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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頭卻見是花枝。

「所以呢？」

越是如此，敵人越認為北楚是在隱瞞著什麼。

這與把羊交給狼來看管有何不同。

偶爾也有能高來高去的探子、殺手，試圖翻過晉王府的高牆。無一例外，都被箭矢刺成刺蝟。

顧橫波一愣，抬起頭還想說些什麼。

她也會靜靜地在這間屋子裡的床上躺著，感受到王笑曾經也在這裏躺過，心裏就莫名的歡喜……

如果沒有這場清洗，以當前的敏感局勢，必然會導致混亂。

顧橫波倒真希望自己有些探子的技藝在身上。

「哦，很痛吧？當年你纏足的時候。」王笑隨口應了一句，轉過身去。

兩國就像是兩個人，一方悶不吭聲地挨打；另一方小心翼翼地打了一拳，問「你主子死了？」

王笑聽說過這雙有名的腳是萬里挑一的、纏得不損骨云云，心中好奇，不免多看了一眼，見她褪了鞋襪，小女孩似的一雙腳……

「這裏確實很舒服，你睡你的覺，我修我的仙。」

清軍漸漸囂張起來，半月之間把戰線又推了過來，收復去年阿巴泰大敗而丟掉的許多戰略要衝。

這年八月，戰事又起。

恰是因這場清洗，北楚各個臣子都出人意料地能沉得住氣，依然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那間屋子就在晉王府後院西北角，位置不太好。

顧橫波跟著纓兒走進去，目光一看，稍愣了一下。

好在花枝也不為難她，反正是點評了一番，說什麼天下間好幾個名將她都看過。

這天纓hetubook.com.com兒沒頭沒腦地感慨了一句傻話，問道：「你想不想去看看少爺的那間屋子？我要帶兩個丫環去打掃。」

她會盤腿坐在那個沙發上，看著牆上的方形木板……格物、修行。

她又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個鍵盤，重回沙發上，盤著腿、手按在鍵盤上坐在那修行。

「看來是真死了。」

而王笑的幾位妻眷中，性格最好相處的其實是纓兒。

清軍再次舉兵攻打北楚，接連取得了幾場小勝。

花枝認為，論好看，唐節和王笑的身材是最好的，但唐節胸膛還要更大，原話是「比我都大」，力道能比王笑大五六十斤。

「我不信。」於是又打了一拳，問：「真死了？」

顧橫波有些失望，站起身來，在地毯上搖搖晃晃站著，揮舞著袖子。

「嗯？你怎麼在這裏？」

顧橫波本以為自己很了解王笑了，但這之後又覺得沒那麼了解。

他還是小看了顧橫波所謂的『善於持之以恆』，面對這樣的拒絕，她竟是笑了笑，道：「那你去那邊睡一會吧，我明白，你想在臨行前清靜一下，想想事情。」

但就在不久以前，王笑清理了朝堂上以姚文華、何良遠為代表的一部分人。

「看到了嗎？那邊有座高塔嗎？崇明寺。要是站到塔頂，拿個千里鏡，也許可以看到我們府里的院子。」

秦小竺第一次覺得看家護院如此有趣。

「晉王不喜歡小腳嗎？」

顧橫波不明白這塊黑木頭有什麼好看的。

這和_圖_書天午間，顧橫波聽到這一句話，抬起頭看去，見王笑正站在屋門口。

「沒有你還手啊。」又是一拳，漸漸不那麼小心翼翼了……

顧橫波也被拘禁在晉王府中。

王笑從她手上把那模型拿開，道：「不是這麼用的……好吧，它其實也用不了。」

「沒有。」

雖然有丫環在打掃，但纓兒還是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拿起一塊布擦拭著各種奇怪又毫無用處的東西。

王笑一時間有些恍惚，他隱約覺得，在這個環境里，顧橫波的心態也有些變化。

「屋子？」

嘴裏還嘰嘰喳喳說著。

他正覺得這句話可能會傷她的心。

那條腿勾勒出一道好看的線條，下面是小小的弓足。

王笑擺了擺手，又道：「往後，你也有爹了。以你爹的才幹，早晚又是官宦人家。你說我不喜歡你是因為你出身卑賤。但我告訴你，不是因為這個，你出身也不卑賤……」

許是在這個環境里，王笑放鬆了許多，道：「我實在是……事情又多、老婆又多，很忙很累，也就這一個清靜地方，你別纏著我了，被人追求也很累的。」

形勢漸漸變得有些奇怪起來。

「這屋子裡的東西都是少爺這三年來一點點添的，他有時候會過來坐一下……對了，他還說要做幾件衣服給我穿呢，但太忙了一直沒有做……」

「嗯，不喜歡。」王笑道，「但你也不要太介意，這不是你的錯。」

「沒有必要，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要是都被你殺光了，誰把https://www.hetubook.com.com消息傳出去？」

