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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要他是朕的太子那該有多好啊！

是一個人的，還能是幾個人的？難道說這天底下有幾個皇帝不成？

最後太祖爺長嘆一聲，喊著他的名字說道：

「呀，太祖皇爺在夢裡怎麼說？」

賊兵居然進城了！

關寧軍是崇禎最後的依仗了，可是這個時候，即便是宮女也明白吳三桂是斷不會來了，至少今天是不會到了。

「如何逃得出去？」

「皇爺，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麼？

「皇爺！皇爺！……」

剛剛跑過來的內官聲音打顫地說：

現在還能逃得出去嗎？

「子孫實在是無能，下臣蒙蔽，動輒邀以大意，以至於子孫舉措失當，實在是無能至極，如此才毀了祖宗江山……」

「請太祖皇爺明示，不肖子孫如何能逃出京城？」

甚至也算準了朕，算準了朕為了一個名聲，絕對不會對他大動干戈的！

「要是今天吳三桂的關寧鐵騎能夠來到京城外，你立刻將朕喚醒。」

崇禎俯地片刻，太祖爺沒有回答。

「你總得想辦法逃出北京，逃不走再自盡殉國。」

難道說祖宗的江山今天就要丟在自己的手裡了嗎？

「什麼事？什麼大事？……快奏！」

沽名和*圖*書釣譽！

難道說朕真的是亡國之君？

「由檢，你就你為什麼丟了天下。」

「你啊，你啊，簡單是糊塗至極，從老四以後，大明的皇帝，就沒有幾個精明的，就是家奴也有惡奴欺主的時候，況且那些個大臣？他們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到了你這，你接連換了幾十個閣臣有什麼用？明明知道於國有害，大臣一贊同，你就沒了主張，明明知道於國有利，言官一反對，你就退縮了，以你這樣，用了十七年才丟了江山，這已經是祖宗保佑了……」

外間的皇后聽著內間的哭喊聲，急忙來到御榻旁邊，連聲呼喚：

「他讓朕逃出去，還說……」

「太祖皇爺，太祖皇爺……」

老祖宗想要說什麼？

在崇禎又一次發問時，太祖爺說道。

從一國之君到亡國之君，對於登基伊始就立志要做中興之主的崇禎來說，面對亡國的現實，已經到了食不下咽，夜不成寐的地步，眼眶深陷，面色灰暗，儘管頭昏目眩的身體難以支撐。可是亡國就在眼前，他不能倒下去對國運撒手不管，也不能到榻上睡上一陣。

「子孫不肖，無福無德，不足以承繼江山。流賊眼看和圖書就要破城，宗社不保，國亡族滅。孫兒無面目見太祖皇爺在天之靈，已決定身殉社稷，以謝祖宗，以謝天下。」

崇禎泣不成聲地說道。

為什麼不能逃？

終於，聽太祖爺指了條生路，崇禎哭著問道：

儘管內心深處已經浮現出了一個答案，但是崇禎並不想去面對這個答案，畢竟，這個答案是他不願意去面對的。

心裏念著高皇帝在夢中說的這句話，崇禎忍不住喃喃道。

就這樣生了一陣悶氣，感到身體有些不支的崇禎，終於還是由宮女們服侍著躺到了榻上，勉強閉著眼睛休息。就在即將入睡時，他又一次睜開眼睛，對宮女吩咐道：

崇禎從夢裡的醒來了，但是還沒有全醒，他不清楚是自己哭醒的，還是被人喚醒的。茫然的睜開眼睛，看見皇后就站在榻邊，崇禎不覺脫口說道：

因為他這個皇帝，手中沒有一兵一卒，即便是逃了出去，又能怎麼樣？到時候反倒會與朱慈穎生出許多間隙。朱慈穎手握強兵，他是能恢復祖宗江山的。

「子孫不肖，為下臣蒙蔽……」

言官是如此，朕何嘗不是如此？

「允文沒守住江山，讓老四奪了，朕不怪老四，畢竟祖和*圖*書宗的江山不是一個人的……」

「朕命王承恩傳諭諸皇親勛臣們在朝陽門會商應變之策，現在應該會商完了。王承恩回到宮裡后，立刻告訴朕……」

大明就是毀在這樣的君臣之手啊！

「子孫無能，子孫無能……」

崇禎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由檢，你說你要以身殉國，可這麼做又有什麼用？你應該逃出去，逃出去恢復祖宗的江山。你還年輕，不應該就這麼在京城坐以待斃！」

