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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箐指著被窩裡的商景道：「哎呀，虧你還是輩分很老的龜族大長老，居然用這種現身的方法嚇小孩子。還成天說別人膚淺。」

主人說：「你要變成最厲害的靈獸，給我長臉！」

看守大帳的親兵們走來走去巡視，一頂小帳篷中，幾個清玄派弟子將一隻鐵籠團團守住。

昭沅抬爪撓撓頭，它不敢再亂說話了，但是……為什麼，它覺得，杜如淵的爹好可憐，他被玩弄了。呃，玩弄這個詞用在凡人的雄性身上是不是不太恰當？琳箐脫口道：「這叫個鬼的點化呀，這叫耍人這叫騙婚好吧！」她立刻又向杜如淵道：「對不起哈，我沒有對誰不尊敬的意思，我只是針對故事而已。」

琳箐笑盈盈地去看樂越，連聲贊同，不再追問昭沅了。它感激地望著樂越，用前爪抓住他的袖角。

貪得無厭、無自知之明，這些凡人的通病和禎一樣也不缺少，也許讓他吃點苦頭就能長些教訓。

鳳桐隨即一甩衣袖，乘風追著黑影逃竄的方向而去，他有意沒有隱去身形，風吹動他的衣袂發出聲響，親兵們抬頭望天大嚷：「刺客用輕功跑了！快追！」

鳳桐一直很懶，兄長鳳梧已經輔佐了兩代皇帝，他卻成天跟在鳳君身邊優哉游哉地喝茶下棋睡覺，若不是鳳君吩咐，加上輔佐亂世之君比較有趣，他才懶得去和這些凡人打交道。

主人說：「我從迎春花叢邊撿到你，就叫你迎春花吧。」

和禎的一番心血，註定是場空。

樂越注視著她，琳箐忽然有點慌亂地結巴起來：「像我就、就不會做這種事！」

商景依然沒有說話。

鳳桐看向太子的大帳，他準備暫時不現身，袖手旁觀，隨便和禎去折騰。

樂越道：「咳，這應該還算是個教化世人的故事……但是……」

杜如淵道：「之前我生母每年來看我一次，我每次說起這件事就會被我爹打一頓，後來才知道別人都看不見她，所以早已習慣這種事了。」

師兄哼道：「大師兄可差點被它咬死，哭得再可憐也是只妖獸。」

因為它傻，所以琳箐和商景知道它走進來也不避諱，沒有中斷話題。

樂越仗義地及時出手，替它擋下琳箐：「算了，不要跑題，總之，不管是凡人還是神仙，都有一兩個這種……」畢竟是杜如淵的生母，不能多說什麼，樂越把這種後面的詞省略掉，「這種存在。」

樂越再次有點被震驚住。

琳箐嘀咕：「什麼嘛，每次一點真相都不說，空發牢騷。」

後來定南王娶了荷仙，把這件定下的親事拋到一邊。太傅家也沒說什麼，定南王殺妻謠言傳出后，沒有人敢做他的續弦，沒想到還是這位一直沒嫁的太傅千金成了他的第二任王妃。

杜如淵道：「我現在的娘是太傅之女，本就從小和我爹定了親事。」

主人……

帳篷中和*圖*書再次寂靜良久。昭沅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感覺。杜如淵用好像講故事一樣的口氣述說這段往事，其實他心裏也很不好受吧。

它低頭嘆了口氣。

傷好不多久，他又發現一隻烏龜趴在魚池邊，好像在曬太陽。他年幼淘氣，跑去抓龜，烏龜很老實，任憑他抓住，他把烏龜翻過來翻過去玩了半天，最後端了一隻空盆，裝滿水，把烏龜放進去，帶回自己房裡養。

琳箐戳戳它：「不要像個小媳婦一樣吞吞吐吐的，說嘛說嘛，這位澤覃表姐是不是你喜歡的雌龍啊？」

樂越嗯了一聲，在心裏道，你彪悍在另外的地方。

樂越、洛凌之和杜如淵三人站在馬車邊說話，昭沅沒在杜如淵身上發現商景的影子，它一直想向商景請教，當年的護脈龍神是如何保護皇帝的。因為琳箐說過，商景年紀大，輩分高，一定知道過去護脈龍神的事情。昭沅抱著水袋四處找尋，走過門帘半挑的帳篷，發現商景和琳箐正在帳篷里說話。

