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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擊退了威震天下的北楚兵馬，還是晉王王笑的嫡系兵馬！

「漠北蒙古呢？」

張嫂看著上面「扎賚特部」四個歪歪扭扭的字皺了皺眉。

只能寄望于庄小運儘快搶下阜成門，速戰速決完成京城一戰。

「不錯，我等便要讓世人看看，我大乾乃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王朝。」舒愛星笑道：「我等必能讓王笑以待正統王朝的禮遇接受大乾歸降。」

那時，訶額侖撕心裂肺地哭著「我夫赤列都，彼何至落得如此慘境焉……」

「陛下定鼎燕京、手握傳國玉璽，比起林丹汗即位時的形勢也不差，且她英明神武，強於林丹汗何止百倍？為何……」

布木布泰又批閱奏書直到天明，似乎不太擔心王笑攻破京城……

「中間那個字。」

——又沒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阜城門。

……

只有他和范承謨等少數人明白，並非是乾軍打敗了楚軍，而是楚軍自己退了。

王笑又皺了皺眉，又問道：「這個扎什麼部在哪裡？」

「漠西蒙古呢？」

這一刻，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布木布泰破天荒的暫停了朝議，連忙轉向後殿。

他還有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強大力量……

——不就是沒回答你那個是什麼字嗎？生什麼氣？小氣。

這邊一團忙亂，又是請御醫、又是熬藥的，緊接著便有太監急匆匆地跑過來，還在門檻那摔了一跤。

張嫂大怒，道：「你當時不是這麼說的！」

「去把張嫂找來見我。」他招過一名親兵吩咐道。

楚朝原本就沒多少情報，滿朝大臣本來對蒙古基本就是兩眼一摸黑。否則也不會出現一系列讓人啼笑皆非的對蒙政策了……

「勝嘍！」

她眼睛一酸，幾乎要哭出來，最後還是強忍住。

又像是因為別的原因……

王笑不理會她的責問，反而問道：「你們蒙古有幾部？」

群臣皆驚，竊竊私語起來。

「ｈtｔps://ｍ•heｔubｏｏk.cｏｍ.cｏｍ人跟人之間不是只有主子和奴才。」

他也沒說話，按著佩劍又喊了幾句「大乾萬歲」這才離開城頭。

幸好有興州的幾個百姓看到楚軍偷偷繞道，報給守軍，守軍星夜趕來報信，乾軍才得以及時關閉城門。

惶恐的情緒不停蔓延，布木布泰一時卻也顧不得。

唯一讓她不安的是，她隱隱感到自己掌控不住他。

張嫂四下看了一眼，找不到活捉王笑的機會，於是決定通過斥責他，來喚起他的良心。

張嫂惱怒起來，理所當然道：「這是漢字，我怎麼會念？！」

這一戰，給初出茅廬的舒愛星上了一課，讓他知道打仗必須謹慎、再謹慎……

因為王玄燁病了。

轉眼之間，那個曾經幫她出謀劃策的男人，已經兵臨城下，不肯給她留一條退路。

「大概呢？」

她感到有些冷，下意識地想往王笑懷裡縮一縮，觸到的依然只有冰涼的被衾。

「這些都是漠南蒙古。」張嫂傲然道：「漠南蒙古二十四部、四十九旗。除了三旗以烏梁罕氏為首領。其餘四十六旗皆是黃金家族後裔。」

這種堅韌一代一代傳下來。

「漠南、漠北、漠西。」

——人果然只分兩種，征服與被征服。

這是蒙古的習俗，人們為得到妻室而大肆搶掠婦女，女人和孩子從來都是強者的戰利品。

張嫂臉色很難看，進了帳也不行禮，道：「你不是答應過我會跟我去見娘娘嗎？」

他本以為是庄小運的戰報，但那信使匆匆下馬跑來，卻是稟道：「晉王，大同劉將軍急報，有數千蒙古騎兵出現在大同長城以北……」

「我不會念。」

「我當時是怎麼說的？」

