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錯，我們自己做，此事也未必不成。鄭黨已是獨木難支，敗亡在即。」方以智道：「但現在江南民怨沸騰，百姓心羡山東安定富足。」

侯方域搖了搖頭，低聲道：「她沒答應要來……」

遠處的馬車上，車夫冷笑一聲，掉頭駛過長街，棄了馬車，又繞過好幾條小巷，四下一看見無人跟蹤，這才進到一戶人家。

董小宛掀開車簾，看著那暗紅色的府衙大門，眼中泛起些悲涼。

……

書獃子們，你們知道廢太子當年是什麼德性嗎？那等人的兒孫，也能稱為正統？

——管他首輔大人如何，先顧好自己要緊！

氣氛沉默了一下。

王笑碗里還剩了幾粒米，依往常的習慣是要吃乾淨的。

「你來所為何事？」

他微一思量，哼道：「呵，蠢笨女子一個。」

……

一句話說完，看門的守衛也不看她，目視前方，板著臉道：「回去！別異想天開，國公不會見你。」

「柳嵐山！我殺了你！別拉我……放開！都別拉我……」

按照背後某些人的設想，這樣絕美的女子如此開口說了一句，王笑不動心的才怪。

鄭元化的意圖不會這麼簡單。

「沈大人問我，趕走鄭元化，繼續與應思節等人合作，于局勢可有益處？還不是一樣，吸民血以奉養各地的軍閥？那麼，鄭首輔換成沈首輔有何不同？」

這種事，大家都是有經驗的，做得好了，又是十年太平……

董小宛一愣。

「這不公平！」

柳嵐山看著董小宛離開偏廳，開口諷嘲道：「好一個大公無私的赤誠之心，只會使些下作手段，拿女人當武器。這就是你們復社的人品？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為了江南百姓』。沈保其人如何，有目共睹。」

他長得和淳寧相像，生氣時也有威懾，但威懾中又露著些許……孩子氣。

同時，沈次輔與孟侯皆已領旨除奸，除他們之外，領旨的還有文淵閣大學士應思節、南直隸總督曹浚……」

倒也談不上失望，今天讓他們辯論，本來就只是估且一試。

又聽守衛不耐煩地嘟囔一聲。

而首輔大人在南京也被沈保、應思節這兩個奸賊背後扎了一刀？

「煩請告訴虢國公，他要的人來了。」

齊王篡位之念？

……

然而王笑已不再理她，目光看向侯方域，冷笑道：「大公無私的復社公子，就只有這點手段嗎？」

想到這幾天和鄭元化過招的詳情，要說這老頭子能輸了……不信。

那邊王笑輕呵一聲，不再理會他們，目光再次看向柳嵐山。

回想這一輩子，家中逢遭大變，無奈流落風塵，名震秦淮。這些年拼了命地逃，本想著終於能保住清白……到頭來，一個堂堂國公竟是也使出這樣下作伎倆，威逼霸佔，讓人不齒。

「帶她進來吧。」

「是。董大家請到前面稍待。我們與國公談些國事，一會帶你去見香君與顧大家。」侯方域對董小宛交代一聲，又道：「請國公明鑒，此事是沈大人的幕僚自作主張了。絕非我等有意和_圖_書為之……」

