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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口水嗎？」安然問。

方哲望著安然的背影，彎了彎嘴角。

進門，方哲先去客房簡單收拾了一下，才讓安然把崔亞楠扶到房間里。崔壓楠才一沾床就癱軟在上面，安然幫她把鞋脫了，往枕頭上拽了拽。

崔亞楠拿了包，去廚房跟方哲打了聲招呼。

崔亞楠笑了笑，問說：「你有充電器嗎？我手機沒電了。」

方哲轉頭看過來，向崔亞楠打了聲招呼。

循聲走到廚房，方哲正在做早飯。

方哲執意道：「她喝得自己都使不上勁兒了，你弄不動她，沒多遠，我背她上去。」

怕影響崔亞楠休息，安然只留了桌上一盞小小的檯燈，晚些時候，對面屋傳來關門聲，是方哲在告訴她：我回屋了，去洗漱吧。

崔亞楠走後，聽到安然從屋中出來，方哲從廚房探頭出來道：「你先洗漱吧，粥已經好了，還有點兒燙，等你洗完也差不多了。」說完又繼續回去打蛋。

方哲欣喜地走回去，關上門，凝著近在咫尺的安然，終是情難自禁地俯身吻上去。

方哲關上門，點開電梯，卻戀戀不捨地不想進去。

安然送了崔亞楠，拍了下她的屁股：「下回你就知道喝多少了。」

崔亞楠道：「安然還沒醒，估計昨天睡得有點兒晚。昨天不好意思啊，我有點兒喝多了，給你添麻煩了。」

清晨。

安然被崔亞楠叫醒，睡眼朦朧地聽她說：「任旭來了，我得去找他一趟，你跟我一起走，還是再待會兒？」

安然走去客廳的時候，方哲正從袋子里往外拿東西，撿了幾樣放進冰箱里，回頭見安然走了過來，手上的動作滯了滯，憋在心裏的那些思念恨不得頃刻之前宣洩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來，又怕她因此而逃開，只忙轉身繼續從袋子里往外拿東西，說些別的掩飾自己的情緒。

方哲說：「不著急的話，吃點兒東西再走吧，鹹蛋蔬菜粥，不知你喝得慣喝不慣。」

飽睡了一宿的崔亞楠先醒了過來，看了看旁邊還在睡著的安然，又看了看所在的屋子，這才想起昨晚的事兒來，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盤問安然她和方哲之間的事兒，只看她睡得很沉才作罷，對著鏡中簡單整理了一下，推門出去。

「不用，我扶她就行。」

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安然關上燈，把門虛掩回去。

他推門的瞬間，期盼著安然能開口留他，回頭卻見她只站在牆邊，微微側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崔亞楠問說：「你們什麼時候好的？好過多久？你來過他家吧，睡過了？」

他愣了一下，心想大清早的誰會來？會是崔亞楠又回來了？他心中暗暗期盼是查水表或走錯門的，好不容有和安然相處的時光，不希望被莫名其妙的事打擾了。

她猶豫了一下，把門推開，打開燈。單人床，灰藍色格子的床單，電腦桌和寫字檯並排放著，椅背上搭了一件T恤。

「我買了新的牙刷杯子和毛巾，拖鞋也買了兩雙新的，小超市，洗面奶護膚品什麼的大概也沒什麼好牌子，我看著買了兩樣，將就著用吧，洗髮護髮的我也各買了一小瓶，我現在用的是男士的，你不喜歡，我還買了些吃的回來，蛋糕和酸奶我放冰箱里了，其他就放桌上，你要是餓了可以吃點兒……」

安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回說：「你還好m.hetubook.com.com意思問，我還沒跟你算，幹嘛給他打電話，還居然裝醉，趕緊起來，一會兒他回來咱們就走，就說你洗了把臉清醒了。」說著就去拽她。

方哲走到門口，湊到門鏡往外看，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安然心下一沉，是陸瑤。

安然去衛生間洗漱，對著鏡子照了照，睡了一宿頭髮已經塌了，短頭髮就這點麻煩，每天早晨都要洗吹，看了看洗手台上方哲特意給她買的洗髮液，打開水龍頭，彎了腰簡單洗了洗。

洗漱完，安然回屋在崔亞楠旁邊躺下，與她的熟睡相反，她卻是一點兒睡意也有，最後一次起身去衛生間時看了一下手機，夜裡兩點多，方哲的門虛掩著，從裏面透出微弱的燈光，他大概也同樣失眠了。

「誰說我要人背。」崔亞楠忽然來了精神似地喊了一句，接著就自己晃晃悠悠地從車裡鑽出來，結果才一下車就有些腿軟地歪在了安然身上。

屋中，聽見門鈴響了半天方哲才去開門，安然想著是不是他什麼親戚朋友來了，自己頭髮還濕著，要不要出去，出去了會不會引起尷尬的誤會，正猶豫著，忽聽來人說了話。

袋子里的東西全拿完了，方哲轉身，不知還能再跟安然說些什麼話，躊躇了半晌，走到門口道：「你休息吧，我明早回來給你們帶早餐。」

方哲請司機把車開到他家樓下，安然聽了便知他腳傷大概還沒好徹底，否則一定會讓司機停在小區大門外。

崔亞楠咧著嘴嘆了一聲，歪回到床上。

崔亞楠搖了搖頭，回說：「我稍微眯幾分鐘。」

未料到他的舉動，嘴唇觸碰上的一瞬，安然才反應過來，猛地和*圖*書推開他，轉身回了客房。

安然還有點兒懵，問說：「他什麼時候來的？」

安然道：「那你趕緊走吧，我這兒什麼都沒洗呢。」

方哲可不是喜歡這種東西的人，她好奇地拿起來看，這個……怎麼好像就是她原來丟的那根？怎麼在他這兒？她皺眉想不出個所以然，也不想為這點兒小事兒去問他，便隨手把筆放回筆筒里，拉開抽屜去找吹風機。

