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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聊也有內容吧。」

安然以為方哲叫她是有什麼事兒，只他哦了一聲之後就沒話了，默默跟她一起并行。半晌，才又沒話找話地開口：「在數學老師那兒碰見你幾回了，你每天都來嗎？」

馬皓川把手裡的紙舉得高高的，另一隻掙脫了賀笑茜，抓了她的手腕：「我這是幫幫你，有你這麼畫的嗎？一點兒也不像。」說著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手控制著賀笑茜不讓她靠近，另一手潦草地在那張紙上添改什麼，畫完揚起來給旁邊的李靜和孫甜甜：「看看，看看咱這藝術，是不是比她剛剛那個強多了。」

「也不是，我也不太好意思老打擾老師休息，攢一些一起來。」安然答。

馬皓川一邊揚著手，一邊嬉笑著對一旁的李靜求救：「班長，你管管她，大白天的跟男同學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啊。」

「和方哲。」安然答說，「正巧碰上了而已。」

老師辦公樓和教學樓中間沒有連廊，但離得也不遠。方哲從辦公室出來便忙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外跑。

聽見有人喚她，安然下意識地回頭，沒想到是方哲，她儘力做出一副平靜的模樣：「你也問完啦？」

方哲回了班，坐到自己位子上，矇著頭往桌上一趴，覺得自己剛剛簡直是糟透了。

他從來沒追過女孩兒，想象中應該不是太難，認識，聊一聊，然後就水到渠成了。他記得他和安然剛ｍ.ｈetubook•ｃom•ｃoｍ開始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人還是同一個人，但是情況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了。現在的安然對他好像完全不感興趣，之前僅有的幾次接觸，安然幾乎沒和他說過話，甚至正眼看他的次數都不多，唯一感興趣的似乎只是他和陸瑤的八卦。

「哦……」

方哲看著馬皓川兩分鐘的功夫就招了三個女生圍著他有說有笑的，心下一沉，看來和女孩兒搭訕這種事兒也不是對誰都難。他又想起馬皓川每次和安然在一起時的樣子，覺得對於思想不成熟的女高中生來說，自己好像是沒什麼優勢。

「哦。」方哲點了點頭，又沒話了。

「安然！」

安然看著方哲等他繼續說下去，只他應了這兩個字竟然就沒下文了。好吧，還是聊死了。 安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心想方哲到底是要幹嘛？特意叫住她尬聊嗎？

「還好吧，沒你們緊，反正都是死記硬背的。」見方哲沒什麼話，為了不把話聊死，安然又反問回去，「你們怎麼樣啊？我每天放學的時候看你們幾個理科班還都講課呢，放學挺晚的吧？」

方哲歪頭躺在桌上，感嘆想要跟一個女孩兒自然地搭訕怎麼這麼難。

到了二樓樓梯口，方哲依然什麼有意義的話都沒說，安然沖他笑著擺了擺手：「走了，回見。」

「啊？說誰呢？」旁邊女生聽了方哲和*圖*書的名字，也立馬八卦地圍上來，聽說方哲主動找安然說話了，都嘁嘁喳喳地熱聊起來，有人問安然不是在和七班馬皓川談朋友嗎？馬上被其他人接話說：「什麼馬皓川啊，甩了他！必然選方哲啊！」

安然想了想：「真沒內容，總共沒說三句話。」

上了高三之後，馬皓川居然真的升到了英語B班，讓安然吃驚地是居然連方哲也一併升班了。不過他們依舊沒什麼接觸，因為她順利升到了A班。

方哲答：「還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他們可以提前開始，也省得為他那個不知何時就要橫空出世的白月光傷神。

安然升到A班之後和張佳佳一個英語班，雖然暑假一起在遊樂場玩兒過半天，但也說不上熟悉，不過是見了面微笑著打個招呼的關係。

安然忽然想起安娜嘲諷她的話：那麼多女的他看不上，怎麼就看上你了，你是仙女兒啊。

他正想著，無意間看見馬皓川從外面回來，經過賀笑茜身邊時，看她正在寫什麼東西，便隨手上去搶過來：「呦呦，給誰寫情書呢？讓我看看。」說著便快步往後走。

李靜和孫甜甜湊過來看，都咯咯笑了。賀笑茜看了倒也沒氣，眉眼間掛著笑地錘了馬皓川兩下：「你這是什麼啊，你賠我的……」

「什麼也沒說啊，就是閑聊。」

「還有嗎？」數學王老師問方哲。

安然扯了扯嘴角轉身上樓，心裏的和_圖_書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哦你個大頭鬼啊哦！

