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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緣

作者:大風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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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樂越道:「這個要看它願不願意。」
蚌精的殼抖了兩抖,蔫聲道:「一言難盡。十幾年前,人間有位仙君投胎臨世,據說有妖魔覬覦,想趁他剛出世不久,奪他仙元。天停派仙者保護,那位先這恰好在西海做客,因妖怪會火術,就從西海借了一些海水,我當時正偷偷溜出水府玩耍……結果一不小心就……」
昭沅站在樂越身邊,微微笑了笑,並未回話。它知道,卿遙客氣地稱它為龍仙,實際十有八九是把它當成了龍精。他這樣以為倒也好。
這裏,真的是九邑?昭沅好像感應到他的念頭,用爪子在他的懷中撓了撓:「這裏的確是九邑,味道沒有錯。」
卿遙臉上的驚訝之色更甚:「原來,這位龍兄竟是位龍仙。」
一不小心就被連水一起裝進了仙者的法寶袋,走到半路仙者與妖魔遇上,在九邑上空打了起來,使用水術時蚌精遍跌落凡間。
樂越按住額頭:「卿遙道友,我只記得昏迷前遭遇雷劈,現在一片混亂,連身處何年都難以想起,不知道友能否告訴我眼下大概的情況。」
卿遙目光灼灼的盯著樂越,「我覺得,道友應該也是為了此事而來,說不定已經遇到了什麼詭奇之事。」
可為何卿遙師祖會和他在四百年前的九邑廢墟中遇見,還吹曲結交,贈送書冊?樂越心中亂了一團麻亂,他打算回去找到法陣后才慢慢梳理。
樂越清清喉嚨:「我們行俠仗義而已,不圖回報的,是吧,卿遙道友?」
也是,清玄派那麼多人,有一個他不認識也理所當然。想來眼前這人只是名字念起來比較類似某位師祖而已。
卿遙在前,樂越在中,昭沅在後,兩人一龍再度進入了廢墟中,搜尋許久,仍沒什麼發現。
六歲通讀諸經,八歲劍法小成,可御器飛天,十歲時練成化氣為劍,十二歲氣形隨意,十四歲仗劍誅妖,十六歲遊歷天下。
樂越猛地回過神來,連忙道:「啊,沒什麼,我在想,凡人終究難逃天災,不過九邑若真是九邑,來日必定能重建城池,再度繁華。」
「這些都是我昔年在海底時撿到的東西,你們地上很難得到。」
卿遙卻道:「樂兄請留步。」
正在此時,卿遙卻突然在空中猛的一轉身,抬手間一道劍光直徑落到地上的某個方向,只聽傲的一聲慘呼,滿天的黑甲士兵和黑雲都開始扭曲變形,漸漸消散不見。
昭沅疑惑地道:「它……好像是只海蚌。」
樂越第一個反應是,要麼自己還在做夢,要麼頭殼被雷劈壞,幻覺了。
卿遙抬袖向他拱了拱手,像對待平常人一樣請教他姓名,昭沅也抬手回禮,簡單的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卿遙和樂越都怔了,這裡是內陸,離海邊有十萬八千里怎麼會有一隻海蚌藏在地縫中作怪?海蚌在網兜中蹦跳了幾下,口吐人言,居然是女孩子的聲音:「龍君,救救我!龍君,救救我!我是西海蚌仙府的小蚌,被困在此處,無奈之下只好變幻幻術引人注意,希望水府能夠發現將我搭救。我並未傷過人,請龍君救救我,饒我性命。」
《奇玄法陣書》還好端端的在他的懷中。樂越怔住。
樂越心中一動,向卿遙道:「道友來日有緣,說不定會比在下的奇遇更甚。」
卿遙的神情有些遺憾:「那變算了,等天亮再下就出發,樂道友保重。」
樂越眼線的卿遙身形竟然模糊起來,藍色的衣衫似乎變了顏色,不僅是卿遙,四周的一切都模糊起來,昭沅猛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揮袖想收回光球,金光異常刺眼起來,樂越眼線一片純白,腳下驀得一空——砰,他極速的墜落,最終重重落到了什麼東西上。
卿遙頜首道:「道友說的極是。」
