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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

作者: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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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少年 第十九章 野心勃勃的拉里維埃爾先生

第二卷 少年

第十九章 野心勃勃的拉里維埃爾先生

唉,他今天也格外乾淨呢,畢竟他多方打聽過國王的喜好,幾乎所有的人都對國王對清潔的要求印象深刻——之前我們也說過,此時的人們並不是不愛乾淨,一來是沐浴費用可觀,二來就是教會並不提倡人們經常沐浴,三就是對離開不久的黑死病的恐懼……但他們可不是真的就讓自己這麼臟臟地過下去,他們還是會用潔凈的亞麻布,溫水擦拭身體的,尤其是臉和手,女性還要加上胸膛,貴族們更是會頻繁地更換衣物,幾乎每間隔幾個小時就要換一次,所以雖然巴黎的街道臭氣熏天,但除了一些連塊多餘的布料都找不出來的貧民,略有身家的人聞起來也不是那麼恐怖。
此時的巴黎混亂不堪,但就路易了解的,大約有如下等人——最上層的當然要屬國王,王弟與王太后,接下來是如孔代親王與奧爾良公爵加斯東這樣的貴戚與諸侯,緊挨著他們的是紅衣主教們,而有資格與紅衣主教們對立的是可敬的元帥與將軍,之後才是叛亂的根源,那些高等法院的成員,金融家與大放貸者,以及被前者仇視的監政官們,再往下就是律師,普通教士與醫生,接下來是證劵經紀人,商人,而為https://m.hetubook.com.com以上種種人服務的有畫家,建築師,雕塑家,小說創作者,低於他們的有工匠、僕人與城市裡的貧民與城市外的農民。
路易之前提到的事情,就是王室、教會與宗教裁判所、表世界與里世界的一贏關係,而他曾經見過的那位教士來了,那位教士是挺高興的,因為原先他不過是修道院院長,既不是宗教裁判所的黑衣法官,也不是如同執行官一般的苦修士。
雖然現在路易還無法干涉政務,但有些事情他還是略有耳聞的,譬如說,巴黎的麵包現在已經快要二十個蘇一磅了。
拉里維埃爾院長還是第一次進黎塞留宅,能夠被國王用作行宮的宅邸當然不會寒酸窄小,這是一座H型的建築群,每座建築都有三層,最下方一層外增設由無數陶立克柱支撐起來的長廊,長廊上裝飾著各種雕塑,並且以此命名,譬如拉里維埃爾院長現在經過的船首廊,正是因為走廊的牆壁上裝飾著許多與航船有關的雕塑而得名的。
這樣的價格足以讓整個地區甚至國家崩潰,而王太后安妮回到巴黎之後,一場彌撒就要用去一百個金路易的蠟燭和香和-圖-書料,其他不論,有時候路易真想別讓她祈禱了,不如將這一百個金路易換成一百磅麵包,最少會有一百個家庭會因此對王室感恩戴德,而不是滿懷怨恨。
說起來,他最近還鬧了一個笑話,因為他自認在之前的狼人暴亂中獲得了很大功勛的關係,甚至有意與巴黎的副大主教雷斯,以及孔蒂親王(孔代親王的弟弟)爭奪來自於羅馬的帽子(指樞機主教),當然,他堪稱滑稽的失敗了,但還是遭到了全巴黎人的嘲笑。
穿過船首廊,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座對軸線分佈的長方形花園,這座花園長約六百尺,寬約兩百尺,正中是一座渾圓如同滿月的噴水池周圍環繞著修剪整齊的樹木們,雖然正值嚴冬,花兒不曾吐露芬芳,但空氣中瀰漫著的乾淨味兒……對,拉里維埃爾院長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就是……那種……乾淨味兒,令人舒適。
也就是說,換算成我們熟悉的貨幣,一磅麵包需要三百元到五百元左右。
