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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讓殿下娶朝鮮國的宗室為側妃，你可同意？」

——楚朝就是這樣的懶官太多，活該被我們大清取而代之！

前面已經看了很多，把各種繁瑣的比如什麼田地種子官員任職賦稅的摺子都批閱完了。現在終於到了看錦衣衛奏報的時候了。

「嘿。」王璫聞言大樂。

「對了，夫君覺得此事怎麼處理？」淳寧說著，將那封奏報遞過來。

正沉吟之間，王笑與秦小竺走了過來。

「可有生辰八字？相貌如何？我好與母后參詳。」

「好吧，說正事。」

淳寧也只是笑著看，似乎很喜歡這樣看他們絆嘴。

王笑支起身，心想這樣背著淳寧玩確實很麻煩啊，要是……

那邊秦小竺與淳寧兩個小姑娘擠在一起換衣服，咬著耳朵說些閨房秘話，聲音小小的。

秦小竺想了想，問道：「為何覺得主帥必是大伯？」

到了前衙，唐芊芊早已在書房處理事務。

淳寧笑了笑，繼續低頭看公文。

秦小竺一愣，哼道：「那又怎麼樣？」

秦小竺進了秦府，秦玄策剛迎出來便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大感冤枉。

「還有進步的餘地。」

「是。」

張嫂心中大怒，暗道：「挑三撿四的，遲早毒死你。」

「你們只管選……」

但自古聯姻就是如此，不論這兩個朝鮮公主相貌性情如何，周衍沒得選。她作為姐姐也不能改變什麼。

淳寧便有些猶豫起來，周衍確實到了該成婚的時候，不得不說，何良遠此舉讓她也覺得辦得不錯。

王笑倒也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

「夫君替衍弟作主便是。」淳寧道：「也沒什麼委屈他的。」

張嫂應了一聲，心想這小子人脈可真廣，潛伏在他身邊真是做什麼都方便……除了劫走王笑……

等書房裡只剩兩個女子，唐芊芊便笑問道：「今日怎麼有空跟過來？」

「奇了，你為何不去問他，卻要我問他？」

王璫想了想，又吩咐桂皮道：「你去找庄將軍，讓他派一隊人來給我撐撐場面。」

她好不容易才把兩人拉起來，兩個偏還要纏著她在那鬧一會，磨磨蹭蹭的。

王笑向淳寧笑了笑，見她沒有什麼異樣，他再次舒一口氣。

唐芊芊於是笑道：「別鬧了。錢承運來了，我讓他在大堂等你。」

玉壺漏盡，夜闌人靜。

「你還沒和他圓房吧……我告訴你啊，你可得爭點氣啊。」

往常這種時候王笑hetubook.com.com都很沉浸在陪著她們四個，坐享其人之福的時光。但想著唐芊芊在濟南待不了幾天了，他這次匆匆吃了早飯，稱是公務繁忙，起身又去前衙找唐芊芊。