方哲慢了手上的動作，回說：「這不是還沒追上呢么。」

聽見安然在洗頭，方哲在廚房大聲喊了一句：「吹風機在我屋裡。」

方哲見崔亞楠好歹能自己走幾步，也沒再堅持，幫兩人拿著包上了樓。

安然由崔亞楠躺著，自己起身到窗邊，向樓下望了望，沒看見方哲的身影，轉回身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

廚房裡，方哲把做好的火腿雞蛋卷切好放到盤子里，盛了兩碗粥，正要端出去，忽聽有人按門鈴。

「昨天夜裡，打不通我手機，傻不愣登地在火車站蹲了半宿了。」

崔亞楠挑了下眉梢，笑說：「我就不湊熱鬧了，留給愛喝的喝吧。」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躺在床上的崔亞楠起了微微的鼾聲，安然想著今晚大概真得在這兒過夜了，她起身站了起來，給崔亞楠蓋上了一張單子，推門走了出去，正對面是方哲的卧室，門虛掩著。

方哲切火腿的時候，聽見崔亞楠在客廳打電話，之後便急匆匆地回了客房。

「別走了。」安然站在門口望方哲道，「我們也不能鵲巢鳩占，來都來了，沒那麼多講究，這麼晚了你去你媽那兒也不合適。」

安然擠開他：「得了，腳傷沒好利落就別逞強了，嚴重了我可擔不起。」

和圖書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他家推開這間屋子的情景，床上罩著防塵罩，電腦桌和寫字檯的擺放和現在一樣，只是電腦和書本被幾個大收納箱取代，裏面全是他媽沒有帶走的舊物。那時候她站在門口努力回想方哲高中時候的樣子，想象他在這屋子裡度過的那些青澀的少年時光，十分惋惜自己和他沒有早一些相識。

洗完頭，安然一邊拿毛巾擦乾，一邊去方哲的卧室。昨晚只是站在門口望了一眼，這會兒進來了，難免四下觀看，書桌筆筒里一隻黃色小雞的簽字筆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也有一根一模一樣的，買的時候特別喜歡，後來不小心弄丟了，還又特意再去買了一根一樣的，用沒水后懶得換筆芯，但因筆管太可愛也沒捨得扔，就放在了抽屜里的舊筆袋裡。

安然原想拒絕方哲關於去他家住的提議，但崔亞楠一上車就死豬似的躺她身上，真是醉倒快昏睡的樣子，她自己是抬不動她，若說讓方哲幫忙把崔亞楠送到酒店房間里，他大概也不會同意，是以一路上也沒開口，默許了他的建議。

忽地，房門被推開。

「別別。」崔亞楠有氣無力地求饒道，「真不是裝，是真有點兒多了，沒暈倒糊塗的地步罷了，我也不是成心給他打電話，我剛也是覺得自己有喝點兒多了，怕被纏上走不脫，想打電話叫個男生過來，結果發現我手機沒電關機了，這不是才用的你手機嗎，男人的電話我只背得出我爸的號碼，你手機里我認識的男的就馬皓，你說我叫馬皓來更不合適吧……我看最近來電就是這號碼，又這麼多未接的，估計就是方哲，就試著撥了一個……你讓我緩緩再走，我現在看人都是重和_圖_書影的，門都晃……」

方哲給兩人倒了水，端到屋裡放到桌上，對安然道：「你先照顧她吧，我去樓下小超市幫你們買洗漱用具。」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方哲回屋找了兩個不同型號遞給崔亞楠說：「你看看有沒有你合適的吧，客廳沙發邊上有插座，我昨天買了洗漱用具，新的，放在衛生間了，等安然起了就能吃早飯了。 」

方哲付錢的時候，安然下車繞到另一邊開門去拉崔亞楠，崔亞楠哼哼唧唧地用不上什麼勁兒，方哲從前門下了車，輕輕拉了安然一下道：「我來吧。」

方哲回說：「沒關係，如果還有下次，還希望你能給我打電話。」

「謝謝。」崔亞楠拿了充電器插上手機，轉身去衛生間洗漱。

安然被她篤定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怔了怔才反問回去：「你裝醉？」

「我還以為你真絕情到不給我開門呢。」

她第一次來方哲家的時候，方哲就住在這間屋子，這原來是他媽的房間，因為更大些，他媽結婚搬走之後，他便挪到這屋來住，他原來的小房間就成了堆放他媽舊物的儲藏室。婚後，她在這屋子裡住過整整一年，算上戀愛的時光，那就更長些了。傢具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顯然上一世方哲換屋之前曾換過，這一次，他媽結婚搬走也有三年了，他不知為什麼還沒換過來。

耳聽著方哲關門出去后，安然轉身去看崔亞楠怎麼樣，卻見她睜對著自笑：「你跟他好過。」

崔亞楠會意地一笑，替安然解釋道：「昨天是我硬拉著安然去的，第一次去酒吧就遇見那樣的男的搭訕，安然這麼慫，大概也不會有下一次了……」頓了頓，又試探道，「你跟安然什麼時候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