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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重殺伐！

當然，他害怕的並不是所謂的神仙，所謂的火神。

難道世子爺想要用那些人？

當然，如果自己一開始的時候直接殺了那些人，這一部的那些人絕對不會說什麼。那現在之所以會有所異動，恐怕還是因為看到那些文官被留在了大牢里。

「正是，正是，東虜，蠻夷也，對蠻夷，就要用蠻夷的辦法，以德服人，施以教化，那也得分人……」

天雷！

在這一瞬間，似乎柔弱的民風也發生了一些改變！

當初他可是親自上船搜查過，船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可船為什麼沉了？

害怕的是自己這麼逃回大清國之後，到時候皇上和主子們會不會怪罪自己。

當然，想要活命還要有些其他的功勞。

在這個巨大的京觀附近，圍觀的人群中，不僅有普通百姓，有官員士人，當然少不得也有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在京觀築成后，就有和尚到此為其念經超度亡魂，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這些和尚中，卻有一個人用異常複雜眼光打量著這座京觀……

不得不說，有明一代在「華夷之辯」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絕大多數明朝人還是能分得清得，大明的政治正確是什麼？就是殺韃子。那怕就是到了國家搖搖欲墜的時候，也是不改初心，殺韃子可以，與韃子和談……絕對不可能！

其實，那天在孝陵獻完建奴的腦袋，彰顯完軍功后，朱國強還是按習慣把上萬m.hetubook.com.com具建奴的屍體堆在南京城外，築起了炫耀武功的京觀。

其實，朱國強還真是以殺伐武功為榮！

只要幫主子們造出這樣的開花炮彈。到時候主子們肯定不會再計較自己逃出來的過錯。

「留他們一條命，是因為還不到殺人的時候，仁義？」

離開陳府後，坐在馬車上的朱國強的禁不住冷哼一聲。

而只存於史書中的東西，同樣也給那人群中的讀書人帶來前所未有的衝擊。

如果沒有神仙的話，又怎麼可能一下子劈沉幾十艘船？

心急如焚的曹爾玉，很快就在碼頭坐上江船，過了長江，然後便一路北上，只不過一路北上的他並不知道，其實現在多爾袞的心情同樣也是極為沉重的。

而這種關係網恰恰是文官群體發展壯大的原因。也是他們能夠在激烈的政治鬥爭中能夠處於不敗之地的原因，畢竟，無論是貴也好，武將也罷，它們的關係反而相對簡單一些，要麼是親戚，要麼是同鄉。至於什麼座師同年之類的關係，當然也是沒有的。

冷笑著，想了一會，朱國強便尋思著，要不讓回頭讓府中的人寫一篇文章，專門給「京觀」賀彩呢？，哼哼，說老子殺伐太重，我倒要讓你們瞧瞧，什麼是以殺伐為榮！

單就是往這一站，百姓們似乎也呼吸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是啊，我大明講究以德服人，如此暴虐又焉和-圖-書能……」

哼了聲，朱國強冷笑道。

「哎，難啊！」

不等那人說完，就有人大聲反駁道。

他們固然滿是自豪，但同樣也是心驚膽戰。

當初船被天雷擊沉之後，他和很多人一樣都落入了水中，只不過他相對幸運一些，在沉船的時候抱著一個木板漂到了下游，然後僥倖活了下來。

置身於江邊，曹爾玉不禁長嘆口氣，那天在貝勒爺決定上船離開時，他就留了一個心思，在別人上船時，他剃光了頭髮，然後穿著僧袍，得虧他是漢人，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話，這幾天冒充著和尚的他，並沒急匆匆的逃過江去，而且寄宿于城外的寺院中，因為父親研讀經文的關係，經文他倒也能說上幾句，所以也沒人注意他這個逃難來的和尚。

或許，這正是西洋世界近代崛起的根源——他們分得清！分得清什麼是文明，什麼是野蠻，什麼是入鄉隨俗，什麼是以彼之身還彼之道！

這樣的話騙得了幾個人？

對於民風柔弱的江南百姓來說，這座京觀帶來的衝擊是前所未有的，凝視著高達數丈的京觀，他們在感覺畏懼的同時，同樣也感受到某種自豪——看吧！即便是建奴猖狂，可又能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被世子爺築成了京觀！