王笑的探子也夠不到那麼遠，本來還有一個伊德勒作為棋子，又已長時間斷了聯絡……

「你一個蒙古人，你不會念？」

「額娘…heｔｕｂｏｏｋ.cｏm.cｏｍ…難受……」

但夢裡，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輕輕拍著她的背，慢慢悠悠地，有些溫柔。

「上朝還早，把奏書拿來吧……」

這次，庄小運偷襲阜成門，著實是出其不意。

如今到了十一月，天氣轉涼，這孩子染了風寒，原本清亮的眼眸都灰敗下來，無精打采地趴在小床上，樣子極是可憐。

「舒將軍，楚軍已退到我們火炮射程範圍，轟他們吧？」

「我確定，沒人能把你當成戰戰利品。」

「娘……陛下放了你一次又一次，你就這麼對她？」

這日，忽聽到外面有馬蹄聲響起，王笑掀開帳簾看去，果然有信報回來了。

「抱住本宮。」她低聲命令道。

「就是因為你抱著這種觀念，所以永遠這麼緊繃著神經，放輕鬆，放輕鬆。」

布木布泰只看一眼，便覺心都要碎了。

但這天早朝，大殿上還在商議著京城防務，忽然有個太監急忙忙跑上殿來，向陛下低語了幾句。

她想要當草原上的狼，卻也恐懼變成狼嘴裏的肉……

王笑還在看劉一口的軍情，很快又有馬蹄聲接連響起。

「什麼？」

「阿巴嘎是『叔叔』的意思。」

他有她從未見過的英俊外貌，有她從未經歷過的溫柔體貼，這種溫柔中卻又維持著他的驕傲，不卑不亢。

張嫂一愣，想了想，當時王笑確實沒說是會在什麼情況下去見布木布泰。

「……」

「我就問你，是不是要食言？」

「張嫂？」

偶爾聽到一些關於蒙古的消息，別的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名字就讓王笑頭大。

語話中帶著微微的譏笑，絲毫沒有被征服的樣子。

誰能想到呢？

而且，王笑布置在北邊的兵力並不多，若能打通大同、宣府、薊鎮的防線，蒙古騎兵便可入關支援，只要解了京城之圍，未必一定要歸降啊？」

只差一點……

「你懂什麼，眼下盛京這局勢m.hetubook.com.com，稍有不慎，本宮和孩子就會成為別人的戰利品……」

她想要他……

「你瘋了，演著演著把自己都騙進去了不成？天下形勢不同了，王笑已有統一之勢……」

「速去京城阜成門，若是庄小運還沒搶下城門，讓他馬上收兵回來。」

「莫不是王笑攻破京城了？」

他閉著眼，想了良久，道：「你進京一趟吧，幫我帶幾句話給布木布泰……」

王笑無語。

她閉著眼，道：「你終於懂得討好本宮了。」

「這個阿……阿巴嘎部又在哪裡？」

王笑都還在東面的通州城外呢，楚軍突然出現在西面的城門外，驚得舒愛星一身冷汗。

主要是……她也沒想到有一天王笑還能擊敗布木布泰。

「這個字怎麼念？」王笑拿起一封信報，遮住上下文，遞給張嫂看。

「人只有兩種，征服者和被征服者，像是草原上的狼與羊，你就是被本宮征服的。」

張嫂沉默了一會，道：「有準噶爾部、輝特部、土爾扈特……有很多部落，我也不完全清楚。」

……

布木布泰又回憶起了雍和苑。

但大家都很驕傲。

「陛下！不好啦……不好啦！舒將軍急報！楚軍攻城啦……打……打到西城門啦……」

……

送走張嫂，王笑卻也沒心思繼續務公，起身走到帳外，不時抬頭看看天空。

「不知道！」

他總覺得布木布泰還有手段，也有了一些思路。但情報太少，還不好斷定。

也速該死後，孤兒寡母的訶額侖迅速遭到了族人的拋棄，在斡難河畔採食野果為生，在極艱的環境中掙扎求活。

弱肉強食的搶擄，以及它帶來的恐懼也一代一代傳下來，深深刻在布木布泰骨子裡。

張嫂一邊聽，一邊看著他拿手指頭輕輕敲著桌案上的紙，嗒、嗒、嗒……

比如，她的遠祖、所謂的『神元皇帝』也速該，就是搶來了她的遠祖母『月倫太后』訶額侖m.hetubook.com.com。

張嫂狠狠盯了他一眼，也不回答。

