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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大樑木的兩排民壯施出了全身力氣，臉色漲得如豬肝一般通紅。

血噴如柱，濺了楊六一臉，他大感振奮，又吼道：「鄉親們，守俺們的莊稼！」

本來馬上要被殺敗的民壯卻已變得難纏起來。

「大嫂子好樣的！」

婁超身子一俯，只聽「砰」的一聲，前面一名親衛應聲而倒。

……

他以前打仗向來是一往無前，劈開對方的中軍。但現在這些民壯不比他的山賊兄弟，有馬有甲的人太少，不足以破開敵方的陣線。

婁超本是河南箭眼山上的山賊頭目，後來帶著一眾嘍羅投靠唐中元，小立了一些戰功，被封為平津將軍，駐守河間府肅寧縣一帶。

他轉頭看去，只見那策馬奔來的少年已追到不遠處，手中的火銃正指著自己。

於是，不等八旗騎兵衝鋒，這些人就跑了。

「二壯，掩護俺！」

血從他胸前的傷口不斷湧出，在皮甲下不停滴著，他拼了命的向前撲去，狀若瘋虎一般，手中單刀劈下、抬起，又劈下……

然而各個屋子都找遍了，她也沒看到王笑的身影。

河間府的潰兵不少，婁超很快就聚集了三千潰兵，他不敢帶著這些人打硬仗，於是重操舊業，干起了老本行。

一個名叫楊六的民壯喊道，他手中正拿著一根棍子揮舞著。

他本以為天下平定，自己也是一個開國功臣，從此富貴平安世享清福。

少當家還是三當家？

楊六胡亂把潰兵身上的衣甲穿戴上，撿起地上的單刀又撲了上去。

「撤！」婁超眼見軍心不再，終於大喊道。

「殺啊！」

再加上他們本是互不統屬，全是為了搶劫才聚在一起，此時聽說大股的民壯隊伍回來，更是軍心大亂。

民壯又有人大呼起來，追著那十幾匹馬向潰軍殺過來。

「嘭！」

婁超正策馬駐立在潰軍中軍，指揮著戰線上的廝殺。

「殺！」

隨著一巨響，前方戰場上一員校將的頭顱爆開！

再一轉頭，他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剛撿了一個便宜兒子……

紅白相間的液體濺了前方的潰兵一身，許多人愣了一下，又聽到一陣殺喊聲響起。

「看來老子到手的兒子丟了……」

總之不管投靠誰，手底下有兵最重要。封官許爵，兵才是他的籌碼。

戰場上還是混亂不止，血色染在王笑的臉上，那雙眼裡迸出威嚴的神色。

「兄弟們守住啊！鐵柱，你回去帶著寨子里的人撤……兄弟們，跟老子守住寨門！」

他們如果能打硬仗，也不會潰逃到這裏。

沒想到迎來的不是想象中連盔甲都沒有的野蠻人，而是甲胄分明、隊列齊整的八旗漢兵營。

倒地之前，他手中的刀又是一劈，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忽聽後面有人喊道：「大當家的，少當家的來了，俺攔不住他……」

沒想到王笑卻是不退，欺身上前，又是一刀直刺婁超腹部。

「啊！」

這次孫知和圖書新探到消息，有小股建奴在保定府一帶劫擄糧草。於是他帶著牛老二、諸葛老三率領三千民壯往曲陽縣組織百姓撤離。

接著他慢慢發現，民壯的陣線似乎不一樣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那些民壯竟是直接追了上來。