「董大家高義……」

一開始周衍覺得這復社三人翻不起風浪，帶著輕鬆的心態看個笑話。

柳嵐山欣喜若狂。

不一會兒，那絕美的女子入了偏廳，盈盈拜倒，臉色帶著些冷清之態。

「哈哈，你們輸不起嗎？」柳嵐山大喜，抬起頭又譏嘲道：「科考落第時是這樣，今日輸於我還是這樣，不覺丟人嗎？」

侯方域連忙喊道：「國公，我們辯贏了。鄭元化強弩之末，此事千真萬確！請……」

「還請國公給我點時間解釋。」侯方域連忙請罪不已，轉向董小宛，低聲問道：「董大家你因何至此？什麼叫讓國公放了香君，香君她沒事……」

「應思節與曹浚，則是堅決反對此事。這才是沈次輔派我們來的真正原因。我們擔心的不是不能除鄭元化，而是除掉鄭元化之後，應思節與曹浚故態復萌。」

「走開聽不懂嗎？你們這邊的女子也是大胆。一天到晚，哪來的民女都敢誆我，就算再想攀上國公爺，你也得編像話一點啊。娘的，上次有個漂亮女人來，說是懷著國公的孩子，國公見了，壓根就不認識她，愣是害我被狠狠訓了一頓。」

「朝宗，朝宗，別鬧了……聽我說，他一開始就沒想讓我們贏過柳嵐山……不是我們辯輸了，王笑就沒想過讓我們贏……」

「陛下已下了中旨，請國公入京清君側，掃除鄭黨、還朝堂清明，陛下承諾，到時把國公經營山東、力拒建奴等數樁大功一併封賞，願封國公為異姓王！

周衍眼中怒色愈濃。

……

「你閉嘴！」

「叮」的一聲，王笑一敲飯碗，淡淡道：「我這裏，不是給你們閑聊的地方。」

——看來，柳嵐山也沒什麼高明見解。

他唯一感興趣的，就是鄭元化為何會放任這幾個書生過來。

——香君好不容易覓得良婿，卻因我遭此大厄，那便舍了我董小宛，換她有情人終成眷屬。

說著，有意無意間還瞥了周衍一眼。

董小宛目光看去，見復社三個公子皆跪在地上，個個臉上還帶淚痕，她心中已明白了幾分。

柳嵐山猶覺不可置信，憤怒而無力地道：「不可能的，他們不是那樣的人，假仁假義、假仁假義……」

「我陳貞慧亦起誓……」

「呵，你確定？你確定有用？你確定你真能娶李香君為妻？天真……」

再抬頭，方以智已紅了眼眶。

但想到能痛打平生最恨的侯方域，又有得一間乾淨的牢房……他頃刻下了決心。

「不是，你剛才就吃完了……」

侯方域：「可事實上，鄭元化已經……」

只要王笑真納了董小宛，消息傳到濟南，與齊王姐弟生出些埋怨來，王笑現在生氣，以後再一對比，自然會發現沈保這邊的好。

有些想老婆了。

王笑重新低下頭吃飯。

此時他並沒有繼續吃，也沒放下筷子，而是繼續聽方以智說。

他遞了聖旨，一掀衣袍，在王笑面前緩緩跪下，道：「我實話實說，迎國公和*圖*書入京，只有沈次輔是立場堅定的。孟侯搖擺不定，幸而我們說服了他。」

王笑不理他，又夾了一口菜吃。

他跪在地上，從袖子中又拿出一張長卷。

「國公，我等已辯贏了柳嵐山，求你摒退左右，給我們一個私下商議的機會。」方以智鄭重說道。

這幾個獃子再次圖窮匕現，在自己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王笑微微搖了搖頭，眼中有了些笑意。

「階下囚，你閉嘴！」

王笑道：「你們輸了就是輸了。」

侯方域一驚，額頭已有冷汗下來。

可現在……說明首輔大人對皇宮、對南京的掌控出了問題？

華燈初上，一輛馬車從南邊趕進徐州城，直奔府衙。

那邊王笑皺了皺眉，猶自不答。

侯方域忙向王笑苦苦解釋。

這感覺，就像是當時聽到李香君委身侯方域的消息，自己再次輸給了復社這些酸儒？

「要想有所改變，唯有與國公你誠心修好，不再防備山東。如此，才可罷江北之兵，廢除三餉，輕民賦、減民徭、與民休息，使我楚朝再無南北黨派之爭，齊心協力共抗外敵！」

侯方域譏道：「紙上談兵，鄭元化早已失了江南人心，再無力控制局面。」

董小宛不由愣住。

柳嵐山揪住他們的破綻不放，大喝道：「你們迎王笑，怕不是也覺得自己迎的是董卓吧？這才使一招美人計？意欲他日除之而後快？手段卑劣，徒增笑柄。」

方以智道：「沈次輔知道國公不會相信他，故而派我們前來。今日所言，字字真心，唯請國公答應兩個條件，一是忠於天子，此綱常禮法；二是維持科舉，此國家取士正道。除此之外，一切政務願順從國公之意。」