太子事件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笑話，實在激不起眾人的熱情。

荷仙漸漸化成了一隻白色的仙鶴，拍拍翅膀，窗扇自動打開，仙鶴展翅，飛出了窗外。

他再笑了笑，「所以，你們也應該明白，為什麼我能看見一般凡人看不見的東西了吧。」

他也向杜如淵道，「我也只是對這個故事發點感嘆。」

商景趴在他的手邊睡，杜如淵接著道：「後來，龜兄就一直陪著我，我懂的不少東西，都是他教的，龜兄於我算是半師半友。」

夜已近三更，加之連日趕路奔波，清玄派中年紀較小的弟子已經有些睏倦。

盞茶工夫后，黑影鑽進帳篷，片刻，抱著一團東西飛快地奔出來，奔進樹叢，奔向小路。

雲蹤山下的夜風吹皺了帳篷的布簾，月光下，一個身影站在太子營帳邊的樹枝上，望著腳下。

昭沅景仰地望著商景，越發覺得自己很不夠格。琳箐可以保護樂越，商景教過杜如淵很多東西，而它，幫不了樂越不說，反而要樂越時時教導幫助它。

鐵籠里蜷縮著一隻小小的虎崽，它已經知道了明天等著它的結果，它的妖筋已經被鳳桐打斷，再使不了法術，變不成龐大的模樣。它憂傷地趴著，偶爾舔舔傷口還未痊癒的右前爪。

迎春花很害怕，它非常非常想念主人。

眾人都巴巴地看著他，靜候下文，以為會接著再聽一段感情八卦。沒想到應澤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再躺回被中，接著睡了。

第二天，昭沅大清早起，去小河邊把幾個水袋裝滿，留著路上喝。

樂越道：「杜兄，我有件事想問你，這個故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從那之後，郡王開始痛恨鬼神之說，他說鬼神都是杜撰哄騙世人之物，他堅持認為神仙、玄法都不存在。

商景慢吞吞和_圖_書道：「小麒麟，別把事想得太複雜，也別認為誰都精於算計。」

杜如淵對這段舊事知之甚詳，必定是有人告訴他，定南王強迫自己相信那都是不存在的一場夢，他一定不是告訴杜如淵這件事情的人，那麼會是誰呢？杜如淵道：「告訴我的人正是我的生母。只有最後一段，是我從王府的下人閑談中聽來的。」

噬骨獸的幼仔出生后不久就會被母親丟掉，任它們自生自滅。它們是妖獸，長相醜陋，凡人都害怕它們。但是他們有一種天生的自保方法，會變化成別的長相可愛的年幼靈獸模樣，讓其他的母獸餵養自己。

該不該誇他一聲有抱負？鳳桐輕笑，他以為從人變成神仙會如此容易？鳳桐已經仔細地查探過雲蹤山，整座山隱隱有仙氣，應該是一件仙家兵器所化。寒潭下萬年玄鐵打造的鎖鏈長滿長長的青苔，的確曾關押過一位法力高強的仙者。可惜如今鎖鏈已斷，仙者早已蹤跡不見。

折騰夠了總會消停點。

迎春花很絕望，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在它頭頂上說：「師兄師兄，這裡有只幼虎，好像有靈氣，是靈獸。」

營帳中的一切都落入他的眼底，包括方才小帳中，清玄派弟子的談論。

他彈彈手指，昏倒在地上的親兵們立刻像被雷劈到一樣跳起來，茫然四顧瞬間后，頓時大喊起來：「不好了！有刺客！保護太子！」

琳箐挑起眉毛：「算了，我不會過界插手別家的事情。只是擔心，萬一真的此事和你有關，早晚有一天，杜如淵可能會知道，如果因此和你反目，影響了大局就不好了。」

帳篷的角落裡突然陰森森地冒出了一個聲音：「說的很是。」

昭沅覺得，這個時候去找商景討教好像不太好，便默默地跟著琳箐離開了。片刻后，杜如淵走進帳中，俯身伸出手：「龜兄，要啟程了。」

昭沅小聲道：「澤覃表姐也不會。」

樂越道：「說不定能看到太子跳大神的現場，很難得嘛。」

杜如淵又道：「我之所以今天說這段舊事，也是告訴樂越師兄，我爹看起來厭惡鬼神之事，古板不化都有緣故，實際上，他心裏還是明白，只是不願承認。因此只要能找到合適的方法，讓他相信你是和氏後人，他就會幫忙。」

商景沒有說話。

所以它要保護主人，誰敢欺負主人它就咬誰。

郡王強撐病體掙扎著進了王妃的房間，沒人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麼，約半個時辰之後，郡王走了出來，懷中抱著一個哇哇啼哭的嬰兒，他對下人說，王妃已經死了。王妃下葬時，由郡王獨自把遺體放入棺木，立刻命人釘棺。直到如今，關於王妃依然有種種謠傳，有人說王妃離奇暴斃，有人說王妃生的孩子不是郡王的，所以郡王殺妻。