秦玄策更奇，有些無語。

屋中就剩下秦小竺與淳寧。

秦小竺哼了一聲，頗為不滿。

秦小竺大受鼓舞。

「老爺晚上還回來吃飯。」碧縹有些擔憂起來，道：「爹今早派人過來，讓相公回府一趟，還問了相公每天的行程。」

不出意外，俞興國這個人兩天內就會被從世上抹掉。但淳寧腦中想的其實是下次見到陶文君，談論起王家與錢家的聯姻時就多了一個話題。

秦小竺有些緊張，心裏想著說辭，淳寧卻並不問她為何回來的這麼晚，只是吩咐人打了熱水，嘴裏道：「看你被風吹的，回頭別著了涼。」

王笑是沒有要醒的意思。

山東右布政使俞興國想要叛逃南京，錦衣衛指揮使耿叔白請示要不要把他做掉……不對，是『處置』，因為王笑整天喜歡有『做掉』這個詞，害得淳寧也有些上口。

「很忙？那還到這時候才起？」

淳寧有些無語，這是一天睡得比一天晚，一天起得比一天遲了。

「纓兒睡著了，我先送她過去。」

下一道奏報，何良遠最近在帶頭為齊王選王妃……

「不行啊。」秦小竺也打了個哈欠，卻還是強撐著拉王笑起來，「快過去。」

這種被人吃定的感覺極是不爽，但秦小竺一時也拿唐芊芊沒辦法。

又過了一會，錢朵朵揉了揉眼。

王笑很是受用，貼在秦小竺耳邊表揚了幾句。

王璫卻拍了拍桌面，又道：「這樣，晚上就不要燒飯了，我們去吃館子。大家都去，算是送一送桂皮，祝他以後官運亨通。」

於是她抬起筆，寫下一個『准』字，把摺子放在一邊。

想到這裏，她抬頭瞥了瞥王笑，心中雙暗贊自己的夫君實在是有副好模樣。

「哎喲，我是姑娘家的嘛，不好摻合他的事。」

「呸。」她拳頭在他身上捶了一下，又問道：「比起唐芊芊呢？」

「許是他不放心吧，想要親自去。」唐芊芊道：「到時候，你替我攔著他。」

「呸，那是我用過的。」

——她又在裝沒發現了。

「就你知道疼他，都不知道他平時怎麼……」

事情涉及到從二品的大員，看起來是很大的事，但這奏報能到淳寧www•heｔuｂｏoｋ.cｏｍ.coｍ手上，就是讓她全權定奪，說明王笑對此根本沒放在心上。

唐芊芊也不抬頭，執筆寫著字，笑道：「你明明就是想要我管。你今天特意過來是來向我示威的……怎麼？昨天晚上和笑郎玩得開心吧？」

想著淳寧還在等，她心裏有些著急、偏又有些矛盾，實實在在下了大力氣。

「我怎麼攔他？」秦小竺並未發現，幾句話的功夫，她已經順著唐芊芊的思路在走。

「放屁，我大伯、我四叔，哪個不是棟樑之材？怎麼會沒人可用？」

他才想拒絕，轉念一想，在濟南城自己又不怕高興生。藉著接待外臣的理由不去坐衙多好。

「咦，巧了。」秦玄策道：「昨天我到庄小運家吃酒，聊得也是這事。」

……

走到門邊，她一回頭，見唐芊芊還坐在那，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她這般想著，又燒了一道菜端上桌子。

「相公怎麼了？可是飯菜不合胃口。」碧縹問道。

「王笑，絕招來了……」

話雖如此說，她想到王笑先前說的那句「淳寧不爭氣」，還是努了努力。

「嗯？」

「嗚嗚……笑笑，我……絕招！」

秦小竺自覺理虧，也不再說，問道：「你說說，要是支援燕京，該派誰去？」

——夫君想要分田，山東布政使司自然也要出面，左布政使錢承運這個精乖，把得罪人的事都栽給俞興國辦。俞興國忍了幾天，最後氣不過找錢承運抱怨，被錢承運嚇唬了一句，於是決定逃到南京去。

「適齡的有兩個，昭顯世子的女兒慶淑郡主，鳳林大君的女兒淑安郡主。你選一個。」

話到這裏，忽有一個驛館下僚跑來求見，王璫只好到外廳接見。

「不然呢？王笑還能用誰？沒有理由不是大伯挂帥。」秦玄策道：「再說了，我們秦家到關內可不是來混日子的，是為了重新殺回去。」

「我又不嫌棄你。」

錢朵朵心裏明白那一定是他們跑到哪裡去玩了啊。她有心勸公主先去歇息，卻又不敢，只是低聲道：「不困的，再陪殿下一會兒。」

王璫不僅是每天早早下衙還家，還經常中午也要跑回家吃一頓午飯。

自己也是有見識的人了。

「那當然的啊，我還用你說。」

王笑說著打了個哈欠，在榻上躺下來。

淳寧抬起頭來，笑道：「你若是困了，先回屋睡吧，也不知小竺去接夫君怎去了這hetubook.com.com麼久。」

王璫嘗了兩口，又是喘息一聲。

他說到這裏，有些疑惑地看向秦小等，問道：「你跑來就是問我這個？」

過了一會，王笑回來，隨手接過秦小竺手裡的毛巾，直接往臉上一擦。

「你他娘的，只歇兩天，不在家陪媳婦，跑出去吃酒。」

「道理是這樣。但他沒人可用……」

秦玄策：「……」

這封奏報下面還有一封詳述，淳寧看了一會，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秦小竺低頭應了一句：「哪有？」

