但已經落在盤的棋子他並不想再去看……

……

那邊羅德元已將那夥計聊得昏昏欲睡，他正要走，一轉眼正好與崔老三對上。

花枝心中嫌棄道：「這公子哥真沒教養，嘴巴還饞。」

他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王笑會心一笑。

王笑便道：「東平侯在京郊有良田五萬六千頃，糧庄十二座，一會我hetubook.com.com讓庄小運帶傅先生去。」

王珍苦笑道：「家父最近在倒騰鹽業，買了許多不同產地的鹽，分發出去讓人品嘗評價。這面也許是因此才……稍咸了一點。」

花枝接過一看，見上面將耿叔白、耿正白兩人尾隨五軍營所見皆記得清楚，便向王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會要這些東西？像提前準備好了一樣。」

「咦，這個欠債不還的官在這裏……」

王珍便吩咐夥計拿了小碗，盛了一點嘗了。

王笑出門去見的是傅青主。

范學齊站起身，低著眉眼，很是有風度地行了一禮。

「那纓兒也是笨。」

纓兒用細布將王笑渾身上下纏了好幾道。

第二口更難吃。

「進來吧。」王珍道：「這是我的好友范學齊。」

「老夫如何能不明白。」傅青主嘆道，「只是駙馬你未見了那些人的慘狀……」

「令尊果然精通商事。」范學齊隨口敷衍了一句，有心要打探一下花枝，卻不知如何開口。

王珍一愣，點頭道：「好吧。」

「好吧。」

小丫頭越說越小聲，吁了一口氣，很有些泄氣的樣子。

纓兒更是捂著嘴笑個不停。

卻聽王笑道：「到時和*圖*書候帶上你，好不好？」

王珍心中明白過來，點點頭，從屜中拿出一疊紙遞過去。

面很坨，酸菜很咸……第一口難吃。

傅青主無言以對。

兩人說笑了幾句，纓兒便完全開心起來。

王笑若有所覺，回頭見她又乖又不舍的樣子，登時心疼不已。

「好吧。」

花枝特意繞得離羅德元遠遠的，以免沾染了傻氣。

花枝不明白傻高個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隨口問道：「那你要請大伙兒吃飯嗎？」

「好吃！」范學齊稱讚了一句，很是突兀。

他也不多言，直接開始說事。

王笑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沉吟道：「我今日請先生來便是為了此事，你說我們是竭澤而漁好，還是和他們打一場商戰好？」

等王笑要出門了，纓兒便站在門口看著，目光落在他身上移不開。

……

傅青主擺了擺手：「駙馬未忘本心便好。」

如果王笑經此一事稍顯志得意滿之態，那等該做的事該做完，便也可以分道揚鑣了。

彼此打了個招呼，庄小運有些慌張，低聲道：「我我……我馬上要升千戶了。」

傅青主眼睛一亮，道：「京中這樣的權貴還有許多，駙馬如今既已掌握京中武備，我和_圖_書們可以……」

「商戰？」傅青主對這個概念頗感興趣，道：「願聞其詳。」

「我如今也只是有些頭緒，還請傅先生幫忙再理理。」王笑邊思考邊說道：「抄家很簡單，卻也容易激起變亂。最重要的是除了京城，別處還有許多有錢有勢的權貴。而我說的商戰，當然不是光明正大的與他們在生意場上放對。我們如今有兵，自然要威逼、壓榨他們。但，如何才能將他們一點一點榨乾凈？」

庄小運大喜：「好啊。」

……

花枝見有外客在，便道：「沒什麼事，聽說昨夜京城外有些動靜。」

庄小運與崔老三進了從心齋時，正好見到花枝要出去。

按道理而言，這種時候他本應該去見見齊王，或者張永年，或者高成益，哪怕是王芳。

纓兒一愣。

王笑偏了偏頭，用以往那種痴獃的神情道：「笑兒不傻，纓兒才傻。」

「傅先生答應了我先。」

王笑心中愧疚起來。

「好啊……」

說著，將手裡的食盒提了提。

「好吧，你怎麼都漂亮。說，怎麼了？」

「你剛才怎麼了？」王笑問道：「纓兒很少這樣不開心的。」

王珍便放下筷子，向花枝問道：「你過來有何事？」

和_圖_書傅青主苦笑了一聲：「我本以為駙馬立了大功，會意氣紛發。今日一見，卻還是如此憂心忡忡。」

「我最近太鬧騰了，惹你擔心了吧？」他輕輕拍了拍纓兒的頭，笑道：「你家少爺馬上就要權傾朝野了，不會有事的。還能保護你。」

二人目光看去，卻見這個文雅公子竟已將一大碗面吃得乾乾淨淨。

她步入後院，進了屋子一看，卻見王珍正在待客，便又縮了出去。

花枝卻是看都沒看他，徑直問道：「王大哥吃酸菜面嗎？」

她從來都是最容易因王笑而高興的人。

打量了王笑幾笑，她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少爺這樣看起來好傻啊。」

院中雪花緩緩落下來，廊中的少女靜靜看著她家少爺的背影，眼中滿是歡喜。

只有一大碗，份量卻很足。

「范兄，我們剛才說到哪？對了，這些口號有些太白話了。」

范學齊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此事，王兄儘管包在我身上！」

纓兒高興了一些，卻還是如此評價了自己一句。

末了，王笑又道：「所有屍體必須焚燒，如果勸不動百姓，那便強行燒掉，敢鬧事的直接押起來。」

「傻瓜才學武功，以後時代不同了，到時我教你玩槍。ｗww.ｈｅtｕｂｏok•com.cｏm」

接著，她卻是被王笑輕輕抱了一下。

……

「你怎麼能這麼心慈手軟……」

「我知道，所以我不去見。」

「像這樣，你按一下，砰，就能把人幹掉。」

纓兒一愣，抬起頭問道：「少爺怎麼看出來的？」

過了一會，他喃喃道：「糧食，還是要糧食。」

花枝說著，將碗筷擺出來。

「接下來我們可以開始布控……」

他其實是有些欣慰的。

「纓兒啊，如果事情順利，過段時間我得出京一趟。」

「這是我自己腌的酸菜，味道不錯。」

「碰巧猜到了。」王珍道。

傅青主點了點頭，明白王笑這是在表明做事須強硬的態度。

「哇。可是，能不能不把人幹掉啊？」

「不是我心狠。這樣一個冬天，地里長不出什麼東西，我們糧食本就不多。你布施了一人，便越有人求著你施捨，最後只會更麻煩。」

「我還要提醒傅先生一句，難民數量與日俱增。產業園當然要救濟，但不能白救濟。出一份力、領一份錢糧，如此才是源遠流長之道，也是我們最早就說好的。」王笑沉吟了一會，板著臉道：「我聽說有些難民不願留在產業園做事，傅先生卻拿自己的口糧、薪銀接濟，這個的口子不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