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真是羡煞我等啊……」

石九與她閑聊不過是想分散她的注意，避免她的緊張。

雖然他年紀還小，聽不大懂她們對話裡頭的意思，但是很明顯，她們從前就認識。

醫治過程可謂又快又准又狠，簡直毫無痛苦。

「哪兒？」

念寒心頭疑惑，可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來，便決定暫且擱置。

「什麼是教習師傅？」白琳琅蹙眉。

「紅樓？！是朱雀堂的紅樓嗎？」

這日里，他吃不下睡不著，只淺淺喝過幾口湯水。

「聖姑明鑒。」柳含煙聽完，這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來。

白琳琅喜怒無常之名傳遍了重冥教上下，她眼底里的絕望，足以讓旁人也跟著冷漠三分，故而誰都不敢與她對視。

柳含煙戰戰兢兢，道：「年初一那天，周子正從天牢中不翼而飛，一切證據都顯示，是江琉瑩放走了周子正……」

「看這雕工不俗，定是價格貴重，不知是哪位公子相贈？」

「跟我來吧，不要讓聖姑等急了。」綠綺說完，也走了出去。

柳含煙內心惴惴不安，一走近白琳琅，便立即雙膝跪地，在她身前行禮道：「屬下參見聖姑，聖姑萬福。」她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顫抖，旁人都能聽出她心中的恐懼。

柳含煙事無巨細，將自己所知道的和*圖*書一切據實相告，但是她畢竟不是當事人，所以堂會前的那十天，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她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白非夜奪權那日，斬殺一眾教眾之後，這頭一個提拔的人就是江琉瑩，只是後來不知道又因為什麼，二人之間陡然生出嫌隙，江琉瑩再次鋃鐺入獄，被紫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竟要往死里整她。

而自己本想借用江琉瑩的關係，來加強自己在白非夜心中的地位，漸漸依靠白非夜的關係脫離白琳琅的掌控，卻不知……白非夜亦與自己一樣，同樣的被白琳琅牢牢的攥在手中。

白非夜將江琉瑩一路抱上玉竹峰時，正是副教主周子正帶領大家團練之時。

「神醫啊……」柳含煙尚還在怔忪中咋舌，卻聽一旁的綠綺淡淡道：「石大夫與其他大夫不同，他只醫治白家人，所以診治之餘，更會以病患舒適為度，聖姑將他指派來給你診治，想是對你抱有重望，你應當感念其恩德，日後更加效忠與她，為她分憂。」

柳含煙跟著綠綺穿過中堂，來到了白琳琅的寢室之中。

「不必吞吞吐吐，直言便是。」白琳琅催促道。

玉竹峰上的幾百名守衛，數十名長老，堂主都睜大了眼睛，親眼看著他抱著一名女子，一路抱回了後殿。

白琳琅冷哼一聲，最終還是和*圖*書放下了匕首，冷冷道：「以後這種害群之馬，就不要教她活著了，非夜不需要別的女人伺候，有紫衫紫衣足矣，至於江琉瑩……你犯的錯誤，自己去解決。」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言談討論之中，便因江琉瑩的出身，而被人為的加之了幾分曖昧不明的笑意。

大家似乎認定了，白非夜閉關七年，會喜歡上其貌不揚的江琉瑩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床上功夫了得。

「屬下參見教主。」周子正遠遠見他走來，立即迎了上去。

「柳姑娘的髮釵是用漢白玉雕刻而成？」石九一邊搭脈，一邊與她閑聊。

「你不必緊張，是我將你安插在朱子蕭身邊，現在自然也不會因為朱子蕭的事情與你秋後算賬。」白琳琅顏色淡淡，手裡正把玩著一把烏金匕首。

柳含煙頷首：「正是。」

隨後，他衣不解帶的在江琉瑩身旁伺候了一整日。

「這……」柳含煙眯起眼，正思索著，卻聽『咯噠』一聲響起，轉頭便見石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身，將自己的胳膊接回了原處。

「紅樓！」

「屬下不敢！」柳含煙冷汗直流，生怕自己下一刻就要命喪烏金匕首之下。

「那你為何要幫她？」白琳琅把玩著匕首，眼中寒芒畢現。

「什麼！簡直不知所謂！」白琳琅拍案而起，似ｗｗｗ.ｈeｔｕｂｏｏｋ•coｍ.com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她急道：「你快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雖然知道紫衫和紫衣或許也跟自己一樣，是白琳琅安插在重冥教中的暗線，但是細細想來，白琳琅應該從未相信過任何人，她對白非夜的保護欲已經強烈到令人驚訝的地步。

