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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下流胚

作者: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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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堂中吵鬧,程志遠沒聽清,湊到跟前兒問:「你說什麼?」
戲散,觀眾們熙熙攘攘的離場,程志遠和如玉坐在原處,想等著人都散了他們在走。忽地,人群中有人高喊:「有賊!抓賊!抓賊啊!」
邵寂言道:「耍賴就耍賴了,這會兒你走了,不定又何時才能見著。」
顏夫人被拆穿,索性理直氣壯地承認道:「就是去了,你能把我怎樣!人家這幾日天天來,你只擺著張臭臉不見,總也不能老讓人家干在外面站著吧?」
如玉臉上更紅了幾分,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程志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想不起來慢慢想,別著急,看戲吧。」
如玉臉上一紅,抿著嘴兒不說話了,猶豫了一會兒,小聲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邵寂言歡喜道:「這麼說就是你想見我了?」
邵寂言黑著臉,擠過人群,找了個空地兒坐下,死死地盯著二人,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每每見著兩人說笑,他便恨不得衝過去擠在兩人之間,只是拚命攥了拳頭克制著,待整場戲快要唱完,衣擺已經被他攥得褶皺不堪了。
顏夫人道:「書中寫了便說有人遇過這事兒,經歷相似的大有人在。再者說,小姑娘小小子談情說愛的話,人家難道一句句學給咱們聽不成?自是有些不好意思說的地方。」
如玉又慌又怕,用力推了邵寂言一把,匆忙跑了。
如玉仍是埋著臉,又默默地點了點頭。
顏老爺道:「罷罷,反正你只看他有個好皮相便被哄住了,總之這種沒名沒分便輕薄良家女子之徒,人品未必可靠,或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孟浪之輩!」
邵寂言故意低下頭,可憐兮兮地揉著小腿。
邵寂言喪氣地道:「折就折吧,反正你都不記得我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邵寂言一想岳父大人那脾氣,也是犯怵,只道:「那你只在後廊那兒露個面兒,讓我遠遠地看上一眼也行了。」
如玉瞪了眼睛道:「我娘什麼時候說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邵寂言拉著她不放,道:「別走,我想你,讓我再看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
邵寂言垂頭喪氣地癱坐在地上揉著小腿,狼狽至極,坐了一會兒無奈地一瘸一拐站了起來,待往前蹭了兩步,一抬頭,卻見巷口露出個小腦袋正往這邊兒張望,見他看過去,又跐溜縮了回去。
邵寂言沒說話,只作勢低著頭揉自己的小腿。如玉帶著戒備地蹭到他身前蹲了下來,一臉歉意地道:「要不我給你叫大夫去吧,要真折了就麻煩了。」
如玉聽程志遠的話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著,忽聽有人在身側喚她。她轉身望去,可不正是那個他嗎。
他這幾日天天往如玉家跑,偏生岳父大人打定了主意不見他,也根本不給他見如玉的機會,還是丈母娘疼他,不但耐心聽他說話,還給他說如玉的近況。剛剛他只聽說程志遠帶著如玉進城看戲了,半點兒不敢耽擱的回了縣城。甫一進樓,一眼便見了他二人,只見程志遠扭頭望著如玉傻笑,隨後竟又湊到她臉跟前兒說悄悄話。
縣城,薄雲樓。
如玉撥浪鼓似地搖著腦袋,道:「不行不行,讓我爹知道,會生氣的。」
眼看著戲要收場,邵寂言坐不住了,只想還要尋個法子把程志遠支開,拉了如玉單獨說話。他蹙眉想了想,計上心頭,起身離開。