藍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有個不情之請,道友可否告訴我,山洞中的那個法陣有何用處?」
卿遙已將竹笛橫在唇邊,一縷清揚的笛聲滲透進空中,婉轉悠然,樂越的心m.hetubook•com.com竟然被蕩漾過一樣,漸漸清明,數日來積壓在胸懷的煩惱鬱結淡化消融,在笛聲與風中無影無蹤,胸懷中有了許多未現的開闊坦蕩。
有事?難道不是你吹笛子有意吹出來的事?樂越握住昭沅的胳膊,和他一起看向天上,那片星光,以徹底連成一片,漸漸變得朦朧模糊,鋪展至整個天空,星光中,竟漸漸顯露出一幅圖景來。
他拍拍頭,謹慎地問:「請問道友,此處是何地?」
藍衣人再次關切的問他是否安好,樂越虛弱地答應,心中各種念頭卻如風車般旋轉。不管是做夢還是幻覺,都需先弄清眼前的情況。
有許多人聞訊前往九邑廢墟中尋寶,都無結果,但尋寶的人頗有不少信誓旦旦地說見到了難以置信的異象。
但,漸漸的,有人傳說,九邑裂開的地縫中有件寶貝,新月乍現之時,此寶會吞吐仙光,映出不可思議的景象。
卿遙站在一道殘壁前,環視周圍,道:「不瞞樂兄說,我在修真門派長大,從記事起便開始修習道法。兩年前,修為突然凝滯不前,心中疑惑無法參破。浩浩大千,洋洋世界,道從何來,法從何生。何以為仙,何以為人,何以為玄法,何以為修鍊。於是我便下山遊歷,尋覓種種玄妙之事,希望能開闊胸懷,參透一二。倘若不能看開根本,便永遠無法通曉真正的道法含義。」
據卿遙講,這裡是離九邑城不遠的郊野,他離開師門遊歷天下,聽聞九邑城中有怪事發生才特意前來。
樂越吃了一驚,昭沅也嚇了一跳。
卿遙對見到昭沅之事很是興奮,道:「假如今晚九邑城真有寶物現世,我們兩個再加上昭兄,一定可以將之輕鬆拿下。」
昭沅不動聲色向樂越身邊靠了靠。
卿遙微笑道:「今天遇到了樂兄和你這位龍友昭兄,我心中的疑惑又能解開一二。」
因為今晚的事情,及這個和師祖同名人的作為,總讓樂越覺得有點奇怪。
樂越假裝隨口地問道:「對了,道友,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關於九邑的消息?」
卿遙道:「此酒並非一般的猴兒酒,去年我在西南一代遊歷時,在山林中遇見一種靈猴,肋生雙翼,靈性極強。我隨行的包袱險些被它們摸去,後來僥倖擒住幾隻小猴,翼猴的首領就用猴兒酒向我換回小猴。」
卿遙手一抖,收起了網兜那隻蚌精得以脫身,重獲自由,激動的蚌殼亂顫,道:「多謝幾位不殺之恩,我願做兩位凡人俠士的靈使,聽憑調遣。」
真是一隻自報家門十分順溜的妖怪,樂越道:「我們也沒說會殺你,是你想殺我們吧。」
他很期待的看著樂越和昭沅,「兩位要不要同往?」
昭沅感到此人的目光充滿了好奇,但的確無惡意,末了,卿遙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指頭:「樂道友,我能否摸一摸?」
法陣?樂越隨藍衣人到了山洞中,看到山洞中的一個角落裡有個熟悉的圓圈,四方寫著符文。
而且昭沅察覺到,這裏除了九邑的味道之外,還有種特別的氣息,若隱若現。單究竟是什麼,他無法判斷。
她一口氣說完,一把從樂越懷中揪出昭沅:「你呀,這次能打敗那幾隻鷹把樂越從霹雷中救出來本來是應該贊你長進飛快的。切忌下次不要畫圈圈了,不行就是個盾術嘛,霍頓我教你,土遁商景教,水遁應澤教,等你畫完一個圈,刀子早砍下來了,話說你是從那學的畫圈圈啊!」
招遠的雙手匯聚出金色的光球,變換成一個光照,推向半天,飛劍頓時消失不見。
她跺跺腳,「說起來安順王真夠狡猾,派了幾隻鷹對付你們。鳳桐的哥哥,那個什麼國師鳳梧親自對付我和孫奔。倘若孫奔身便沒有我在,他一定完蛋了。不過那之花鳳凰怎麼會是我的對手,只是我被他纏住,一是沒顧及到你們那邊的情況。等我趕過去的時候,你已經被劈暈了,有幾個敵營hetubook.com.com的兵舉著刀子往你們那邊走,傻龍居然蹲在你懷裡畫圈圈。畫圈圈定個鬼用!要不是我來的快,樂越就真的完了!」
有人說見到了仙人飲宴,有人說見到了仙子月下舞蹈,還有人說看到了兵戈廝殺,總總說法不同。
樂越不敢相信的站在草叢中望向前方。