柳嵐山還在發獃，感覺到王笑的目光，心中一凜，回過神來。

「王笑，我不懂這有什麼好辯的？這些豎子，不足與謀。」柳嵐山臉上傲氣愈濃，仰頭負手，趾高氣昂，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這個書生說我想篡位？還當著我的面說我想篡位？

竟有人說自己是蠢笨女人？

「我和關明那樣的蠢豬合作就公平嗎？公平？世上有什麼公平？唯憑本事自取罷了。你們一出身就是世家門第、樣樣高人一等，這公平嗎？！」

她抬起頭，凝視著王笑，淚水從白皙清美的臉龐滑下。

方以智眼皮一抖，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其他，哪怕齊王也在、哪怕以後齊王一定要殺自己，他還是在這一刻下了決定。

……

再一想，沈保手下出這麼一個昏招，看似愚蠢，但未必無用。

陳貞慧怒吼道：「姓柳的，你夠了！這裏已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正統天子？

不僅是他，方以智、陳貞慧也疑惑，轉頭看向侯方域。

——首輔大人一直控制著陛下，怎麼可能讓人拿到這樣的中旨？！

「不久前北面一仗，我們都看得明白。國公你數萬人便可與建奴決一死戰。江南江北四十萬大軍卻毫無用處，只能把富饒之鄉壓榨成貧瘠之地。」

「質疑我？」

正此時，有下屬來報：https://m.hetubook.com.com「稟國公，門外有一女子求見，名叫董小宛，自稱是國公要找的人。」

「天方夜譚！我這裏還有諸大臣聯名清君側的手書，本就是因民怨沸騰才請國公入京，豈能如你所言？」

「四個書生還沒見到王笑呢，就先丟了一個，今日觀刑又是上吐下瀉，也不知能不能成事。」

「國公，此事必有誤會，董大家不是我請來的……」

「吁……董大家，到了。」車夫轉過頭，低聲道：「李大家便是被王笑擄在這裏，侯公子營救不出、萬念俱灰，唯有拜託你相救了。」

「來人，把這些人給我轟出去。」王笑拍案喝道，「把柳嵐山押下去，給他一間乾淨牢房。」

王笑淡淡道：「既如此，你們自己清君側就好了，何必帶上我？」

「去你娘的！侯方域，你在我眼裡就是廢物！」

「這位差爺若不想被你們國公責罰，還是通報一聲為好，只告訴他，來的是董小宛。」

良久，周衍轉過頭，有些擔憂地看了王笑一眼。

徐州府衙偏廳，爭執愈發激烈。

「來給王笑送點禮……事情如何了？」

應思節本是江西總督，關明就是他提拔的；沈保本是南京戶部尚書。皇孫南下之後，鄭元化、沈保、應思節三人合作擁立皇孫，成了南京朝廷的三大功臣。

「國公，我知在你眼裡，我們的計劃拙劣不堪，但請聽我最後一言。」

「尤先生怎麼把你也派來了？」

董小宛眼眶一紅，再次道：「小宛願從國公，唯請放了李香君。」

王笑終於抬頭瞥了柳嵐山一眼。

接著又有些擔憂地看向王笑——姐夫你看，這女人雖美，腦子這麼笨，不要被她迷住了。

「無妨，鄭黨比我們想得還要不堪一擊。我先在你這歇一趟腳，還得到濟南放點風聲……」

「我們更擔心的是，有朝一日，國公你舉兵南下，使江南生靈塗炭……與其如此，不如狠下決心，放手一博，給江南百姓一口喘氣的機會！」

柳嵐山嚅了嚅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首輔不會敗的……」

