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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跳了！」白芷大怒地將扇子扔在地上，「你也太欺負人了。」

「我不跳。」

「這樣？」白芷換了個造型。

「不跳就得死。」江琉瑩撿起羽扇，塞回白芷手中，隨即握住他的雙手腕，領著他擺了幾個動作。可白芷的身體看似柔弱，實則剛強，半分嫵媚也沒有。

「你怎麼得罪他了？」

她究竟經歷過什麼？他甚至覺得她活著就跟死了沒什麼兩樣，也只有在她起舞的時候，偶爾看不見她的眼睛的時候，她才會讓人有生氣。若看到她的臉，便會看見她的眼中透露無邊的灰敗，那是深深的絕望。

「眼睛。」

江琉瑩還是搖頭：「也不對。」

「既然難看你還讓我跳？」

白芷洗漱完畢，江琉瑩又布置了早膳，待他用餐完畢方帶他去了戲台。

「我怎麼了？」江琉瑩一愣，只覺眼前這人實在是奇得很，他的眼中沒有任何疑惑和恐懼，這種人要麼真是不諳世事，要麼是武林高手，比所有人都棋高一著，於是不將旁的任何人放在眼裡。

白芷捂著嘴https://www.hetubook.com.com，蹙眉道：「這什麼鬼地方？」

江琉瑩口是心非，明明已經認可他的舞姿，但古來驕兵必敗，她不想讓他成了只驕傲的孔雀，她需要的是萬無一失。

白芷眯起眼，仔細打量著台上之人——江琉瑩，羅堂主曾經的心腹。

江琉瑩橫了他一眼，看著他平坦的胸部道：「你從未習舞，習舞之人的妖嬈身段短時間內你練不出來，扇子配合動作，勉強能應付過去。」

「眼睛？」

「當然見過，」白芷撇嘴：「你不會讓我用這玩意當眾跳舞吧？」

白芷打了口哈欠，緩緩道：「你急什麼？」

「這關乎你我性命，我如何能不急？」

江琉瑩點頭，又搖頭：「羅堂主建的。」

「你覺得呢？」江琉瑩頭疼道：「你當羽扇是屠刀，而你在殺豬？」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如今我也得罪了他，不會有好結果了。」

「我很可笑么？」

戲台兩側積落了些許灰塵，已經有一陣無人來過。

「這樣呢？」

「和_圖_書笑你呀。」

「哦？我有缺陷？我怎麼不知道？」

「有你說的那麼糟糕么？」白芷嘟囔著，跳躍旋轉后，長劍下指，正對江琉瑩的面龐，而她卻面不改色，淡淡道：「比我說的還要糟。」

白芷從沒將練舞當成一回事，他想不到同樣一把劍，拿在不同的人手中會有如此大的變化。這或許就是舞樂的力量，不可小覷。也怪不得這裡會有一個這麼大的戲台，有江琉瑩教導，姑娘們若用心去學，假以時日未必不能禍害一方。就算不能成為禍害，隨意攀附幾個大佬，讓上頭的人高興也如囊中取物一般。

「……」白芷嘟著嘴：「為什麼要拿扇子？」

白芷翻了個白眼：「有那麼差么？」

「教導新人習舞之地，瑩台。」

「是。」

「你建的？」

江琉瑩正暗自思忖，便聽幾聲劍氣破空之聲，她警惕的抬起頭，便見白芷站在凳子上，不知何時爬了上去，將牆上掛著的長劍取下，正尷尬的看著自己。

「這什麼東西？」

「是呀，」白芷瞪著大眼，含笑hetubook.com.com點頭：「在這裏，我還沒見過比你認真的人，她們每日咿咿呀呀的，要麼唱歌要麼飲酒要麼高談闊論，她們可都沒你這般緊張。」

江琉瑩也不推辭，接過劍柄便走上了台。

「你還真是了解啊……」白芷聽得一愣一愣的。

「等我們活過堂會了再說，快練舞。」江琉瑩從戲台後的箱子里拿出兩把羽扇遞給白芷，白芷一看就眼發昏。

「我只跳一次。」

「扇子，羽扇，沒見過么？」

江琉瑩點頭：「你的眼睛很漂亮，若全程你都將扇子遮住面龐，眾人的關注點就不在舞，而在你的面上，而他們只能看見你的眼睛，他們好奇，便更教人歡喜。」

長劍代替了扇子，原先起舞所需要的妖嬈和嫵媚也統統不需要了，長劍恰好與他的英氣互相輝映，看上去有模有樣，若加以衣飾華服，想矇混過關也並不是難事。江琉瑩想著，情緒好了，面上眉目也柔和了許多。

「那你呢？」白芷側身，低下頭，滿眼妖嬈。

「那只是表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和-圖-書們中能活下來的都不簡單。」

「後天就要上玉竹峰，你看看你現在跳的什麼，我如何笑得出來？」江琉瑩喝道。

「不對。」

「以你的名字命名？」

「你到底想不想好好學！」江琉瑩怒道，知道白芷是故意與自己作對，索性戳破了去。

「那我的優勢呢？」

「哦，您是前輩，我聽你的便是了～」白芷拖著長長的尾音，拿起羽扇，擺了幾個自認相當優美的動作，對江琉瑩笑道：「是這樣么？」

「不會跳就是不會跳，急也沒有用～」白芷一點兒也不緊張，全然一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的樣子。

「……」江琉瑩邊看邊扶著額頭，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

「江姑姑，你本就已經夠丑的了，還是多笑笑罷。」白芷說著，輕佻的拋來一個媚眼，江琉瑩被他這樣一說，又即刻板起臉來。

「由不得你。」

「別緊張，我爹是個獵人，你那套扇子舞我學不會，劍舞倒是可以試試。」白芷說著，從凳子上跳下來，在空地里象徵性的舞了幾下。

「那你跳給我看，嘴上功夫誰不會？」白和圖書芷不容她拒絕，說完便將劍向她拋去。

江琉瑩嘆了口氣，愁眉不展。白芷『噗嗤』一笑，看著她滿目好笑。

「哦？羅堂主對你挺好啊～」白芷話裡有話，陰測測的，江琉瑩早已習慣了旁人對自己的陰陽怪氣，只當白芷也與他人一般，認為自己小人得勢罷了。

同樣一套動作，在江琉瑩舞來便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一會宛若驕陽出朝霞，又如蛟龍隱入滄海。劍穗隨著她的衣襟搖晃，翩若謫仙，若不是因為她的面容蒼老，單看身姿的話，白芷都快給她跪下了……他咽了口口水，只覺那樣的身姿，足以令人瘋狂。

江琉瑩笑了笑：「我在此待了七年。」

「我沒誇張，就是這麼難看。」

「或許吧。」

「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讓我信服了？若連教導之人都跳不好，那我的失敗也……」白芷說不下去了，他就這樣半張著嘴，獃獃地看著戲台上起舞之人。

「你還會旁的么？」江琉瑩將扇子塞在他手裡，又道：「兩把扇子可以遮住你的缺陷，突出你的優勢。」

「你笑什麼？」江琉瑩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