鳳桐饒有興趣地挑眉，黑影抱走的那團和*圖*書東西，似乎正是那隻老虎模樣的噬骨獸。

那位師兄瞪他一眼：「小聲點說話，別被外面的親兵聽見。他們都是王府的人，說不定會去報告那個鳳桐。」

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了郡王，郡王請出一根大棍子打了他一頓，說他如果再敢裝神弄鬼就打斷他的腿。他被打得出氣多入氣少，幸虧娘攔住了爹的大棍，把他送回房中。

一個小弟子偷偷打了個呵欠，向他身邊的師兄道：「假如明日的事情成功，師父是不是真的就能做國師？」

樂越思索，定南王的過去實在太慘痛，如果為了拉他幫忙就挖開這個大傷疤，有點不人道，於是他道：「到時候再說。眼下先把太子和迎春花的事情擺平了。」

然後郡王跳崖，再然後，荷仙把郡王運進茅屋，把他扣在偏僻的山谷中數月，使得朝廷的人滿天下尋他不得。

鳳桐不明白，為何當初鳳君會為了凡人奪神位，改天命，他覺得不值得為了凡人這樣做。

樂越、昭沅、琳箐都目瞪口呆。

他很害怕，烏龜從盆里爬出來，突然開口說出人話，讓他不要怕。結果更把他嚇得直哭，淚眼模糊中，他看見烏龜變成了一個人，走到他面前，摸著他的頭，替他擦乾眼淚，竟然就是他曾在水池邊看到的人。

跟著它被一雙溫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燦爛的陽光下，它第一次看到主人的笑臉。

小弟子縮縮脖子：「可我覺得，太子對鳳桐十分倚重，而且那人很厲害。據說他一個人，就放火燒了整個青山派，這隻噬骨獸也是他降伏的。」

一般做什麼祭典儀式，都要在地上畫個陣，擺上長桌，插香燭，燒黃紙，劈頭散發按照步法揮舞桃木劍，樂越把太子代入這個場景想象了一下，覺得很值得期待。

迎春花閉著眼，眼角滲出的水珠滴到它的前爪上，浸的傷口絲絲的疼。

樂越再次將話題正回去：「杜兄，你說的故事還沒有完，仙娥化鶴飛走之後，郡王怎麼樣了？」

鳳桐有點猶豫了，是繼續站在這裏看太子，還是跟過去瞧瞧？好像跟過去會比較有趣。

其餘的弟子們連連稱是，又有一個弟子道：「那天，大師兄和太子說完話就辭行回去，連招呼都沒和我們打，應該是趕著回去向師父報告或商量對策吧。不知道明天師父和大師兄會不會趕過來。」

琳箐抱著手臂看商景：「……真的和你沒關係？昨天聽到杜如淵說他爹娘的舊事，我就覺得有的地方說不通，荷仙就算自作主張，但嫁人兩年還生個孩子，她也太樂於奉獻了，很可能……有誰早已算到，她生下的孩子會和這場亂世有關係，奏請天庭，讓荷仙不得不生。」

不負她苦心，郡王住了幾個月茅屋，吃了幾個月的粗糧鹹菜蘿蔔皮之後，終於徹底領悟了該領悟的道理。荷仙流著眼淚道，我為了讓hｅtubｏｏk•coｍ•cｏm你徹底明白，所謂世間凡情不過是一場虛空，便下嫁於你，嫁給你之後，我曾害怕，萬一點化你不成，自己反陷俗世凡情之中，該如何是好。還好，總算功德圓滿，孩子已經生了，我該回天庭復命了。

小時候，他經常遭人指指戳戳，說他並不是王妃親生的。有一天，他看見魚池邊站了一個人，遙遙地看著自己，便問旁邊的僕人那人是誰，僕人卻大驚失色地說，魚池邊並沒有人。

她托起下巴做思索狀，「喔，四海龍王是你的表舅公，那麼這位表姐是不是龍王家的龍公主？眼光不錯嘛！」

主人給它洗澡梳毛，喂它好吃的東西，抱著它睡覺。

原本，郡王坐在囚車中，在風雪中遇見道人之後，立刻就會有京城來的使臣出現，宣讀赦罪聖旨，山神想用此瞬失瞬得之感讓他頓悟。但荷仙用法術讓使臣迷了路，馬失蹄跌進了山洞，使臣暈在雪堆中。

房中靜靜一片，郡王木木獃獃地站著，他身邊的床上錦被中，有一顆碩大的蛋。

樂越點頭，杜如淵這樣，其實算是半人半仙，或是半仙半人？「那麼你現在的娘……」

杜如淵道：「每年八月十五，我的生母都會回來看我一次，她自己告訴了我這段往事，她問我，能不能體諒她。」

重華子攛掇太子做此事，是想讓太子有足以擺脫護脈神的力量吧，太子會聽從去做，就說明已有此打算。

杜如淵繼續道，仙鶴飛走之後，郡王大病數日，他在病中下令，誰也不能靠近那間屋子。王府中的人都很奇怪，王妃生產之後，她的房門一直被緊鎖，婢女們只敢把飯菜放在門前，過幾個時辰再將根本無人動過的飯菜收走。王府中的下人都在傳說王妃難產死了，連外面也謠言紛紛，十天後，下人們忽然聽到王妃的房中傳來嬰兒的啼哭聲。他們立刻前去稟報郡王。

