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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桐一怔，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問起這事。

宋寶珠眼眸一亮，笑著點頭。看起來，她很滿意這個答案。明眼人都明白，宋凌已經做出了讓步，以前她肯定是久攻不下。最後，宋寶珠以「今晚為大家準備了美食紅酒，請盡情享用」的話結束，大家可以各玩各的了。

宋凌看起來並不開心，一個人坐在游泳池旁，喝著悶酒。李欣桐坐在旁邊看著他喝悶酒，一句話也不說。宋凌覺得她太過於安靜，問她：「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開心？」

等到宋建立離開，李欣桐才敢從花叢里鑽出來，繼續尋找出口。只是沒想到剛拐個彎，就見宋子墨叼著一支煙靠在牆邊，他以手捂住打火機，然後低下頭，把煙靠上去打算點燃，從眉宇間散發著一種憂鬱。

「真沒想到，你有如此成績。」

宋子墨以前不抽煙也不喝酒，沒有太多情緒，時過境遷，他學會了喝酒吸煙，臉上也漸漸表露著自己的心情，讓他改變的大概只有賈玲可吧。在李欣桐眼裡，賈玲可真的很強大，她把她李欣桐苦苦追求過的男人從頭到尾地改變了，而她，那麼努力都沒讓他有一絲的動容。

宋凌把昂貴的紅酒當白開水一樣猛喝，不一會兒臉燒得通紅。李欣桐也陪他喝了點，酒勁也有點上來了。看著宋凌不省人事，李欣桐覺得有必要把宋凌扶進去。她叫來服務生幫忙，把宋凌扶進別墅。本打算就此離開，被宋寶珠叫住了。

宋子墨駐足，和-圖-書嘲諷地轉身笑道：「我覺得你或者你摯愛的妻子沒有資格讓我損失幾十個億。」宋子墨繼續離開。

「明知道必須放下，可就是放不下，這種心情我理解。」李欣桐訕笑道。她有過太多次這樣的心情了。這種心情就像羽毛拂過心臟，明明很輕，卻是致命的疼痛。

「你們肯定是最登對的一對。」

倒是李欣桐想得明白。本來今天確實是要解決宋凌的終身大事問題，可宋寶珠萬萬沒想到宋凌給她介紹的女朋友是如此讓她不滿，於是避重就輕，擱淺這件事，轉移到另一件事上。李欣桐不得不佩服宋寶珠，處事乾淨利落，圓滑老練。

「我自己來。」李欣桐走到一個柜子前，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創可貼和藥膏，利索地塗藥貼創可貼。宋子墨默默地注視著她，不發一言。李欣桐處理好自己的傷口，從衣櫃里拿出他和自己的睡衣，問他：「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李欣桐怔了怔，心跳驟然快了一拍，慌亂地笑起來：「早知道我早點受苦了。」她剛想鬆開圈住他脖子的手，宋子墨卻抱她坐在他修長的腿上。李欣桐嚇了一跳，兩人距離頓時拉近，原本已經退下的酒勁又上來了，李欣桐的臉頓時紅彤彤的。

李欣桐看著宋子墨朝她這邊走來，不禁縮了縮身子，正好晃動了周圍的花草，引起了宋子墨的注意，一眼就看見了她。李欣桐覺得尷尬極了，朝宋子墨傻笑，希望他什麼都ｗｗｗ•hetuboｏk•ｃom.ｃｏｍ沒看見。

「你為什麼不開心？」

大爺擺手憨笑：「沒事。」

「你媽最近怎麼樣？」宋建立問。

宋子墨說：「一起洗。」

「……」

李欣桐回答：「是啊。」

兩人一前一後打算上樓梯，住在二樓的大爺打算下樓，在樓梯口相遇。大爺笑呵呵地說：「喲，小兩口穿得這麼正式，去參加舞會嗎？」

宴會正式開始。

「不然呢？」宋子墨牽起她的手，帶她離開，「以你的方向感，怕是太陽升起，你都出不來。」

宋寶珠笑得燦爛：「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我這一生所努力的兩大寶，宋凌能繼承我的華東旅遊，我不知道這一天何時能到來？」宋寶珠的目光直逼宋凌。在那一刻，宋凌有些蒙了。雖然他知道這場宴會目的並不在此，可明明是說他的終身大事，怎就來個急轉彎，變成了他的事業問題？

「這些年，你怎麼過的？」宋子墨忽然問道。

「呃，你在等我？」李欣桐小心翼翼地發問。

宋子墨繼續往前走，當真無視了她。李欣桐以手撫胸，舒了口氣。

李欣桐縮了縮腳：「沒事。」宋子墨把目光轉向李欣桐的腳，這讓李欣桐顯得有點無措，朝他無所謂地笑了笑。

宋寶珠十分不客氣地說道：「李小姐，我醜話說在前頭，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進我家的門的。」