要是到時候他們怪罪的話，又該怎麼辦？

躲了幾天後，直到現在風聲不緊后，他才離開寺院，但是在過江前，他還是來到了江邊，祭奠https://m.hetubook.com.com死難的幾萬大清國將士，甚至就連同貝勒爺也沉入了江中餵了魚——他在寺中藏身的第二天，就聽人說貝勒爺一行上萬人，四十艘大海船剛過鎮江就被天雷劈沉了，那一帶水流湍急，以至於船上的上萬將士，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沉入了江水裡！

想到這兒，曹爾玉又特意摸了一下自己背在身上的箱子。那個箱子里裝著幾枚他從戰場上時來的炮彈。儘管重達幾十斤，可是他仍然是走到哪帶到哪，生怕他們丟了。

只有血才能真正的喚醒野蠻！

又一次，曹爾玉把目光投向南京城，他之所以會冒險逃出寺廟，就是因為他剛得知一個消息——德世子要北上了！

恩師，座師，同窗，同年，同鄉，親戚。自從有了科舉考試，那些人就利用這樣關係生成了一個幾乎涵蓋所有人的複雜關係網。

當奴才不容易。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更不容易。既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要千方百計的討好主子們，為主子們辦好差事。這可真不容易啊。

長江邊，穿著一身僧袍的和尚，凝視著長江，似乎是在那裡念著經，也許是在那裡超度沉于江中的建奴，出家人慈悲為懷，即便是建奴也得超度一二。

很多時候喚醒野蠻需要用血，要麼是自己人的，要麼是敵人的！

要去打王爺了！

「德華兄所言詫異！以德服人？于那東虜蠻夷，如何修德政？如何以德服人？要是他hetubook.com.com們能施以之教化，又豈會殺戮我百姓？」

「要是仁義管用，還要什麼法律！」

目光中閃出一道狠色，朱國強自言自語道。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的這個說法能夠被接受，那他就能活下來。

如果不是想用那些人，為什麼留他們的性命？

儘管不知道是誰給陳無敵灌的迷魂湯，但大致可以猜出來，肯定是有人把心思放到了刑部大牢上，那裡面可是關著一百多個文官，那些文官里既然像錢謙益這樣的東林鉅子，也有像謝升這樣的一部尚書，這些人的門生故舊何其之多。外面肯定有人想要營救他們，至於內部當然也有人希望自己放了他們，以籠絡人心。

這是聚集敵屍，封土而成的高冢！

他們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到了機會，這個機會不僅僅是幫自己籠絡人才，恐怕也是為了他們自己。他們自己同樣也可以在這個過程中收得人心。

或許，這正是他與這個時代人們最大的不同，儘管他也深受文明禮儀的熏陶，可是，學習過歷史的他，自然知道17世紀后的幾百年間，其實就是文明與野蠻的分水嶺，大家一邊玩命的文明，一邊玩命的野蠻，文明是修練自身，對自己的文明，至於野蠻，則是對異族、野蠻人的野蠻，按照西洋人後世的說法就是「文明世界遵從文明規則，對野蠻人自然應該用野蠻人的規則」。

朱國強相信，在內部這麼想的人肯定還不少！

教化仁義有用的https://m.hetubook.com.com話要刀劍何用？現在他們不習慣。不過是因為自己殺人殺的太少了，殺多了。他們也就習慣了。到時候，自然也就不會說什麼教化仁義了。

不過半天的功夫，在馴象門外，一座佔地數畝的方型京觀，就出現在南京百姓的面前，百姓們站在這個炫耀武功的京觀前面，他們的心情可謂是複雜至極。

「貝勒爺，奴才說過，漢人狡猾，萬萬不能相信，可是您……」

這可是萬人冢啊！

無論如何都要給王爺給主子報個信，千萬不能著了那人的道啊！那傢伙可實在是太狡猾了，幾萬大軍，就那麼讓他給坑沒了，給坑到了江裡頭。

「可惜，你們全都想錯了！」

恐怕真的是性命難保了。

在過去的幾天之中，曹爾玉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後來想去，到最後反而越來越害怕了。

數量上的都是再加上密切的關係。讓文官在官場上佔盡了優勢！即便是在自己這邊，看似和大明的官場沒有什麼聯繫，但是，通過所謂的士林，還是和他們扯上了關係！

當然，這種籠絡人心有可能是為自己，也有可能為他們自己，即便是在自己人這邊恐怕也有不少人和那些人有著說不清的關係。

「德世子實在是暴虐的古今罕見，聽說他在濟南、在遼東、都築有京觀，德世子如此愛築京觀炫耀武功，實非天下之福！」

這世上難道真的有神仙？

也正因如此，他才在心裏打定主意——他是從江上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