鐵豹子恨恨向前眼看了一眼，調轉馬頭往自己陣線里殺去。

下一刻，一柄火銃抵在她腦門上。

要守著這片樂土，他們又組建了護民軍，兩萬流民多是老弱，挑選民壯之後護民軍隊伍不過六千餘人。

然而，這一瞬間，火銃並沒有響。

但他的臉色也愈發蒼白。

他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女人狀若瘋虎地撲上來，一拳轟然砸下！

「大當家！回來啊……」

……

鐵豹子只好再把那火銃插回腰間，掄起狼牙棒向前殺去。

「啊！」

鐵豹子碩大的手臂如同鐵鑄而成，手中狼牙棒不停翻飛，然而他再回頭一看，只見自己已經是身陷重圍，民壯的陣線已被潰軍殺退了不少。

隨著這一聲喊，潰軍爭先恐後向後撤去。

一聲巨響，灰土、木屑紛飛，慘叫聲四起……

已有潰兵心生退意，提著刀就要轉身……

寨子中士氣大振，原本被壓下去的防線迅速又反彈過來。

「嘭！嘭！」大樑木撞在前排潰軍的頭上，徑直橫掃過去……

……

潰軍的將官們不停呼喊著，指揮潰軍一波又一波向民壯薄弱的防線撞了上去。

鐵豹子這人，婁超也打聽過。

寨子當中歡呼聲不止，竟還有女人孩子也提著木棍沖了出來。

「衝上去，他們靠這樣守不住的！殺啊，糧食女人就在前面……」

「啊！」

只要突進去，殺向寨子里的老弱婦孺，那些民壯的防線就會迅速瓦解，轉頭帶著自己的妻子兒女逃跑。

但她不甘心，她趁亂混在人群中，還是想要找機會繼續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務。

潰軍大驚，陣線又是一亂。

但婁超還是想觀望一下。

好在這些年戰亂下來，無主之地不少、太行山的荒地也可供開墾。給流民分了田地，大家也都還有熱忱之心。

「俺有甲，你們跟在我後面刺他們！」

但接著，一座高高的瞭望台忽然緩緩倒塌下來……

「砰！」

大家都是潰兵，也沒有義務保護他。因此這種撤退過程中他暫時也只能指揮這三十余個親兵賣命。

一千餘人不多，但對付山賊和小股潰兵也是夠的。只是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三千餘人的潰軍來偷襲寨子。