李欣桐鼓起腮幫，敢怒不敢言。他這話說得沒錯。她方向感很不好，以前跟蹤他到家，足足ｈtｔｐs://ｍ•ｈｅｔuｂoｏｋ.coｍ•cｏｍ跟蹤了將近一個月才能有十足的把握獨自去他家。交往以後，李欣桐說起這件慚愧的事，宋子墨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他早就知道李欣桐在跟蹤他，只是不明白，幹嗎要跟蹤他一個月。原來是她一個月後才知道怎麼走到他的家。如此方向感，不得不讓人汗顏。

「……」

宋子墨似乎察覺到李欣桐的到來，抬眼看了看，深吸了一口煙，再把煙扔在地上，踩滅后，朝李欣桐走來：「回家吧。」

回到出租屋，宋子墨就問：「藥箱在哪裡？」

來賓集體鼓掌。

宋凌硬著頭皮走上前，來到宋寶珠的面前，他猶豫了很久，終於開了口：「媽，給我一年的時間，好嗎？」

兩人近距離地對視，李欣桐忍不住把唇靠了過去，就在即將吻上之時，李欣桐忽然清醒，拉開了距離，忙不迭地回歸剛才的問題：「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路燈、壁燈甚至別墅內的吊燈集體點亮，把偌大的花園照得如同白晝，沒有一處死角。在別墅的門口，宋寶珠開始發話：「各位來賓，非常感謝你們來參加我兒子的生日派對。我宋寶珠奮鬥這一生只為兩個寶，一是華東旅遊，二是我的兒子宋凌。歲月如梭，華東旅遊躋身全國五十強，而我的兒子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長成了一個出色的男人。作為母親，我感到開心與寬慰。」

李欣桐走到他面前，雙手輕輕地圈住他的脖子：「同情我？」

別墅的花園太大了，和*圖*書李欣桐轉悠了半天也出不去，最後甚至迷路了，加之酒勁上來，腦袋迷迷糊糊的。她彷彿看見前方有兩個人影，走近一看是宋子墨和……宋建立？李欣桐腦袋一激靈，迅速躥進花叢之中窺看竊聽。

李欣桐白了他一眼：「你醒醒吧，我這衛生間，小得只容得下一個人。」

宋子墨伸出手，想為她捋捋蓋在臉上的長發，身後有車在鳴，李欣桐在此刻被驚醒，坐正身子，看著前方：「怎麼了？」

宋子墨注視著她：「以前的你，像個大小姐，不會做家務，一點小傷就哭天喊地；現在的你，有點不認識了。我想，這些年，你應該很苦吧。」

李欣桐在宋子墨的車上睡著了。宋子墨一路上都未叫醒她，就連到了也沒叫她，自己把車熄了火，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獃獃地看著李欣桐。他從未好好地看過她，所以當她從他的世界消失后，他很後悔沒有那樣仔細又專註地看過她。她擁有一張美麗的臉，白皙的膚色，高挑的身材，還有一顆堅韌不拔地愛著他的心。不過現在，這顆心被他摧毀得不復存在。

「老樣子，身體不好。」宋子墨答。

宋凌顯然是騎虎難下。來賓都順著宋寶珠的目光，看著宋凌。站在宋凌旁邊的李欣桐低著頭，捂著嘴，壓低聲音對宋凌道：「別傻站在這裏。」

宋凌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我媽很重視我，但那種重視我看不到。從小到大，我爸媽長年累月不在家，我家很大，那麼大的別墅里就我一個人，和_圖_書一直是這樣。我覺得自己很沒有存在感，所以我報考警校，做了刑警，與死亡常常擦肩而過。就這樣，我媽變得特別緊張，常常給我打電話，那種存在感讓我很知足。可是我爸一直對我冷冷淡淡，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剛開始做刑警我是為了找尋存在感，但這幾年下來，我熱愛這份工作，捨不得放下。但我知道，我總有一天必須放下，因為我是宋寶珠的兒子。」

宋建立說：「你結婚了嗎？」

李欣桐微笑回答：「那你就等著失去這個兒子吧。」說罷，毫不客氣地揮手說再見。氣得宋寶珠臉色發青。李欣桐不怕惡勢力，雖然她對宋凌沒意思，但她並不覺得麻雀想飛上枝頭做鳳凰這是多麼可恥的行為。畢竟她現在就想變成鳳凰，這樣就能讓爸爸身體儘快康復。

李欣桐只能傻笑，不好回答。大爺注意到李欣桐的腳：「呀，你腳上的水泡磨破了，在流血。」

李欣桐笑了起來，宋凌也跟著笑了起來：「本來想以悲傷的語氣訴苦的，現在被你搞得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沒什麼。到了。」宋子墨解開安全帶，打算下車。李欣桐見狀，也跟著下車。

「我生活得很好，有妻有兒，你不必擔心。若沒別的事，我告辭了。」宋子墨說完打算離開，宋建立忙叫住他：「關於這次合作，我希望只是一場正當的商業利益合作。」

李欣桐其實是不想讓自己順帶成為焦點。

宋子墨對大爺說：「謝謝提醒。」

「我若說憐惜你呢？」