白非夜將江琉瑩帶回自己的寢宮，立刻找來石九大夫為她診治。

「柳姑娘的病已經大好，小人告退了。」石九對綠綺抱拳作揖，隨後對柳含煙微微一笑，便拿著藥箱離開了。

「去罷。」白非夜頷首，立即著人跟著石九去取葯。

柳含煙跟著她離去之前，囑咐念寒留在房裡，念寒便聽話的點點頭，站在桌子旁邊等候她回來。

白非夜面上那一副凝重關切的模樣，讓在場所有人心中都好奇不已——他懷中的女子是誰？為何穿著教主的衣服，並且渾身血污不省人事？

從前柳含煙只當白琳琅是想用自己，來監視朱子蕭，卻不想，白琳琅心中壓根就沒有朱子蕭，朱子蕭也不過是她的一枚棋子。

怎麼從未聽她提起過？

此時，在玉竹峰上的西廂房內，柳含煙剛接受完神醫石九的醫治，她的身邊還站著念寒與綠綺。

「可不就是！聽說啊，紅樓可是我子月群島中，唯一的一處煙花之地，專供https://m.hetubook.com.com上位之人享用，裡頭的姑娘啊，那可是身段妖嬈，千嬌百媚，一個比一個會伺候人吶！」

「是……」柳含煙說完，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

這重冥教七年來，真正能隻手遮天的人，從來都不是過去的代教主，也不是現在的白非夜，而是隱藏在幕後的聖姑白琳琅，她才是這重冥教中最深不可測的一汪黑水，亦是她未來。她真正能夠倚靠的靠山。

「是，妾身明白。」柳含煙低眉斂目，恭順有加。

「混賬！」白琳琅怒不可遏，道：「你莫不是在紅樓中待久了，竟生出七情六慾來了？」

「教主請放心，江姑娘並沒有大礙，只是或許太過驚懼，才會昏迷不醒，待老夫開些藥材，煎水服下，不出三日，便能大好，至於她身上的血痂和鞭痕，我亦會研製出外塗的傷葯儘快送來。」

「啟稟聖姑，江琉瑩曾是教主的教習師傅，二人有十日的師徒之情。」柳含煙據實相告，卻仍低著頭不敢看她。

「就是教導他如何勾引男人，以色侍人……」

教內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這一八卦就像一個重磅炸彈，落在了重冥教上下，激起了萬千漣漪，大家紛紛開始互相打聽。很快，他們便打聽到，這個女子的名字叫江琉瑩，是重冥教大赦之後的一名奴妓。

她的寢宮中色澤昏暗，四周布滿了黑紗，和-圖-書房間里的一切擺設，色調也都以黑色為主，就連被套床單亦是黑色，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墳墓，讓人不寒而慄。

「就是……」

白琳琅不打算與她多做寒暄，直問道：「江琉瑩是何方神聖？非夜為何如此緊張她？」

紫衫嫉妒得發瘋，卻又怕白非夜責罰自己，所以一直徘徊在門外，不敢出現在他面前。而紫衣進去伺候過幾次，見到白非夜全身心都放在昏迷的江琉瑩身上，更加擔心，生怕教主真的會因為一個女子而入了魔。

除此之外，她的房間里找不到鏡子，梳妝台上沒有女兒家的脂粉，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烏金面具，每一個的花紋都有所不同，都是些出名的兇狠惡獸，有檮杌，饕餮，還有狻猊……每一個都兇惡異常，讓人看一眼便膽顫心驚。

「是是是！我也聽說了！這上位之人，幾乎人人都領教過她們的床上功夫，而江琉瑩就是專門教導這些姑娘們伺候男人的教習嬤嬤！她的手段自然比所有紅樓中人更為高明，就連閱女無數的羅堂主也對她青睞有加！也不怪教主年紀輕輕，卻被她這樣年老色衰的女子所吸引了！」

「因為……因為江琉瑩這七年來，對我很好……」

「你們知道江琉瑩出身何處嗎？」

柳含煙是聖姑的人？

可誰知白非夜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繞過周子正進了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