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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可嘆了口氣，煮上米飯，開始不斷的打電話。

對方一愣，還算直接：「你可以來試戲，但也是走個形式，你沒有簽分約，懂吧？」

以為在鵝廠總部，沒想到對方找了一家挺幽靜的餐廳。姚琳30多歲，穿著一身休閑便裝，精幹又不失風情，為此次會面定下了基調。

……

「唉，分約……」

這種事得細談，姚琳便邀請莊周見面。

所以他很快到了京城，本想帶阿沅過來玩玩，結果阿沅要忙事業，無情拒絕。倆人心態相同，在自己熟悉的環境里才有安全感。

水流嘩嘩，鏡子里是一張卸了妝的，27歲的女人臉龐。

她往前翻了翻，自己上一筆收入還是10個月前接了一個小角色，幾十場戲，稅後5萬塊錢。

「早告訴你和我一起幹了，我在密室逃脫里演NPC，一個月一萬塊呢，穩定工資有五險。要不我和老闆說說，你也過來得了？」

陸可掛斷了。

莊周到了京城，休整一晚，ｈｅtuboｏk.ｃom•ｃｏm第二天約見姚琳。

她這種人見的多了，也直接道：「我沒有公司，也沒簽分約。」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有沒有發現：三大藝校很久沒出過大明星了……

統一說辭都是：你年紀太大了！

「哎喲，行了行了，知道你演過上星劇……缺錢跟我說啊，我先掛了。」

莊周本能的覺得，姚琳這次談話非常重要。

也就是說，這5萬塊差不多是她全年收入。憑藉以前的存款，還能堅持一段，可越來越沒信心。

對方挺奇怪，道：「你怎麼自己打電話啊？」

陸可，中戲畢業。

「沒名氣的演員就一定實力不行嗎？一部戲只要男一女一，男二女二？影視圈就要那幾十個頭部和頂流？

等我們這些人都轉行了，我看誰特么去演配角！誰特么給你搭戲！玩蛋去吧你！」

在外部，三大平台互相卷，在內部，平台自己卷。單說影視這塊，就分企鵝影業和企鵝視頻兩塊，和圖書各有各的人馬，人馬底下還有人馬。

……

她打完了所有能打的電話，總算找到一個女七號的小角色，到手能有2萬塊。當談妥之後，她蹭的跳下床，不是興奮，而是發泄式的破口大罵：

因為造星模式改變了！

她在公司的時候，曾經有機會簽分約，就是愣頭青沒答應，後悔莫及！現在呢，現在想簽都簽不了，只能演一些小小角色。

「我的天，你還挺著呢？」

一部平台自製的大IP網劇，男一女一自然請頂流，那從男三/女三開始，片酬不會超過50萬的。如果是小點的製作，那不會超過30萬。

提及大明星，總會追溯到以前的明星班，中戲96班、北電96班交相輝映。其餘的，也基本每屆都出幾個臉熟的演員。

啪！

陸可疲憊的回到出租房，掛斷閨蜜的電話，往床上一撲，一動不動。好半天，她才爬起來去衛生間洗臉。

限薪令嘛！限中低層的薪。

是挺大了，現在公和圖書司簽的都是00后，再不濟98后，掐最嫩的草尖，沒人會培養一個27歲的女演員。

一場高層例會結束，韓副總裁忽然想起此事，提了一嘴：「那家逍遙遊我覺得很有潛力，可以深度合作，向其他項目發展發展。」

這張臉，曾出現在一部上星爆款古裝劇里，也曾是某個IP網劇的女二號，在外人看來混的不錯，但實際上，她已經10個月沒戲拍了。

「本月收入：0。」

自己算運氣好，畢業就簽了一家小經紀公司，混到幾部戲，有一丟丟的名氣。不願意屈從某些規則，一直不溫不火，到期后公司解約。

陸可洗漱完，從抽屜里翻出小本子，開始記賬。

這樣的生態環境，是在排擠那些靠演戲生存的演員，比如陸可。

此後，自己再沒找到經紀公司。

現在的小偶像，別說畢業，有些還沒入學就被瓜分走了。經紀公司和背後的平台先把新人囤住了，紅不紅再說。

但她不想轉行啊，她和_圖_書想拍戲，可眼前又不得不考慮，沉默了好一陣，在本子上刷刷寫：「30歲！30歲再混不出來，我就回老家！」

陸可痛恨不已，又極為羡慕的念叨這個詞。

莊周沒怎麼投放精力在《大漠狂蝎》上，本就是掙快錢的。

不是她捨不得給錢，是因為片酬本來就低，給來給去就沒剩多少了。

「沒簽分約也行啊，小角色，只要你不嫌棄，但競爭也非常激烈你懂吧……」

班上沒出一個大腕兒，大部分都選擇了轉行，有上班的，有開網店的，有回老家的，還有電話里那位，去密室逃脫演NPC的……

掛斷一個，接著又打，這次熱情了點。

京城，夜晚。

當年限薪令頒布時，她曾樂觀的認為機會變多了，結果發現，限薪令對頭部演員和流量們毫無影響，反倒打擊了一片中低層演員。

會議室。

「本月支出：房租1600，伙食、保險、電話費……」

而運氣好的一些小偶像，又不是科班出身，靠選秀、和_圖_書綜藝積累了一些粉絲，馬上就可以拍小製作的戲試水——他們都是簽了分約的。

莊周欣然允諾。

先要跟平台分約，再跟經紀公司分，還要交稅，剩下的才歸演員。

「哦，那好吧，謝謝了。」

私人談話。

姚琳馬上介面：「好，我去溝通。」

「我，我現在沒有公司。」

「喂，您好……對對，我想問問我能不能去試個戲？我以前演過這類角色，非常有經驗……」

陸可一聽就懂了，這是要錢打點。

「……」

其餘人撇嘴，這是先下手為強，先搶到自己麾下了。

吼了一通，舒服了點。

「我聽說過你，演技不錯，也挺適合這個角色。但你知道，現在競爭非常激烈，我盡量幫你推薦，有些困難……」

當然絕大部分都沒紅，白白被耽誤。

而這30萬，是總數。

首日成績出來，302萬，比《化龍》少了一半，但已經讓多數網大片方眼紅。一連兩部戲爆了，一部還拿下冠軍寶座，鵝廠視頻也重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