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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是阻止不了的，去關外又不是只有山海關一條路，尤其是繞道蒙古那條路我們不熟悉，不可能追得上。」

「唐節不需要打京城。」王笑頭也不抬，道：「他攻破居庸關之後，將繞過京城，馬不停蹄直奔山海關。」

秦玄策進來，道：「我們進軍也太慢了吧？」

不僅僅是輸在那個年輕人手上，也是因為那些奴才們永遠只算計著私利，一聽說王笑未死，就巴不得馬上賣了大清。

「為了讓皇上看清楚，哪些人想要背叛大清。」

「王笑沒死，都快打到京城了，為什麼不告訴朕？！」

這些事，必須要有一方給對方一個交代。

王笑道：「沒什麼神機妙算的，你只要把自己想象成濟爾哈朗就行……」

其中一人正是張略先。

「你法瑪當年十三副鎧甲起兵，你阿瑪稱帝建國、開疆拓土，都是經歷艱險。你如今這點小敗算什麼？

「若我猜得不錯，岳樂要退兵了……」

秦玄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遼東了。

「這年頭的八旗子弟一個個可都是弓馬嫻熟得不得了。」

福臨想了想，道：「那女人也說要退回關外，與你的主張有何不同？」

王笑手裡的毛筆停了停，感慨道：「這一仗打完又要入冬了，遼東路遠，不能一口氣收復……」

「這人是努爾哈赤庶妃的兒子，沒什麼權勢……算了，總之我調|教了他兩年，已經可以用了，這次進京以後他會幫你。」

「唉。」

「太快？」

福臨低下頭，沉默了很久，開口道：「皇叔父，與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說說阿瑪以前的事吧？他有比我現在還艱難的時候嗎？」

他祖父、父親的樣子，以及過往那些苦戰在腦子裡翻湧起來，久久難以平息……

「你是愛新覺羅的子孫。」

「我擔心太快了。」王笑道。

這燕京丟了就丟了，就當是又入關搶掠了一次。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護送皇上回盛京城，重整旗鼓就是……」

濟爾哈朗輕輕拍了拍福臨的肩，將他扶上車駕，以叔父的姿態緩緩說起來。

他娘的比學八股文都難。

王笑只是輕輕笑了笑，也不多作解釋。

但別人可以投降，他濟爾哈朗不可能投降。

他雖然從小在那邊長大，但這些年在中原生活，吃喝住行樣樣都比關外舒適，還成親生子，早把中原當成家了。

秦玄策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字，頭大不已。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對了，我們離京城還遠得很，你怎麼這麼快就開始籌劃這些？」

「陪皇上一起去盛京吧。」濟爾哈朗揮了揮手。

「你這……太神機妙算了吧？」

秦玄策張了張嘴，忽然意識到，就在自己每天推牌九的時候，與王笑之間的能力差距已經越來越大了。

兩國數十年交鋒，清軍七次入關，屠戮劫掠漢民數以百萬、千萬計；王笑偷襲遼東、掘愛新覺羅皇陵三座……

這時聽到「平定遼東」四個字，他發起了呆。

「你還知道朕是皇上？你敢騙朕！你敢騙朕！」

張略先臉色很難看，結結巴巴https://m.hetubook.com.com道：「鄭親王，你要我做的事我做好了，能不能放了……」

他雖然對秦山河還有芥蒂，但這次也不免替秦山河感到委屈，忙前忙后地籌備了那麼久，事到臨頭反而沒能成為北伐主帥。

「我讓崔老三在京城調查的。」

濟爾哈朗說著，嘆息了一聲。

「你哪裡搞來的名單？我看得眼冒金星……」

秦玄策小聲嘟噥了一句：「誰不想北伐，建功立業……」

「你就是想與她爭權。」

「南面很重要。」王笑道，「我原本還想親自坐鎮南面。」

「記不住也得記住。」王笑道：「別忘了，我們掘了人家的祖墳。名單里每一個人都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