「我知道。」他淡淡道，抬手讓周衍不必氣惱。

「李香君瞎了眼才看上你這麼個廢物，她早晚會後悔，你聽好了，李香君早晚會後悔……」

「我不服。」陳貞慧道，覺得這簡直是玩賴！

「柳嵐山……」

柳嵐山笑容漸盛，眼中隱有狂態，指著自己鼻子道：「我，柳嵐山，你們皆以為我也是大族子弟，卻不知我只是族中庶子，你們說我文章不好，是，但我不像你們，打出生就有名師教導，可知我當年為了抄一本書要向多少人搖尾乞憐？首輔大人看中我，沒有看中你們，你我孰高孰低，早有論斷。而我有今天，憑的都是我一步步掙來的！你們跟我比？」

「鄭首輔必已暗中控制局面，只等王笑一入南京就將其擊殺，叫他有去無回。」

縱使他向來待人寬厚，此刻盯著三人也是目光噴火。

曹浚卻一直都是鄭元化的心腹，也是其最重要的兵權。曹www.hetubook.com.com浚本是五軍營總兵，如今一路做到南直隸總督，若非在山東兵敗，也該封個伯爺了……這樣的人，背叛了鄭元化？

我們孤兒寡母這些年，歷經艱險，幸得姐夫幫扶，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之安定。周昱坐享南京，到現在竟妄想來挖我的牆角……

董小宛戴著面紗，蓮步輕移，領著婢子向府門前走去，凄美的身形顯出幾分無奈與決絕。

「對，這不公平。國公，是沈大人的幕僚自作主張啊……」

柳嵐山心中大恨——王笑，原來你捉了李香君？還把董小宛也騙來……好厲害的手段，你該死。

——這都辯不贏，要你何用？

廳中眾人聞言都愣了一下，都有些莫名其妙。

董小宛抬眼看去，此時才偷眼打量了王笑一眼，一恍神，確實沒想到這個國公相貌氣度實在是自己平生僅見……他似乎比自己還小兩歲，竟有如此威儀……

那邊復社三人卻已被柳嵐山的氣勢壓住。

用眼神制止住周衍說話，王笑淡淡道：「柳嵐山，你不想換牢房了？」

鄭首輔倒台後，換個有強兵的王笑來坐鎮，再給他身邊塞幾個美人……

……

「你們輸了。」王笑道：「我吃完飯時，柳嵐山在上風，你們沒回答出他的質問，哦，是三個質問。」

「國公，請聽我說……別拉我！王笑，你瞎了嗎？！鄭黨大勢已去，真的可以兵不血刃……別拉我！」

「香君待我情深意重，她有難，我自無袖手旁觀之理。」

「一頓飯吃完了，辯論結束。」王笑忽然放下碗，敲了一下。

讓他們辯，就是想看看這幾個書生能把柳嵐山、這個鄭元化的庶孫女婿逼出怎樣的推論來……

「朝宗，別喊了，他走了，走了……」

「我亦不服，還請國公摒退左右，再聽我一言。」方以智道。

柳嵐山有些獃滯，身子一凜，有些不自信地喊道：「放屁！這幾個酸儒在放屁！沈保、應思節都是小人，必是他們想騙王笑去南京殺掉。」

董小宛臉色一變，頃刻明白過來。

方以智伸手入到了袖中，掏出一張明晃晃的聖旨，雙手高高捧起。

柳嵐山罵了句，心中猶豫了一下，擔心自己壞了首輔大人的計劃。

王笑確實有些感慨，想到的卻是當年第一次進宮面聖時，延光帝初見陳圓圓的場景……

他自能看得明白，這些江南人無所不用其極，為讓姐夫疏遠自己姐弟，連這種下作伎倆也使出來。

「問你，所來何事？」

王笑不語，對柳嵐山感到失望。

此事，還是看不明白啊……

「你們一看就不是成事之輩，如此要緊之事卻行事不密，又是帶著名妓、又是住余家毫宅，上躥下跳，當鄭首輔是傻的嗎？能活到現在就算是你們運氣好，就你們這樣的，我雖在牢中，都能替首輔大人想到辦法摁滅你們。」

