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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瑤音已經完全昏迷不醒，呼吸愈加微弱。

瑤音冷哼，直接道：「廢話少說，你來此處究竟所謂何事？」

夜九一臉猙獰，獰笑道：「哈哈哈哈哈……沒想到，真沒想到你殺我的理由竟這般可笑。」

「你莫名其妙發什麼瘋，我哪裡招惹你們了？」瑤音奮力掙脫她的桎梏，覺得十分無語，若擱在從前，她早將眼前人剁碎了丟出去喂狗，何須同她作口舌之爭？

夜九的話就像刀子一般，字字扎進瑤音的心。瑤音腦袋嗡嗡作響，神色變得不再清明，她只覺得心好痛，牽扯著腹部也很痛……

夜九看見瑤音的反應，覺得十分受用，繼而道：「你以為你為什麼會落敗？從前上天入地誰人是你的對手？鬼君根本傷不了你分毫，你啊……實是被自己的親信出賣！」

「是、是誰的孩子？」夜九聲音不住的顫抖，顯得有些緊張。

「你沒見過他？」夜九面色痛苦：「他已經失蹤許久了。」

「你已經信了，不是嗎？」夜九從容的拍了拍手，看著地上如爛泥一般的瑤音：「昊月對我說，萬年前鬼族一役，他們本已經在凌霄殿開慶功宴，熱烈慶祝你仙身永逝，永墮輪迴。誰知你竟死而不僵，不知用什麼法子竟然活著回來了！這才不得已又補了一刀和*圖*書，哎……你呀，真是可憐。」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瑤音一臉淡然：「你需要知道的是，你我如今井水不犯河水，昊月與我也只是陌路人，你們的事我管不著，我的生活，也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如今只想平平靜靜地帶大孩子。」

夜九絲毫沒將瑤音後面的話聽進去，她吞了口口水，怔怔道：「所以，從前你殺我，就因為你想護昊月周全？」

瑤音冷眼看她，想在她面上找出一絲一毫的怒氣，但是她失敗了。夜九從頭到尾都真摯地微笑著，自己活像是一個為難天真少女的老妖婆。

瑤音溫柔點頭：「嗯。」

搖箏聞聲而來，大胆將自家醫官獻上，昊月無法，下令讓她放手而行。醫官兵行險招，在努力兩天兩夜后，瑤音終於產下一名女嬰，母女平安。

夜九笑容僵在臉上，乾笑了兩聲：「姐姐說笑了，『婆婆』我是萬不敢叫的。」

瑤音看著夜九如寒霜一般的臉，突然覺得大熱天身邊溫度卻驟降了十幾度，下意識裹了裹衣裳，道：「你沒事吧？」

瑤音微微一笑：「確實如此。」

「有什麼可笑的？」瑤音扶額，覺得頭痛。

「孩子的父親？」阿紫接道。

下一刻，離恨天上，晨輝殿亂作了一團。消失許久和-圖-書的天君昊月懷抱一個滿身是血的孕婦出現在大殿上，惹來不少人議論。三界醫術精湛之人全數被他召了去，眾人忙活了一個通宵，最終得出結論：瑤音難產，大人小孩只能保一個。昊月一氣之下掀掉了晨輝殿的屋頂，著令一個都不能少，否則全數陪葬！

阿紫來了這一個多月，每日都睡得比自己晚，起得比雞早，只要睡醒，早餐必已準備妥當，這樣乖巧伶俐的姑娘，日後必要為她相個好人家。瑤音心情大好，腦海里為她謀劃了許多事情。這些事情對瑤音來說，只不過是芝麻綠豆一般的小事，卻能讓她開心許久。她的性格與從前相比，實在是變了許多……

「你說他是男孩還是女孩？」瑤音晃動著雙腳，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阿紫聊天。

瑤音見她像失了魂魄一般，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從前我救你便是憐你孤苦，如今你位極天後，想來該是高床暖枕十分歡欣。從前你我的恩怨，本就系昊月一人，如今我已經不愛他了，我們之間也沒有仇怨了。你走吧。」