但他們的國王,在這方面簡直可以說是苛刻了,而他的喜好——雖然他還未親政,還是影響到了他身邊所有的人,拉里維埃爾院長有心博得國王的青睞,更是很費了一番心和*圖*書思,除了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之外,他還噴洒了從德國科隆舶來的香水,這是一種昂貴而又奇妙的液體,貴比黃金,但這些都是值得的,因為年少的國王一抬頭看到他就笑了。
馬扎然主教這樣說,路易就知道這件事情是無法追究下去了——他知道馬扎然主教一定有接受商人的賄賂,這種事情在宮廷里幾乎已經是司空見慣,最早可以追溯到腓力四世時期,大臣們簇擁在國王身邊,爭奪他的寵信,然後憑藉著這份寵信大肆斂財,黎塞留如此,馬扎然也是如此,他甚至願意在一些事情上讓步,好讓年少的國王不再追究。
他沒有氣餒,真的,這位拉里維埃爾先生或許沒什麼別的長處,卻勝在對權勢與金錢有著超乎常人的渴望,所以從他這裏,國王能知道比別人那兒更多的東西,所以馬扎然主教為了避免國王繼續關心小麥與麵包的關係,就把他派來了。
可惜的是他無法說服王太后安妮,此時的人並沒有做慈善的概念,一個人餓得快死了是因為他不夠勤快,而他生了病是做了惡事,上帝給予的懲罰或是報應,就連紅衣主教馬扎然也不同意路易的方法,那些白亮亮的埃居與金燦燦的「路易」hetubook.com.com,可以被用來採辦精美的服飾,可口的食物或是馬匹、獵槍,甚至拋擲在賭桌上也不要緊,但要賑濟貧民……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從來沒人做過這樣的事情。
除此之外大概還有一些以服務王室與貴族為生的人,他們就像是在海里追隨著鯨魚的魚群那樣,以被服務者遺漏的殘羹剩飯為食,具體點來說有在私人教士,辦事員,管家與管事,警察,代理人,侍從還有廚師、雜役與馬車夫等等。
馬扎然主教堅決不肯,而路易身邊的人幾乎也有著同樣的想法,他們認為,這樣白白地給貧民麵包,只會徒增懶漢與無賴,而且這樣的行為無法持續下去的話,主事的人一定會被憎恨——這點倒也說的不錯,路易就轉變說法,請馬扎然主教徹查巴黎的小麥商,看看是否有人囤積居奇,馬扎然主教沒有回答他,而是問國王,他之前與主教提過的,想要詢問有關於宗教裁判所的事情,主教已經有了一個人選,國王準備什麼時候召見他呢?
而在之前的投石黨人運動中,除了諸侯與法官們的私人軍隊與衛兵外,最多的就是巴黎市民,也就是本應對路易效忠的人,但他們會被輕易煽動也並非毫無原因,相對於那和_圖_書些受到國王寵愛或是重用而得以無限制斂財並大肆揮霍的人(譬如黎塞留),巴黎的平民們一直處於無比困苦的生活環境中,他們不但要承擔沉重的賦稅,還要支付租房錢,水錢和麵包錢,以及一些說不出名堂的費用,他們居住的地方,窗戶沒有玻璃,門扉殘破,一些人直接在房間的地板上起火煮飯,他們時常生病,病了也無錢醫治,有些人連妻子都娶不起,有些時候要等房東來收租,才會發現自己的房客已經死了,而在這種痛苦到幾乎看不到頭的生活中,還有人不斷地對他們施加壓力。
在這裏我們要略微提一下十七世紀中期法國的貨幣系統,里弗爾與蘇都是人們耳熟能詳的名詞,但它們都不在通用的貨幣之列,只是貨幣計量單位,一里弗爾約等於半磅到一磅白銀,又等於二十個蘇。所以十七的法國人們多半使用的都是金路易、大埃居、小埃居,德尼爾與利亞德。金路易,顧名思義就是金幣,一枚金路易等於十二個到二十個裡弗爾(一里弗爾等於二十個蘇),一枚(銀幣)大埃居等於六里弗爾十二蘇,小(銀幣)埃居等於三里弗爾六蘇,一蘇等於二十個銅幣德尼爾,一個德尼爾又相當於三個利亞德銅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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