昭沅白天感到的那股特殊的氣息慢慢濃烈起來卿遙斂眉道:「是妖。」
這隻蚌看起來是個小角色,剛剛它蚌殼開合時樂越瞄了幾眼,裏面連顆珠都沒有,能拿出什麼像樣的寶貝?蚌精急於保命,蚌殼抖了兩抖,撲地噴出一口紅煙,幾件東西從煙霧中掉落在地。
琳箐點頭:「是呀,確切來說,你還沒畫完我已經到了,等你畫完一個圈,我已經把那幾個兵用法術迷暈了領起你們跑了,難道你話完圈就暈了,沒感覺到?」
九邑城罹難者眾多,又荒廢數年,有人從此經過,尤其在夜晚時,難免生出些別樣的聯想,流出點神鬼之說並不奇怪。
昭沅也聚集起法力,準備隨時迎戰,天上的幻想在銀劍尚未到達時驀然一變。
昭沅輕輕點點頭,感到卿遙的指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的龍角,又碰碰鬍鬚,摸了摸它的脊背,最後還摸了一把它的龍爪,才戀戀不捨得離開。
樂越隨口問道:「卿遙兄既然是修道之人,凡俗世間之物,應無掛礙,為何對九邑的寶物如此執著?」
樂越詫異的接過書冊,夜色中看不清楚字跡,他也無心去看。
樂越蹬蹬蹬連退數步,靠在石壁上,面無人色。
藍衣人的雙眼頓時又亮了:「你也是為了九邑之事來的?那麼你我可以一同上路,聽說九邑城中雖已無人居住,卻常有離奇古怪的事情發生,結伴前行可以多個照應。」
琳箐豎了豎眉毛,想反駁,有忍住了。樂越拍拍自己混沌的腦袋:「今年,是哪年哪月?」
樂越看了看那些東西,有些無語。
昭沅扭動了一下身體,從琳箐連珠炮似的話中插|進一句疑問:「你……是在我畫法陣的時候就得樂越?」
樂越去撿樹枝生火,卿遙打開隨身的包袱取出乾糧,很隨意地向樂越道:「對了,道友,你懷中的那隻靈獸食葷食素?」
還好還好,似乎沒有幻覺。
他身形一動,那根長笛已被他踩在足下,踏笛而起,只升入半空,一道剪光從他的袖中直掃向天上的幻想!
琳箐的嘴角抖了抖:「果然是被雷劈傻了,他就在你懷裡你感覺不到?」
藍衣人道:「道友,你還好吧?本朝國號自然是齊。」
卿遙興緻勃勃地向樂越道:「道友,你既然一時想不起昏倒前的事情,說不定與我同去廢墟中探探會有收穫。」
齊!明昌三年!清玄派!卿遙!
對水族,他異常熟悉,尤其是海中的水族,絕不可能認錯。
原來九邑竟有這等的來歷,樂越心中驀然一跳,這位天將,別就是應澤吧。
他遊歷數年,寫出數本修習心得,四海見聞,二十余隨時助天庭剿滅大魔頭,就是應澤,飛升成仙。
「在下此生第一次見到真龍,雖然小了點,卻果然如傳說般神奇,樂兄,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的這條幼龍?」
樂越見他沒頭沒腦祭出一桿樂器,警惕心油生,在江湖中,樂器往往等於兵器,樂曲往往是危險的魔音。
眼前的九邑城真的是一片廢墟。假如這裏的確是九邑的話。
樂越索性翻身下床站起,一本書冊突然啪嗒從他懷裡掉落地上,樂越抓起那本書冊,卻不是他藏在懷中的《奇玄法陣書》,墨藍的書皮上寫著三個字——太清經。
卿遙見樂越神色有異,笑了笑道:「道友放心,我只替你號過脈,將你拖出山洞,並沒有翻檢你的衣物,只因你這隻靈獸的靈氣很特別,加之它在你懷中曾經動過,所以我才會發現。」
他話未落音,手臂已被樂越一把扣住,樂越的腦中混沌一片,抓住殘存的一絲理智道:「敢問和*圖*書,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
明……明昌三年?樂越兩眼發直地道:「本,本朝的國號是……?」
跨過殘破的城牆進入城內,滿目殘牆斷垣,蒼涼寂靜。
樂越茫然的轉動眼珠,一張張熟悉的人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難道……難道這裡是四百多年前?樂越抱住頭,被這個念頭嚇到了,他懷中的昭沅也用爪子扣住了腦袋。
卿遙卻仍不放棄:「假如只是以訛傳訛,傳出鬼神之事便可,何必加上有寶物,或看到仙人飲宴如此格格不入之事?不如等到天黑再看看吧。」
他們在廢墟中繞了一圈,除了碎磚亂瓦外一無所獲。樂越道:「這裡有寶貝之事恐怕是以訛傳訛。」