邵寂言道:「我想你該從你娘那兒聽了咱們的事兒了,我知道你才醒過來一時可能想不起來……沒關係,咱們慢慢來,那些辛苦咱們都過來了,如今就更不怕了……我等著你……」
如玉紅了臉,只好小聲的重複道:「我爹……不讓我見你……」
邵寂言道:「沒事兒,他沒這麼快回來,咱們離酒樓不遠,他若尋你不見,定要在大街上喊你的名字。」
如玉垂眸搖了搖頭,隨即露了個笑臉,憨憨地道:「沒有,我聽我娘說的。」
如玉心口猛地一跳,滿面通紅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也不知該怎麼辦了。邵寂言卻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上前拉了她便走。
邵寂言不說話,只看著她笑。如玉羞澀的避著他的目光,極小聲地問道:「你腿疼不疼和*圖*書啊,我去給你找大夫……」
兩人一個坐在地上,一個抱著腿蹲在一旁,相對無言待了好一會兒,方是邵寂言輕聲一嘆打破沉默,柔聲道:「我知道我上次嚇著你了,對不起。」
下午,顏老爺在小院兒里侍弄花草,見顏夫人從廊子里若無其事地走過,沉吟道:「剛乾什麼去了?」
如玉笑著點頭,把手中剩了的半塊兒點心塞進了嘴裏,轉回頭繼續看戲,跟著大伙兒一塊兒鼓掌叫好兒。
提及舊事,顏老爺老臉一紅,心虛地道:「那怎麼一樣,你怎能把我和那種混賬小子比!」
顏夫人聞言忽地笑了,哼了一聲,不屑地打趣道:「是了,我只是個重皮相的,若不是這樣,當日怎能便宜了你這白面書生?還說人家沒名沒分的怎麼樣,你自己當初就是個老實的了?」
如玉正羞臊,忽聽街上有人高喊她的名字,她回過神嚇了一跳,可不正是表哥嗎?如玉緊忙抽手道:「表哥尋我呢,我要走了。」
邵寂言道:「我知道了……不過你聽你爹的話,也得聽你娘的話不是?你爹說不許你見我,可你娘已經把你許給我了,你要聽哪個的?」
邵寂言心下一喜,想要緊追過去,怎耐腿上生疼,想了想索性身子一歪,又跌在了地上,哎呦呦的直喊疼。
如玉想了想,點頭應了。邵寂言笑,拉了她的手到嘴邊親了一口才鬆開。如玉紅著臉把手收到胸口,腮幫子一鼓,捂著手背跑了。
顏夫人道:「他哪兒能那麼沒有分寸,志遠不也在嗎,能出什麼事兒?再有,什麼混賬小子混賬小子的,咱姑爺好歹也是知縣大人,這話若讓人聽見,還不得失了他的身份啊!」
顏老爺道:「你懂什麼,我不是疑他有什麼旁的歪心,他說那故事雖是離奇,可倒也能自圓其說,未必全是編纂。只我聽著有些不對,越聽越像書中的故事了,有些地方我這兩日回憶著竟是在什麼書上讀過似的,可見他未必全說了實情。如今如玉一點兒事兒記不得,他自是說什麼是什麼,萬一有什麼對不住如玉的地方他也不提,怎能讓他和-圖-書這般糊弄過去!」
如玉把臉埋在膝蓋里沒應聲,默默地搖了搖頭。
她並不知道台上演的什麼,也不知自己為什麼鼓掌,她說謊了。她娘跟她說了好多,卻並沒說過縣太爺的名字。這名字其實是她夜裡做夢時夢到的,白天一醒又不記得了,剛剛她看戲看得痴了,不知怎的這名字就蹦進了腦子裡,她知道縣太爺姓邵,便想這大概就是他的名字了吧。
如玉搖頭:「不是,我才沒這麼說。」
顏夫人笑道:「是,是,不能比,許你輕薄我爹的閨女,不許人家輕薄你的閨女。」說完瞪了顏老爺一眼,趾高氣昂的走了。
顏老爺訕訕跟了上去:「我怎麼輕薄你了……當初是你同意的……是你先看上我的,你別耍賴……」
邵寂言氣道:「你會認錯自己的心上人嗎?」
邵寂言抬眼看她,撇著嘴委屈地道:「疼得很,骨頭好像是折了。」
顏老爺氣道:「你怎麼敢告訴那個混賬小子,頭回只在咱們家中無人看見,若他這回鬧到街上去,如玉可還要不要臉面了?」
如玉沒應,好像沒聽見似的,手裡捏著咬了一半兒的酥皮兒點心,微微歪頭仰脖,不錯眼珠兒地盯著台上。程志遠見她入迷的模樣,不禁笑了笑,招手讓小二再上兩盤子點心。
如玉仍是不依,用力往回縮手,邵寂言只恨不得把她拉進懷裡,可又怕像上次一樣嚇著她。只道:「那你告訴我下次什麼時候見我,你說好了我就放你走。」
如玉怔了一會兒方轉回頭,望著程志遠眨了眨眼,問道:「縣太爺……是叫邵寂言嗎?」
顏老爺直了腰,蹙眉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可是又讓他進後院兒了?可是去告訴他如玉進城了?」
如玉道:「那……我要走了……」