楊六捂著自己胸前的傷口，眼見止不住血，乾脆也不管了。他把地上的潰兵屍體向後一拖，用力拖進己方的陣線，直接就開始剝衣甲。

「殺啊！」

兩萬人相比當年唐中元動不動就嘯聚十幾萬人當然差了許多，但他們想要做的本就不是要聚眾造反，而是保境安民。

這次他沒有笑，是在發號施令……

痛呼聲中，鐵豹子縱馬奔來，狼牙hetubook.com.com大棒斜斜砸下，「嘭」的打在那潰兵頭上，砸得他頭破血流。

「娘的！」

一排長長的尖頭木棍猛然刺出來，有的擊在對著潰軍的甲胄上，有的斜斜刺入潰軍的脖頸當中。

「是少當家！是少當家！大傢伙快跟上去……」

張嫂知道，這一戰之後，自己的謊言肯定要被揭穿了。

他一邊調整著氣息，一邊摸出腰間那柄火銃，瞄著對面一個校官，扣動扳機……

對面兩輪火繩槍打過來，婁超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突然！

老三回來了？

「是孫先生他們回來了！」

餘下的三千民壯分散在西卜坡、平山縣、靈壽縣等地衛護，行唐縣這邊一共就一千餘人，由鐵豹子親自坐鎮。

一時間好幾排潰軍被推倒在地。

……

「殺光他們！」

他本來也沒瞧得起關外的蠻夷，以為對方只會騎射，得知建奴只派了三千人來攻肅寧縣，於是出城十里交戰。

婁超不管什麼前提不前提，他盯上了太行山東面的這些人，因為他們種了不少莊稼。

隨著他這聲喊，一個民壯迅速補上他的位置，守住陣線。

鐵豹子一棒勢盡，掄起狼牙棒又砸向另一個潰兵。接著單人匹馬突入重圍，引得十余個潰兵向他殺去。

鐵豹子大喝一聲，連忙也向王笑那邊撲去……

戰到現在，潰軍離擊潰防線就差最後的一步。

「赤身肉搏也妄想攔住我們？可笑。」

突然，對面也是一排單刀劈下，兩柄單刀分別劈在楊六的脖子和腰上，他嘴裏「咯咯」了兩聲，緩緩向地上倒去。

「鐵豹子，看好你的蒙古婆娘，不然我砰了她。」

直到她趕到寨子前一看，王笑已在指揮著民壯守衛寨子。

那扳機按也按不動。

「國難當頭，你等不思守國，反而殺戮百姓，擄奪錢糧以填一己私慾。如此國賊、不殺何以平眾怒？隨我殺國賊，絕不姑息！」

那十幾騎又是歡呼不止，縱馬趕向婁超。

他看這情況，覺得京城是守不住的。出路無非是那幾條，一是投靠建奴，這陣子不少戰敗的瑞軍也是這麼選擇的；二是到江南去投靠楚朝，以後要是混得好，大概能像江北四鎮的將領那樣。

他此時正突入重圍殺得性起，轉頭一看，忽見潰軍一名將領正在殺向王笑。

前頭有潰兵攔路，她搶過一柄單刀就殺，還引得一眾民壯叫好不迭。

對面一排潰兵持刀捅過來，楊六抬刀擋了一刀，眼見二壯要被砍中，他向前一衝，撞在那柄刀上。

「殺國賊，絕不姑息！殺！」

這種口號給民壯帶去了極大憤怒，他們一個個漲紅了臉，咬著牙殊死抵抗，以血肉之軀攔著防線。

隨著這聲大吼，一眾民壯滿腔憤慨噴涌而出。

楊六摔倒在地，保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似乎想要扭過頭再看一眼寨子。

只見北面二十幾騎向這邊殺過來，身後人影綽綽。和圖書

「刺他們的腳！」大樑木後面，民壯們拿著尖頭木棍毫不留情地就刺上去。

張嫂很生氣。

婁超既吃驚於他們這種悍不畏死的戰意，又鄙視他們只是一群泥腿子。

那棍子頗為粗大，棍尖削得尖尖的，楊六奮力一刺，刺在一名潰兵的皮甲上，卻並不能刺透。

民壯的反擊也到了最激烈的程度。

他與王笑拼了一刀，反手一刀將一個撲上來的民壯砍翻在地。

大木樑砸在潰軍身上，毫不留情地把人的骨頭砸碎。木頭下的潰兵身子扭曲著，如同破布一般。

「殺了他們！」

好在民壯也只有這十幾匹馬。

婁超急忙領兵迎擊。

這裏原先不過一千多人就這麼難打，再來三千民壯，那肯定是打不過的。

婁超手中的大刀已斬向王笑。

戰場各處，一個又一個人也倒了下去。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北面樹林塵土飛揚。

婁超眼看擋不及，只好揮刀去斬王笑的脖頸。

「唔，省了一顆子彈。是玉兒派你來保護我的？」王笑問道。

她自己這一路過來也是受了不少傷，但依舊毫不猶豫就向王笑撲去……

婁超本想撤，偏偏被這什麼狗屁少當家追著，心頭火起，眼中也是殺氣迸發。

張嫂一腳就把對方踹暈了，跑到廚房找了把剪刀磨開了手上的繩索，她也算是脫困了。

「當！」

但馬上就要得手，此時就退，未免讓人不甘。

婁超轉頭看去，見北面暫時還沒有看到人影，只能看到煙灰滾滾，一時也不知有多少人。

他再傻也明白過來——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虢國公王笑。

「兄弟們！殺進去啊！只要殺進去，糧食、錢財、女人任取！殺光這些泥腿子！」

婁超大喜，認為馬上就要突破寨門。

混戰之中，雙方又戰在一起……

潰兵們被大樑木推著，一時難以躲避，手中的單刀又夠不到對面，登時又倒了許多人。

「用力啊！你們後面就是你們的父母妻兒！加把勁！」有人大喊道。

一根根大樑木橫亘在道路上，使得潰兵的兵力優勢施展不開，戰鬥又被拉長。

那根梁木被橫在路上，如一條門栓般擋著潰軍前進的道路，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撞上來。