杜如淵搖頭晃腦道：「這就叫天賦異稟。我小時候也是因為無意間看到了龜兄，才知道自己和常人不同。」

迎春花要和主人永遠在一起。

比如眼下，他奉命幫扶和禎，但他對其他三支護脈神的動靜興趣更濃一些。

迎春花在初春的某天被丟棄在一個山坡上，它被雨水淋了一天一夜，奄奄一息，到了早上，雨漸漸停了，有一隻母虎帶著自己的虎崽到附近覓食，迎春花看見虎崽們在母虎身邊撲來撲去，愜意地滾動玩耍，它把自己也變成了一隻虎崽，想讓母虎收養自己。可惜它已經爬不動了，母虎沒注意它，帶著虎崽們走了。

天色已晚，幾個人各歸各位，倒頭睡了。樂越快沉入夢鄉時，感到身邊的昭沅拉了拉他的衣角：「我不會一直這麼差。」

眾人一起看去，只見應澤不知什麼時候從被窩裡爬了起來，端坐在地鋪上，渾身散發著料峭的寒意，「人也罷，仙也罷，總有一兩和*圖*書個為了自己向上爬便不知羞恥地欺騙他人的傢伙，實在可惡至極！」他的頭頂聚起一朵黑雲，喀拉打了一道雪亮的小閃電，「欺騙感情者，罪不可恕！」

樂越含糊地唔了一聲，繼續睡了。

鳳桐眯起眼，營帳旁的樹叢中忽然冒出可疑的白煙，巡邏的親兵一個個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師兄哼道：「再厲害，厲害得過師父？鳳桐是安順王爺的幕僚，太子自然會看在親爹的面子上尊重他，可他是師父的徒弟，青山派的寶物，以及明天的這件事，都是師父教給他的。依我看，那鳳桐根本無法和師父比。」

琳箐道：「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你和一般凡人不大一樣。書獃子，其實你也蠻強的，居然自己從蛋里出來了，幸虧你生在冬天耶，要是夏天，可能沒等你爬出殼，蛋就臭掉了。」

樂越越來越佩服杜如淵了，他的這段童年往事簡直就是個鬼故事，杜如淵小時候挺強的，居然沒被嚇傻了。

琳箐眨眨眼看它：「澤覃表姐是誰？」

凡人的某些「雄心壯志」實在可笑，原來清玄派的掌門竟有此圖謀。鳳桐回想起論武大會時，重華子每每見他，都滿臉諂媚，一口一個桐先生，顯然已看出他鳳神的身份，更露骨地暗示過能否由鳳桐引薦，拜見鳳君。轉過臉背地后里，卻打這種不上道的小算盤。

鳳桐在細風之中靜靜地站著。

雲蹤山腳下，太子的大帳已經駐紮，只待明日午時，布陣做法。

跟著，一個黑色的人影從暗處躥出，奔向那頂關著噬骨獸的小帳篷，把一根細管悄悄地塞進帳篷的門帘縫隙中，往帳篷里吹了些什麼。

杜如淵沒說什麼，反而是琳箐接上了他的話：「仙族的女孩子並非都是這樣的，她是特例。像我就……」

昭沅趴在枕邊，將臉埋進被角，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快點變成強大的護脈神。

小弟子指了指籠子：「師兄，它在哭。」

下人卻問他，小世子你為什麼要把一盆水放在自己的房裡？他發現，別人看不見盆里的烏龜。

琳箐轉身向帳外走，走到昭沅身邊時，又側回身：「當初，你為什麼會站在魚池邊讓杜如淵看見呢？只是湊巧偶然路過？」

樂越感慨道：「曾經，我還幻想過，有個溫柔、美麗的仙女愛上我，現在看來，仙女真不是好娶的。」

琳箐打了個呵欠：「要不是想看看洛凌之到底隱瞞了什麼沒說，我根本就懶得過來。」

昭沅的臉越來越熱，像火燒一樣，結結巴巴辯解：「不，不是的……」

帳外夜色濃重，明月高懸，照著此處，也照著彼方。

迎春花縮在籠中，這些人說的話它都聽不懂，它知道自己明天會死掉，他們要殺了它，把它的血抹在一個罈子上。

昭沅臉有點熱，期期艾艾地低下頭。樂越摸著下巴奸笑瞧它，原來傻龍心裏還一直惦記著它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