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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人現在，好不好。

姚廬匍匐在地，脊背打顫。

姚岐顫聲道：「大人，學生當真不知，先父從未向我兄弟提及，學生亦是上次那張知縣詢問家慈時方才知道，家中的幾本書里可能藏著些什麼。可是學生兄弟確實一無所知……」

王硯揚眉：「他在卷宗庫里抱窩？」

王硯意味深長地掃視他與姚廬，視線再一掃糧販，靠上椅背，一個隨從立刻湊到他身邊。

王硯當時堂審時，是奶娘主動認罪，說自己腳踏兩隻船，被罰流配邊疆為奴，糧販斷做私通拐帶他人奴僕罪，姚員外表示這是丟人事，不想多追究，糧販只被杖刑，刑部估算了奶娘的身價，著他賠了雙倍便罷。

姚岐與姚廬再度慘然變色，片刻后，姚岐又先反應過來，連連叩首：「大人，大人，學生兄弟的確什麼都不知道，學生家世代良民，更絕不會與番邦扯上關係！」

苗泛道：「大人，這個珠搖樓倒是現在還在的，就在京城曲樂街。」

王硯一瞥堂下糧販：「你又為何對他如此心慈手軟？」

但後來和王突然暴病而薨，他薨后www.ｈeｔuｂｏｏｋ•cｏm•cｏm沒幾年，楚朝就亡了。

戶籍記錄，姚存善兄妹五人，兩個兄長和最小的妹妹都未活過二十歲，還有一個妹妹入了樂戶。

姚岐顫聲道：「大人，此人究竟為了什麼要殺我爹？我姚家世代良民，絕對和番邦沒有半點瓜葛！」

不曾想，這竟是一樁因情起仇的謀殺。

縣誌中寫得太簡略，張屏想蘭大人必定知道得更詳細。

「此乃本部院失察，致此命案，本部院回去后，自會向朝廷請罪。」

他已在縣誌中查到，本縣在楚朝滅亡前，屬於楚朝和王封地。

王硯在牙縫裡道：「那張屏在作甚？」

張屏點點頭，按戶籍上的印記及備註，姚存善的妹妹是被賣到了京城的珠搖樓。

王硯微微眯眼：「公堂之上，爾更無須啰嗦。」

王硯這裏開堂后，便立刻有衙役奔到了卷宗庫向張屏抖出了案情——王侍郎抓到了兇手。是與姚府小公子同時和那奶娘相好的糧販。

王硯道：「不必如此做作，本部院暫無需你說話。你若有些膽，大搖大擺從大門進，倒也罷ｈtｔｐs://ｗｗｗ•heｔｕｂook.ｃoｍ.cｏｍ了。大半夜矇著臉，跳進自家院牆，還被本部院連人帶贓抓了現行。你腰腹雖大，飛檐走壁倒是輕盈，你暈過去之後，從頭到腳已被驗過，大腿內側與足底有繭，證明時常騎馬，胡人馬鞍馬鐙樣式與我朝不同，一驗便知。你雖常著我朝衣冠，但胡人梳發戴帽，與我朝亦不同，細看頭皮及髮根也看得出來。且你后槽牙里那顆毒丸更是什麼都不用辯了。」

姚廬伏地：「實不相瞞，她的確與學生提過，為我二人來日著想，是否需要些可變賣的寶物。但學生自知這般做已極其羞恥，再偷拿家中東西無顏面對祖宗……我就……就與她說，我可先教書賣字供我二人過活……然後……」

捕快立刻告罪閃到一旁，王硯繼續注視糧販道：「待得知姚叢被殺，本部院立刻想到了此案這個疑點。昨日縣衙拿你同夥時，其先在各處店鋪轉悠，似有暗示。但依那番子心計，必然不會要交給同夥的東西藏在當時去過的店裡，本部院記得你在這城中有家糧店，估計就是你們的窩點。果然和-圖-書被我料中！」

