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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一排統響，十幾個騎兵慘叫著落下馬來。

秦小竺手中長刀翻飛，傾刻又殺一人。

「哈哈！」

王笑便只能看到馬脖子，以及下面的蹄鐵翻著地上的血和泥土。

庫勒察眯了眯眼，問道：「你問過那隻肥豬了？有沒有埋伏？」

馬蹄翻飛，繞著碣石山跑了小半圈，道路愈窄，汪時康愈發惱怒——差點就到手的功勞就這樣飛了。

秦小竺面不改色，一把將王笑提到自己馬上。手中長刀一轉，硬生生將那敵人的手掌剁下。

自己又不是什麼火器營。

下一刻，那四十余個護衛軍卻是突然轉向，繞過碣石山南面，向東逃去。

王笑一觸而逃的這一次衝鋒竟給他這邊帶來了七十多人的傷亡，這讓他頗有些意外。

兩年前清朝這邊漢八旗建制。汪時康便動了心思，一心想入漢八旗。再晚，等秦成業一旦投降，滿人便更加不重視自己了。

下一刻，一支利箭向他激射而來。

汪時康策便策馬到庫勒察身旁，喊道：「那座是碣石山和圖書。」

「追！」

「小竺！」

秦小竺卻是一把又將他的頭按了下去。

「駕！」

他心頭一驚，抬起頭來。

汪時康眉頭一皺。

王笑俯下身子，緊緊抱著馬脖子。

「砰！」

地勢帶來的優勢在這個瞬間彌補了人數的不足。

更多的卻是興奮和緊張。

馬蹄聲如密集的鼓點一般響著。

自己這邊跨下的都是女真良駒，比楚朝戰馬快上不少。

「啊……」

偏偏今天手下的五百精銳一下子就沒了將近一半。

汪時康本是楚朝千戶，戰敗投降之後雖得了軍職，但手下的兵卒旗籍還是滿洲旗分之下。尤其是在庫勒察手下做事，更是一直被對方視為包衣奴才。

從衝下山坡到現在，其實只過了短短一瞬間。

「砰……」

與此同時，詩的第二句堪堪念完。

——蠻子，跟老子玩心眼，你還嫩。

這般想著，汪時康便起了保存實力的心思。

……

「三邊曙色動危旌！」

長槍一挑，槍尖挑著汪時永的頭顱，秦玄策hetubook.com.com縱馬狂奔起來。

「喳！」

他稍稍抬起頭，瞥了一下戰場，揣著火銃打算尋找一個適合的目標打一打。

「砰！」

前面一空。

秦小竺一刀擋下。

這種傷亡要是擱以前，汪時康早領著人逃了……不對，要擱以前，哪個傻子會以一千人對仗兩千人？

搶下這個功勞，擺脫庫勒察，從此在大清朝出人頭地。

「小心點。」她語速很快。

在他看來，庫勒察就是故意損耗自己的實力，想永遠把自己的人當成包衣和炮灰用。

一字一字，緩慢而有力。

另一個敵騎手中的刀卻已劈到了王笑面前。

王笑轉頭看了看，想弄清楚死掉的是誰。

他四周都有人護衛著，身旁是秦小竺。

忽然……

「將軍！」

「鐺。」

慘叫聲中，另一邊又有一個敵人的長刀砍了過來，直指王笑。

「娘的，這麼點人也敢停下來，看不起我們。」汪時康大喝道：「殺！」

「他們要調頭和那兩千人匯合，快攔住他們！」

偽滿騎兵目m.hetubook.com.com瞪口呆了一會，紛紛執弓向秦玄策射箭。

「王笑，你有種就與我一戰！繞來繞去地兜圈子算什麼英雄好……」

「沒有。」汪時康道：「末將提議分開追，將軍追著王笑，末將繞道南面劫住他。」

人仰馬翻。

同時間，又有兩騎向這邊衝殺過來。

風雪中，忽然有人高聲吟了一句詩。

接著，馬速一點點慢了下來，前面傳來了慘叫聲。

但他估算著距離，還是有信心截殺掉王笑。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進入到戰場中心，血腥味和廝殺聲讓他的腦袋有些炸。

跑了一會，前面便出現一座山，遠處隱隱還聽到海浪的聲音。

「攔住他們！」汪時康大喝道，眼中閃過了絲狠厲。

汪時康一提韁繩，駿馬揚起前蹄，長嘶了一聲。

一聲嘶吼，極是擔憂。

庫勒察徑直下令道：「你從北面追，我從南面繞。」

汪時康大怒，一扯韁繩，一馬當先地追了上去。

「放箭……」

轉過碣石山，卻見道上不見了人影。

一聲槍響，那持刀的www.hetubook.com.com敵人腦中濺出一攤血花……

「呃……」

一聲聲大喝聲中，汪時康這支人馬速度更快起來。

秦玄策一詩唱罷，身子落在汪時康的馬鞍上，左手提起他的刀，手起刀落，一顆頭顱高高飛起。

她眉頭也不皺一下，一幅習以為常的樣子。

「萬里寒光生積雪！」

但此時身後張永年的人馬還在追趕，與其落在後面，不如搶到前面，拿下誅殺王笑的大功！

可惜這種只有千人的小戰役，主將的控制力極強。在庫勒察眼皮子底下，莫說死了近半人，就是手下人全拼光了，汪時康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汪時康領了命令，心中冷笑起來。

剛才和張永年那一仗，這邊死了將近三百個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漢軍人馬。

下一刻，一柄長槍已狠狠慣進他的胸口！

汪時康控著馬，心思卻已經轉到了別的地方。

看著四百多個八旗兵隨著庫勒察往南邊轉去，汪時康便喝道：「兄弟們，全力追！不要愛惜馬力，我們割下王笑的腦袋呈給章京大人……」

汪時和_圖_書康驚呼道：「攔住他們！」

王笑一轉頭，卻見秦小竺正一刀劈下，將一名敵軍劈死。

從山坡往下沖的巨大慣性推動著護衛軍狠狠撞破偽滿騎兵的防線。

忽然，王笑感到脖子上澆了一片溫熱，按在他頭上的手一松。

護衛軍餘下四十余名騎兵突破防線，策馬往張永年的方向逃去……

要說不爽，汪時康當然很不爽——「庫勒察這個蠻夷，慣會拿老子當奴才使，慣會讓老子的人充炮灰。」

箭雨中，那一人一馬已跑得老遠……

而他們身前的護衛已經少了五個。

鮮血飛濺。

汪時康大驚，直道中了埋伏。

山坡上，一百護衛軍提起長刀，縱馬而下，迎著兩百多偽滿騎兵便毫不猶豫地衝過去。

他手下的兵卒立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他轉頭看去，只見王笑那邊依然只有那一百余騎。正策馬立在山坡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秦小竺手中刀勢已用老，竟是毫不猶豫便拿胳膊去擋。

汪時康一驚，抬頭看去，只見空中寒光一閃，似乎有人從山邊的樹冠中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