她自己的婚事也都還是包辦的呢。

秦小竺皺眉想了想，道：「王笑想自己親自挂帥。」

王笑遞了點心過去，柔聲道：「餓不餓？」

她自問弓馬嫻熟，論腰力才不能輸給別人。

「呸，你胡說什麼……」

「要你管。」

「我可以提，你不可以提。」

秦玄策很是訝然，搖了搖頭，道：「不可行啊，他走了，皮島和朝鮮那邊怎麼辦？還有南京那邊偷襲我們怎麼辦？還有山東的各項事情也就停下來了。沒理由不讓大伯去啊……」

——這唐芊芊馬上就要走了，這幾天要是想霸著王笑輕而易舉，偏偏昨天晚上她放王笑跟我玩，就是知道我今天會來找她示威……娘希皮，她是故意的。

「瑞朝那個使節高大人，約王大人下午一起到藥王街逛逛，尋些古玩字畫。」

……

錢朵朵已經很困了，強撐著整理著自己的書稿。纓兒卻是已經趴在桌上睡著，身上披了個毯子，稍有些嬰兒肥的白|嫩臉頰微微鼓著，很是可愛。

「我過幾天就要走了。」

「娘希匹……好累，我爭氣嗎？」

「好，我去去再來。」

過了一會，秦小竺推了推他。

「行李不必收拾了，我還要在濟南呆幾天……」

就連張嫂這個大清朝來的細作，都對他這種行徑看不下去。

「王笑！」秦小竺大惱，「我真打你了啊，哼，老子才跟你那個……你卻在提她。」

他於是摸了摸下巴，道：「如此也好，你轉告高大人，一會我到驛館接他。」

王笑掃了一眼，道：「隨他鬧吧……但說到齊王妃的人選，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王笑又道：「如今朝鮮國這兩個王子都還在瀋陽作人質，說起來，這兩個朝鮮郡主來當殿下的側妃都有些將就。但這情況，也只能委屈殿下了。」