又是一聲銃響，那邊策馬而來的白衣少年左手持銃，右手持著一把單刀，領著人毫不猶豫地撞向婁超的中軍。

「看到了嗎？女人就在那裡！衝上去！」潰軍將軍大喊起來。

鐵豹子率眾迎擊，雙方戰了半個時辰之後，民壯已有潰敗之勢。

「殺光這些強盜……」

「殺啊……」

「一！二！起！」

「二當家回來啦！大傢伙，殺啊！」

鐵豹子一進一出，殺回己方陣線，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也滿是傷痕。

鐵豹子還在浴血奮戰，聞言愣了一下。

「這小子要逃！」

跑著跑著，婁超感到有破碎的盔甲彈在身後。

他打探了情況，知道他們派了三千民壯m.hetubook.com.com去北面的曲陽縣，於是定下計劃偷襲這個寨子。

可惜，王笑一直在數百民壯之中指揮，實在沒有機會。直到戰到最後，王笑忽然策馬沖了出去。

只見潰兵陣線已經壓到了寨門附近，一群民壯憑據木製的寨牆負隅頑抗，顯然撐也撐不了多久。

「俺有甲了！跟俺殺啊！」

「砰！」又是一聲巨響。

婁超大怒，冷哼道：「雕蟲小技，垂死掙扎。」

一聲響，忽然一柄單刀飛來，擊飛婁超手中的刀。

「快！散開！」

換成別人，許是趁亂就逃回關外了。張嫂卻一心要去找到王笑。

這竟是被逼得要同歸於盡。

「娃和他娘……今年……吃……俺的……莊稼……」

「該死……攔住他！」

當年唐中元到處搶劫能迅速得到大批糧食錢產，他們開荒種地卻是一鋤頭一鋤頭掙活路。別的不說，管理兩萬人，每天的紛爭口角就能讓人焦頭爛額。

他心知如果真是那三千民壯回來了，那這一戰定是打不過。

「好！大嫂子厲害……」

只見兩排民壯分別抱起一根從瞭望台上拆下來的巨大樑木，吆喝著，向前衝起來。

婁超大驚，心道：「我命休矣！」

……

從在西卜坡開荒種地開始，鐵豹子、孫知新收納了不少流民，到如今人數已有近兩萬人。

下一刻，一支火銃抵了上來。

「去死吧！」

「轟！」

張嫂本來想直接捉走王笑，奈何才趕過來，便見一員潰兵將軍手中刀要砍中王笑。

如今他們勢力範圍已覆蓋平山、靈壽、行唐三縣之地，倚著太行山自給自足，有些亂世樂土的模樣。

她本來被綁在屋子裡，但鐵豹子下令撤離的時候，自然有人解了她腳下的繩索要帶他逃跑。

後來也聽說東虜叩境，婁超一開始沒當回事。想著有三殿下領兵守著長城，建奴叩境關自己屁事。

王笑說罷，轉頭看向鐵豹子。

接著，那潰兵單刀劈下，楊六持棍一擋，木屑紛飛之中，棍子斷作兩截。

「砰！」

又是一聲巨響，在推倒了一排潰軍之後，大樑木重重砸在地上，把倒地的潰兵壓得慘叫不止。

民壯歡呼起來。

好不容易在潰兵中殺出一條血路，張嫂目光一看，只見王笑再領著十余騎與三十余個潰兵在亂陣中殺得難分難解。

她忽然知道王笑剛才為什麼不開銃了。

潰兵右翼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當前一員大將手提一柄大刀已殺入陣中，手起刀落便是一顆人頭掉落！

