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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棄,此生不離

作者: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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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好像就是為了溝回曾唯一的注意力。可他未料,曾唯一魂丟的太遠,倏然鉤回來,反衝力也大,她抖的很厲害。紀齊宣忍不住蹙了蹙眉,對於曾唯一的反應,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曾唯一略有惶恐地看著紀齊宣,她咬咬牙,不知道該不該說她知道的真相。如果她說了,那又能怎樣?讓紀齊宣幫她報仇,搞垮林正奇?她若是有這個想法那就太天真了。如果不告訴他,她又有一種難以釋懷的憤怒,她無法自處,無法去做任何事,就好像她的人生被打了個結,若不及時打開,她便無路可走。
紀齊宣自己手裡也捧著一杯速溶咖啡,他只是朝她笑了笑。
「你若是想留下,我叫護士給你安排一個床位。」他說著就舉步離開。曾唯一剛想扯他,想說什麼,他卻似乎很怕她說話,急忙插話,「放心,一定會給你安排一個舒適的床位。」
那樣的背影,是落魄的。就像當初她哭喊著告訴他,她愛的是林穆森,不是他。
…………
她剛想開口,紀齊宣卻先她一步,「時間不早了,你困不困?」
「是啊,我現在都不明白,當初我到底看上你哪一點了?」曾唯一微微一笑,然而也就是這樣輕描淡寫的微笑深深刺痛了林穆森最後一根弦。他的眸子瞬間黯淡無光,低垂下來。
正好在富豪酒店一樓設宴,所以住所也就近原則安排在富豪酒店樓上。因為宴席還沒正式開始,林穆森沒下來純屬正常。不過她冒失去他房間找他,就不正常了。曾唯一也想到這點,所以她選擇先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過了幾分鐘走樓梯去了林穆森的樓層,敲開他的門。
林正奇走來,見到曾唯一,表現出一種久違老朋友的態度,「一一,你又變漂亮了。」
他什麼也沒問。她不是因為頭疼而離席回家,怎麼會去林穆森那裡?為什麼要對他撒謊?兩人做過什麼,導致林穆森病情發作?
她曾經無知過,並不希望與她一樣無知的人,再去活該。曾唯一沒多大的耐心陪他勸他,「老實告和-圖-書訴你,你不要再對我們的事報任何希望,我和你只是過去式。我不會原諒你爹地,但我不會報復。我現在過的很幸福,不想因為這些意外把我的幸福關在門外。」
他什麼都不問,只是默默走過來,遞給她一杯咖啡。曾唯一接過咖啡,不敢正視紀齊宣,她心虛,她知道這次肯定是傷了他的心。
「我不需要。」曾唯一怕他又不給她機會,她立即吼了出來。
她承認,她和林穆森都是被慣大的大小姐和大少爺,骨子裡都是顧及自己不顧及他人。也許就是這樣,所以才有著那麼點吸引力?吸引歸吸引,終究不適合。同樣是自私的人,自然是希望自己是最好的,就像兩個極地在一起,無法成為四季如春的好環境。相反,當熱帶和極地在一起,也許就能有亞熱帶。這就叫做互補相溶。
他突然狠狠地攥住曾唯一的手臂,眼中擒滿了不甘,「我沒辦法接受,你怎麼可以愛上紀齊宣?你明明最愛我!一一,我娶你好不好?你嫁給我,好不好?你不是說你不會去恨了嗎?既然我們之間的阻隔沒有了,不要離開我。」
他該信任她不是嗎?可為什麼他的心在絞痛,就如當初她離開他的家一樣,知道……她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說到底,他還是不自信,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一點也不自信。
「什麼東西?」
曾唯一嘆了口氣,「不要吸煙了,難不成你還想搞成肺癌嗎?」
曾唯一還算細心,沒有當即發怒,而是自上而下打量他,才發現他一隻手在死死捂住肚子……
曾唯一又在發獃,就連紀齊宣走至她的身後也不自知。紀齊宣從背後摟住她纖細的腰際,他摟的很自然,手臂彎的幅度不大,似乎就是隨意一搭而已。
而林穆森,就那麼容易捨棄了……
他在乞求她,也似乎是在做最後的掙扎,雖然他的掙扎裡帶著如此強大的絕望,不斷侵蝕他的語氣,可他還在用最微弱的哀求去期盼。