謝賦、劉主簿、苗泛等人都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冊子，張屏淡淡道：「不是。」

那糧販一瞥姚廬，忽而閉目不語。

隨從輕聲道：「回稟大人，那張知縣還在翻卷宗哩。」

刑部捕快又立刻喝道：「我們侍郎大人神機妙算，你還有何話說？」

王硯抬抬手，示意先按住糧販，只看著姚廬道：「本部院還有一事問你，當日那奶娘與你相好，誘你離家時，可有和你說過什麼？」

和王一直不問政事，住在封地，煉丹修道。但在楚朝將亡時，卻忽然掌了朝政大權，更親自到邊關領軍作戰，大敗東真國。

張屏道：「不是情殺，是逼供。」將手中戶籍冊攤在桌上。

劉主簿笑道：「苗掌書倒是熟悉。」

刑部捕快道：「兩位公子不了解我們侍郎大人。大人素來待他人寬厚，律己嚴格。你們只好好聽大人斷案便是。」

苗泛臉色微紅：「主簿大人休要調笑，只是下官入衙門時先在戶房，本縣入樂戶者，往往都是到珠搖樓等幾樓謀營生，故而記得。」

但大人此時不能在這裏。

糧販雙目暴突，口中和*圖*書嗚嗚有聲。

苗泛呆了一下，而後立刻道：「下官遵命。」

謝賦道：「但姚存善的這個妹妹與他就差了幾歲，與那石棺中的女子年紀不符。」

姚岐兄弟二人又連連謝恩，糧販嘴裏塞著布團，瞪目擺身，捕快道：「大人，案犯好像有話說。」

姚氏兄弟立刻又連連叩首，姚岐道：「敝府兩案，皆是大人所破，大人乃曠世青天，更是姚家的恩人！萬不可如此自責！」

張屏更很想見蘭珏。

張屏立刻道：「苗掌書能否立刻去京城一趟？」

謝賦脫口道：「怎的不是？」話畢，又想起補充，「下官請教大人。」

縣誌中載，和王行九，喜玄道之術，自號玄同道人。鄰縣九和便以他得名。

張屏道：「我再寫一封信，請苗掌書幫我轉交給一個人。」

一旁的衙役咳嗽了兩聲，姚岐方才回神，再一把攔住雙目赤紅要撲向糧販的姚廬。王硯道：「汝不必愧疚自責，案犯殺死汝父，並非要爭那個奶媽，其實之前那一案只是他計劃中的一環，為的是得到姚府的秘密。」

王硯點頭：「然後她就與你扯破了臉。」

姚岐一怔，不由得和圖書看向姚廬。

王硯道：「簡而言之，你二人看到的案犯，並不是個糧販，而是個番子，他想知道你們姚家藏著的那個秘密，奶娘之案，只是第一計，一計不成再生二計，令尊方才遭了毒手。」

王硯冷笑：「你這廝當真歹毒，還想拖這少年下水。你當日將他放回，只是發現他的確不知道真相，若是鬧出命案，恐怕就更不易找到姚府的秘密。本部院查這失蹤案時，本就有些疑惑，那奶娘既已有相好，為何還要誘拐姚小公子離家。只是當時的確疏忽未有深究。」

王硯挑眉：「莫怕，本部院豈會冤枉爾等？若有那樣的懷疑，你們兄弟二人也不能在這堂上了。真相尚未完全查明，但兇手歸案，先給你們一個交待。」

在這種時刻鑽出來搶一搶風頭是這廝一貫的愛好，這次卻一味縮著，王硯竟微有些寂寞。

姚廬稍稍平靜了一些，姚岐扯著他一道向王硯行禮，王硯又道：「本部院先有些話問你二人，你們當真不知道從你們先祖姚存善那時起傳下來的秘密？」

珠搖樓、上化觀，這兩處地方都需要查，此時無暇分身，只能請柳桐倚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