但此時，他完全聽懂方以智的意思了。

王笑微微有些疑惑。

方以智抬起頭，只見王笑正拿筷子一粒粒掃碗里的米飯。

「哈哈，侯方域，你這個廢物！贏我啊，來https://m.hetubook.com.com贏我啊，你若沒有你爹，你算個屁……」

方以智大急，拱手向王笑道：「國公請信我，此事大有可為！請國公摒退左右，我有一樁秘事相告。」

咦，王笑有些生氣，這事不對。

董小宛咬了咬牙，解下面紗，微仰起下巴，顯出艷冠秦淮的氣勢。

「柳嵐山！你去死……」

侯方域默然片刻，道：「我確定不會這樣。」

王笑不置可否。

他喃喃道：「不可能，這是矯詔，是矯詔！」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柳嵐山吃了一驚。

……

「國公，這必是沈大人手下人擅作主張……」

蠢笨女人？

「我偏不閉嘴，你那點花言巧言留著回去哄騙你家奶娘吧，沒斷奶的小兒，蠢豬……」

董小宛低下頭，道：「香君既已心許侯公子，還請國公放了她吧……小宛願用自己換她。」

「你說你誠心請我入南京，卻把我當成是什麼人？！」王笑喝罵一聲。

——意思是，你們這些人，現在覺得姐夫是忠臣，只有本王是叛逆，是嗎？！

方以智並不理柳嵐山，又向王笑道：「我等能得到陛下中旨，可見鄭元化已是強弩之末，連曹浚都已背叛他。一開始我也不信，但事實俱在，此事大有可為，絕非我虛言！」

「不可能的……一定是哪裡還沒想通，哪裡還沒想通……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輸給沈保……」

周衍抿著嘴看著這一幕，神情不悅。

那守衛雖不知董小宛是誰，聽得這麼有底氣的話，轉頭看去，被這份清美風姿驚了一下，撒腿向內跑去……

「我年少立志，要挹東海之澤、洗天下之垢，以襄扶大楚中興為己任。方以智今日對天起誓，此來，只願為江南百姓謀一條出路，我若有半點私心，叫我天誅地滅，遺臭萬年！」

「這裏，是我復社成員七十六人表示願拿出家中田地分發給貧農，以視支持國公新政，我等已算過，共是良田一百三十四萬畝……」

他碗里的米飯只剩最後一口了。

她自稱『民女』，便是要問一問王笑，你真想強搶民女不成？

「民女董小宛，見過國公。」

一個打扮普通的漢子從屋中走出，兩人低聲計議。

退讓得越多，陰謀越大……

「我侯方域亦起誓，若有私心，天誅地滅，唯求請國公止兵戈、扶正統天子，合力共御外敵。」

「國公明鑒，就算此事沈大人知曉，不過只是因江南風氣如此，為了大局，想多添一個籌碼。聖旨是真、我等化干戈為玉帛之心是真……」

「家國內憂外患，唯求國公勿以兵戈征伐江南，並放棄輔佐齊王篡位之念、忠心輔佐正統天子，勿再令蒼生陷於無休止之爭權內鬥。」

「別吹牛，你有今天？你今天就是階下囚一個！這就是你一步一步助紂為虐掙來的！」

她心中帶著不甘，話到最後已有些嗚咽，這一刻大抵是有些「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的情緒在。

「是有人找我來，說是香君被國公捉了……那不是侯公子派來的人？」

果然是王笑搶了李香君。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