曾唯一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她第一次帶著正經的表情,嚴肅的語www•hetubook.com.com氣,對林穆森說:「去醫院治病,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好嗎?」
紀齊宣深沉地舉杯呷了口酒,清雋的臉上似乎一下子暗淡無光。他突然覺得好累,身心疲憊。
「是。」曾唯一驀然抬頭看向他。
紀齊宣忽然沉默,靜靜凝視著曾唯一,他說:「一一,讓我想想吧。」他決然轉身,無論曾唯一怎麼叫他,他都沒有回頭,只是駐足,丟給她一句話,「一一,我很累,真的很累。我們之間還是好好想想吧。」
「不棄。」
兩人之間瞬間寧靜起來。
人生哪裡有那麼多的為何?錯了就錯了,除了知錯能改,總不能期盼時光倒流吧?她看的開,可林穆森看不開,他一直深陷自己的「為何」之中,無法自拔。他希望時光能倒流,只因為他覺得心很痛很痛,沉湎於自己的疼痛之中,不敢向前看。
曾唯一明白這個道理有點遲,這是她這段時間與紀齊宣一起生活所領悟出來的。有時候她在懊惱為何以前就體會不出來,這樣她就不會錯過太多了。
「好。」
林穆森聽完她的回答,笑了笑,「我知道了。」他再次想抽一支煙,可打火機不爭氣,怎麼也點不起來,他越來越煩躁。曾唯一接過他手中的打火機,只是輕輕一按,火苗就出來了。那火舌在跳躍,在這寂靜的房間里,不斷的燃燒林穆森的心臟。
她以為這樣就能掩人耳目,卻不知她這樣多麼刻意還有鬼鬼祟祟,全被監視器給拍個正著。
曾唯一撇著嘴,冷冷笑了一番,「你應該知道我來幹什麼?林穆森,你又是何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並不是一個男人的作風。」
至於是什麼,她卻不知道。
林穆森不想繼續僵持下去,無奈笑笑:「青霜把事情告訴你了,對嗎?所以你才要見我?」
曾唯一一想到疼愛自己的父親,心都在顫抖,手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哆嗦。
台灣苦情戲看太多了,報仇雪恨到頭來是傷人傷己。就像她曾經拿紀齊宣當擋箭牌去打擊林穆森。六年前的悲劇,hetubook.com.com她不希望重演,她對於現有的這份安寧日子倍加珍惜。
台灣苦情戲教會她,感情這玩意兒不能拖拉,很傷人。她是女主角,她希望自己的故事是溫暖的,所以她必須乾脆利落,說明白。
林穆森隨即掐滅煙頭,扔在紙簍里。他撇著嘴,很苦澀地一笑,「一一,你現在是不是很討厭我?討厭我的自私,討厭我的懦弱?」
若是這次真這麼說出來了,曾唯一覺得這話作嘔。說這種話,是對於自己較親近之人。她現在無法再把林正奇作為親近之人。她家的破產已經形成,父母雙亡,她沒的選,但是她有權利去疏離迫害她家的儈子手。這個權利,她是有的吧
她知道他所指的房間是哪裡的房間。此次紀齊宣設宴招待,因時間較晚,一整套下來的話,起碼需要到午夜,所以他索性全面安排住所,給賓客住。
曾唯一撥打了林穆森的電話。她知道這也許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撥打這個號碼。她存了這麼多年,只有勇氣問兩個問題,第一次,她問他,愛過她嗎?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
那頭接通了。她問他,「你在哪裡?我有話跟你說。」
她雙手捧著紙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偶爾抬頭偷窺紀齊宣,卻發現他深沉地低著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在喝咖啡。他心思遊離在別處,她知道。
這一點,紀齊宣比他好太多了。
從他嘴裏吐出一團青煙,讓曾唯一看不出他的表情,煙的迷迷濛蒙,遮住了他。她只能屏住心悸,聽到他大口的吐納,還有隨之而來的咳嗽。
她選擇找林穆森談一談。她下了這個決心的同時也下了另一個決心,她想先瞞著紀齊宣。所以,她故意捏了捏自己的額頭,佯裝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她把酒杯放在餐桌上,朝紀齊宣勉強一笑,「那我先回去了。你代我向爹地說一聲。」
曾唯一忽然想到什麼,連忙就他旁邊坐下,著急地說:「你瘋了?難受也不說?是胃嗎?」她在著急,如此林穆森終於笑了,「你不生氣了?一一,對不起,我再也https://m.hetubook.com.com不惹你生氣了。」然後,毫無癥狀地暈了過去……