「我前日才從曲阜回來，明日便要調防德州。一年到頭只歇了和圖書這兩天你就要衝上門來罵，我還活不活了？」

「嗯……這陣子夫君也忙，諸多事務同時推進著……不必急在一時。」

這般想著，他走過去拍了拍錢朵朵的手，道：「困成這樣了也不回屋睡。」

淳寧抬頭看去，起身道：「夫君回來了。咦，小竺你臉怎麼這麼紅，可是外面風大？」

接著他有些無奈地看了看纓兒，將小丫頭抱起來。

錦衣衛的奏報多是說些軼事，有的很有意思，有的……應該說，對淳寧而言，是全都很有意思。

淳寧也不介意，笑道：「夫君去吧。」

那人氣喘喘道：「王大人竟是在家裡，小人還跑到商務處去尋。」

淳寧微微一愣，問道：「夫君可有人選？」

秦小竺貼在淳寧耳邊說到這裏便停下來，兩人牽著手一起上了榻，一左一右在王笑身邊躺好……

「張嫂這手藝還是有漲進的。」王璫道，「還是怪我，前些日子和吳大哥呆得久了，口味養刁了。」

「我喂你。」

——那高興生在燕京就想拿兩塊破碗換王家的大宅，如今到了我地頭上還敢囂張？我理他嗎？

「瞧夫君說的，豈有這樣一廂情願的道理？人家那邊未必肯呢。」

唐芊芊瞥了她一眼，故意道：「手上沾了墨，一會再吃。」

「你怪我時時刻刻霸著他，其實是濟南城有細作要對他不利。我走之後，你要護好他。」

他們說著這些，秦小竺站在一邊，目光很是認真地在他們身上打量著，觀察兩人的神情。

王璫哈哈一笑：「勿怪勿怪，家中有些瑣事。你何事找我？」

「這不是你提的嗎？」

「各有千秋，正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以後你可以和她學習一下……」

這老頭也是個狡猾的，知道自己不受待見，也不摻合政務，撿這種事來做，一則討了太后歡心，二則與周衍拉近關係，同時還彰顯自己老臣的地位。

張嫂聞言，怒氣漸消。

她想了想，徑直跑出虢國公府，騎馬去找秦玄策。

「沒空，我也很忙。只是順道來看看。」

「真的？！」

因他今天和唐芊芊處過，此時很是從容不迫，道：「還想看絕招。」

次日淳寧最先醒來，轉頭一看，見秦小竺修長的腿直接把自己和王笑兩個人都壓著，臉埋著王笑肩頭還在呼呼大睡。

「這不重要。」王笑道：「你要知道的是，昭顯世子是朝鮮國主的嫡長子；鳳林大君是嫡次子。我們選了和*圖*書他們誰的女兒，誰就是下任朝鮮國主。」

淳寧微感到有些無奈。

秦小竺恍然有所明悟。

淳寧坐在案前批公文，錢朵朵和纓兒也圍坐在桌邊圍她。

就好像一頓飯，她總是把最好吃的留在後面。

淳寧好整以暇地拿出今天的奏報，心裏有些小小的激動，當然，錢朵朵是看不出來這種激動的，她眼裡公主殿下依舊是那要平靜莊重。

「就在你屋裡睡吧……」

「我哪知道？反正他可能是這麼想的。你去問問他。」

許久之後……

「另外一點，你得想辦法別讓他帶兵北上。」

「我哪知道？這種事你們自己商議，我又不是你楚朝的文武。」

「你小子不好好訓練士卒，這個時辰了還待在家裡。像什麼話？！」

被唐芊芊嗆了一句，秦小竺很是惱火，卻也不再回嘴，有些茫然地拍了拍頭，向外走去。

……

……

過了一會，她有些不忿道：「你討厭……欺負人。」

「哼。」秦小竺微蹙眉，道：「不要……累……」

秦小竺本來想好了今天要早一點把王笑帶回房多和淳寧相處，偏偏走到庭院里王笑又想看看她的絕招，兩人只好先到她自己的屋裡玩了一會。

秦小竺對此頗為不爽，跟著他一道過去。

「嗯？」秦小竺又是一愣，道：「為什麼他要帶兵北上？他顯然應該坐鎮濟南……」

「好，那我明天讓人把具體的資料送到王府，你過去陪母后挑選，儘快定下來。」

秦玄策分析了一通，又道：「庄小運想托我走大伯的門路，這次他想去立個大功。」

「你起來啊，我們回淳寧屋裡睡。」

總之這些奏報是她最喜歡看的公文種類，因此每天都留到最後看。

「哼。」秦小竺又哼了一聲。

王璫脖子一縮，驚道：「爹定是又要訓我？該死，我知道是誰寫的歪詩了，定是王寶那小子在背後告我黑狀。唉，好想教訓他一頓……」

他送走秦小竺，獨自在廳堂踱了兩步，喝道：「來人！遞我傳封急信去德州。」

「哦……」

接著他步入後院，向張嫂吩咐道：「家裡破碗找幾個來，對了，上次孔家不要的那幅字也給我包上……嘿，這次我要把這算命的榨個乾淨。」

過了一會，三人洗漱完畢，又和纓兒、錢朵朵一起用早飯。

「主帥必定是大伯。但這次董先生怕是去不了，講武堂要開，山東防禦要整備，他走不開，軍機處很可能派史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