皇后驚訝道。

其實，這個時候，即便是睡上一陣又有什麼大不了呢？

逃出京城，重新再來……在這個念頭浮現時，他又一次想到了李邦華說過的話。

為了大明江山，是不能逃的！

又一次，崇禎想到了皇后的話，朱慈穎即便是跋扈，誰又能奈他何，他算準了那些言官是欺軟怕硬，只要他多殺幾次人，他即便是指鹿為馬，也沒人敢怎麼得了他。

就在崇禎實在是不清楚，為什麼老祖宗會在夢裡對自己這麼說的時候？有內官急匆匆的跑過來說叫道：

「如何逃得出去？」

「祖宗的江山不是一個人的……」

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崇禎的心裏仍然心念著朝政，可有時候，勤政並不能和*圖*書解決問題，甚至勤政還有可能會導致一系列的問題。

太祖爺沉吟道：

「從老四起，你們一個個的恨不得把親藩當成犯人給圈起來，現如今好了，祖宗江山要丟了，親藩拿什麼拱衛中樞？你又拿什麼守住江山？」

崇禎想到了太祖皇爺在夢中說的話，他就這麼坐在那裡。

儘管太祖爺和畫像上的一樣神態平和，但是面對神態威嚴的太祖爺。面對自家的祖宗，崇禎仍然感受十分的恐懼，渾身顫抖的他伏地叩頭道：

當皇後來的時候，聽宮女說皇帝已經睡了，她便不再說話，只是輕手輕腳地坐在外間，坐在椅子上守著皇上，不許有人在近處說話驚駕。坐在椅上的皇帝在肚裏嘆息一聲，揩去了眼角的淚水。

高坐在皇帝寶座上的太祖爺，看著他說道。

「難道，這就是太祖皇爺託夢告訴不肖子孫的話嗎？」

然後崇禎又吩咐道：

朕是如此的勤政，可諸臣卻屢屢誤朕……頹然的坐下，崇禎恨恨地長嘆一聲，喃喃自語：

還是朱慈穎看得清楚啊！

祖宗的江山不是一個人的。

漸漸的，聲音消失了，崇禎這才抬起頭來，但見高高的寶座上空蕩蕩的，「顯聖」的容貌漸漸的模糊了，和-圖-書最後只剩下一團淡淡的煙霧，從煙霧中傳出來一聲嘆息。

太祖爺「顯聖」了。

「朕夢見了太祖高皇帝！……」

「祖宗保佑，保佑大明渡過此劫……」

正在想著這些問題的崇禎猛然睜大眼睛，驚慌地問：

「朕非亡國之君，皆是諸臣誤朕，朕雖死也不甘心啊……」

甚至就連老祖宗都這麼覺得，老祖宗為什麼要到自己的夢裡，就是為了告訴自己這句話嗎？

「啟稟陛下，剛才有內官稟報逆賊已經破了外城。外城城門大開，有幾千賊兵步兵騎兵從彰義門和西便門整隊進城！」

在皇後向著祖宗祈禱的時候，沉睡的崇禎卻陷入了夢中，在半夢半醒之中，他夢見自己來到了奉先殿，跪在太祖高皇帝的神主前正在那傷心痛哭。

泣不成聲的崇禎接連磕頭請罪。

即便是明知道言官反對不過只是為了邀名，可朕何嘗不是懷著這樣的心思。

又一次，崇禎後悔起過去沒有獨斷專行，即便是以昏君、暴君之行，動輒將言官處死，從而穩定朝綱，也好過現在這樣當個亡國之君好啊。

這會兒他顯然不知道老祖宗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而且還是在他的夢裡頭，難道說是還有什麼其他的話要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