這個結果本在樂越意料之中,卿遙卻似有些遺憾,嘆了口氣道:「可能樂兄所言不錯,亦可能此寶與我們沒有緣分。」
樂越抓抓後腦:「呃,不了,實在抱歉,我們還有火燒眉毛事要辦。」
樂越抱拳道:「卿遙道友你也保重。」
白色的星光,瞬間蔓延出黑氣,黑氣眨眼間匯聚成了身穿黑甲騎著黑色駿馬的萬千兵卒,鋪天蓋地,直奔他們而來,無數張弓弩舉起,飛劍如雨。
他找了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用衣袖掃了掃灰坐下,「九邑是座古城,據說,上古仙魔大戰時,有天將率兵大破魔陣,在此處接受天庭封賞,天將行轅處建起城池,故名曰九邑。」
嗯?星星?樂越突然發現,天上的星星,似乎漸漸大了起來愈來愈大,白色的星光幾乎要連成一片……
他圍著樂越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將昭沅看了一圈,嘖嘖讚歎:「是龍,真的是龍。」
應澤殿下淡定的揮揮手:「嗯,醒過來,就沒事了。」
樂越一時也無處可去,只得奉陪。
樂越於是正色的向蚌精道:「若你果真沒傷過人,這位卿遙道長當然會放過你,豈會平白要你的寶物,快快收起來吧。」
猴兒酒?樂越詫異:「這竟是猴兒酒?」
凡間的每處地方,每座城池都有獨特的氣息,這塊土地的味道,的確是九邑的。
琳箐拍手道:「好了,他也醒了,你昏迷他也昏迷,可嚇死我們了。這幾天商景沒少耗費法力,生怕你們醒不過來了。」
樂越有點無語,眼前這位仁兄,若是假扮卿遙師祖,未免太不敬業,種種舉止表現與可以降服魔頭(應澤),飛升成仙的師祖應有的形象相差太遠。
他只能道:「這些疑惑只能自己慢慢開悟。」
琳箐眨眨眼:「寧瑞是一年五月初九啊,現在是半夜,馬上就到五月初十了。」
他話剛落音,手掌上的昭沅周身金光一閃,眨眼間,一個少年便站到了樂越身邊。
琳箐、杜如淵、杜如淵頭頂的商景、洛凌之、孫奔、飛先鋒、還有……正在啃點心的滿臉嚴肅的應澤殿下……
樂越心中一驚:「昭沅不在?」
從袖中抽中一本書冊,遞到樂越面前。
總算還記得道德經的兩句,不管驢唇是否對得上馬嘴,先拖出來道,「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樂越道:「在下名叫樂越。」
藍衣人驚訝地看著他:「道友難道不是來九邑廢墟中探秘的……」
他轉身想趁夜趕回那個山洞去,他總覺得這件事的關鍵,說不定在那個法陣上。
樂越連忙一口回絕道:「不用了。」
那些兵卒卻仍以千均勢直衝而來,捲起的狂風連昭沅的光照都微微顫抖,似乎頃刻間就要把他們踏成肉醬。
有一名身著薄紗長裙的女子在天空中舞蹈,他身側有玉欄桂樹,似月宮的嫦娥,舞蹈所踏的樂曲悠悠蕩蕩,竟然是卿遙方才吹的那首,只是配合這女子的舞蹈,清澈全無,另生出嫵媚噬魂的味道。
樂越乾笑兩聲,心道,不錯,我是遇到了詭奇之事,夢遊回了四百多年前。
樂越動動僵硬的腦袋,掙扎的坐起身,洛凌之上前扶了他一把,其他人都用一種慎重的眼光盯著他,好想他是個重病號。
「卿遙www.hetubook.com.com」對這個名字毫無反應,只是拱手道:「那麼一路上還望樂道友多擔待了。」
接過書冊的一瞬間,他竟有了種奇怪的感覺,面前的人,千真萬確是卿遙師祖。
幾天的九邑城坐鎮生涯讓樂越比以前果斷了很多,迅速思量后,立刻到:「好,那就有勞卿遙道友了。」
樂越驀然清醒過來,卿遙以收起竹笛,抬首看向天空:「好像有事要發生,樂兄和昭兄請小心。」
樂越呵呵笑了兩聲:「昭沅是我的兄弟,偶然結識,卻曾同生共死。」
蚌精低聲下氣道:「假如各位肯放了我,我以寶物相贈。」
孫奔向前一步,打斷琳箐的話:「樂少俠,現在不是研究道法的時候,你即將自身難保,還是想想今後將怎麼辦吧。」
應澤哼了一聲:「小麒麟烏鴉嘴。」
他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根竹笛:「此番有緣得見,我以一曲相贈。」
這些東西約莫都是它從海底的沉船上撿到的,樂越想說,這些東西,大部分在地上很容易就能弄到。
廢墟?!