眼見著安然離開，方哲忙做了悟狀，加快老師說題的速度。

不過除了這種可能，安然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剛剛他沒話找話的尬聊，總不會是想要找她借錢開不了口吧。

陳婭梅指了指自己和劉欣：「兩雙眼睛看著呢。他找你說什麼了？」

李靜笑道：「你活該。」

直到進了教學樓，方哲才又擠出一句：「文科班學習緊嗎？」

「什麼正巧碰上了啊！」陳婭梅興奮地道，「剛才我們在窗戶那兒看見了，方哲可是從辦公樓里特意追你出來的！」

不會吧，他們的接觸其實也不算多，甚至連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過。方哲要是能輕易喜歡上一個女孩的人，女朋友得換過八百個了。

「沒了，謝謝您。」當然沒了，本來也沒有，方哲緊著把書和筆收好，想著緊走幾步還能趕上安然。

賀笑茜起身去追，抓了馬皓川的后脖領子：「給我！」

安然在數學辦公室待了半個多小時，期間方哲也一直在低聲的和七班數學老師討論著數學題，直到她走的時候，方哲那兒好像還沒講完。安然想，方哲要是把花在數學上的時間分一半兒給英語，英語肯定能升A班。

「那也說明問題。」陳亞梅煞有介事地說，「那可是方哲，他剛剛可是特意追上去找你聊，你聽說過方哲上趕著找哪個女生閑聊過嗎？你們倆www.heｔuｂooｋ.cｏｍ•ｃom什麼時候這麼熟的啊？怎麼沒聽你說過啊！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不告訴我們。」

今天好不容易和安然說上了話，不過……好像……一點兒進展也沒有……

前些天他發現安然隔三岔五的就會趁著午休時間去數學老師那兒問題，他便每天中午站在窗口往外看著，見她去了，便也隨便拿本練習冊去數學老師辦公室。雖然碰上了兩三回，但幾乎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或者他才一猶豫該怎麼自然地開口搭話，時機就錯過了。

曾經在高考中栽在數學上的安然，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課餘時間都放在了數學上。上一回她甚至不知道數學老師辦公室在哪兒，這一回她成了數學老師辦公室的常客。

「哦。」

眾人聊到最後，安然幾乎被排在外插不上話，她想其實她們也不是真的認為方哲和她有什麼，完全就是「我同學跟校草聊了兩句，四捨五入等於我也跟校草有關係了」的感覺，想一想剛剛方哲和她聊天的那個社交能力，嘖嘖，這些思想不成熟的女高中生看男生真的是只看臉。

「是。」方哲三兩步趕上安然，「回班？」

「嗯。」

難道方哲真的對她有意思？

另一邊，安然才一回班，就被陳婭梅和劉欣圍上來，問她剛剛是跟誰一起回來的。安然看著她們一臉的興奮，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只是不知道她們都是長了透視眼嗎，怎麼知道的啊。

儘管文科生和m.hetubook.com.com理科生看上去有很大差別，但從成績上看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數學成績的好壞往往決定一個學生的排名，對文科生來說尤其如此，畢竟其他科目硬背惡補還能追一追，數學卻是很難在短時間追上的。

安然雖然對陳婭梅說和方哲不過是湊巧碰見，但想著剛剛的情景，心下卻確實覺得意外。方哲是那種迎面碰見熟人都歪頭假裝沒看見的人，從後面叫住她和她并行就已經讓她感到驚奇了，若真如陳婭梅說的，他是從辦公樓里特意追她出來的……

也許，在方哲眼中她就是仙女兒呢？情人眼裡出西施，方哲當初選擇她或許也不全是時機的因素，也許是她身上哪一點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特質特別吸引他呢？當初是，現在也是。

這天中午，安然進到數學老師辦公室沒多久，便聽有人在外喊「報告」。這聲音他很熟悉，門開了，進來的果真是方哲。這是她第三次在這兒碰見方哲了，她想他是真的喜歡數學。方哲向她望過來，她沖他笑了笑，他也沖她回了一個笑容。

「啊？」安然一愣，「不能吧……」

高三對於一中的文科生和理科生是兩種不同的生活，在一中高三樓道里巡視一圈，只從學生桌面上的擺設便能看出這是一個文科班還是理科班。理科班的學生課桌上都擺著成摞的練習冊和卷子，而文科生的桌面則相對乾淨一些，大部分的桌面都放一個漂亮的水杯，裝著袋裝紅茶或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