也不是什麼新鮮事，這些年戰亂連綿，許許多多人也習慣了。

這確實是一間奇怪的屋子。

「各司其職」四個字已成了他們明哲保身的至理名言。

可她畢竟不是王笑的女人，只有一間小小的客房，更多時候也沒能加入他與她們的活動……

沒想到她扁了扁嘴，卻是小聲嘟囔道：「眼睛直勾勾地看人家，嘴裏卻說不喜歡……」

雖然完全不懂這裏的陳設是什麼意思，但她願意很努力地感受王笑的所思所想。

「不是禁地呀，就是這屋子沒什麼用，所以平時沒有人過來……」

顧橫波目光看去，見纓兒打開一個白色的柜子，裏面卻是空空的。

「是啊。」

「所以用我的鍵盤修仙嗎？」

她饞的是王笑這個人，並不在乎誰能扛多少斤。

顧橫波當時就愣了一下，拒絕了花枝說的「以後帶你各處看看」的提議。

「哦，那你趴這裏小心點，別被人當成探子了……」

「沒有。」

濟南城的氣氛也漸漸緊張起來，無數雙眼睛盯著晉王府。

許是因盤坐太久，她有些酸麻。

「一定會有探子過去，我要去把他們殺掉。」秦小竺道。

她知道自己偷看王笑，唐芊芊、秦小竺是發現了的，只是懶得管而已。要在她們眼皮子底下做別的出格之事卻是不敢。

……

「哦，那倒也是哦……」

朝堂中有一部分人也感覺出晉王府隱隱有些不對。

等到她們從這個屋子出來，顧橫波轉頭看去，見和_圖_書纓兒也不給門上落鎖，於是問道：「這裡是晉王府里的禁地嗎？」

……

「看，這是少爺的電腦。」纓兒又道，「也是用木頭做的……還有這個是冰箱。」

拘禁這詞是王笑說的，意思是不希望南楚的探子找到她。

王笑有些無語，換了個話題，道：「這次，托你和你爹的福，建虜已經上勾了。就這兩天吧，我們都不必再躲了，你也可以回家了。」

外面滿城風雨，家中其樂融融。

顧橫波本以為這裡會是什麼機密的地方，但纓兒卻並不在意保密，讓兩個丫環開始打掃，就領著顧橫波參觀起來。

八月里天氣炎熱，他練武時多是光著上身的，嗯……顧橫波往日見王笑風度翩翩，卻沒想到脫了衣服卻是腰細膀闊、塊壘分明，讓她看得十分眼饞。

「許久沒見到晉王了」「晉王不會是遇刺了吧」這樣的傳言也在私下裡偶有人說。

「晉王……好看么？」

顧橫波臉上泛起紅暈，抬頭瞥了王笑一眼，咬了咬唇。

但不管怎麼說……有她在，他才不敢在這裏午睡。

其樂融融之中，卻也有一個人感覺到自己被隔絕開來……

「……」

對顧橫波而言，這哪是拘禁？是得償所願才對。

晉王府的幾位女眷們都很開心，王笑少有在家呆這麼久的時候，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陪她們。

這天之後，她經常會來到這間屋子。

「說起來，少爺都沒有自己的房間誒。不過我們六個人的房間都是少爺的房間。」

這種圈套都能中，那他王笑不m.hetubook.com.com用裝死，早就死了……

有次顧橫波正趴著看得正認真，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謝過花將軍好意，我就不去看了。」

她每天會早早起來，躲在假山後面看王笑練武。

「殿試？」

她很驚喜，慌忙捋了捋耳邊的碎發，低聲道：「我……我很喜歡這裏……」

「這是電視哦。」她指著牆上的黑方塊道。

他每天起來，先和唐芊芊、秦小竺練練武藝，泡個澡，再陪唐芊芊、淳寧、明靜處理一點公務，午後小憩一會，讓錢朵朵幫自己整理著書稿，和纓兒聊聊家常，逗逗兒女。傍晚一家人吃飯、納涼，說說笑笑玩玩鬧鬧。

顧橫波生怕他說出「你出身不卑賤，但我還是不喜歡你」這樣的話來，打斷道：「你又要走了嗎？上戰場？」

「嗯，少爺用木塊做的。」纓兒在那『電視』上一拍，果然是木頭的聲音，「少爺有時候喜歡抱著我坐在這個沙發上看這個電視……」

再轉過頭來，他看到顧橫波正把腿伸直，放在茶几上輕輕捶著。

布局、擺設，每個地方都十分古怪。牆上掛著一塊黑乎乎的方形東西，桌案上也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奇怪。

她每天領著護衛守著圍牆，與各方暗探鬥智斗勇，不亦樂乎……

「嗯，少爺的屋子。」纓兒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北楚這邊，原本高漲的北伐熱情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

顧橫波每天有空，也喜歡去找纓兒，陪她安排府里各種瑣事……

她會端詳著桌上那個叫『鍵盤』的木頭，努力思考那些奇怪符號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