這一嗓子,人群中一下炸了鍋。程志遠騰地站了起來,囑咐如玉道:「你在這兒乖乖等我,我馬上回來。」說完便追了奔了出去。他擠出人群,衝出酒樓,眼見著有個人在遠處一邊回頭招呼他一邊狂奔著往北方跑去,他無暇多想,緊忙追了上去。
邵寂言不妨,被如玉推了一個和-圖-書跟頭栽在地上,小腿疼得厲害。他從沒想過那個又乖又聽話,只會對他笑對他害羞的如玉會有一天這麼毫不留情的踢他。難受與委屈無形中把肉體上的疼痛放大了無數倍,只覺那疼痛順著小腿一直延到心坎兒里去,疼得他想哭。
如玉被嚇住了,戚戚欲哭:「我不是有意的。」一邊說一邊走了出來,也很委屈地道,「誰讓你不規矩來著……」
如玉道:「我爹不讓我見你……」
台上的戲子們的扮相紅紅綠綠,一招一式伴著鑼鼓點兒打得精彩,樓上樓下人頭攢動,男女老少一個個看得聚精會神,叫好聲絡繹不絕。
顏夫人站住,有些做賊心虛的道:「要你管我?」
如玉急道:「剛剛還說不疼好了呢,這會兒又說疼了,你是縣太爺,不許耍賴啊!」
顏夫人道:「怎麼不能信,我聽著真得很,他頭先沒見過咱們如玉,可她的模樣兒性情說得都是真真兒的,他若不是真的與咱們如玉有那段經歷,怎能說出這些?再有,他編這個故事騙咱們作甚?咱們家在安平縣算個大戶,出了安平又哪兒算的上了,人家是在京城做過官的,還在乎咱家這幾十畝田產不成?何必使這詭計來騙!」
出了酒樓,穿過大街,拐進窄巷,邵寂言把如玉按在了牆上。
如玉扁嘴道:「那你想怎樣啊……」
邵寂言見狀,又氣又委屈地道:「幹什麼怕我?」
邵寂言笑道:「我不騙你,你只把心放肚子里,安心等著做新媳婦兒吧。」
顏老爺瞪眼道:「你別一口一個咱姑爺,誰是咱姑爺,那不講禮數的登徒子我可沒認他!」
如玉不答,忽地下了決心似地把眼睛一閉,邵寂言還沒反應過來,小腿迎面骨上便被用力踢了一下,疼得他大叫一聲彎了腰。
邵寂言道:「那你想見我嗎?」
只說如玉這連日來心事重重,回憶的時候長了,腦子又不舒服。可巧縣城裡的薄雲樓請了個大戲班子唱戲,程志遠便說要帶她去看戲散心,顏氏夫婦欣然准了。午飯過後歇了晌覺,程志遠便帶著如玉進了城。
什麼和氣的大舅哥!什麼得力的好下屬www.hetubook.com.com!什麼仗義的好兄弟!根本就是居心叵測,挖他牆角兒來了!
程志遠一愣,點了點頭,小心地問道:「你想起來了?」
邵寂言聽她一口一個表哥,醋勁兒上來,愈發拉著她不撒手,氣道:「你只怕你表哥著急,扔了我不管了?我腿疼著呢!」
「是邵寂言吧……」如玉忽然開了口,聲音似問似答有些飄渺,兩眼仍是直勾勾地盯著台上。
邵寂言鬆了口氣,淡淡的笑了,伸手去握她的手。如玉像被燙了似地一縮,邵寂言只握著不放,如玉微微抬頭,滿臉緋紅,到底還是沒有把手縮回去。
邵寂言柔聲道:「不疼了,只要你理我我就不疼了。」
程志遠和如玉來得早,程志遠又是縣衙捕頭,有些人脈,只讓老闆給倆人留了個前排的座位,挨著檯子,如玉坐得近,台上青衣抖水袖都能飄到她眼前兒。
果然,巷口的小腦袋又冒了出來,大眼睛眨啊眨的不安地望著他。
如玉嚇得縮著手,他要帶她去哪兒啊?怎麼辦啊?要不要甩開他趕緊跑掉?還是該喊表哥過來打他一頓?如玉心裏撲撲跳得厲害,雙腳卻是不聽使喚地跟著他走。
如玉露出了半個身子,探頭探腦地張望了一會兒,忍不住小聲問道:「你沒事兒吧?」
門口,邵寂言穿過人群望著如玉和程志遠,心裏這個氣。
顏老爺道:「你還真信了他說的話了?」
如玉羞道:「不行……我該走了,表哥讓我在酒樓里等他的,一會兒尋不見我,該著急了。」
程志遠扭頭看她,不禁笑道:「坐那麼近,你上去唱得了。」
邵寂言嘻嘻笑道:「明兒我還去你家,你娘指定開後門請我在後院兒坐會兒,你也來唄。」
顏夫人嗆聲道:「你不認我認!不是咱姑爺,是我姑爺還不成嗎?我姑爺哪點兒不好了?要模樣有模樣,要學問有學問,最難得的是對咱們如玉一往情深!什麼登徒子,他那不也解釋了嗎,是一時衝動,感情好好的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了,換誰都得急。」
如玉緊緊地貼在牆上,望著邵寂言的雙眸中滿是驚恐,想起前幾天的事兒,不安地把嘴唇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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