「我聽聞此事,便親身過來一探,想看看是否真有那麼玄妙。」
「這個法陣是個保命法陣……」樂越抓抓頭,斟酌著道,「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從這裏冒出來,這個很耗費法力,具體我說不太清楚道友可以自己試一下。」
卿遙淡淡笑了笑,一陣風吹過,昭沅拋出的兩個光球繞著他和樂越轉了個圈兒,劃出一道圓形的光環。
藍衣人道:「此片林地在下也不知道叫什麼,不過,從這裏向西,就是九邑。」
他的答案含糊,卻的確可以算作坦誠相告。藍衣人的神情有些遺憾。
樂越懷中應聲蠕動了一下,昭沅從他的衣襟中探出頭。
「樂兄靈跟甚佳,雖不從屬於玄門道派,亦同道法有緣。這裡有本書冊,也我偶爾得到的,說不定對樂兄有所幫助。」
應澤殿下那條老龍可是異常珍惜的上古神龍。
九邑城在「此時」似乎只是個小縣城,數年前城中發生了一場地震,百姓死傷慘重,倖存的人搬離了家園,城中只剩下一片廢墟。
笛聲戛然而止,樂越手臂猛地一麻,是昭沅用法術電了他一下,同時聽到一聲沉喝:「樂兄當心。」
天已近黃昏,兩人在九邑廢墟旁的河流邊打水覓食。
樂越不由又直了眼,眼前浮起拍打著翅膀的飛先鋒。
樂越臉色大變:「九邑怎了?」
不對,樂越抱著頭想,現在不是做夢,就是被雷劈到出現了幻覺……
只是,沒有了天災,卻要遭兵禍。
一個熟悉的聲音充滿喜悅地道:「醒了,終於醒了!」
好像天上的星星,也格外明亮了。
卿遙道:「此酒叫做猴兒酒。」
銅鏡、鑲嵌著明珠的簪子、象牙梳、銀質掐死似的紅藍寶石,應該還值幾個錢。
樂越用力的抓抓頭,琳箐急忙制止道:「你的頭被雷劈過,不要亂抓啊!」
他聽說過猴兒酒,據說是山林中通靈的猴子用野果釀的酒,尋常人極難得到。
卿遙嘴角彎起:「樂道友說的級是。不過總要將這隻蚌精送回西海,眼下我正好也沒事,就走一趟吧。」
樂越若有所思地皺起眉,傳奇話本中有樵夫誤入山林,遇見神仙對弈,觀一局棋世間就過了百年的事情。道書上也說,天庭有四個門,通往現世,過往,未來,無常四界。如果這裏真是四百多年前,那麼他該如何回去?他不見了,九邑城中會出現怎樣的混亂狀況?安順王有沒有出兵攻城?樂越心急如焚,想得出神,隱約聽見卿遙的聲音道:「道友,你在想什麼?」
藍衣人的目光中包含的好奇更多了,清晰的答道:「今天是明昌三年五月初六。」
吃飽喝足后,天早已入夜,頭頂的蒼穹好像一塊墨色琉璃,鑲嵌點點星芒,熠熠生輝,一彎弦月懸挂其上,九邑城的廢墟清冷寂寞,卻並無什麼詭異的氣息。
卿遙笑道:「客氣,對了,道友還不曾告訴我姓名。」
卿遙落到地面上,站定,向著腳m•hetubook.com.com下笑吟吟道:「終於抓住你了。昭沅收起發罩,和樂越一道走上前去,只見卿遙腳邊的某條裂縫中,正冒出瑩瑩的紅光。卿遙從袖中取出了什麼,向裂縫中一丟,手再一抬,一張白色的網兜網著一隻冒著紅光的東西升出了裂縫。此物渾身堅硬黝黑,居然是只大蚌,兩扇蚌殼一張一合,從殼內發出幽幽的紅光。難道是附近河中的水妖爬到廢墟中作怪?」
在樂越的記憶中,這位師祖的事迹如傳奇般精彩他是公侯世家幼子,因出生時天有異象,八字奇特,在襁褓中就被送進了天下第一派青山派修習玄法。