「我笑你空有滿腹神力，智商卻這般低下。帝宴有你這樣蠢鈍的女兒，他應當死不瞑目吧？哈哈哈哈……」

「你……你死了嗎？」夜九似乎有些www.hetubook.com.com陣腳大亂，慌道：「不關我的事，我沒有見過你！」夜九轉身就走，卻見阿紫帶著一產婆迎面而來。

「我想要個男孩，」瑤音撫著肚子，一臉寵溺，「像他。」

「男女都好。」

夜九放開她的手，瑤音沒了支撐，頹然跌倒在地。

夜九眸子瞪得老大：「……你、你如何知曉？」

「姐姐不敢當，我可不年輕了，」瑤音氣場上不輸分毫，冷笑道：「論輩分，你該恭恭敬敬喚我一聲『婆婆』。」

阿紫一見到夜九，面色陡然一變，她立刻趕到瑤音身邊，抱起她便消失在空氣里。

瑤音懶得跟她糾纏，剛一轉身，身後卻又傳來夜九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前你就是這樣，對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從不考慮旁人感受，如今你虎落平陽又想回來勾引他？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夜九走近，定定的看著瑤音，驚訝道：「你竟是瓊華帝君……」

「不可能！」瑤音斷然不信，可心中又浮想起從前翊聖古怪的模樣——他在知曉自己的身份之後，態度就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了。

阿紫沒說話，只是去打了一盆熱水進來，撩起她的褲腿，替她洗腳按摩。眼看不足一月便要臨盆，瑤音雙腳腫脹，難以動彈。阿紫的動作溫柔而嫻熟，讓她十分舒服。

「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不要臉？」瑤音駐足，回身盯著夜九一張人畜無害的臉看了許久，嘆道：「不要裝作你很為他著想，我看了你這副嘴臉，只覺得噁心！你根本是只鬼靈，靠吸食昊月靈魂而生，我說的對也不對？」

如今夜九貴為天後，法力不俗，而自己因懷孕之故法力全失。瑤音心中著急，面上卻十分平靜。她撫摸著肚子，冷哼一聲，強作鎮定：「如假包換。」

瑤音大笑：「到我這來找丈夫，傳出去簡直是大笑話，你的夫君去哪兒了你不知道？」

「救我……救我……」瑤音滿頭大汗，疼得提不起任何力氣。她大喘著粗氣，氣息愈來愈若，漸漸地只見呼氣不見吸氣了。

「住嘴！父神的名諱你不配叫！」瑤音勃然大怒，揚起右手便要掌摑與她，夜九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冷笑道：「你為了昊月殺了我，你可知他為了替我報仇，勾結元帝翊聖，設埋伏誅殺你于榕樹坡？」

夜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知如何作答，思索了半晌，突然似想到了什麼，緊盯著瑤音的肚子，道：「你懷孕了？」

她怎麼會來這裏？

「你不會才看出來吧？」瑤音扶著腰，面對夜九的質問，心中到底有些底氣不足。

「我警告你，離昊月遠一點！」夜九眼色狠厲，突如其來的變hetubook.com.com化讓瑤音有些畏懼。她倒不是擔心自己，她擔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一娉婷的倩影推開了屋門，朝瑤音走來。她步履輕緩，顧盼生姿，瑤音做夢都想不到自己還會見到她。

「……」夜九聞言，滿臉不可置信。

「這與你何干？」瑤音橫了她一眼，轉身離去，並不想與她糾纏。誰知夜九卻急急追了上來，一把扣住瑤音的手腕，握得她手腕生疼。

日子一天天過去，阿紫在瑤音床前搭了一張小床，終日衣不解帶陪伴左右。瑤音被她養得極好，整個人看上去白白胖胖，氣色紅潤，水靈了不少。

「夜九拜見姐姐，多年不見，姐姐還是這樣高貴美麗。」

臨盆之際，阿紫說要去請產婆，離開了半日。也就是這半日，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瑤音突然有些害怕，她打心眼裡不想再從夜九嘴裏聽到任何一個字，而夜九又豈會輕易放過她？

夜九面露痛惜，眼角流出一滴晶瑩：「我來這裏自然不是尋姐姐，我來尋我的夫君。」

夜九低眉順目，恭敬的施了一禮。瑤音見她禮數周全，心下更加生氣。她的身份，天知地知旁人不知，瓊華知。這裏沒有外人，她何必演戲？

「昊月？」瑤音疑惑，「他在這裏？」

夜九捏著鼻子站在一旁，一臉厭棄：「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