她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去阻攔這些,要不然,她將溺死於自己排山倒海的憤怒中。
曾唯一不敢看紀齊宣專註的眼眸,刻意的避開,握著杯子的手指也顫抖起來。紀齊宣是個何等細心的男人,他默默把目光從她身上挪到她那表露心悸的手指上。他不動聲色,只是如平常一般,以一個老公的身份說:「要是不舒服,你先回去吧,該招呼的客人都招呼了,沒事。」
曾唯一搖頭。
她承認,六年的日子她過的雖沒心沒肺,但並不好過。有過不好的日子,當然會對現有的好日子倍加珍惜。她說這話雖然傷人,但至少快刀斬亂麻,不拖拖拉拉。
這算是兩人第一次很正式的見面,竟相對無言。他們該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知道對方想說什麼,嘴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他說:「我在房間里。」
直到……直到見到久違的前輩,林穆森的父親,林正奇,曾唯一再次失控。看他穿的衣光鮮亮,錦衣華服,眉宇笑的收放自如,可見他的生活多麼如魚得水,怡然愜意。
林穆森聽到曾唯一說的這話,儼然已經明白什麼。他嘲諷地笑了起來,「你愛上了紀齊宣?」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醫院的白晝燈還是亮的發白。林正奇正著急的隔著玻璃看著加急病房的一舉一動,神情很凝重。
林穆森滄桑一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為什麼?」
也許林穆森真的了解她,知道她的脾氣,時隔這麼多年,這樣的真相她還是無法接受。事到如今,曾唯一倒有些感謝林穆森當初的放棄,要不然她不會僅僅像今天這樣神不守舍,她會失控,更甚至做出出格的事。
……………………
看看,真是經不起打擊。曾唯一無奈了。別人都說她曾唯一是溫室里的花朵,不懂外面的風吹雨打。其實她覺得林穆森更像是溫室里的花朵,偶爾到外面晒晒太陽,遇見了暴風雨,就面臨著生死打擊。
「我去找你。」
那天的宴會,曾唯一有些心不在焉。幾次和-圖-書前輩問話,她總是閃神答不上來。這是很不禮貌的事,也是不給紀齊宣面子。曾唯一也知道,後面的情況她自我調節好了許多,說不上完全正常,但也不至於像開頭一樣走神走的多。
只要她不離,他就不棄。他給了她最高權力的主動權,她還有什麼理由離去?
然而曾唯一的眼神是冷的,她甩開他的手,頗有些不耐煩,「林穆森,我真是鄙視你。」
曾唯一正貼著牆靠著,低垂著腦袋,披散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看不出她的表情。她一直盯著自己的地面看,直到眼前橫空多出一杯咖啡,她才幽幽地抬起頭來。
曾唯一在紀齊宣的臉頰上親吻后,便沉甸甸地離開宴席會場,紀齊宣一直默默注視著她離開,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
林穆森剛剛從煙盒裡夾出一根煙,正準備摸出打火機,卻因曾唯一這麼一句話僵硬不動。他很快調試自己,又重新連貫剛才未完成的動作,打火,點燃,吸煙,吐納……
更甚至說,他對她,沒有把握。主動權還是掌握在她手上嗎?而他繼續扮演「布娃娃」的角色?她想玩就玩,想捨棄就輕易捨棄對嗎?
林穆森也大大方方回望著她,與她對視。他說:「她把該說的都說了,你找我還來做什麼?」
曾唯一相當大方承認,「我想這是必然結果。他給了我,你無法給予我的東西。」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敷衍地笑了笑,「林叔叔又拿我開心。我可不會像以前那麼回答哦。」她以前的招牌回答是——我這人沒什麼優點,除了漂亮點。
曾唯一又笑了。這個男人怎麼就不開竅?他說這話,無非是想套出她還在關心他,還愛他之類的話嗎?她承認她在關心他,因為她無法做到眼睜睜看著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因為這種完全沒有意義的理由去殘害自己的身體。人愚蠢一次是無知,愚蠢第二次是活該。
她倏然起身準備離開,未料眼明手快地林穆森反手把她抓住,他用隱忍地目光死死盯著曾唯一看,他的額頭在不斷出汗,眉宇間也從平坦有了褶皺。他似乎在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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