那潰兵手中單刀順勢劈下，在楊六身前劃開一道大口子，血濺了兩人滿臉。

婁超大怒，轉頭一看，見北面還沒看到人馬，於是大喊道：「是疑兵！是他們的疑兵啊！繼續沖，攔住他們！」

鐵豹子目光看去，心裏忽然咯噔一下。

還在猶豫之間，忽見前方民壯當中有十幾匹馬賓士而出，當先一人卻是一名白衣少年，拍馬便向自己這邊衝來！

婁和圖書超丟盔卸甲逃到真定府一帶，也開始考慮以後怎麼辦。

婁超手下的兵也不是什麼老營精銳，更擅長的還是搶劫，而不是打仗。以前他們對上官兵大多時候都在跑，等到東征也沒打過幾場真的硬戰，往往兵臨城下楚軍就投降了。

再然後，固安、永清、霸州、文安、任丘，各地失守的戰報堪堪傳來，八旗兵轟然殺向河間府。

劫掠鄉鎮、裹脅百姓。這是不打硬仗卻能最快聚集人馬的手段，義軍起事之初就是這樣滾雪球一般滾起來的。

又是一排尖頭木棍刺過去。

「當」火光四濺，王笑一當斬下，婁超也是提刀擋住。

「不是疑兵啊！不是疑兵……快跑啊，婁將軍騙人的……」

她只好奮力擲出刀，飛快趕上去，轟然兩拳砸在那潰兵將軍面門！

接著，寨子中衝出一群女人，抱著酒罈用力砸在大樑木上，幾個民壯衝上去，手中的火摺子一點，大火順著大樑木燒起來，阻擋著潰軍的進攻。

此時，看著戰況，婁超有種「果然不出我所料」之感……

衝鋒不成，鐵豹子知道這一仗已經是敗了。眼下只能退回去守著寨門，爭取時間讓寨子里的人撤離。

戰陣上一片驚呼。

他心中大喜，轉頭向北看去，見山巒寂靜，毫無動靜，哪有諸葛老三？

他手下的兵士也不傻，馬上就明白，這些楚朝官兵投靠建奴之後，反而比以前強得多。

緊接著，下一根大樑木又推了過來……

「大當家的！扛不住了……」

巨大的殺喊聲從北面響起。

「小子！休想走！」

「啊！」

婁超大怒，指揮起潰兵返身殺向這十幾騎。

大家都是山賊出身，鐵豹子混得就太差了。自己都領著穿甲的正規兵了，鐵豹子還在和一群泥腿子玩，比山賊還不如。

這一戰最初，那些泥腿子全憑一股血勇之氣搏殺。便漸漸的，他們的戰法像是改變了……

「守俺們的莊稼！」

……

沒想到局勢急轉直下，唐節戰敗、古北口被破、薊鎮被占、瑞軍撤守山海關，緊接著，順天府各地被攻佔、京師被包圍。

這更加讓潰軍堅信，真是那三千民壯回來了……

婁超目光看去，見瞭望台倒下的位置正好補住了剛才那些撤退的民壯的缺口。

前提是天下的錢糧搶不完。

終於，民壯中有三百多人轉身逃了。

下一刻，鐵豹子飛馬趕來，驚道：「快住手！你怎麼敢這麼對你娘……」

「殺啊！他們馬上要敗了！」

「小子！」張嫂大怒。

寨子里都是這些民壯的家小，這仗再難打，民眾們也只能咬著牙以血肉之軀扛住。

但婁超心想，自己有盔甲，中這一刀未必會死，這少年卻是必死無疑。

婁超一愣，心想這人瘋了不成？

鐵豹子聽從王笑的建議領三百餘人從後面突圍，繞到北面樹林，扮成從曲陽縣回來的民壯殺出來，果然嚇退了潰兵。

張嫂心中一驚，邁開大步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