杜如淵頓了頓,露出更嚴肅的神情,接著道:「安順王已經發下招安令,九邑之亂,純粹因你和神龍而起,百姓將士都是無辜受牽連,只要將你押解送官,九邑城及參与此戰的所有將兵人等,皆可無罪,朝廷還有安撫獎賞。」
從年齡到方才使出的武功,都只有真正的卿遙祖師全部符合。
不過,這位卿遙的廚藝很好,一手烤野味尤其出神入化,樂越和昭沅差點連舌頭一起吃下去。
樂越此時一片混亂,更不知該何去何從,心想答應卿遙的邀請說不定還有轉機,更可查探出此人是否有詐。
琳箐撲上來,一把抓住了樂越的手臂:「你睡了三天三夜,總算醒了!」
這隻蚌精一看就很傻,絕對事成不足敗事有餘。
卿遙滿臉羡慕,對樂越的稱呼直接從樂道友變成了樂兄。
漫天金星閃爍,眼前景色突然一變。
樂越愕然,只這一瞬間的功夫,卿遙使了御器飛天與化氣為劍兩種絕學,那是玄法中較高的招數,就連洛凌之也無法達到這種境界。
昭沅拋出兩團光球,當作燈籠替樂越照亮腳下,卿遙道:「樂兄能結識昭兄,真是難得的奇遇。」
杜如淵點點頭:「越兄,其實你昏迷的這幾天,九邑城出了點亂子,朝廷于江湖門派達成了協議,南宮家的兩位和和其它江湖人士都要撤出九邑了。」
劍光直奔天上而去,半路化作一支銀劍,直射向女子身側的桂樹。
這是隨意化形術?化氣而成的兵器可以隨自己的心意幻化成各種形態,樂越只是聽說過,今天方才初次得見。
樂越和卿遙在碎瓦殘壁中穿行,地面上有橫七豎八縱橫的裂縫,卿遙道:「因地基被毀嚴重,此城就沒再重建,不知道再過數年,這裡能否重築樓閣,再起城池。」
眼前的「卿遙」是受鳳凰指派,有意做戲欺騙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玉帝王母元始天尊,千萬別是醒來一睜眼,已過了數年。
樂越聽的有點頭暈。他在青山派十幾年,名義上是修真門派弟子,其實連基礎功法都沒好好修鍊,幾乎全是為了糊口奔波,到如今摻和進皇位亂戰中,對於修道之人來說,簡直以墜落到萬丈紅塵最底層,與這種深邃的問題實在距離太遙遠。
清玄派自創派以來,有如此輝煌人生的,他是唯一一個。
名叫卿遙的藍衣人對樂越的狀況很是同情,很爽快的簡單告訴了他一些事情。樂越卻是越聽越心驚。
卿遙道:「你好端端一隻海里的蚌精,怎會到內陸的九邑城廢墟中?」
琳箐驚訝道:「樂越,原來你現在還在練道法,你想學的話,我讓人從昆崙山給你送一些來,我們昆崙山的道經,要多少有多少……」
昭沅愕然,樂越也僵在床上,這麼說,四百多年前的九邑,名叫卿遙的人,廢墟,蚌精,真的都只是夢?樂越和昭沅不由自主互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明白到,他們兩個,同時經歷了那個夢。
那隻蚌又跳了兩下:「那些只是幻術而已根本傷不了人只是膽小者會被嚇傷魂魄而已。我真的沒有傷人之意。」
他的習慣與洛凌之有些類似,隨身攜帶者幾個裝調料的小瓶,一個皮囊中還裝滿了美酒,,慷慨地分給樂越和昭沅喝。樂越謹慎的嘗了兩口,與平常的酒大不相同,充滿了野果的甘甜,醇厚濃郁,不由得問:「這是何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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