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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一廂情願的喜歡著沈書寒，真的只是為了這個黑暗骯髒的人生，尋找一絲絲亮光而已。

她的書寒大哥，曾經對她呵護備至的大哥和大師兄，怎麼轉眼變成了全然陌生的模樣？

「還有我們的孩子。」沈沐澄點頭，破涕為笑。

她見過太多母親，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不得已殺了自己孩子，但是她做不到。她見了太多那樣的場面，比誰都清楚，那究竟有多殘忍。

還是說，他從來都是這樣，只是自己太一廂情願的認為，他還是過去孩提時，懵懂無知的少年？

「嗯，還有我們的孩子。」

當他的遺體被送來的時候，沈靈珊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他一直看著她的背影。

「你……」沈書寒驀然睜大了眼睛，顯得很氣憤，良久才壓制住心中的怒火，道：「我現在不想跟你吵，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做，那麼你這十年來的忍辱偷生，你母親的仇，都將功虧一簣。」

他摸了摸陸靜語的額頭。

「……」沈沐澄被她這樣一問，愣住了。

陸靜語坐在囚車裡，雙手抱著膝蓋，整個人仍然是懵的。

白非夜被關在另一輛囚車裡，和_圖_書跟在陸靜語囚車的後面。

白非夜的兒子，不可能平安降世。

永不得再翻身。

「我究竟要忍到什麼時候？」沈沐澄大慟，眼淚突然奪眶而出。顯然，這戳中了她的死穴。

沈書寒一把將她摟在懷裡，安撫道：「好好好，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答應你，但是，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停下，」沈書寒撫摸著她的背脊，安慰道：「你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裏，過你最想要的生活。」說完，又補充道：「只有我和你。」

「呵……她懷的究竟是白非夜的骨肉，還是你的骨肉？否則你這樣關心她？」

這段時間內，圍觀的人群看著沈無月的棺槨被抬下船，緊接著，又看見白非夜雙膝跪地，被關在囚車裡。

石屋已被熄滅了燭火，一片漆黑。

「你的什麼意思？」沈沐澄咄咄逼人，道：「從前你對我說，只要照顧好她，讓她引誘白非夜入局，屆時便會讓她從這個世上消失。可為什麼現在白非夜已經在地牢里，你還讓我繼續伺候她？她早就該死了！」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消化今天m.hｅtｕbooｋ.cｏｍ.cｏｍ所遇到的一切。

觸感冰涼，體溫涼得嚇人。

這一刻，當所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反倒是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他就是沈無月本尊。

沈沐澄吹熄了蠟燭，便走了出去。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殺了她？」沈沐澄滿臉激憤，恨恨不平，道：「從前，我看著你和沈靈珊親親我我，這也罷了，畢竟她是我們的棋子。可是這陸靜語又算是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見她看你的眼神，我都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複雜，至極。

真正的沈無月，雖然多活了一天，雖然逃脫了屍首不全的命運，然而仍是逃不過死亡的結局。

「你看，連你都知道，這個孩子不會活下來，你又讓我保重什麼呢？」陸靜語微笑著，摸了摸肚子，可是眼底儘是苦澀。

沈書寒在這裏等了一會了，見沈沐澄出來，立即迎了上去，道：「她怎麼樣？」

也不能理解為什麼死過一次的沈無月還能夠再死一次？

她的信仰轟然倒塌。

其實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她的生長環境，早就讓她明白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hetuｂｏｏｋ.coｍ•cｏm幾個字的意思，也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靈珊！夠了，師傅他已經走了。」沈書寒一把拉住她，將她從棺槨里抱出來，摟在懷裡，任她掙扎打罵，也絕不放開。

等他一離開，陸靜語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沈書寒替掖了掖被角，便起身離開了。

她卻始終沒有回頭去看白非夜一眼。

她獃獃的望著沈無月的屍體，乾笑道：「你、你們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爹爹……說不定還沒死呀？這也是替身……對不對？」她說著，跳上棺槨，趴在棺材里，不斷的撕扯著沈無月的下頷和頭髮。

「你騙我！你們都是騙子！你們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又讓我絕望！」沈靈珊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音大到連坐在囚車裡的陸靜語都能聽見。

陸靜語和白非夜被帶回無雙城時，無雙城上下寂靜無聲，隨即爆發出驚天的歡呼。但是緊接著，卻又傳來一個讓人悲憤的消息。

只是她錯了，他非但沒能帶來亮光，反而將自己推入了更深層的深淵。

沈沐澄哭得梨花帶雨，急道：「沈無月死了，我以為我會開心，但是其實ｈｔｔｐs://www•ｈｅｔｕboｏk•ｃｏｍ.cｏｍ我並沒有那麼開心！他到底是我爹！而你……你雖然愛著我，我卻不得不眼看著你周旋于各個女人之間！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我們不要盟主之位了好不好？我們離開無雙城，好不好？」

沈書寒安慰完沈沐澄，便去了石屋。

當天晚上，陸靜語早早便上床歇息了。

他們不敢相信明明敗局已定，為何白非夜卻會落網？

「沐澄！你不要鬧小孩子脾氣！」沈書寒蹙眉，道：「她懷著白非夜的骨肉，我們不能讓她就這樣死了。」

她全身都躲在被窩裡，就算被捂得大汗淋漓，仍是不覺得熱。

「你別說沒用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後來，白非夜被關進了地牢。陸靜語則被軟禁在山巔的一座石屋裡。只有這裏，沒有被燒得面目全非。

她珍惜這樣的每時每刻，卻還是要對它說對不起。

他來的不是時候。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一切。

道路兩旁陷入沉默，死寂充斥著這座城市。

石屋外，竹林被焚燒殆盡，只剩下一簇簇矮矮的焦黑的枝幹，橫七豎八的倒在土裡。

從前的她一直忍辱負重，過得比誰都勤奮，刻苦。和*圖*書

沈書寒認識沈沐澄許久，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哭得這樣傷心。

但是他一動不動，也找不到絲毫的破綻。

這期間，只有沈沐澄能來看她。

她造了那麼多殺孽，從來不敢奢求自己能當母親，但是真到了這時候，她才知道，那種血肉相連的感覺，究竟有多美妙。

沈無月重傷不治，已經離世。

「靜語，多少吃點兒吧，就算你能餓，孩子也不能餓著。」

「孩子？」陸靜語冷笑，道：「你們真的會讓這個孩子平安降生？」

白非夜曾經說過，你喜歡的那個人，過了這麼多年，未必還是當初那個人。

他有那麼一瞬間是有些內疚的，但是這樣的情緒只有在看見陸靜語不諳世事的天真瞳孔時才會出現。且一閃即逝。

沈書寒摸黑進去，坐在床邊，他藉著月色，看見陸靜語整個人都縮在被子里，似乎很害怕。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心頭冰冷，全身止不住的發抖……

沈書寒淡淡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顯然她也並不認為。

沈沐澄看了他一眼，一掃從前畢恭畢敬的模樣，淡淡道：「你很關心她？」

他悄悄掀開被子一角，便見她眉眼裡充滿了疲憊。已經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