「布木布泰若沒與王笑苟合，我會一直敬重她，像以前一樣。

福臨哼道：「還不是因為盛京城還有烈禮親王，你才需要朕。」

福臨低下頭沒說話，似乎有所動搖。

後面就是岳樂、洛洛歡、祜塞等人，有些秦玄策認識、有些不認識，總之都是愛新覺羅的宗室大將。

「報晉王，探明岳樂果然已分批撤軍，建虜大營已經是空營。」

「是啊，我們的水師還是不足，單獨攻打山海關太吃力，需要陸上的兵馬配合。」

秦玄策撓了撓頭。

霸州城南八十里，楚軍大營中，王笑坐在桌案前提筆寫著什麼。

他握著韁繩等了許久，終於見到幾個身影飛奔過來。

濟爾哈朗翻身下馬，看向那幾個披著斗篷的身影，向其中最矮小的那人喚道：「皇上。」

而以後和-圖-書，我也只會是皇上的『輔』政王，而不會成為多爾袞那樣的『攝』政王。」

秦玄策臉都垮下來。

這些人名字拗口，什麼「都隆額」「錫倫圖」「福色鏗阿」，還要搞清他們的輩分，跟自己有什麼仇……

濟爾哈朗又道：「我若不是忠於皇上，也許就不管皇上你是隨著布木布泰投降、還是被亂臣賊子所害。我直接逃回盛京，另立新帝便是，何必費盡心力再救皇上出宮？」

王笑還細心地添上了他們的長相，比如「濟爾哈朗臉瘦而長、白須、法令紋深、眼窩圓如貓頭鷹」等等。

這次，秦山河一直呆在濟南，為的就是迷惑博洛。等王笑露面之後，秦山河才帶兵趕赴徐淮坐鎮，防止南楚再像上次一樣偷襲。

福臨沒有回答，眉毛卻深深地擰了起來，顯得很是糾結。

——可惜，這孩子還是太讓人失望了……

張略先還在驚呼，人已被幾個侍衛拖了下去。

「我願去打遼東。」秦玄策道，「我沒忘。」

秦玄策道：「不行，我記不住這些人名。」

王笑又低下頭處理別的事，嘴裏隨口問道：「兩年多以前，你在京郊香河縣俘虜了努爾哈赤的一個兒子，還記得嗎？」

他知道自己殺不掉布木布泰，那女人看似什麼都沒做，其實暗中掌控好了一切。

「建虜的名字都一樣，我實在想不起來。」

也只有寄望于福臨能殺掉她，因為福臨是她的軟肋。

「不記得了。」

王笑微微苦笑，道：「怎麼？若是連你都覺得遼東遙遠，又何談別人呢？」

「報！和圖書」恰好在此時，有信馬飛奔而來。

福臨掀開斗篷，臉上還有惱怒之色。

秦玄策大咧咧地坐下來，拿起水囊咕隆隆喝了一大口，道：「秦山河說兩年打下京城，你嫌他太慢、把他調到南邊去，親自打這一仗，現在你又嫌太快了？」

在皇太極駕崩后不到四年裡，國力鼎盛的王朝終於被那個妖孽般的年輕人打得千瘡百孔。

岳樂接連帶兵後撤，一直退到霸州附近才勉強穩住陣腳……

皇太極、多爾袞、阿濟格都不在了，那麼他濟爾哈朗、大清朝的輔政親王就得把這擔子擔起來。

濟爾哈朗知道自己擔得起。

說到這裏，王笑莞爾道：「賴慕布、皇太極、多爾袞，都是兄弟，為什麼要分嫡庶呢？既然他別的兄弟都死光了，往後賴慕布也可以代表愛新覺羅家嘛。」

「你阿瑪每一步都比你艱難，就從崇德元年說起吧，當時楚軍兵分三路進逼遼南……」

秦玄策眨了眨眼，問道：「你沒在想怎麼攻克京師，想的是怎麼阻止建虜逃回關外？」

「如果不這麼做，皇上能知道布木布泰是什麼樣的人嗎？」濟爾哈朗語重心長道：「皇上，你阿瑪最信任的人就是我，我絕不會背叛大清、背叛皇上。」

他說著還自語了一句。

下面還有許多「溫馨提示」，如濟爾哈朗有七個成年兒子要捉起來，敢逃，立馬殺掉。

京城，夜色中。

大清朝已經分崩離析。

他嘴裏念叨著「遼東」二字，喃喃道：「若說『兩年平遼』大概是我吹牛，三五年內平定遼東也許能做到吧，現在得開和圖書始布局了。」

王笑有些無語，提醒道：「賴慕布。」

然後還要一個個打聽這些人去了哪裡。

……

名單很長，還有阿濟格、杜度、尼堪等人的許多成年兒子。

濟爾哈朗道：「我們的大軍為什麼會敗？就是因為布木布泰一直在暗中幫助王笑。在盛京時她與王笑苟合，助他脫困。若不是她，我們早已經踏平中原了。現在她又想要帶人投降。皇上難道還要把她帶回盛京，尊為皇太后嗎？」

這人絕對是要清算掉的，不可能給他投降的機會，這沒什麼好說的。

至於功業，失去北伐大功對秦山河來說也許還是好事。

楚軍圍殲博洛主力之後，一路北伐，兵進神速。

「去盛京？！盛京在哪……」

秦玄策接過，只見名單上第一個就是濟爾哈朗。

而大清輸了。

這其中若有哪個不願回關外，可能會在京城潛伏下來，你進京以後他們隨時會刺殺你。」

濟爾哈朗負手遙望著皇宮，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再也進不了這一座紫禁城了。

王笑不解釋，秦玄策也不再說，問道：「為什麼怕太快？西路的唐節都快攻破居庸關了，我們不儘快北上和他合圍京城嗎？」

「我知道你沒忘。」王笑道：「先說收復京城之後的問題吧，有一部分人是必須清洗的，我擬了一份名單，你傳閱諸將，按名單優先殲滅他們。」

「我是你阿瑪最信任的人。」濟爾哈朗又重複了一遍。

秦玄策會意，哈哈大笑。

「山海關？」

「不同在於，皇上終於可以不再受她擺布了，也不用擔心她勾結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