「不必怕，我會幫你，你的孩子一定會登上皇位。」王笑道。

王笑道：「你現在對待我的態度，關係到我怎麼處置布木布泰。」

范承謨今天卻是沉默了一下，道：「我們為何一定要歸降呢？」

但王笑沒有抱她，她有些疑惑，睜開眼，夢就醒了。

雖然他沒有表現出來，但那種隱隱約約冒出來的怒意，讓她莫名地感到有些害怕。

王笑道：「我是說，察哈爾部、科爾沁部、喀爾喀部……」

她摟著孩子，手撫著他額頭上，燙得厲害。

並非他沒有去了解蒙古，實在是資料有限。

布木布泰一轉頭，頭上的皇冠掉落在地上。

她感受到他那毋庸置疑的話語里有著強大的自信，莫名地安心了些。

舒愛星愣了愣，道：「你瘋了？清醒一點吧，蒙古各部也未必順服陛下，不過是為利而來，陛下只將他們當做籌碼罷了……」

「是……」

「幾時了？」布木布泰開口問道。

——王笑，你要把我們母子逼到什麼地步……

但後來，訶額侖還是為也速該生下了『成吉思汗』鐵木真、以及布木布泰的先祖『神箭』哈撒兒。

「蠢才，我們蒙古人逐草而居，我哪知道在哪裡。」

他漫不經心地拍著她的背，帶著些調侃而隨意的語調道：「做噩夢了？我的征服者。」

……

「看來是陛下的布置終於有成效了。」

「是，末將這就去。」

她有些惱怒他這種懶散的態度，但縮著的背還是松馳下來。

范承謨應道：「陛下實乃千古明君，可笑那些人還以為我們大乾朝是在過家家，有眼無珠。」

「蒙古各部表面順服清朝，實則心裏對清朝也有仇恨。遠的不說，比如察哈爾親王阿布奈，此人是林丹汗次子。我就知道，他對先人的恥辱耿耿於懷，心裏一直圖謀報復。故而此次陛下一紙詔書便可將他召來。

她感覺ｍ.hetuboｏk•cｏｍ•ｃｏｍ的到，王笑有些生氣了。

「鐵家娘子、鐵夫人。」

「呵，奴才。」

「拉個被子而已，叫什麼討好。」

「……」

王玄燁可憐巴巴地哼了一聲……

雖然三萬人守著城池，擊退兩千個沒帶攻城器械的敵軍……算不上什麼厲害戰績。

對於大乾朝百官而言，女皇帝給他們最大的印象就是『勤政』，相信若不是現在楚軍兵臨城下，大乾朝一定能迎來一個「征和之治」。

等到傍晚，不見有約定好的狼煙信號升起，他終於還是傳了一道命令。

「那又如何？事在人為！」范承謨說著，神色漸漸激動起來，道：「我大乾朝開明之風直追盛唐，為何就不能成為一個長治久安的鼎盛王朝？！」

她自問漢語學得很好，沒想到竟還有不認得的字，淡淡道：「扎……特部。」

逃到山東之後，更不會帶這些原本就不多的資料。

「報！薊鎮唐將軍急報，有數千蒙古騎兵出現在獨石口附近……」

「好孩子……額娘錯了，額娘最近沒照顧好你是不是？對不起……」

「……」

他坐了良久，又找來地圖翻來覆去地看，眉頭越皺越深。

……

「大乾萬歲！陛下萬歲……」

這裏不是雍和苑，是燕京皇宮。

舒愛星抬起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

王笑最近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寧。

他找不到打仗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乾軍並沒有表現出足夠的敵意，激發不出他的戰意。

「她現在是皇帝了，你可以叫她『征和皇帝』。」王笑漫不經心說了一句。

「有四盟、八十六旗……」

——布木布泰果然有後手，但這……

「等攻破京城，我自然會跟你去見她。」

王笑把一封封情報攤在案頭，像是有所預料，又像是有些意外。

城頭上『乾』字大旗高揚，乾軍一陣歡呼。

「你能確定？事件沒辦成之前，我也沒有把握。」

睡在外間的蘇茉兒迅速進來，低聲應道：「快到寅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